夏日炎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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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Bei在这个酒吧里干了近两年,如此的一幕竟还是头一回儿。严晓娉就是严晓娉,这就是她的魅力。
国庆长假,严晓娉在酒吧里也呆了整整一周的时间。依旧是住小阁楼,依旧是反锁着二楼女厕洗澡,依旧在唱歌之余做着服务员,依旧跟活塞学唱歌,学手鼓,学吉他,也依旧和阿Bei保持着似有若无的联系。仅是偶然的回眸,才有那不易察觉的目光交流。安静地凝视,浅露笑容。
直到十一月的某一天,两人之间才有了除工作之外的真正交集:一只虎斑猫。
有同班的男生送了严晓娉一只虎斑猫。才一个多月,就巴掌大小。看小猫虎头虎脑的摸样,宿舍里的女孩们也都爱不释手。可每个宿舍都有那么一两个不合群的。严晓娉的宿舍住着来自天南海北的六个人,四个是同班的大一新生,另有两个是大四的。大四的总要摆出一副大四学姐的傲娇姿态,就比如其中一个叫王婉的。王婉拉着脸,以师长一般的口吻教训学妹们:“难道你们不知道宿舍是不让养宠物的吗?拉屎撒尿的,你们收拾啊!还有那些看不见的细菌,多脏都不知道。”
严晓娉记下了王婉说的话,却也舍不得把小猫一丢了之。找了个纸盒,抠出两个透气孔。平常时候就让小猫窝在大腿上;睡觉或者上课的时候就把小猫关进纸盒里。
平平稳稳过了几天。一天清晨,有人上厕所,蹲着撒了泡尿,冲了水,影影约约地听见有小猫的叫声。叫声凄惨,却又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的。女孩吓哭了,说是有鬼。也这才发现了掉进蹲坑排污管的小猫。
晓娉把小猫捞出,烧了温水给小猫洗澡。宿舍里的女孩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小猫自个儿从盒子里跑出,不小心掉进了厕所;也有人说,厕所门是关着的,没准是王婉半夜里把小猫塞进了厕所排污管。
不敢再把小猫放宿舍里养,又找了送猫的男生。男生回答说:是流浪猫下的小崽,这会儿再送回去,□□成是活不了的。
“Coco对猫毛过敏,大奶大大咧咧的,没这耐心,别人就更不指望了。你呢?方便不?”严晓娉在电话里这样说到。
很快,在第二天下午,那一只有着精致斑纹,胖乎乎,虎头虎脑,闪着水灵灵大眼睛的虎斑猫送去了阿Bei的住处。
约好了时间,但严晓娉比预期的提前了半个小时。她松松垮垮扎着两条辫子,就像是阿Bei之前为她扎的那样,穿着一件黑白条纹的宽松大毛衣,铅笔裤,帆布鞋,怀里抱着猫,静静地等在梧桐树下。又仰起头,隔着梧桐的枝枝叉叉看着阿Bei的窗台。当阿Bei从窗台里往下望去,那一幕的感觉就像是吉米的漫画,清新,似春风拂面。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间?”
“因为我料事如神!”严晓娉仰着头,咯咯地笑着。窗外晾着阿Bei的衣服,严晓娉伺机讨巧。
把严晓娉领进门,阿Bei又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严晓娉坐在床边,用瓷碗拌了些奶粉,用小汤勺一勺一勺地喂着。猫太小,似乎稍稍用力就能掐出一手的血来。奶粉、瓷碗、小汤勺都是严晓娉带来的,也算是考虑细微。这一刻的她满脸慈爱,像是个母亲,正细心呵护着怀中的幼小生命。
阿Bei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
“你看什么?”晓娉问道。
“看你,”阿Bei说着,走上前:“这猫也太小了吧,能养活不?”
“都掉厕所了,没被淹死、憋死、臭死,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真能自我安慰。”
“一般一般。”
想起严晓娉说过,这猫是班上男生送的,阿Bei又禁不住好奇起来:“是不是你到哪儿都能吸引别人的注意?”
“什么?”
“除了这猫猫狗狗,你应该还收过不少礼物吧;在酒吧里也是,你一出事,就总有一群男人跳出来挺你。”
“你不也挺着我吗?只不过你不是男的。”
阿Bei心里一沉,愣愣地说不出话。
“你想多了,”晓娉继续说着:“班上的男生送我猫,才不是为了追我。要追我,好歹送只好养活的,是不?这只猫是他们捡的,在学校操场的树丛里。我看见了,就跟他们要了这只猫。要说起来,这只猫也不算是我一个人的。宿舍里的几个女孩子都喜欢,都想养。除了那个大四的。要不是怀疑王婉把猫丢进厕所里,她们还舍不得我把猫送来呢。至于你说酒吧里的事,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不喜欢我跟我师父走得太近吗?我知道啊,台下一大波女孩都跟师父有关系,大奶还喜欢师父呢,但他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师父。再说,一开始叫我去找师父,相信师父能帮上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解释那么多干嘛?”
“不就是怕你吃醋怕你生气嘛,不过,我就是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阿Bei语塞,半天吐出一个字“傻”。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
家里多了一只小猫,那平淡一成不变的生活也渐渐有了不同。
出门的时候开始留意卷筒纸的摆放位置,一天比一天搁得高;回家的时候再不敢一头栽倒在床上,找着喵喵,还得找着喵喵的屎尿。
最先的时候,喵喵被养在一个开口的鞋盒里,鞋盒比喵喵高出一个拳头,而这样的高度差显然困不住喵喵。
第二天给鞋盒加了盖,侧边挖了两个透气孔。可才转过身,盒盖便已经被喵喵顶开。
第三天在盖子上加了重物。可等阿Bei下班回家,就发现一旁的透气孔被扒得稀巴烂,里面空空如也。找不着猫,看窗户打开,阿Bei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想它是不是爬上窗台掉到楼下去了,又或者是外头的那只野猫给叼了去。不知道怎么跟严晓娉交代,正四处翻寻的时候,喵喵却从被子底下探出脑袋:“喵”。
后面再想把喵喵关进盒子里,竟成了难于登天的事。它撕扯着嗓子哇哇大叫着,声音凄惨悲凉,像是苦苦哀求着什么。又用锋利的爪子使劲挠着纸盒,嚓嚓嚓,嚓嚓嚓,刺着人的耳朵。吵得人睡不着觉,也就只得听之任之。
盒子关不住,拉屎撒尿也成了一大问题,沙发首当其冲。起初的时候没发现问题,还好奇:它到底拉哪了?不出一周,那一股隐隐约约的骚臭越来越重。循着味道而去,把沙发拉开,看沙发底下的碎屑、粪便、尿渍,整个人瞬间石化。阿Bei想骂想打,可看它那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又舍不得打骂。
被改变的不仅是阿Bei的生活,还有那只总徘徊在窗外墙头上的黑猫。它从墙头跳到梧桐树上,又从梧桐树上跳到窗台前的细铁栏杆上。然后保持雕塑一般的优雅身姿,静静凝视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喵喵还小,没有太强的领域意识。看到黑猫,也就是抬着头,喵喵地叫着,像是在亲密地打招呼。
或许是经历过太多的转手,害怕再被遗弃,喵喵远比任何一只小猫都要黏人。它喜欢用那软绵绵的小爪子扒拉阿Bei的胳膊,或是把脑袋枕在阿Bei的大腿上。去刷牙洗脸,去炒菜热饭,只要阿Bei的双脚落在地上,它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斜着身,一遍又一遍地蹭着阿Bei的裤腿。以至于阿Bei几次在不经意间踩着它的尾巴,听它喵一声惨叫着蹦开,躲在房子的角落里,蜷缩着身体,发出婴儿啼哭一般的叫声。这样细弱的叫声,足以融化每一个人的心,如阿Bei这般,轻轻抚摸着,像安慰自己的孩子般安慰喵喵:哦,不疼,不疼。这个时候,喵喵总会半眯着眼睛,静静地享受着阿Bei的抚摸,然后发出满意的、长长的一声“喵”。这样的感觉,总让阿Bei瞬间联想起跪卧在女王脚边,为女王捏脚的奴隶。果然,再粘人的猫也还是傲娇的动物。
第二个周五下午,晓娉带来了一盆猫砂。同来的还有三个女孩,都是她宿舍里的。女孩们刚逛了街,记挂着喵喵,又去花鸟市场买了些猫砂猫粮。
阿Bei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除晓娉外,再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她的公寓,更何况这一来竟还是三个。隔着栅栏式的防盗门,看阿Bei一脸的错愕,晓娉咧嘴笑着:“我们来看喵喵,不打扰吧?”女孩们叽叽喳喳地涌进屋,左顾右盼,看喵喵盘在沙发角落上,就哎呀哎呀地冲上前。此时的喵喵也温顺极了,吐着粉嫩的半截小舌头,呜呜叫着。
严晓娉把阿Bei介绍给她的小伙伴,也把她的小伙伴们介绍给阿Bei。只是对于她的介绍,阿Bei并不上心。严晓娉管一个有着甜美五官的矮胖女孩叫“妞”,小麦是个身材高挑的黑瘦女孩,另一个最普通,短发,戴着眼镜,看着有点愣,不大说话,叫“丫丫”。
小麦抱着喵喵,丫丫在一旁轻轻捋着喵喵额前的毛发,胖妞则抓了包薯片,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薯片屑掉了一沙发,她还乐此不彼地把薯片往丫丫和小麦嘴里塞。小麦扭头避开:“我减肥呢。”薯片裂成了三瓣,掉在了沙发扶手上。
严晓娉走过,顺手拍了拍沙发扶手:“妞,别弄的到处都是!”
“恩恩,”胖妞使劲地点着头,又迅速拍去沙发座上的薯片碎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阿Bei微笑着摇了摇头,极力摆出一副亲和随性的摸样:“本来就乱,没这么多讲究。”说是这么说,心里却从这群女孩进门的那一刻起变得一团毛躁。她或许应该板起脸,让喜怒形于色,用僵硬死板的表情告诉她们:你们很吵,你们很闹,你们弄脏了我的沙发和地板,请给我立刻消失!
可终究她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摸样,陪着女孩们继续嘻嘻哈哈。
严晓娉大概是洞穿了阿Bei的心思,她问小麦几点了?小麦掏出手机说5点了。晓娉说该走了。丫丫应和着:“嗯。”胖妞跟着说道:“我说肚子咋这么饿呢,到饭点了,姐姐跟我们一块吃饭去呗,吃了我们还要听晓娉唱歌呢!”丫丫又应和着:“是哦。”
晓娉扭头看阿Bei:“成不?”
“成!”
这果然是一群充满了无限活力的姑娘,从始至终,她们都保持了一种又亢奋又激动又好奇的状态。看到喵喵拱猫砂兴奋,看到从窗前闪过的黑猫兴奋,发现饭店多送了一小碟酸萝卜兴奋,上菜的时候更兴奋,又兴奋地跟阿Bei讲述起关于她们宿舍、班级、学校的趣事。而这样的兴奋和尖叫在阿Bei给她们表演花式调酒时达到了顶峰。女孩们围坐在吧台前,一个劲地鼓掌叫好,就像是电线上的小麻雀,排成一排,叽叽喳喳个不停。全程也就只有一个安静的时候,那就是晓娉的演唱。
女孩们告诉阿Bei:今年的12月10日是学校的六十年校庆,晓娉有份演出,又一再强调说:你要去哦,你要去哦!
作者有话要说:
☆、十指相扣
去的时候是7点半,阿Bei给严晓娉的宿舍打去电话,接电话的是小麦:“晓娉嘛,她要候场已经出去了。姐姐在哪里,一会儿过去接你。”突然间有些犹豫,阿Bei忙说:“不用的,我还在家里。”
挂了电话,抬头看学校大门口那个弧形的石壁,石壁上挂着镶金的几个大字,雕刻着说不上感觉的抽象图案。三三两两的学生从石壁下匆匆走过;有年轻的男女静立在石壁前,男孩捧着女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