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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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找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警察狐疑,斜着眼珠子问道。
“真不知道。”阿Bei的脸上写满了厌恶,当她第一次被警察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盘问起,她就讨厌警察。
“如果,我是说如果,”警察顿了顿,仔细观察者阿Bei的神色变化:“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你哥,或者是跟你哥有接触的其他人。希望你还是转告他一句:躲躲藏藏这不是人过的日子。无论他当年有没有参与到犯罪事实中,种种迹象表面,他与王萌萌的死,还有这些人的失踪有密切关联。如果他是无罪的,那法律一定会给他清白;如果他是有罪的,投案自首也是争取宽大处理的唯一途径。没有别的办法,是清清白白的做人,还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一辈子都不能跟自己亲人相认,这种痛楚,你未必能体会,但你一定能理解。”
阿Bei并没有把警察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瑟琳娜,却也明明白白的说:有警察来找她了,是来打听夏果的。瑟琳娜会意,似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我明白了。”
又一个周日的黄昏,阿Bei在洗澡,严晓娉在收拾着准备带回学校的零碎。听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作响,严晓娉冲着卫生间喊了句话。
阿Bei没什么朋友,也从不见她和父母有来往,想电话是酒吧打来的,严晓娉伸手抓过手机,竟是瑟琳娜。
脑子里嗡了一下,到今时今日,她也不知道阿Bei和瑟琳娜是怎么联系上的。一直觉得瑟琳娜看阿Bei的眼神怪怪的,一颦一笑,尽是那满满的挑逗。偏偏也是瑟琳娜撞破了她和江山的暧昧。严晓娉开始不安,总觉得是自己有把柄被瑟琳娜牢牢地拽在手里。她该是紧张她和江山的事,还是该紧张瑟琳娜和阿Bei的事,或者都有,总归是她和阿Bei的事。心乱如麻,又凭空冒出了两个小人。一个小人告诉严晓娉,这很好,阿Bei和瑟琳娜暧昧,你也就没必要为江山的事情内疚;另一个小人告诉严晓娉,这不好,你爱的是阿Bei,从第一眼起,你们便已经不可自拔地彼此吸引,一见钟情。江山不过是个小插曲,瑟琳娜也是。别让小插曲代替了主旋律。你是阿Bei的,阿Bei是你的。
听小人们叽叽喳喳地吵着,据理力争,所有的思绪更是搅成了一锅粥,再分不清个你我。
手机还在振,这短短的十来秒,严晓娉已经把所有的顾虑,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恍如隔世。
阿Bei只穿了件宽松的大T恤,光着两条修长笔直的大白腿,汲着拖鞋,一手用毛巾擦头,一手又从严晓娉的手里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接起,说了声“喂”,这又转身进了厨房。
这似乎又是个危险的警告,阿Bei不想严晓娉听到她和瑟琳娜的对话。严晓娉以为在春节之后,她们之间便再没有任何的秘密。而无疑,阿Bei还藏着秘密,而这个秘密还跟瑟琳娜有关。
越怀疑,越觉得可疑。留心厨房里的动静,阿Bei也没有说多少话,只偶然从嘴角挤出几个嗯字。这应该是阿Bei常有的状态,哪怕是她跟严晓娉通话,也总是惜字如金。可此时此刻,阿Bei的惜字如金就成了□□裸的掩饰。严晓娉的脑子里不由地浮现出电影《手机》的经典一幕,就是这样,嗯嗯啊啊的背后定是藏了许多的不为人道。
五分钟后,阿Bei从厨房出来。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有嘛?”阿Bei反问着。也不知道瑟琳娜是使了什么样的手段,她找到了夏果租住在城郊的一处农家小院。夏果不在,房东告诉瑟琳娜说:那画家出门了,出门了有一个多月,房子没退,过段时间就回来。房东无法断定具体的时间。瑟琳娜往夏果的门缝里塞了纸条,说是回来的时候给她电话。夏果的案子越来越复杂,又有警察登门。阿Bei并不想让严晓娉知道。保守秘密,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相信严晓娉有心保密,而那些负责挖掘秘密的警察也绝不是吃素的。
“没有嘛?那为什么要躲着我?”
“你想多了。”
“为什么你会有瑟琳娜的电话?为什么她会给你打电话?不是有一年她都没来酒吧了吗?你们怎么联系上的?是不是你们一直都有联系,一直都在见面!”
“你这会儿很闲吗,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很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闲着碍着你了是不是?”严晓娉大声指责,偏阿Bei却是沉默不语,提了裤子,抖了抖烟盒,竟是一根不剩。严晓娉拉过阿Bei的胳膊,不依不饶:“你倒是说啊!”
“我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哈,我们现在都没什么好说的了,”严晓娉笑了声:“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是没话说了吗?”看阿Bei静默,又紧掐着她的胳膊来回拽动,歇斯底里:“你说啊,你说啊,就真的没话说了吗,你说啊!”
“你搞什么!”阿Bei大吼着推开严晓娉,低头看了眼已经被掐出血印子的胳膊,又恶狠狠地瞪着:“发什么神经你!”
发什么神经,对啊,我这是发什么神经。这不是我,这从来都不是我,我不是这样的人,像泼妇像怨妇一样地撒泼打滚。严晓娉愣愣地想着,一抬头,看阿Bei皱着眉头,一手紧捂着被抓伤的胳膊往房门走去。严晓娉迅速地从地上爬起,又迅速地抱过阿Bei的腰,紧紧贴着:“不要走阿Bei!我错了,我都不知道我刚是怎么了,对不起我错了。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你也爱我的对不对?”
阿Bei没有回答。严晓娉的软话俨然成了一次又一次关于“我爱你”的逼问。心烦气躁,这一刻,她只是想去买包烟,好好地静静,好好地想想关于夏果的事情。她用力地掰开那环在腰间的双臂,如同是孙猴子努力掰开紧箍咒的束缚一样,无情,蛮横,却又是忍着痛。到最后,摔门离去。
四周顿觉空寂,死一般的安静。严晓娉的呼喊,严晓娉的呼吸在阿Bei摔门离去的那一刻骤停。整一个人忽从高处跌落,垂直坠入悬崖下的冰湖。寒风彻骨,冰水从细微的毛孔侵入,侵蚀着那本就脆弱,本就不堪一击的灵魂。
心寒,严晓娉傻傻地杵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如掉线的珠帘般潸然而下,在手背溅落。那种无助的感觉又一次陇上心头,它总是像恶魔一样在人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耳边吹气:看,她不要你了;看,你又只剩下一个人了,你这条可怜虫。
严晓娉使劲地摇了摇头,试图甩开恶魔的纠缠。她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阿Bei只是在气头上,只是自己误解了阿Bei,她不会丢下她的。她又告诉自己,就算丢下又如何,她要坚强,至少是故作坚强。她抹了抹泪,恍恍惚惚地挎上包,恍恍惚惚出了门,计划是回学校,却也恍恍惚惚地去了公交站后的河滨公园,又在恍恍惚惚间给江山拨了电话。电话响了两声,严晓娉似乎猛然惊醒,今天这些莫名其妙的心情全是因为在乎阿Bei,既然是在乎阿Bei,又怎么可以给江山打去电话。
两声电话铃响后,江山接了电话,依旧是那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喂,晓娉?喂?”
严晓娉没有说话,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又迅速挂断电话。
不一会儿,江山回了电话。铃声大作,严晓娉在接与不接中徘徊纠结,她告诉自己别接,可手指头却丝毫不受使唤,又像是被磁铁牢牢吸住,也终于挣扎着接通了电话:“没事,刚刚电话不小心碰到了。”
“是这样吗?”
“恩,不小心碰到,自己拨出去的,没事。”
“真没事?”
“没事。”
“你哭了?”
“没有。”
“你在哪里?”
“真的没有!”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就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空隙
江山找到严晓娉的时候,距离他挂断电话仅仅过去了十来分钟。严晓娉坐在广玉兰下的石椅上,抱着膝盖,脑袋深深地埋进双臂之间。听不见任何的声响,但江山知道,严晓娉在哭,在无声地抽泣。江山安静地走上来,在一旁坐下。
“我不应该给你打电话的,”严晓娉说着,歪过脑袋微笑着看着江山。虽然是笑着,却是明显的苦笑,眼睛又红又肿,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倒也显得眼睛更大更水灵了。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江山探出手,轻轻揉了揉严晓娉的脑袋,又稍稍用力,掰过严晓娉的脑袋倚在自己的肩上。
“我不应该给你打电话的,也不应该告诉你我在这,更不应该让你这样搂着我。”严晓娉缓缓地说着,但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这是言不由衷,”江山浅笑了一声,侧头吻上严晓娉柔软细腻的发际。
“可我心里难过,是为我男朋友难过。”
江山没有说话,那抵在发际间的双唇更用力些。
不知不觉,严晓娉的双手已经探过江山的腰间,紧紧圈着:“我是不是很贱?明明有男朋友的,却还跟你抱着。明明跟你抱着,却还为另一个人难过。”
“不是的。”
“江山,你喜欢我吗?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你喜欢我。”
“喜欢,我喜欢你。”
严晓娉蠕了下身子,从肩膀挪往胸膛:“她从来都不说,求着也不肯说。她只会是说我也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
江山静默,轻轻抬起严晓娉的下巴,痴痴地看着。看严晓婷那噙在眼角的泪水越汇越多,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落下,江山侧头吻过,用柔软略显干燥的薄唇拭去那水晶珠子般玲珑剔透的泪水。
“我这么说你不生气吗?”
“要十年前,我肯定会生气。或许还会跑去跟你男朋友一决生死。”江山说着,扣在严晓娉背上的双臂往上提了些,紧紧抱着:“如果你还爱着他的,你可以继续你的爱。不需要我的时候我绝不会打扰。但如果你需要我,记得告诉我,我会第一时间出现。”
广玉兰开了花,花香浓郁,硕大洁白的花朵斜斜地顶在树冠上,就像是唐朝仕女别在发髻上的白荷。有晚风略过,吹落花瓣,偏巧又扣在了严晓娉的头上。花瓣肥厚,就像是被人轻轻敲了下脑壳。严晓娉“啊”了声,破涕为笑。
江山告诉严晓娉,瑟琳娜是开画廊的。又问严晓娉为什么要打听瑟琳娜。
严晓娉摇了摇头,辩解说:之前马场碰面的时候,她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又问江山:“你们是不是好过?”
江山又揉了揉严晓娉的脑袋瓜子,笑而不答。
瑟琳娜是个开画廊的,那疑似阿Bei哥哥的男人是个画画的,想来,瑟琳娜和阿Bei之间也不是凭白无故地勾搭。那男人便是她们之间的关联,或许是这样的,阿Bei也还是她的阿Bei。想到这,严晓娉的嘴角不由地翘起,像一轮浅浅的新月。
她应该是找到了她的哥哥,或许是跟她哥哥相关的信息。可严晓娉再一想,为什么这样的秘密阿Bei不愿意跟她分享,存心隐瞒。
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开始向下耷拉,严晓娉又闷闷不乐起来。
更让严晓娉闷闷不乐的事:整一个星期,阿Bei竟没有打来一个电话,发来一个短信。
她到底是在忙什么,或者还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