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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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Bei回来的时候正是凌晨2点半,她没有开灯,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绿光,蹑手蹑脚去厕所。又借着从厕所折出的光,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静静地凝视那安然入睡的严晓娉。就明天,她就要开学,就要离开自己回归宿舍的集体生活。尽管每个周五都能回来,可多少有些不舍。阿Bei看得仔细,看额头,看眉间,看长长的睫毛,看即便是闭着眼也能清晰可辨的双眼皮,看眼角的阴影被拉得长长的,看鼻梁高挺,却又是恰到好处的小巧玲珑,看唇上不易察觉的小绒毛,双唇微微地一张一合。那样的丰盈,那样的红润,那样的富有弹性,似乎撩了人心,痒痒的,让人禁不住附身吻下。
阿Bei吻了,怕饶了严晓娉清梦,那不过是个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吻。但吻的时间又格外得漫长,似乎都不愿意从唇上挪开。
嗯…严晓娉小声地应着,似乎还做着梦。
阿Bei小心翼翼地翻上床,小心翼翼地钻入被窝。与此同时,严晓娉也翻了一个身,依旧是闭着眼,依旧还沉醉在睡梦之中,却又是那么自然而然地钻入阿Bei的怀里。
学校给安排了新的宿舍,那些被子被褥之类的东西还存放在旧宿舍的衣柜里。阿Bei想帮忙,严晓娉指了指摩托车后视镜:“女生宿舍,男生止步!”
阿Bei的圆寸比半个月前长了些,可1cm是圆寸,2cm还是圆寸。那身高,那体型,那几乎一马平川的胸脯,再加上宽松、随性、帅气的中性打扮,若不仔细看,怕也没人能识破阿Bei的女儿身。
摩托车在靠近宿舍区的路口停稳,严晓娉从车上跨下,不急着走,也没有任何的表示,两只手拉着背包的肩带,只静静地看着阿Bei。那感觉,或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又或是“相对无语惟有泪千行”。
阿Bei也静静地看着严晓娉,好半天,这才撇了撇嘴角:“把你的手给我……感觉到了吗,我赐予你力量。”
严晓娉莞尔一笑,羞涩地点了点头。
“去啦。”阿Bei说得平静,可眼角流露的又满满的温情。
即便是新换了宿舍,但象牙塔里的生活并没有更多的变化。王婉死了,另一个大四的已经找了工作,剩下的也还是原来的四个人。教学楼,食堂,宿舍,三点一线。一早起来,抢厕所,抢水槽,抢早点,在与专业好无关联的政治课上打瞌睡,冲往食堂排队打饭,在宿舍里眯上半小时,接去去另一片学区上专业课,然后又是冲往食堂排队打饭,夜里要么去上网自习,要么回宿舍洗澡洗衣服,临睡前,再论一下班里、系里、学校里的男生们,说哪个男生帅,说哪个男生高,说哪个男生有才华,说哪个男生家世好,说哪个男生和哪个女生好上了,又说哪个男生劈腿了哪个女生。偶然也会提起王婉,似乎,再没了之前的埋怨,更多的是大好年华随风逝去的惋惜。
有人提起那个校庆晚会上出了大洋相的男生,说是在打听严晓娉的电话号码。又有人问起严晓娉的生日,说有人在酝酿着一个大大的惊喜。
“同一个人吗?”严晓娉一边摁着手机,一边问道。手机短信是发给阿Bei的,一如既往的那两个字:想你。
小麦:“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晓娉:“算了吧,再有人打听我,你们就告诉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胖妞:“真的假的?”
晓娉:“真的啊,骗你们干嘛?”
胖妞:“你男朋友是哪个,我怎么从来都没见你跟谁在一起过?”
小麦:“是不是你们酒吧的主唱,看着还挺帅的。”
“这样吧,”严晓娉想了想,翻过身,又试探着问道:“要我告诉你们,其实不是男朋友,是女朋友,你们怎么想?”
丫丫:“你指的是给你养猫的阿Bei吗?”
严晓娉:“好厉害,这都能一下子猜中。”
胖妞:“真的假的,那你们上次在花园里,是约会吗?天哪,我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
小麦:“我相信,腐女一枚!”
胖妞:“我感觉,同性恋、变性人、吸毒、艾滋病什么的是离我很远很远的一件事情。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身边的朋友会是同性恋…不是,那个晓娉,我也不是歧视你们的意思,就是觉得很别扭。如果你喜欢的是女孩子,那么,你还跟我们睡同一间宿舍。那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宿舍里住进来一个男孩子一样。嗯…我反正觉得别扭。”
小麦:“这你就不懂了吧,明明阿Bei是T,而且是很帅很帅的纯T。是扮演男性角色的。晓娉是P,是扮演女性角色的。所以啊,就算你在晓娉面前裸奔,作为女性角色的晓娉对同样是女性的你是没有兴趣的。当然了,就算你在阿Bei面前裸奔,她对你的一身赘肉,估计也不感兴趣。”
“好棒好棒,”严晓娉拍着手:“果然是资深腐女,够专业!”
“切,我是天使面孔天使身材,跟你这种魔鬼面孔魔鬼身材的差不到哪去!”胖妞不悦地说着,跟着补充道:“严晓娉,我丑话说在前头。明天我就给我的铺子加个床帘,你不要介意啊。”
严晓娉:“好啦,就知道你最单纯,逗你玩的。”
胖妞:“真的假的,要你真的只是逗我玩的,那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还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呢,你要不给我买糖吃的话,我就不跟你好了。”小麦说着,又想了想:“那,严晓娉。我也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你们约会的时候,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啊,我就装作是个路人,就路过一下,绝对不打扰你们。”
严晓娉呵呵地苦笑了一声,后悔自己开了头,提起了这样的话题:“都说了是开玩笑的呢。”
小麦:“别是开玩笑的啊,我真觉得你们挺搭的。”
胖妞:“你们腐女都这样吗?明明都说了不是同性恋,你们非要把人逼成同性恋?”
小麦:“哈!你连这点话都听不出来吗?晓娉就是因为看出你不能接受,所以才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啊。我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装的是远古化石还是一滩浆糊,不开化也就算了,还这么蠢!”
“你说谁蠢!有胆你再说一遍!”
小麦:“说的就是你!”
“你给我下来!”胖妞嗵嗵嗵地从床上爬下,使劲拍打着小麦的床铺护栏。
“下来就下来,谁怕谁啊!”小麦也毫不示弱,翻身起床,一脚踩在楼梯上,一脚又往外踢了一下,脚丫从胖妞的耳边掠过:“让开!”
“你他妈踢谁呢!”胖妞气炸了肺,一把拽住小麦的脚腕往下拖。咯噔一下,小麦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你敢拽我!”
大战一触即发,很快,对骂变成了推搡,推搡变成了互扯头发,又在地上来回打了几个滚,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严晓娉和丫丫也从床上跳下,使了吃奶的力气往外拉人,一边一个,人倒是拉开了,可四条大腿还在凌空飞舞。
严晓娉:“不都说了是开玩笑的吗?你们干嘛这么认真呢?”
小麦:“少在这里充好人。严晓娉,你就老实告诉我,阿Bei是不是T?你们是不是一对?你们要不是一对,明天我就去你们酒吧。我就告诉她,我喜欢她……”
胖妞:“我操,原来你他妈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好啦!阿Bei是T,我们是一对,你也不许去酒吧,不管是去围观还是去勾搭。要拉帘子的拉帘子,我才不稀罕每一个人的祝福。上床睡觉!”一口气吼出,一个个铿锵有力的字眼像是炸起的豆子般从嘴里蹦出,倒也怔住了那喋喋不休、视死如归的两人。
“哦,本来我是想送上祝福的,看样子算了。”丫丫漫不经心地说着,又松开小麦,在一旁坐下。
严晓娉:“收到!”
“还有我的,”小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怒不可歇的瞪了一眼胖妞:“我不去勾搭也不去围观了,就祝福你们两个幸福美满。”
“收到!”严晓娉依旧是撕扯着嗓子大吼着,想想,又扭头看向胖妞:“还有一个人的!”
“搞什么啊,我刚刚受了刺激,我还不能消化不能接受,你就要我送出祝福,搞什么啊!”胖妞气呼呼地说着:“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气不顺,也没有祝福。等过两天,气顺了,我再祝你们早生贵子。还有那个腐女,也祝你能找个帅T。我操,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当爱已成往事
说不愿意送祝福的还是送了祝福,答应不去酒吧围观的还是去了酒吧。
三个女孩在阿Bei的吧台前一道坐下,撑着胳膊眼巴巴地望着。阿Bei记得她们,印象深刻。
女孩们表情各异,有欣喜,有茫然,有木讷,有雀跃,生动而丰富。而这样的目光又无一例外地充满了好奇。阿Bei猜出了隐匿在女孩目光中的各种意味,也大概猜出了其中的原因。
严晓娉正唱着歌,似乎还没有留意到这突然到访的三同学。
即便不喜欢被人打量,阿Bei还是勉勉强强挤出一丝笑容,仅仅是一丝,很快又如薄烟般散去:“喝点什么?”
“都行!”小麦犯了花痴,怔怔地看着。看了半天,又隐约感受到来自胖妞的敌意,缩了一下脑袋,跟着问道:“对了姐,你笑的时候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阿Bei依旧是沉默着,垂下眼睑,摆过三个鸡尾酒杯,接过摇酒壶,往里加了些冰块。这又用两根手指夹过一个酒瓶,轻轻抛起,换一个手接住。很快,另外一个酒瓶也被高高抛弃,两个酒瓶在阿Bei的双手间灵活穿梭,轻盈跃动,就像是提线木偶般被牢牢控制着,丝毫不见任何纰漏。酒瓶里的东西被一同倒入摇酒壶,听冰块撞击壶壁发出颇有节奏的咔咔声,又看到阿Bei灵活地转动手指,摇酒壶在手指的推动中上下腾飞……
小麦:“哇,这么灵活的手指,晓娉还不得幸福死?”
这话对阿Bei的刺激无异于严晓娉的那一声“老公”,摇酒壶从手心里甩出,眼看着就要砸在地上,阿Bei迅速下蹲,一撩手,稳稳抓住。
一旁听着看着的大维忍不住偷笑起来。
阿Bei瞪了一眼,故作镇静,将摇酒壶里的鸡尾酒分往鸡尾酒杯,又添满梳打水,加上柳橙做的装饰:“Boccie ball ,我请。”
女孩们欢呼雀跃地一道拍手叫好,胖妞已经迫不及待地先喝了一口,又心满意足的细细品味起来,俨然没有之前的别扭:“好好喝,是甜的哎。”
丫丫:“果然,在吃货的眼里,任何原则在美食美酒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这就叫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小麦说着,又啪一声,双手突然合十:“放心吧姐,我们会照顾好晓娉的!”
事后,当严晓娉意识到问题并在结束演唱后第一时间赶来吧台,又以“赶不上末班车”为由支走那三个好事的舍友时,阿Bei也只是略带笑意地看了眼严晓娉,没有任何的责怪。
不论是酒吧的同事,还是学校里的同学,她们要承受的目光还有很多。胖妞的心理是正常的,即便是在当下,即便是在欧美,gay或者les总不能为社会主流所接受;即便如小麦这样乐意去接受同性恋的腐女,也往往是抱着猎奇的心态;又哪怕是由衷的祝福,也多半是异样的,被扭曲的,诸如那一句“百年好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