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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二人的星夜-第58章

小说: 二人的星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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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Hikaru的礼物当然要自己做才有诚意……痛!”忍足还没说完,财前挥开他的手就势给了他一记手刀。
  “白痴。”财前低声说。
  忍足到底用了什么材料做出这把剑,垂下的手竟再也无法将其递还。
  “何苦做到这种程度。”世人皆云十指连心,是否此刻手里满盈的重量也落到了心底,那些想说的话统统被拉扯着坠下去,最后在夜色里弥散的是比鸿羽更轻软的一声叹息。
  “全部都不重要。”忍足说,“我只想要你喜欢。”
  他当然喜欢。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有多么喜欢那个在固定的日子敲响他的窗子微笑着说生日快乐的人,那个消失了数月不眠不休耗尽心力只为了给他一件生日礼物的人,那个在越来越深的夜色里靠近他,温柔又笃定地亲吻着他冰凉嘴唇的人。
  那个晚上,金色头发的少年的唇片是那么温暖,闭上眼似乎能感觉到日光熨过单薄的眼睑。
  那个人说,请一直让我温暖你。
  迎着正午的天光,财前缓慢地抽出佩剑,华美到极致,宛如花开荼蘼的剑锋划破静止的浮光,割伤了他的眼睛,酸涩着氤氲出模糊的水光来。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过分美丽的东西都不会长久。
  花盛开到极致便是荼蘼,荼蘼之后便是凋零。
  那把用来点缀喜悦的剑,那把美丽得如同花开荼蘼的剑,原来是最为苦涩的谶言。
  像那些试图遗忘却又变成亘古的寒冰把自己层层包裹的记忆,那个人带来浓烈的温暖融化了坚冰靠近自己的心脏,却最终在仅剩的温热所在种下严冬的种子。
  早该知道无论多么美好的铺垫,终究都是悲剧的预言。
  他和戴着白色帽子转身离开的少年何其相似,却又何其迥异。
  越前说,被留下的人选择选择让自己快乐的道路,是对离去的人的慰藉。
  那个选择离开的人有着多么可笑的理由。那个人在最后紧紧抱住自己,满身凄烈的血腥味,他说,我不愿你为难。他说,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被留下来的自己为什么要如他所愿?
  财前光为什么要为忍足谦也做那么多,为什么要让自己幸福。
  你说过你只希望我快乐,你只希望我能幸福,你什么事都能为我做到,你答应过你会一直温暖我。
  可是倘若你不在了,还有谁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为我做这样的事。
  我答应过让你一直温暖我,也只能让你一直温暖我。
  这一生只有你对我许下承诺,这一生只有你竭尽全力地,笨拙地爱过我。
  那些话,那些事,只有你对我说过,只有你对我做过。
  这世上,在我身边,永远不会再有另一个你。
  【叁】非离
  入夜时分,四下里燃起莲花灯的时候,财前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口称累了想早点歇下,小金虽然对没有生日宴会有点沮丧,但“一晚一百公里”的四天宝寺例行活动还是能让他活力满点地拖着越前在四天宝寺里和众人一起狂奔。
  于是四天宝寺的王宫渐渐安静下来,就像缓慢浮涨的潮水,淹没了所有可能的声音。
  财前和衣坐在床沿,他发现自己毫无睡意,试着闭眼假寐了片刻仍然不能入梦便索性披衣起身,但在所有人都去一晚一百公里的长途跋涉的时候,他也找不到任何事情来消遣。四天宝寺中人似乎都默认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财前光生日当夜举行一年一度的长途跋涉,这样任何人都不会打扰到财前的独处。
  他起身走到窗边,双扇雕花窗子仍然紧紧关闭着,不漏半丝月光。财前伸出手按在窗子上,只要轻轻使力就可以推开的窗户在他掌中却似有千钧重量。
  窗外忽然有极细微的声音刺进耳里,财前猛地撤回手,被火烫着了一般。
  过了许久,他抬起手伸至颈间,把贴身佩戴的红绳捧出来,托在掌心。
  金色和墨色的发丝紧紧地交缠纠错,打成紧密的结。
  他已经不记得那个人离开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他记忆里最后的片段只是那个人把自己紧紧抱进怀里,在耳边低声地念着自己的名字,鼻腔里涌起冰冷的血腥味,世界瞬间翻黑。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银的家里,发间怪异的触感让他对了镜子看,天生墨色的发尾紧紧缠结着一缕金色发丝,繁密地纠缠。
  财前盯着镜子看了许久,拿起搁在小几上的银色剪子。冰冷锋利的刃尖触在发丝上,竟没有半点感觉。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很久,直到听见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Hikaru,你在做什么?”
  “没有。”财前搁下剪子转过身,把镜子里的影像抛在身后。
  但是银走过来拿起剪子,财前还没反应过来,锋刃就已经发出利落的轻响,少年浑身一震也不顾利刃还搁在颈侧便伸手想护住自己的头发:“银!”
  “我来帮你做决定。”银搁下剪子,“这样你就不必烦恼了。”
  “我没有要你剪掉它!”财前又惊又怒地说。
  “你要留着它吗?”银的反问让财前瞬间失语。
  “……我不知道。”财前的手在身侧紧紧地攥成拳头,少有的软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银似乎叹了口气,执起财前的手,把两绺紧紧缠结的发丝放在他的掌心。
  一缕金色张扬耀眼,一缕墨色含蓄沉静。
  像日光与夜色的交汇,让人移不开视线。
  财前喉头一阵哽塞,他紧紧盯着掌心交缠的发丝,说不出半句话来。
  “是不二君……他告诉我,这是冰帝‘结发’的风俗。”银的手轻轻按在财前肩上,坚实温暖,“如果谦也还在,他也会这样做的。”
  “可是他死了。”财前哑着嗓子说,那一刻眼眶里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汹涌而出,他猝不及防地闭上眼,却抗拒不了水泽缓慢沁过柔软皮肤,掌心细腻的几乎察觉不了的触感鲜明地提醒着财前自昏睡过去的那时就一直想要遗忘忽略的事实。
  “可是……他死了啊。”财前颤抖起来,悲伤冲破了麻木的囚笼张扬肆虐。他使劲地攥紧自己的拳头,却感觉不到发丝的存在,像是徒手握紧水银,越想握紧,流散的越快。绝望如同冲泻而下的瀑布在山峦上刮出峭壁的痕迹,坠入无底深渊。
  “那个混蛋……他丢下我一个人,就这样死了……”财前咬着牙才不会泄出软弱的哽咽,“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该死!”
  他狠狠地捏紧自己的拳头往镜面砸去,随着清冽的碎音,镜子在他拳下四分五裂。
  破碎的镜片像是无数双清澈的眼睛,映出他无数片狼狈的影子。
  他踉跄着倒退,颤着手把缠结的发丝贴在心口。
  此刻在晦暗的室内,财前仍然抬起手,重复与那一天如出一辙的动作。
  就算知道是幻觉,就算知道是骗局,也不能阻止自己无可救药地沉沦。
  如果那些过往全部都是欺骗该有多好,可是其中那个人给予的爱如此真实。
  混合着不可饶恕的谎言,凌厉的真相如同锈钝的刃抽裂心脏最柔软的血肉。
  那个人构筑起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却用全部的真实付出爱。
  再也无法忍受那样可笑的荒谬的谎言,他在那个人和橘杏公主面前拂袖而去,只留下最绝情不过的话语,无视掉那个人瞬间破碎的神情。
  不能原谅的是从始至终那个人都在欺骗,无论他怎么做,都不愿意吐露半点真相。
  一切都是假的,忠诚,移情,背叛,连记忆中最熟悉不过的金发颜色也是虚幻。
  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过后他醒过来,孤单的枕畔上一缕墨色的发丝,黑得泛出深蓝的颜色,生生扎痛了他的眼睛。
  可他直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个晚上他推开被不依不饶地敲响的窗子,看见浓重的夜色里立在窗下的那个金发的人。习惯黑暗的视线一时被金发的颜色耀得发晕,财前扶住窗沿努力地聚焦。
  “嘿,Hikaru。”忍足谦也倚着窗沿,笑容如同窗外被夜色覆盖的雪地一样晦暗不明,“生日快乐。”
  财前静静凝视他半晌,“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你忘了吗,”忍足的笑容像被拙劣地刻在了嘴角,“我们约定过了,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日子。”他认真地看着财前,像和不听话的孩子讲乖巧的道理,一字一句,“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会一起为你庆祝生日的。”
  “你记错了。”财前扶在窗沿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就算是那个日子,也是在七月……现在已经十二月了。”
  忍足盯着他,微微晃了晃脑袋。
  “是吗……”他带着孩子般茫然的神情环顾四周,“我记错了啊……我记错了吗……”
  财前的手深深嵌进窗沿,粗糙的质感刮擦着指端的皮肉,锥心的痛反反复复地在胸腔碾磨。
  “我要睡了。”他终于说。
  可那个人没动。
  忍足谦也立在窗边抬头看着他,财前手背一暖,低首才发现那个人的掌心覆盖上来,温暖得一如既往。
  温暖得就像一切都不曾改变。
  财前狠狠心抽出手就要把窗子关上,雕花的双扇窗渐渐合拢时忍足的手也仍然搁在窗台上,保持着覆盖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怎么还不走?”财前不由自主地停了动作,声音沙哑的连自己都听不出坚决意味,反而几近请求。
  忍足微笑起来。他说:“我在和自己打赌。”
  他轻轻拉下财前想要关窗的手,紧紧地笼在他温暖的掌心。财前的体温向来偏低,而这曾经给眼前的家伙无数机会和借口大吃豆腐。只是被这样珍惜地握住双手,熟悉的触感和体温就仿佛拉回了那些逝去的时光。每一个入冬的季节总是有那个人厚着脸皮死乞白赖地缠过来死死握着自己的手不放;在议事殿处理政务的时候总是担心自己面前的茶杯不够暖,隔了几分钟就亲自端来沸水烫茶;习剑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地捧起自己的手搁在他的颈间,不管自己怎么拒绝也不改固执……那些记忆琐碎又平常,汹涌而来时却让人惊觉度过了这般美好的时光。
  财前软弱地蜷起手指,那些不受控制的颤瑟只因为那些回忆太温柔。
  “我赌你不会关上这扇窗……”忍足凝视着财前,他的眼神像蛊,“你在乎我,Hikaru,你在乎我……你不会,也不愿让我走……可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够了。”财前迫使自己从忍足如能摄魂的视线中逃离,“放开我。”
  突如其来的风一卷,敞开的窗子吱呀一响倏然撞合。财前踉跄着后退时后腰一紧,整个人就撞进了炙热的怀抱。
  下颏被同样炙热的手指抬起来,忍足的脸近在咫尺,那双深色的眼滚沸着熔岩,一直烧到财前心里去。
  “你在乎我……”忍足喃喃地重复,“可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过……Hikaru,你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么难过!”
  燃烧般的吻落在财前的唇上,猝不及防,不顾一切。财前大惊失色反手就想推开他,可少年从来不知道忍足有这样大的力气,他被推到更深一色的角落,脊背抵上冰冷的床柱。财前的手抵着忍足的胸口,保持着螳臂当车般的距离。呼吸匮乏让他的意识昏沉,他想这和记忆里那个晚上温柔拂过唇片的吻截然不同,像是侵略,又像是强迫自己依赖。
  忽然身上的束缚散去,比瞬间更短,比读秒更快。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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