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错:公主情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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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羽笑了,也学着她撅嘴:“你都不想羽哥哥,一心只有你辰哥哥。”
沁水白莲般莹洁的面庞,腾起了淡淡的绯色,连忙转移话题:“羽哥哥有何事啊?看我帮不帮得上。”
萧羽搂住沁水肩膀:“妹妹一定饿了吧,陈太守在府邸给你治了宴,我们席上再细说。”
………【第十五章 幽篁魅影】………
牧野郡太守陈好古,临时腾出了自己府邸的西院给公主歇脚,紫瞳则被安排在西院的东厢。
西院正房不断飘出公主的欢声笑语。
青铜烛台上烛光点点,红黑色彩绘的食案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沁水满嘴油光,撕拉着一只卤水鸭掌,笑嘻嘻地说:“我说呢,怎么千里来迎,原来是有求于我啊。”
与沁水的食案面对面并放的食案后,萧羽文雅地用玉箸夹菜吃,笑容里带了微微的苦涩,顿了顿,试探着说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个侍读,叫做段清韵的么?”
“行了,我知道是什么事了,你不用说了。”沁水津津有味地舔着手指上的油渍。
萧羽不禁暗暗佩服,别看沁水外表天真无邪,其实心思机敏着呢。萧羽小心翼翼陪着笑:“怎么样,你愿意帮这个忙吗?”
“让我帮忙可以。”沁水懒洋洋地用丝绢擦手,“不过,我有个交换条件。”
“呃?”萧羽没料到这一出,好奇心起:“什么条件?”
“羽哥哥,沁水对你也有事相求。你帮我这个忙,我定会尽力帮你。”沁水稚气的小脸突然严肃。
萧羽看见沁水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忍俊不禁:“什么忙,你尽管说,哥哥会竭力为之!”
沁水挪挪坐垫,靠近萧羽,攀着他的肩,大眼睛闪着光:“羽哥哥,你们真的要对辰哥哥落井下石?”
萧羽脸色霎时苍白,眼底闪过一丝哀痛,不敢直视沁水的眼睛,低声道:“都是母妃和外公策划的,我……”
“羽哥哥,你并不想除掉辰哥哥,对吗?”沁水膝行跟着萧羽的眼睛转,扳过他的肩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知道辰哥哥的王妃一家都是冤枉的,对不对?”
萧羽默然,长长的睫毛如浅色的帘子,低低覆住眼睛。
“羽哥哥,为什么你要一直活在你母亲的雌威下,为什么你不敢为自己活一次,为什么你不敢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做出一次自己的决定?”沁水摇晃着萧羽的双肩,痛声疾呼。
沁水跟萧羽席上交易的时候,东厢房外的庭院里,和太守及其僚属喝了一点酒的右卫将军兰韶云,慢慢地踱步出来吹吹风醒酒。
皓月当空,树影重重。庭院中一方池塘,淡淡月辉洒在水面,泛着冷幽幽的清光。
这时,兰韶云忽然看见对面长廊上,冉冉地立着一个人影,修长绰约,裙带飘渺。
隔着夜幕里依稀的飞霜和淡淡流转的月光,那女子仿佛是寒夜里一枝幽独的白梅。
与先前在荒郊原野上第一眼看见她,气质似乎全然不同。她脱下了那件一路风尘的紫缎披风,穿着绣栀子花的蝉翼罗上衣,如水如云的百叠裙。
她好像是看见了兰韶云,轻轻一扭,旋身沿着廊子离去。兰韶云正在怅怅然,那女子在廊子转角,蓦地回身,向兰韶云招了招手,而后倏然消失。
兰韶云着了魔般跟上去,转过长廊,是另一进庭院。曲径通幽,修竹遍地,那修长曼妙的身影,袅袅娜娜地闪现在竹林里,忽左忽右,若隐若现。
夜风吹动竹叶,萧萧如雨,月色拂过幽篁,婆娑迷离。兰韶云只觉身在梦幻,那娉婷的身影,在竹影间轻盈摇曳,犹如狐妖鬼魅。
………【第十六章 父女情深】………
蓦然间,竹叶飒飒而动,一个身影倏然闪现在面前,兰韶云吓得几乎叫出来。
月光下,那张脸仰起来望着他,幽幽闪烁的深紫色眸子,迷离而又妖媚。
兰韶云惊叹于女子的美艳,呆立不知所措。
女子笑着缠上去,香。软的娇。躯紧贴男性精瘦的躯体,兰韶云顷刻间欲。火。焚。身,搂紧了怀里的女子,俯身下去寻找香唇。
女子却咯咯娇笑着推开了他:“急什么?你先附耳下来,我有话说。”
兰韶云俯身侧耳,随着女子在耳畔的悄声细语,他的脸色在月光下变得困惑而恐慌。
夜深了,沁水喝得烂醉被萧羽扶着回房,却挣扎着往东厢去:“我要去九尾狐的房里看看,看她是否趁着无人,又变回了原形。”
萧羽无奈,扶着沁水,歪歪倒倒沿着长廊往紫瞳房间走,却被突然跳进廊子的人撞了个猝不及防。萧羽手一松,沁水就栽倒下去,萧羽连忙弯身去扶。
扶着沁水站起身来,萧羽吓一跳,眼前亭亭玉立的,正是沁水口中的“九尾狐”。
沁水模糊的醉眼望出去,不禁怒从心起:“九尾狐,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屋?”
“跟男人野合去了。”紫瞳嘴角含一丝邪恶的艳笑。
“你!”沁水没见过如此无耻的女人,气得都没有语言说她了,只是干瞪眼。
紫瞳笑得更是开心,略带一丝狂荡:“怎么,你怪我没带你一起去?早说啊,下次一定叫上你!”
沁水破口大骂:“淫。妇!娼。妓!媚。猪!”
“就是你!”沁水刚住嘴歇口气,紫瞳就笑嘻嘻地接下去,沁水一愣,醉得迷迷糊糊的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紫瞳扭着纤腰走开,走过萧羽时,斜着眼风扫了他一眼,忽然纤纤玉指爱。抚似的摸摸萧羽的脸:“好嫩的皮肤哦。”
指尖带起香风,低低一笑,笑容里透着说不出的邪肆,袅袅地走开了。
萧羽完全被弄愣了,瞠目结舌立于原地。长于深宫的他,还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女子。他呆呆地目送紫瞳修长窈窕的身影,迤逦消失在长廊幽暗的灯影里。
第二日午后,沁水一行到达北卫都城牧京。
卫宣帝大病初愈,却亲自出宫城来接女儿。巍峨的阖闾门前,龙旗蔽日,凤盖遮天,武士林立,斧钺生光。
赤色伞盖下,是身着绛纱袍的卫宣帝,一旁是身着蹙金红罗凤纹大袖连裳的兰贵妃。
沁水远远的便挑帘而望,泪水盈满眼眶。
数丈远外,沁水便下车,一阵小跑奔向卫宣帝,扑通跪倒在父皇膝下,抱住父皇小腿,放声大哭。
卫宣帝凝了一脸寒霜,任沁水涕泣磕头,只是沉着脸不理。
兰贵妃恰到好处地站出来,一壁扶起沁水,替她拭泪,一壁劝宣帝:“陛下,公主毫发无伤,平安返回,便是大幸。至于私跑出宫,罪在臣妾管教六宫不严。如今父女团聚,重叙天伦,陛下正应龙心大悦,若有不快,事后责罚臣妾便是。”
“星儿你是必须要罚的,沁水也要罚,否则不能过而知改。”宣帝严厉地看向沁水,但是眼里已经掩不住慈爱。
沁水抽泣着抬起头,正遇到父皇深厚的目光。多日来深切的担忧,显现在他眼角的皱纹和鬓边的微霜。
沁水大恸,再次跪下:“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
………【第十七章 绝杀棋子】………
“好,罚你每日来陪父皇下棋!”
沁水天性好动,最是坐不住,拙于棋道。卫宣帝含怒说出这话,其实是原谅女儿的意思。
“儿臣甘领罪罚!”沁水泣不成声,扑进父皇怀里。
宣帝紧紧搂住女儿,*她的脊背,下巴蹭着她柔软的秀发,威严凝重的眉目间,有失而复得的欢欣。
兰贵妃和曾婕妤在一旁拭泪。沁水从父皇怀里出来,转而投进曾婕妤怀里:“母妃!”
曾婕妤纤细柔弱的五官,被泪水淹没得模糊一片,她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只是搂紧了女儿,说不出一个字。
卫宣帝望着曾婕妤,满面责备之色。
此番沁水出走,他本来要重处曾婕妤,还是兰贵妃出面转圜,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这一番帝女团聚的温馨画面,令在场所有臣民唏嘘不已。
沁水兑现了责罚,当日便去陪父皇下棋。宣帝宿在兰贵妃的徽音殿,沁水和父皇对弈,兰贵妃在一旁笑语解颐,三人其乐融融到深夜,兰贵妃留宿了沁水。
第二日,宣帝散朝后,又让沁水陪着下棋,沁水又未能回芳德宫。本来有满腹疑云,欲详加询问曾婕妤,几盘棋下来,已是哺时。沁水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办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向兰贵妃说萧辰有手书让她带给王妃,兰贵妃给了她出宫的令牌,她便命车夫驾了公主级别的青盖安车,出了宫城南门,来到皇城外的嘉善坊。
牧京除了帝妃住的宫城,官署所在的皇城,外围的大城分为四百二十坊。其中嘉善坊,民间又呼为“帝胄坊”,住在这里的都是皇室宗亲与名公巨卿。
卫宣帝本就只有三个儿子,虽然分封各地,但实际上就藩的只有太子之下,晋王之上的二皇子,梁王萧隽。
晋王萧辰,虽然已经加冠满四年,也还未正式赴藩就封,家眷僚属都还在京都的王府内。
何琦君听说沁水驾到,连忙亲自到府门迎接。沁水从车上一跃而下,胭脂色绣淡青桃叶的罗裙飘扬飞旋,像一朵灿烂的桃花旋舞在风中。
“何姐姐!”沁水一落地就抓住何琦君双手,来回摇晃着,大大咧咧地惊叫:“呀,瘦了好多啊,何姐姐想辰哥哥了吧!”
何琦君清秀的脸上漾起浅浅笑意,抿嘴不语,任沁水摇晃着自己。
进得王府,黄瓦红墙,白玉台阶,高贵典雅。穿过一进庭院,搭桥植柳,堆峰叠石,园林考究。
“何姐姐,你们家的事,你但放宽心。”沁水挽着何琦君,一壁走着,一壁安慰,所有侍女随从都被摒弃在几丈之后,“父皇如今须臾离不得兰贵妃,后宫粉黛三千,谁也不及兰贵妃善体上意。因此,若是我与兰贵妃公然翻脸,反而会失宠于父皇,那就不可能解救你们了。”
说起宫闱内幕,天真活泼的少女,陡然变得老于世故,明媚若晨曦的面容,被冷肃森严的表情覆盖。
何琦君连连颔首,多日来郁结在眉间的忧愁,微微散开。
“姐姐须知。”看了看身后,沁水更加压低声音:“我才是辰哥哥的最后一颗棋子,轻易不能动,因此我只能伺机而发。你莫要着急,相信我。”
何琦君敬服地看着沁水,使劲地点头。
绕过一池碧水,败荷零落,衰柳掩映,深秋的暮色沉沉压下来,一派萧瑟幽寂。
沁水话题忽转,挽住何琦君的手暗暗加力:“何姐姐,那个紫色眼睛的女子,让我一见。”
何琦君诧异地望着沁水,只犹豫了一瞬,立刻回首唤人去带紫瞳。
提起紫瞳,何琦君眼里有难掩的哀痛。嫁给萧辰以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但是,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萧辰亦有几房侧妃,但似乎都只是*器具,没看出他对哪一个特别上心。
萧辰从少年时就常常随军征战,极少在家。偶尔在家,也是日习骑射,夜读兵书,不苟言笑。
何琦君便想,或许他天生就是这样沉闷冷寂的男子,对女人不上心。
然而,这次他的心腹将领,安旭尧却护送着一个美艳的女子来到王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