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之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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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在开一个黑色玩笑,“十六岁……杀人”
“我没有开玩笑哦,”阿水察觉了纪言心思,“韩家以黑道起,以黑道生,需要我们这样的人。”
经历了奇异幻想俱乐部的强烈冲击,纪言对整个世界的看法都在改变,阿水说的这些,倒也不致让他不能相信。他回想起数月来混乱的经历,无力地撑住额头,有些绝望地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想干什么?难不成在这里杀掉我?”
“我现在真的已经不杀人啦。”阿水笑着摇摇头,“我的主人只是让我和你聊聊天而已。”
女人始终绕来绕去,回避话题,纪言的心情瞬间变得极差。他一掌拍在桌上,没好气地道:
“喂,你主人到底是他妈谁啊!”
他这愤然一骂,倒令阿水一怔。她无声地瞧了瞧纪言,抬起袖子遮住嘴轻轻笑道:“你真可爱……你有这样的性格,风少爷才会喜欢你吧。”
“什么意思?”
“你可知青栀为何生你的气?”阿水不答反问。
“我怎么知道?”
“你其实已经猜到了,不是么?”
纪言皱了下眉:“因为韩以风?”
“正是因为风少爷,”阿水道,“青栀一直爱慕风少爷,希望待在风少爷身边。去年老爷曾开口让青栀过去,青栀开心极了,可没想到,风少爷不愿意要青栀。”
“为什么?”
“风少爷说:我讨厌身边跟着个机器人,还是把她留给大哥吧。”阿水抬起眉毛,模仿韩以风的表情和声调。
纪言想起韩以风平日那副高高在上的臭屁嘴脸,忍不住道:“你模仿得还挺像……”说到此处,突然察觉到阿水话中的某个词,脑海中电光一闪,话已经脱口而出,“留给大哥——你们是韩以城的人?”
阿水瞳孔一缩,肩膀向上耸起。
很快,她又放松身体,重新露出柔软的笑意,“哎呀,我不小心说错话了呢。”
阿水虽未明说,但反应显然证实了纪言的猜测。纪言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他抬起眼睛看向阿水,突然发现她弯弯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细微的、锋利的光。
杀意。
纪言心中飞快地擦过这个词。
他生生咽下本欲出口的话,转移话题道:“……你说和我聊天,聊什么?”
那道细微锋利的光消失了。
阿水低下头,又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空气里弥漫淡淡的茶香,室内的温度在升高。
阿水放下杯子,直直地
盯着纪言:“我们聊聊你的家庭,如何?”
——什么?
纪言愣住了。
只听见阿水像背书一样说道:“你出生在D县,一个经济不太发达,人口也不太多的小县城。你四岁时,有了一个弟弟;十一岁时,父母离婚,弟弟判给母亲,你判给父亲;十六岁时,你发现了你父亲真正的性取向;之后,你就一直努力地想要离开那个小县城——”
“够了!”纪言脸色难看,“你们调查我?”
阿水笑道:“那是当然的。韩家不会让任何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跟在风少爷身边。”
“然后你们想做什么!”纪言低吼。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家庭的秘密竟会被一个陌生女人含着笑缓缓道出。
“风少爷对你的态度,的确有不同寻常之处。”阿水仿佛没有听到纪言的质问,依旧自说自话,“韩家太特别,他身为少爷,每个人都会畏惧他、讨好他,不会有人敢得罪他,所以你的行为才会给他留下了十分新鲜的印象。不过没想到的是,风少爷对你的兴趣持续了这么久,这简直要超出“有兴趣”的界限了。”
阿水的声音像一块块甜得发腻的糖果。
飘满茶香的房间渐渐变得很热,纪言后背冒出层层热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奇怪,已经是十一月初了,温度应该不高才对,怎么这个地方跟三伏天一样热?
纪言感到一团火焰在身体里燃烧。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耐烦地扯开外套、
“见鬼,这地方怎么这么热?”
阿水笑而不语。
纪言心中涌起一阵躁闷不安:“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视线渐渐模糊。
他见到桌对面的女人嗡动着两瓣漂亮的红唇。
周遭越来越热。
那红唇里的声音变成无数糖,暖呼呼地黏在纪言耳朵里,牙齿里,嗓子里。
“……我的主人想验证一下,风少爷对你的兴趣究竟有多少。”
纪言倒在一片令人窒息的热浪中,睁着眼睛,试图寻找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思维变得好慢、好慢……
身体变得好热、好热……
头脑停摆了,理智消失了。
一种无法控制的欲望,从体内蜿蜒而出。
☆、难言的梦
格安刚走出医院,便看见了停在大门口的纯黑色路虎揽胜。
两个墨镜男匆匆走下车。其中一人用流利的英文对格安说道:“格安少爷您好,大少爷一听您来了S城,马上派我们过来接您,请您上车!”
格安苦着脸叹息一声,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回答道:“唉,这么快就被姐夫给抓到了。”
格安上面有六个姐姐,身为惟一的男性,他从小就接受着比六个姐姐更为严格残酷的训练,也被寄托着继承洛林家族产业的重望。尤其是格安的四姐凯瑟琳,因系同母所生,十分自觉且自愿地担负起了管教格安的任务。
格安这次从欧洲跑到中国,是瞒着他四姐的。
他心想四姐势力再大,一时也伸不到中国来,这次肯定能在外头玩个痛快,高兴过头,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他姐姐在欧洲,姐夫却在S城。
姐姐找不到他,可以让姐夫找到他。
格安横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看杂志。
他翻了一会儿,疲惫地打了个呵欠,眼睛瞟到站在不远处的和服女人身上。
女人注意到格安探寻的目光,朝他微微一笑。
格安问道:“你叫什么?”
女人笑着答道:“你叫我阿水便好。”
“你是日本人吧?”
“是的,”女人点点头,“但是很久没回日本了。”
“哦,”格安低头翻着杂志,一边翻一边说,“我以前听人提过,有一个叫做‘糖’的女杀手,长得很漂亮,手法也很漂亮,综合技术估计能排进世界杀手名册前五名。不过不知怎么回事,”格安耸耸肩,“糖活跃了一段时间后,忽然就沉寂了。有人说她被杀死了,有人说她赚够钱金盆洗手了。我那时对糖好奇得厉害,超级希望能亲眼见上一面。”
他翻完了整本杂志,一甩手扔到沙发上,若有所思地望向女人:“没想到,竟然会在姐夫家里见到你呢,糖。”
阿水弯起月牙儿般的双眼,盈盈笑道:“你真是好眼力。”一顿,又道,“不过,我现在是阿水,那个糖五年前就死去了。”
“哦,为什么?”格安撑起下巴,好奇地眨着漂亮的蓝眼睛。
“五年前,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爱上了那个本该被我杀死的人。”阿水说道,“糖化了,变成水,不能再杀人了。”
“呀!”格安惊呼,“你该不会是爱上我姐夫了吧!”
阿水默默一笑。
格安吐吐舌头:“这要被我四姐知道,非杀了你不可。”他想起他那位性格狂躁诡
异的四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不知道,我那位四姐真的非常可怕,虽然他是我姐姐,但我十分能够理解姐夫不愿意和我四姐在一起的心情……”
格安正说着,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
钟声再次勾起了格安的睡意,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问道:“姐夫在干什么呢?他还要多久过来?”
“还是请先休息吧。”阿水道,“我想主人他,今晚无法抽时间过来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大屏幕上播放着晃动的画面。
黑暗中的韩以城听到裙裾细微的声响,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格安睡了?”
“是的,他很累,一倒床上便睡着了。”阿水说道,眼睛凝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五年了,从微微的青涩到现在的成熟,这个男人的脸,她总是看不够。
韩以城漠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屏幕上出现了一间房子,房子里有一张洁白的床,而床上,两个浑身赤裸的男性激烈地纠缠在一起。
一个长相十分俊美,身材修长健康,另一个则只算清秀,虽然热切地配合着,每个动作却都显示出相当程度的迟钝和青涩。
阿水低声道:“看样子,风少爷动情了。”
屏幕忽明忽暗的光打在韩以城脸上。他没有说话,亦没有什么表情。
阿水跪到韩以城身旁,一双手搁在他腿上,来回摩挲着。
“请让我陪伴你吧。”阿水乞求道,手灵敏地伸进了韩以城大腿之间。
衣服摩擦衣服,肌肤接触肌肤,喘息碰撞喘息。
纪言的呼吸变得急促沉重,电闪雷鸣般的快感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刺激得他一阵又一阵发抖。浑身发热,越来越热,欲望在下腹炸裂——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腿中直抵心脏,紧接着,那刺痛里逃逸出难以言喻的巅峰快感。
他听见一串淫靡的□从嘴里溢出来。是谁的声音?
那刺痛越来越激烈,那快感也越来越激烈。
纪言快要虚脱,他坐在一片柔软的地方,紧紧抱住另外一个人。他的指甲深深地嵌进那人肌肤里,一道道的血痕被刮刻下来,留在那人浅蜜色的背上。
纪言睁开水雾迷蒙的眼睛,恍惚中,看见了那人俊美的面庞。
次日下午。
在纪言醒来,但还未睁开眼睛的一段时间里,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心里不断地冒出四个字。
一、场、春、梦
没错,他做了一个真实得令人发指的春梦。
r》 更令人的发指的是,他的做|爱对象,竟然是个男人。
男人!纪言的头快要炸开了。他怎么会梦到和一个男人做那种事情!
而且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一个他十分熟悉的男人!
天啊!!!
纪言内心波涛起伏,羞愧震惊的情绪充斥胸膛,令他完全不敢睁开眼睛面对现实。
就在纪言闭着眼睛脑海里做激烈思想斗争之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是……韩以风的声音。
纪言这时候真想远远地、远远地躲开这个声音。
“药力很强,可能还要两三个小时才能醒。”另外一个人说道,听语气似乎是医生,“这个药功能虽强,效力散了之后倒也不会对身体留下伤害。”
“那他……”韩以城语言又止。
“哦,那个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需要躺在床上静养一段时间。这期间,需要坚持吃药,而且绝对不能发生性|行为。”
——他说什么?
纪言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在讲什么?谁需要在床上静养一段时间,谁需要坚持吃药,谁绝对不能发生性行为?
“……嗯。”韩以风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喂,”仍然是韩以风的声音,“……嗯,我知道了,爸爸。我这就回来。”
片刻之后,纪言听到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周遭又安静下来。
在这一片安静之中,纪言发觉到了自己身体的疼痛。
这种疼痛,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