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骨寻踪-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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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丛戎的尸体在烧成废墟的地宫里找到,发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被烧成了焦黑色,要不是他随身带着那把警署定制的银色手枪,谁也认不出这人到底是谁。
警方用尽了一切方法想要撬开乔郁的嘴,逼他说出当天地宫里的情况,可是他总是一副木讷的神情,一个字也不说。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跟丛戎同时深陷火海,为什么他几乎毫发无伤,而丛戎却丢了性命,自此那天发生的事情变成一个永久的谜,多年后仍然被人津津乐道,当然这是后话了。
丛戎惨死,而乔郁安然无恙的事情在整个社会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在追问这个年轻能干的重案组队长到底因何而死,甚至有不少曾经得到过丛戎帮助的被害人家属,联名上书要求警方彻查他的死因。
最后,局长迫于压力,同时怀着将西森所有手下一网打尽的私心,硬是把罪名全部推到乔郁头上,以他故意谋杀丛戎为由向法院提起了公诉。
站在最高人民法院的审判席上,乔郁面无表情的听着法官宣布判决书,眼底没有四号波澜,好像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黎夜星,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一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旁听席上重案组的所有人都到场了,他们知道乔郁是无辜的却没有一点办法救他。丛戎跟他的感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们不相信乔郁会真的杀了丛戎,可是证据就摆在眼前。
因为,乔郁亲口承认是他故意引丛戎进入地宫,联合西森合伙杀了他,后来他跟西森内讧发生了争吵才点爆了炸弹,自己逃了出来。
重案组的人失去了丛戎,不想再失去乔郁,可是当天在地宫里他们都被陈音掳走了,谁也没有亲眼看到那天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乔郁被判刑。
带着手铐和脚镣的乔郁站在那里,额前的头发挡住了悲伤地眼睛,当听到“死刑”两个字的时候他甚至还勾起了一抹解脱的笑意。
他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在手心里的指尖冰凉一片,还略微发颤。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他最后的记忆仍然停留在西森引燃导线那一刻,剩下的所有都模糊不清,他记得最后丛戎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一遍一遍的低声说:“我爱你”
声音仿佛还徘徊在耳边,那么低沉,仿佛用尽一生去诉说,可是为什么睁开眼睛,自己还活着,他却被烧成了灰烬……?
一滴眼泪掉下来,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吭一声。
所有人都在问他,“为什么你活了丛戎却死了?”,是啊,为什么活下来的偏偏是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谁救了我,为什么我连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他焦躁的抓着头发,消瘦的脸上苍白一片,所有人都在逼他说真相,可是真相是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命大,在鬼门关里走了这么多回,做了这么多坏事,可是老天却不稀罕他的狗命;丛戎一辈子光明磊落,却死的这么惨,老天是多么不公平……
勾起一抹冷笑,要不是丛戎他早就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局长既然存心要除掉他,不如就这样死了也好,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亲手杀了丛戎,一切的罪恶和骂名都自己来背,反正他早就生无可恋。
乔郁拒绝了一切律师援助,没有进行任何辩护就干脆利索的被判了死刑,在等待刑期的日子里,时间慢的像粘稠的浆糊,凝固了整个世界。牢房里有一面二十厘米不到的小窗户,从里面往外看能看到一小片绿色的梧桐树叶,每当午后的阳光透进牢房,他总会想到丛戎。
午后的阳光没有上午的刺眼,和煦的洒在脸上,暖洋洋的像丛戎的微笑。以前丛戎总是抱怨案子太多,不是你忙就是我忙,两个人总是凑不到一起过二人世界,现在乔郁终于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消耗,身边却没了可以说话的人。
一年的时间太多漫长,当有一天他起床之后竟然发现自己想不起丛戎的脸,记忆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变得模糊一片,甚至丛戎临死前说的那句“我爱你”都散落在空气里,一伸手就被吹散了。
当叶子终于枯黄的时候,行刑的日子也到了。
这一天乔郁起得格外早,半个馒头就着半截胡萝卜咸菜,他吃的津津有味,想到自己终于解脱了可以见到丛戎,他竟然高兴地手心微微冒汗。
铁门打开了,两个带着警帽,穿着制服的狱警,帮他戴上手铐,带着他除了牢房。天空一片漆黑,东边略微擦出些亮光,临死前的压抑让所有人都沉默不言。
“AE472号,你的家人来找你。”
一位警员急匆匆的赶过来,乔郁猛然一顿,有些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按道理说行刑之前,死囚犯是可以见一见自己的亲人的,可是乔郁没有亲人,西森这个冒牌“父亲”死了之后他就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所以当他听见有人来看他的时候,他真的很惊讶。
两个狱警点点头,带着他走过回廊,当路过探监室的时候,乔郁有些诧异的问旁边一个人:“难道不是在这里见家属?”
两个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径直把他带进一间完全密封的房间,乔郁回过头刚想说话,鼻子上突然蒙上一块白色毛巾,他猛地一顿,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
“新X社报道,震惊全国的警署法医谋杀重案组队长一案终于告破,罪犯黎夜星于昨日上午被枪毙,T市警署称这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更多后续报道请继续关注我台其他节目。”
机场候机大厅的大屏电视里,正播报着新闻,大厅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乘客,旁边的落地玻璃窗外,一架架飞机正在井然有序的起飞。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新闻又重新低下头,他的身边放着一个轮椅,椅子上坐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满脸皱纹须发尽白,闭着眼睛神色十分疲惫,显然是大病初愈不久。
男人帮老人整理好身上盖得毛毯,抬手看了看手表,听见喇叭里机场小姐提示的登记信息,拿着两张机票推着老人走进了登机口。
坐在飞机里,空中小姐推着餐车过来,看到一直昏睡的老人问道:“先生,请问需要帮这位老先生那一张毯子来吗?飞机里的冷气很足,他这样一直睡着,可能会着凉。”
中年男人回过头,看了老人一眼,笑着点点头:“好啊,谢谢你了。”
空姐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可是心里却有些犯嘀咕:这男人看这老头的眼神怎么这么怪,好像是……好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一样温柔!?
她被自己这样惊悚的想法吓到了,在心里呸呸呸好几声,我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连七八十的老头子都YY起来了,罪过罪过……
中年男人接过空姐手中的毛毯帮老人盖上,还细心的捋了捋他花白的头发,眼神出奇的温柔。
这时老人睁开迷蒙的眼睛,有些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差点没跳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惊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男人带着笑意看了他一眼,悄悄地把头凑过来低声道:“你醒了?”
老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戒备的说:“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一把抓住他的手,在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下两个字,一瞬间老人愣住了,接着浑浊的眼睛迅速涌出了泪水。
“丛……你还活着……?”
“嘘……”男人神秘的挑挑眉毛,“佛曰不可语,你什么都不要问,我们下了飞机在说。”
老人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眼睛转了好几下,努力了好久才把一肚子话咽进嘴里。他看了看男人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拉过那人的手写到:“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在他手心慢慢的写:“我们该谢谢陈音。”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你猜。”
原来中年男子就是丛戎,而那个年老色衰的糟老头当然就是乔郁,两个人明明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却因为身份敏感什么都说不了,只能忍着熬到飞机降落。
当飞机终于着落,丛戎推着伪装成老头的乔郁走出机场,一股咸咸的海风吹过,眼前是一片蔚蓝色与白色相间的画面,灿烂的花朵,纯白的屋顶,蓝色的大海,地中海的气息扑面而来。
乔郁紧紧地拉住丛戎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他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竟然哽咽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里是……爱琴海?”
丛戎点点头,从背后搂住乔郁,低声说:“我答应过我要给我一个家,所以我带你来这里还你一直想要的自由。”
乔郁眼眶全红了,鼻子里酸涩一片,他抓住丛戎的领子说:“你低下头,让我摸摸你的脸。”
手下的皮肤触感僵硬,一看就是易过容,他多想扯下这层伪装亲眼看看丛戎,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没死?我明明被判了死刑,为什么一转眼却坐在了飞机上?那天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情?你怎么逃出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环炮一样扔过来,一下子让丛戎措手不及,他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真的很像十万个为什么哎,这么多问题我到底要先回答哪个啊?”
“说不清就一个一个的说!”
“好好好,这事说来话长,但是归根结底就一句话,陈音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乔郁诧异的挑起眉毛,“我刚才就想问,这些事怎么会和陈音有关系?他跟西森是一伙儿的,怎么可能帮我们?”
丛戎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娓娓道来:“那天西森引燃导线之后,你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我腿也受伤了,当时真的以为死定了,结果陈音突然出现了,他用石头把西森困在密室里,然后带着我们走到最外边的石室,顺着暗流的方向游了出去,所以咱俩才没被烧死。”
“他像来狡猾阴险,会突然这么好心?”乔郁还是很疑惑。
“他的人虽然性格很偏执,但是归根结底还有些良心,他本来以为咱俩必死无疑,结果后来发现西森快死了,所以干脆杀了西森顺便救了我们,送个顺水人情。他从来没想过杀你,只是因为西森的原因不得不跟你对立。”
“就算是这样,你后来去了哪里?警局找到的那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丛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陈音知道警局会派人找我们,就找了一具别人的尸体扔进地宫,又拿走枪冒充我。他本来是想抓走我来威胁你,把之前两人的恩怨一笔勾销,所以就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结果谁想到局长竟然这么阴险,直接诬陷你杀了我。当时我身受重伤,等醒了才知道你竟然被判了死刑,心里绝望的快疯了,结果还是陈音帮了我。”
一连串重磅消息砸下来让乔郁措手不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