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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沉云夺日-第43章

小说: 沉云夺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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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任三爷对自个儿侄儿,实在是有点怪。
  
  毕竟是走商的人,任三爷自然也有谈笑风生的一面——说是谈笑风生,却也没这般和蔼,一张冷冷冰冰说不出好看的脸蛋摆在哪里,嘴角似笑非笑地扬着,看过去就跟一幅画似的。让人惋惜的是,任三爷就是嗓子不太好,尤其是那几年身体抱恙,说一句话就要呼出的气那是常人的几倍,不过要是以为这就能占上风,怕是日后要贻笑大方了。
  
  不过,任三爷这人也不太喜欢多话的人,要是在他面前话多了起来,他老人家一皱眉头,那就什么事也谈不成了。
  
  如此看来,任三爷确实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尽管他本人看去面目可亲,一身飘然的贵气总让人忍不住想与之结交。然而,像任三爷那样似仙娇贵的人物,就是和他说句话还得小心注意措辞,呼吸都得放轻,折腾下来还不短命了去。
  
  于是综合上述论点,任祺日觉得,能在赌船上遇着任三爷,附带一群哈腰讨好的人,实在是有点诡异的画面。
  
  任祺日虽说是任氏老总,却是业界里出了名的好好先生。
  
  不怎么抽烟是一点,酒品不错也是一点,最好的一点就是,只要没触犯底线,就不太会得拒绝人。
  
  他这次会上来赌船,是让分家的一个亲戚给带上来的,按辈份来说,还算得上是任总裁的远房表哥。这表哥为人好玩,虽说还不算是不学无术,却也相差不远,仗着和任祺日有点小交情,非逼着他来玩个两三天,任祺日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拉上船了,带到了舱内的赌场。
  
  那对任祺日而言,就是个酒肉声色的地方,骰子卡牌转的他眼花缭乱,只跟着那表哥糊里糊涂地押注,就权当是应酬。
  
  只能说,任祺日实在不是个交际的料子,虽说这几年这方面的能力渐长,和其他人比起来,他站在里边,就像个刚念完书的大学生,白白净净地,让人有种一尘不染的错觉。
  
  几回合下来,任祺日基本上是输得一塌糊涂,摇着手老说不玩了,那大表哥嘻嘻哈哈地带着几个娇媚的女郎在一边起哄,任祺日小心避开那些衣装甚少的火热女郎,就差没红着脸大喊“我有老婆的”!
  
  任老总爱妻爱子、洁身自好的美名远播,偏生有人看不过,那几个女郎收到了一旁的暗示,都使劲儿地靠到了任老总身上蹭啊蹭,转眼,又是全盘皆输,还被灌了几杯,一张脸微醺,泛着异样的红晕。
  
  在右边的那俏皮女郎猛地将酥胸往任祺日身上靠了靠,一时间紧紧贴在一块儿,勾着他的手发嗲道:“总裁再玩玩吧,下一局就能赢回来了,是吧?”
  
  任祺日知道再不走真的要坏事了,他酒量不好,赶紧陪笑着摆了摆手,打算去外头吹风让自己清醒点,猛然就听见前头响起了好几声清亮的“三爷”。
  
  任祺日还没回神,那张漠然得几乎冰冷的脸就进到了视线里,他整个人一顿。任三爷也淡淡地瞧了过来,虽说他这下坐在轮椅上,一身绸缎棉衣,脸上的气色看不过去有些不健康,有点像早期古宅里头的体弱的老爷们。
  
  任三爷坐着的轮椅虽说是自动的,后头却还是有个人规规矩矩地推着,不急不缓地过来,他双手交握着,放在膝上,整个人带给人一股温和却又冷硬的气息。赌场的灯光是五光中带着一点炫目的颜色,照在任三爷身上,却让人平白生出一种近乎迷幻不实的错觉。
  
  任祺日忍不住暗暗揉了揉眼,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醉了,怎么在这种地方看见自家三叔了。
  
  只不过,当任三爷瞧过来的时候,任祺日却觉得仿佛遭雷击一样,虽说那双眼依旧是暗沉得什么也瞧不出,任大总裁一瞬间却生出了负罪感,好似让人责怪一样地垂头偏过身,任三爷就从眼前缓缓过去,就像是没瞧见他一样。
  
  任祺日突然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了——那就像是做坏事被长辈当场抓包的感觉。
  
  特孬。
  
  谁让他打小就有些怕这三叔,听过不少人说任三爷跟仙人似的,就他看来,当任三爷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的时候,说是个活僵尸还差不多,而且还是保养特好的那一种。
  
  任三爷的轮椅停在了任祺日放在站的位置,眼光扫了扫台子,任祺日方才玩的是双骰子的游戏,算是较简单的了。台子另一头坐着另外三个赌客,都是知名的大老板,瞧见任三爷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惊异,相互点头示意。
  
  执棒人和两位庄家点了点头,几个人纷纷下了赌注,执棒人首先把骰子推给了任三爷。
  
  任大总裁那会儿顿然明白,原来自家三叔不仅仅是个活僵尸,还可以兼职当魔术师。
  
  虽说不是局局都赢,不过也是十赌九赢,转眼就把任祺日方才输的总数给赢了回来,还有翻倍的趋势。
  
  “三爷真是好技术啊——”
  
  “哎,三爷您这是宝刀未老,这下我真是赔惨了,三爷待会儿可要多喝几杯。”
  
  任祺日突然有些牙疼,然后,就被看去也有点牙疼的表哥强拉着去喝酒了。
  
  表哥接着酒胆,拍了拍表弟的肩,说:“啧啧,刚才三爷瞧着你的眼神跟什么似的。”
  
  任祺日打了声嗝,突然觉得一阵凉意。
  
  表哥嘿嘿一笑:“我说老总,你怕什么?怎么说你才是赢家,那病痨再厉害,现在也不成了个瘸——”
  
  任大总裁赶紧给表哥灌酒,不知为何,听着这些话,心里总觉得不太舒坦。
  
  后来喝着喝着,怎么醉得不醒人事也不知道。
  
  任祺日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贵宾房里的床上。
  
  外套领带还整齐地挂在一边,他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没想到,一转过身就和那张脸迎面对上。
  
  他差点就往后跌回床上。
  
  早餐是在房里解决的。
  
  任祺日小心翼翼地瞧着对头坐着的任三爷。
  
  只见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碗里的粥,整个人看过去有些苍白无力。
  
  任祺日想起了在儿子周岁晚宴时,任三爷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脑子一晃,猛地脱口道:“三、三叔……”
  
  那人抬了抬眼。
  
  任祺日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又矮了几分,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底气不足地说:“要、要是没有什么事,您刚从、从外头回来,这些年新加坡也发展了不少,我……”
  
  他咽了咽口水,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我、我带您去逛逛。”
  
  任三爷没有表示什么,甚至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
  
  任祺日自然找不到台阶下,最后竟是硬着头皮,真带着自家三叔在新加坡四处晃。
  
  也就这几日,他也着实领悟到——任三爷实在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虽说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冷清,却也不太热络,叔侄俩几天来说不上几句话,比之早前,关系实在好不了多少。
  
  怎么说,任祺日心里总还是有那么点不自在的。
  
  这么逛了几天,任三爷就忽然病倒了。
  
  据说是吹了点风,有点受寒了。
  
  任祺日一知道这事儿,就买了点水果登门拜访了。那时候任三爷住的是郊外的宅邸,一栋小洋房看过去也是冷冷冰冰,没什么生气似的。
  
  他登门拜访,来开门是照料任三爷起居的一个青年。
  
  青年瞧见他还有些惊讶,态度很是可亲地招呼着他,却隐隐有些为难地说:“其实呢,三爷交代过这几天不见客的,不过我想任总您亲自来……”
  
  “我想三爷应该是想见您的吧,这几天有您陪着,他胃口也好了很多,还把原来的事情都挪后了,今早起来的时候还惦记着您的约呢。”
  
  任祺日有些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那青年又说:“三爷醒着呢,任总您直接上楼去,我把水果洗了拿上去。”
  
  说实话,任祺日的心情是有点矛盾的。
  
  他原来听到任三爷病倒了,心里确实是挂记的,亲自买了一篮水果巴巴地赶来。只不过,这人一来,环顾着眼前这似乎冒着寒气的房子,反而有点不太想和他碰到面了。
  
  任三爷的面色是一如既往的白,尤其躺在床上的时候,白得几乎发青,看去不像是只受了风寒,反倒像是病入膏肓。
  
  房里的窗封得死紧,空气感觉上有点不流通。
  
  任三爷瞧见他的时候,眼神有点怪异,不知该怎么形容。
  
  任祺日突然有些惭愧。
  
  后来任三爷喝药什么的,任祺日主动把活儿拦了下来,喂药之后,又觉得闷在房里不是办法,亲自推着任三爷到院子里走走。
  
  任三爷兴致不错,似乎还对他微微笑了笑——总算还有点人气。
  
  回去之后,任祺日有些欢喜地对着管家老何说——其实三叔他也不太难相处嘛。
  
  一直到过了几年,任祺日才深切地领悟到一件事。
  
  他将酒往那高高在上的人泼去,冷声大吼:
  
  “任潇云你他妈的就是衰人——!”
  
  他估计一辈子都记得,任三爷那张煞白的脸。
  
  以前看过去还觉得心凉内疚——
  
  那时候瞧来,却意外地解气。
  
  但是,谁也不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胸口那疼得要窒息,近乎没顶的感觉……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回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一回
  
  “律师先生,除了每月的固定赡养费,我要向汉姆?罗斯索取十万美元的精神赔偿。”
  
  “贝拉,妳这样就欺人太甚了。”
  
  坐在我前方的女士红着眼眶,带着控诉的语气,情绪愤怒地说:“汉姆先生,我觉得我这么做非常合理,你每天不断地说我的腰就跟油棕树桐一样,除此之外,你还说我的父亲是个称职的农夫,取笑我的腿就像白萝卜一样粗大,让我再也不敢穿比基尼!”
  
  女士恨恨地拍了拍桌,“律师先生,这对我的精神造成了长期的精神负担,这里是我的医生的医疗证明,我觉得我有充足的理由要求精神赔偿。”
  
  我接过那份医疗报告,垂头翻阅,前方的战火持续蔓延。
  
  “贝拉,妳太不讲道理了,这只是个玩笑,妳不能——”
  
  “玩笑?哦,是吗?汉姆先生,就如你所说的,我是个心胸狭隘的丑陋女人,我无法将从你嘴里吐出来的恶言恶语当成玩笑,啊,或许你的小野猫凯贝蒂会接受,但绝不是我!”
  
  “妳——!”
  
  贝拉女士突然紧紧拉扯住我的手,“律师先生,我决定了,我还要争取两个孩子的抚养权,那些小天使不能和这种恶魔待在一起,迟早会被他教育坏的。”
  
  “妳简直不可理喻!律师先生,请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曾经公然侮辱我是个只会吃却什么也不会做的猪,我有人证——”
  
  或许,美国的夏天太过炎热了,人的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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