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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沉云夺日-第33章

小说: 沉云夺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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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豆拉着她,说——
  
  妈妈别哭。
  
  妈妈……别哭。
  
  那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李玲。
  
  后来,我只看到一盅骨灰。
  
  ——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想不开就直接走了呢……
  
  ——就是……吞下一整瓶的药,唉——老公也没什么用,只会打她,看样子也是撑不下去了,才想不开啊……
  
  ——可怜啊,剩下一个女儿。
  
  豆豆拉着我的袖子。
  
  『叔叔,妈妈在哪里?她说要给豆豆绑辫子的。』
  
  『叔叔,你怎么了?』
  
  『叔叔羞羞,叔叔哭红鼻子,叔叔羞羞——』
  
  ***
  
  芯姐的葬礼,是程家帮忙操办的。
  
  芯姐举目无亲,又牵涉了凶杀案,葬礼也只来了寥寥数人。
  
  遗书有两封,一封是投给警方的,一封是给程辰的。
  
  程辰让我念给他听,他说,他书没好好念,很多字不认得。
  
  我一字一句地念。
  
  不断地循环。
  
  最后,程辰把信握在手心里,揪成一团。
  
  程辰说:“那天……我去找芯姐,胖仔,你记得么,要走到芯姐住的那栋楼,要过一个巷子。”
  
  “就是在那个巷子,我看见……芯姐坐在地板上,衣服都是血,手上拿着砖头……许成宏那个混蛋就躺在那里……”
  
  “芯姐她……很爱那个混蛋——我不明白,芯姐为什么这么傻……”
  
  “我早该知道的……我早就该看出来的……芯姐她受不了了,早就受不了了!许成宏那个混帐是活该,为什么连芯姐也要搭进去!为什么!为什么!”
  
  我抓住他不断捶打着自个儿头颅的手,程辰哭得一塌糊涂,他靠在我的肩上,泪水打湿了我的肩。
  
  那股重量……沉重得有些难以负荷。
  
  我说:“让芯姐好走吧,看你哭的,芯姐躺在里面,听到了又要伤心的。”
  
  程辰点头,泪水越擦越多。
  
  灵堂前摆着芯姐的照片。
  
  程辰说,那是芯姐最漂亮的照片,是结婚的时候拍的。
  
  身上是水蓝色的晚礼服,漾开的笑容,明艳动人。
  
  我突然有些哽咽。
  
  这样美好的人,真的不在了。
  
  曾经有人为她们建筑美丽的梦,然而,却也是同样的人,粉碎了她们的梦。
  
  不管是芯姐,还是李玲。
  
  ***
  
  芯姐的事情过了也有半个月。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常,程辰还是改不了有点吊儿郎当的性子,不过骨子里总还是有些变化的。
  
  程伯伯曾经找过我谈话,说得也是关于程辰之后升学的方向。
  
  程伯伯的语气里透着欣慰,说:“那小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有你这个朋友……祺日,程伯伯就拜托你,多多看着他。”
  
  程辰和我填了一样的志向,法律系。
  
  我很是意外。
  
  虽说这对程辰而言是个远大的目标。
  
  不过,我认为,神迹总是能够在一定的时候彰显的。
  
  比如,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神迹。
  
  结束了将近两个月的考察,白君瑞总算要带着舒媛回去美国。毕竟是任氏的贵客,任老太自然少不了又摆宴,把华人的好客发挥到了极致的地步。
  
  这个送别晚宴定在国际酒店,去的人自然不少,多得是商界政坛名流。
  
  任三爷理所当然地以不适为由缺席了,分家和王家的人倒是来了一个不少。
  
  任老太和任三爷的冲突也不算是新鲜事,早有耳闻任老太积极地召开董事会议,若两个人真的对上,任老太毕竟还是任氏名义上的董事长,任三爷即便大权在握,难免还是有些劳累。
  
  白君瑞是今晚的主角,和我打了招呼,就又让人支走。他又是一身白色西装,温文儒雅,双眼却是一如既往地凌厉,俊逸帅气。
  
  说实话,白君瑞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也是个从商的料子,做事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要不是碍于性向问题,该是舒伯伯的理想女婿。
  
  舒媛今夜打扮的很是妩媚成熟,又带了点属于少女的俏丽和娇美,和王筝站在一块儿,仿若一对璧人,再是合适不过。
  
  王筝看去脸色倒是不好,想来是最近学习紧张,大考在即,再加上社团的事情,又得哄着舒媛,总是有些□乏术。
  
  这些时候我都回到主宅住着,平日也故意避开王筝。
  
  他现下不时地往我这方向看来,眼神着实有些吓人。
  
  今晚估计是躲不过了。
  
  王筝找到了空档,风风火火地往我这儿走来,我总觉得凉飕飕。王筝手里拿了一杯葡萄酒,示意我到外头。
  
  王筝咬了咬唇,拉下脸说:“我……我有话和你说。”
  
  我顿了顿。
  
  说实在话,有时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王筝,尤其是他咬着唇,一脸委屈的时候。
  
  总感觉我欠了他似的。
  
  想想……还真让人憋屈。
  
  阳台的景色极好,是个适合调情的处所,我怎么看怎么心凉。
  
  王筝这些年生得越发漂亮,五官渐渐成熟,和上一世一样,整一个祸害。
  
  “你最近……好不好?”王筝有些窘迫地别过脸,又说:“我从我爸那里听说,你又扯上了麻烦事。”
  
  我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筝毕竟不知道详细的事情,我苦笑一声,说:“还挺好。”
  
  “你——祺日……”
  
  “你以后要修读法律,是不是?”
  
  他的口气扬了起来,我当下皱了皱眉头,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
  
  王筝有些阴沉地接着说:“奶奶不会肯的。”
  
  我微微叹气,冷风吹得我的头有些晕,“我……先进去了。”
  
  我走没几步,王筝猛地扬声说:“我——我就要去英国了。”
  
  我怔了怔,下意识道:“那……那是好事啊。”
  
  “好事?你觉得那是好事?”王筝蓦地急道:“任祺日,你难道没有其他的感觉?你觉得我要离开……这里到英国,是件好事?”
  
  我顿时语塞,王筝咬着下唇,猛地走来扯住我的手,说:“祺日!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气我那天……我——”
  
  我如遭雷击地甩开,王筝退开一步。
  
  “那天的事我早就忘了,你……王筝,出国念书是件好事,我知道你有些不安——”
  
  王筝猛地抬眼瞧着我,慢慢地扬起苦笑。
  
  他深吸一口气,喃道:“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就是这样,把人耍得团团转。”
  
  不等我回话,饮了口手里的那杯葡萄酒,然后递给了我。
  
  “任祺日。”
  
  我迟疑片刻,便也接了过去,仰头饮尽。
  
  末了,我抹了抹嘴角,轻声说:“王筝……”
  
  我咽了咽口水,“我祝福你。”
  
  回到会场,我总觉得头有些晕。
  
  走几步路,就觉得脚下有些软,晚会不过进行到一半,我就有些撑不住。
  
  我揉了揉眼,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难受得有些反胃。
  
  我只好走到了厕所,打算去洗把脸。
  
  和会场的热闹比起来,这儿倒是静谧得有些渗人。
  
  我洗了把脸,一时手滑,眼镜落到了地上去,发出一声“铿”。
  
  我赶忙弯下腰去,却瞧见眼前一双皮鞋。
  
  我愣了愣,正要抬头的时候,那人突然冲撞过来,我惊得抬头,却让那手帕捂得死紧,怪异的是,我居然一分力也使不出。
  
  是——
  
  是谁……
 
第九回(上)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九回(上回之0。5)
  
  我抿了抿唇,从醒来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
  
  这种感觉对我而言,其实还不算陌生。
  
  上一世就曾经经历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回,差别在于,那时候我是让人五花大绑扔在一个旧屋里头,这一次的待遇倒是好了点,至少我能感受到底下的柔软,估计是躺在一张床上。
  
  虽说我的身体还不能随心所欲的移动,意识却是渐渐清明,等着身上的药效稍褪,两手扯了扯,才发现我的手脚都让人用粗绳给牢牢束着。
  
  “……有没……有人……喂——”
  
  我艰难地扯开嗓子喊了喊,却是沙哑无力,多喊几声便觉得口干舌燥。
  
  敢情连个监视的人也没有。
  
  相比之前,我这会儿镇定许多,兴许是被绑多了长了经验,当下便再换个稍为舒服的位置,整理整理思绪。让人不安的是,不知绑匪要的是赎金还是其他什么。
  
  如果是赎金,那铁定好办;如果要的是其他的,恕我蠢笨,我身上实在没有其他什么供人觊觎的了。
  
  上一世那次刚好是任氏换主的敏感时期,总还能想到缘由,不过这一回,别说任氏老总的位置,任老太还活生生地晾在那儿,再不济还有个万年不死任三爷顶着,怎么说也轮不到我。
  
  我思来想去,终于得出了一个稍嫌悲情的结论——
  
  绑匪先生,你们绑错人了。
  
  这房间密不透风,只有一丝丝微弱地光亮透了进来,抬眼便是一片模糊的暗沉。等到身体能够大幅度地挪动的时候,我费力摆动着脚向前移动,转一个身,猛地觉得重心下滑。
  
  “砰——”
  
  “嘶……”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前方那道门突然打开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不适地眯了眯眼,想抬手遮眼的时候,才想起两手还被紧紧绑在后头,来人放轻了步子,我再次奋力地翻过身,咬牙仰了仰头——
  
  霎那间,我有种遭人重击的错觉,头昏眼花之外,连胃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钝痛感。
  
  待他走近至我的脚下,我不由得往后挪了挪。
  
  怎么会是……
  
  他细致漂亮的脸孔,瞧去有些疲惫,看着以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的我,继而微微蹙眉。
  
  “祺日,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轻斥一声,然后弯下腰,很是轻松地一把就把我从地上拦腰抱起,在我挣扎之前便扔回床上。
  
  我睁大眼怔怔看着他,“你……”
  
  他手里拿着袋子,把里头的饭盒拿了出来,回头看着我,说:“饿了么?外面买的一定没有家里煮的好,先忍着吃点吧。”
  
  他打开饭盒凑近我,我把头向后挪了挪。他顿了顿,然后像是明了过来地说,“对了,你的手还绑着,那——”
  
  他笑道:“还是我喂你好了。”
  
  等……等等——
  
  我张了张唇,硬是发出音节:“……水……”
  
  他会意过来,把手伸进在袋子里翻了翻,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我渴得厉害,急促地喝了几口,一些从嘴边溢了出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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