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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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上过程的过程
直到那次在马尔福庄园的下午茶聚会上,伊芙才发现埃塞克斯先生总也不出现实在是事出有因,而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实在是贫乏得很。
那是一次小规模的茶会,是马尔福夫人的无数个风雅聚会中的一个。因为不是正式宴会,大家都比较的随意,用过茶点之后,孩子们就一起去庄园西北边的艾草田中去玩儿。同去的有扎比尼、帕金森、诺特、克拉布、高尔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孩子们。
每一个古老的魔法庄园都会有一些特有的动植物,苦艾草就是马尔福庄园所独有的一种神奇的药草。历任马尔福夫人都会用这种苦艾草酿制一种可以致幻的美酒,美其名曰特其拉酒,在巫师中关于这种美酒的传闻很多,目前真正有幸品尝的人则寥寥无几。据说饮用特其拉酒的感觉如同傍晚在郁金香丛中挨挨蹭蹭。有些魔力不够深厚的巫师会产生痴痴笑笑的后遗症,而真正强大的巫师则会享受到持续的柔软、完美的幻觉。
在一百多年前,这种酒是风靡一时的,直到一个混迹于麻瓜中的擅长绘画的巫师,饮用了这种酒之后,抵御不了它所产生的强烈幻觉,而割下了自己的耳朵送给女友,被关进了麻瓜的疯人院,这一丑闻才令魔法部下决心禁止了特其拉酒的酿制和销售。
德拉科一边领着小客人们穿过茂密的苦艾丛,一边高谈阔论着这些逸闻趣事,很是洋洋自得。伊芙一边听他以崇敬的语气谈起他的曾祖父常年只饮特其拉酒,除了得到百年的高寿之外,他的头发也慢慢呈现出艾草的绿色,一边小心地绕过遍地的艾草,避免皮肤的直接碰触。因为小巫师们都知道,艾草是一种会自卫的植物,人或动物一旦触及,它会释放出强酸,引起剧烈的痛痒。
布雷斯·扎比尼还是一副欠扁的傲慢阴郁的表情,这一回在伊芙的参加和遍地苦艾的双重作用下,他脸上的乌云聚集得比以往更厚重了些。他的肩上还趴伏着他心爱的卡洛尔,但是卡洛尔对于苦艾草的气味过于敏感,才进入艾草田没有几步就喷嚏连连。布雷斯一脸不满地问道:“德拉科,你究竟要把我们带去看什么?非得穿过这片该死的艾草吗?”德拉科一抬下巴,傲慢地说道:“很不幸,布雷斯,我的螺壳小屋就建在艾草田的深处。如果你不想跟去玩儿,大可回到你妈妈身边,听夫人们谈谈化妆和跳舞。”
布雷斯的脸又黑了几分,格林格拉斯家的大小姐达芙妮是个处事圆滑的小女巫,她息事宁人地劝解布雷斯,建议他将卡洛尔暂时放到艾草田边的树上,等大家回来时再来找它,免得错过一场“极其有趣的游戏”。巫师的宠物是不会走失的,布雷斯权衡再三,终于不情愿地将六耳猕猴放到了一棵香樟树上,自己走到克拉布和高尔中间去了。
对于他的这种别扭,德拉科显然早已见怪不怪,并不理睬他,而是故意与女孩们走到一起,兴致勃勃地继续推介着他家独有的特其拉酒的神奇功效。一直不大做声的伊芙突然一语中的地问道:“德拉科,你饮用过这种神奇的美酒吗?”德拉科的脸垮了下来,他有些反感地看着这个直来直去的小女巫,慢吞吞地回答道:“没有,我还没有成年呢,爸爸不允许我喝酒。”布雷斯出声地笑了起来,他终于看到德拉科吃瘪,所以他一直讨厌的伊芙在这会儿看来也不那么惹人厌了。
在一望无际的艾草田里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孩子们终于走到了德拉科的私人领地——螺壳小屋。那真是一处奇妙的建筑,整个建筑物的外观是一个黑星鹦鹉螺的螺壳,走近些,才发现,那真的是一个巨大的螺壳,倒扣在地上有两层小楼那么高,表面的珐琅质光滑精致,釉面上闪烁着黑色的星点,在阳光的映照下光彩夺目。
看到伙伴们惊叹的目光,德拉科又得意了起来:“这是我前年跟父亲去埃尔斯米尔岛捕猎巨齿鲨时意外捕获的,当时它想袭击我们的船,伸出来九百多条火焰一样的腕手,吹吸起十几米高的浪花……”
小女巫们全都紧张地吸气,只有伊芙大咧咧地关切道:“你当时吓坏了吧?”布雷斯又一次在鼻子里冷笑。德拉科抿紧了嘴巴,他越来越讨厌这个没有眼色的女孩子了。他高高扬起下巴,骄傲地宣布:“我丝毫都没有害怕,恰好相反,我帮助父亲和其他的猎手将这只鹦鹉螺生擒活捉。为了奖励我的表现,在将螺肉取出用做魔药材料后,父亲就将这个螺壳送给我了。”
他宣布完毕,见伊芙神情迷惑,怕她再问出什么不好回答的愚蠢问题,便抢先说道:“现在,让我们开始游戏吧。”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就是进入螺壳中的魔法空间,比赛谁能够第一个从迷宫中出来,奖品则是一块核桃大小的科拉落日石。
这是个有吸引力的奖品,九个孩子蜂拥着冲进了鹦鹉螺的螺口,螺壳里是在外面想象不到的宽广,有九条幽深的隧道通向盘旋的螺旋状的螺芯,九个小巫师不约而同地各自选择了不同的隧道,去寻幽探秘。
很显然,这个魔法迷宫是德拉科在他的父亲马尔福先生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里面虽然机关遍布,但是并不危险,相反很是刺激有趣,其中的魔法障碍对于伊芙来说,简直是形同虚设:她在摆脱了一只人鱼的歌声纠缠之后,顺利通过了一道下面满是恶心的鼻涕虫的独木桥,又熄灭了一堵封住道路的魔法火焰墙,还解开了一条谜语,最后,她通过一条长满会咬人的榭寄生的走廊,跳出爬满螃蟹大小的火蜘蛛的门洞,艾草田就展现在她的眼前了。
其他人还都没有出来,伊芙将那块金灿灿的科拉落日石从螺壳小屋前的巨石上取下来,别在耳际发间,她想回家去交给祖母卖掉,也许就可以支付罗兰庄园明年的修缮费用了。然后她便坐在巨石上,抱膝看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艾草田的边缘。
德拉科从迷宫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珊瑚般的夕阳里,一个白衣少女抱膝独坐,神情平静安详,金色的科拉落日石在她的金发里熠熠生辉,这图景打动了少年内心深处那块儿很少被触及的柔软,于是方才一瞬间因被抢先而产生的不快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伊芙回过头来,看见了德拉科,她站起来向他微笑着走来,男孩儿的心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因为他看到她抬起胳膊,向他的肩臂搭下来。男孩有些慌乱,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她的手臂拨开,潘西每常想与他勾肩搭背的时候,他都会厌烦地推开她,但是这一次他却莫名其妙地没有拒绝,也许是夕阳耀花了他的眼睛,给渐来渐近的少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晕圈,令他恍惚间失去了判断,无法拒绝吧?
伊芙在德拉科的肩头拈起一根榭寄生的断枝,笑道:“你是被它们给缠住了吧?”夕阳噗通一声掉进了艾草田里,金色的晕圈瞬间褪起了它惑人的色彩,德拉科哼了一声走到巨石边上去,曲起一膝靠在上面,生伊芙的气,更生自己的气,他不肯再搭理她。伊芙则再次肯定了自己对于德拉科的认知:一个喜怒无常的贵族小少爷,看在科拉落日石的份上,她决定原谅他。
第三个出来的是布雷斯,他比德拉科还要狼狈,衣服的袖子撕开了一块,裤腿处溅满了泥浆,让伊芙不禁猜想他是掉进了满是鼻涕虫的池沼里。她从德拉科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的猜想,于是布雷斯很幸运地为两个正在闹别扭的朋友充当了一次和事佬,虽然他自己还不知道,并且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情愿担当这样的角色。
看到伊芙和德拉科都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布雷斯更加不高兴,他抱怨着在螺壳小屋里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担心卡洛尔可能遇到危险,便不顾其他人,一定要独自离开。德拉科了解布雷斯一意孤行的性子——倘若他的倔脾气犯了,任谁的劝告也听不进去,而在荒僻的艾草田里,他又不放心让布雷斯一个人走,于是他便请伊芙陪同布雷斯出去找卡洛尔,他自己留下来等其他人出来。
伊芙没有异议,而布雷斯虽然不屑,也同样没有明确反对,只是在走出艾草田的过程中,他总是一言不发,对伊芙爱答不理。伊芙想起来班加西小姐教导她过,在与绅士独处的时候,沉默是失礼的,因为绅士都喜欢善解人意、活泼开朗的女子。于是她开始找话题与布雷斯攀谈,她记得唯一一次看到布雷斯露出笑容,是在提到霍格沃茨的时候,于是她便用上学做为谈话的开始。
事实证明,她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布雷斯虽然还是一付敷衍了事的样子,但是这个话题还没有令他厌烦到宁可失礼也不回答的地步。这样不知不觉的,他们俩就从一前一后变成了并肩而行。伊芙这才发现布雷斯并不是总那么阴沉乏味,倘若他愿意谈话,还是能够谈吐自若、见解不俗的。
因为谈话一直在围绕着霍格沃茨进行,伊芙就不能不想到那个担任霍格沃茨级长的人。有些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去问潘西·帕金森,或者是德拉科·马尔福,但是布雷斯却很奇怪地让她感到安心,于是她鼓起勇气,问道:“我的梅琳娜姑婆的侄子修恩·埃塞克斯先生是斯莱特林学院的级长,想必您也认识他吧?可是为什么在最近的聚会中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呢?”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漫不经心,可是她的话刚一说完,布雷斯就突然停住脚步,诧异地盯着她。
伊芙紧张得手心出汗,她不明白自己的话语中有什么令布雷斯如此诧异,难道她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吗?她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布雷斯突然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他慢慢地说道:“我当然认识埃塞克斯级长,”他在级长这个词上用了强调语气,“正是因为他是霍格沃茨的级长,所以才不能参加最近的聚会。”
伊芙露出大惑不解的神情,把布雷斯给逗乐了,他发现这个魔力超群的女孩其实也有傻得可爱的一面。于是他继续说道:“难道您不知道吗?霍格沃茨的学生都是住校的,每年只能在圣诞节和暑假才可以回家。”伊芙恍然大悟之余的羞惭令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表情娱乐了布雷斯,当他们走出艾草田时,他的心情一片大好。
伊芙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为自己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而羞愧懊恼,另一方面,她终于解开了一直缠绕在心头的谜团,又有些欣喜期待。她就这样怀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低着头往前走,一门心思地计算着圣诞节还有多久才能到来,脚步轻盈地要随风飘举,差一点儿就撞到突然停住脚步的布雷斯的背上。
伊芙抬起头,顺着布雷斯的眼光向香樟树上望去,只见六耳猕猴卡洛尔像一块破布一样挂在一根高高的树杈上,四肢垂挂下来,微微晃荡着。伊芙以为卡洛尔遇到了什么意外,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布雷斯嗔怪地看她一眼,说道:“卡洛尔一向都是这么睡觉的!”伊芙今天第二次在布雷斯面上闹出乌龙,但是她已经找到了心上人的去向,因此看待万物都觉得可爱,她没有如布雷斯期待的那样再一次羞惭莫名,反而由衷地向布雷斯称赞道:“卡洛尔的睡姿很是销魂。”
布雷斯恢复了酷酷的冷傲,他不喜欢任何人对他的宠物评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