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官途-第2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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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弊端和缺陷,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清台山人,刘传魁看到眼前的现状自然感到心痛,他对大山是有感情的,在清台山开发之初,他的确因为旅游开发带来的经济效益而狂喜过,可是短暂的喜悦过后,他开始发现自己的故土在不断改变着,自己的家园正在被一些不文明的旅游者践踏着,刘传魁的悲哀和愤怒代表着清台山一部分老人的心理,现在的年轻人很少这样想。
刘传魁说起了他的儿子刘大柱,刘大柱在江城开羊肉馆发了一笔小财,如今也回到清台山开起了农家乐,因为他的厨艺很好,现在树起了刘氏全羊宴的牌子,生意火爆,已经成了清台山民俗饮食的一块金字招牌。提起儿子,刘传魁忍不住骂道:“这混账东西现在有钱了,得瑟了,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张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刘传魁过去是上清河村党支书,在任之时说一不二,他儿子刘大柱对这位老爹那是敬畏如虎,现在刘传魁退了下来,刘大柱又有钱了,自然说话比原来底气要足。
刘传魁看他笑自己,板着脸道:“你笑个毛啊?”
张大官人呵呵笑道:“刘支书,不服老不行,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
刘传魁笑骂道:“屁!我还没老到不能动吧,知道你们在后面推,也可不能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当真拍死在沙滩上吧?”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紫霞观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晚霞将整个青云峪染得金光灿烂,修葺一新的紫霞观显得金碧辉煌,途径紫霞观,当然要去拜访一下老道士李信义,两人走入紫霞观,方才听道童说李信义生病了。
张扬跟着道童来到后院,闻到厨房内飘来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张扬知道李信义也懂些医术,这些草药想必是他自己开得方子。
道童引着他们来到李信义的房间前,敲了敲房门,前来开门的是陈崇山,听说老友生病,他这两天一直都在紫霞观中照顾,张扬来之前,他正劝说李信义下山去县医院看病呢。看到张扬,陈崇山真是又惊又喜,他对张扬的医术还是深有了解的。激动道:“你来了就太好了!”
张扬顾不上和陈崇山寒喧,来到床头,却见李信义躺在床上,面如金纸,一段时间不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
李信义生性乐观,虽然病得严重,可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张扬来了……陈老头,赶紧让人准备酒菜,咱们晚上好好喝一场……”
陈崇山无奈笑道:“还喝,你不要这条性命了?”
张扬早就知道李信义是安志远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安语晨的叔爷爷,也就是自己的叔爷爷,看到他病得如此严重,也不禁有些担心,他来到床边坐下,抓住李信义的脉门,为他诊了诊脉,过了一会儿方才放开李信义的双手,他低声道:“你吃得什么药?”
李信义将自己配药的方子给张扬说了一遍,他感叹道:“上了年纪,那天我去后山练功,受了些风寒,结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风邪入侵啊!”
张扬摇了摇头道:“道长,你并非是风邪入侵,你是中毒之兆。”
李信义道:“什么?我并未被什么毒物咬伤,平时在观里吃饭也是和几个小道士一起,我要是中毒何以他们会没事?”
张扬想了想道:“酒,是不是只有你一人喝酒?”
李信义道:“酒更不会有事,是我亲自酿出来的,已经喝了几十年,要中毒早就中毒了。”
张扬让一名道童将李信义平时喝的自酿酒拿来,他观察了一下酒色,又品了品,感觉到这酒应该没什么问题。陈崇山跟着道:“这半坛酒是他生病后开始喝得,之前的都已经喝光了。”
张扬道:“其余的酒坛呢?”
小道士道:“全都送回藏酒洞了。”
张扬道:“藏酒洞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他仍然怀疑问题出在酒上。
跟着小道士来到紫霞观后方的藏酒洞,这是一座北向的山洞,距离地面约有十多米,石壁陡峭近乎垂直,上方凿有石窝,既便如此,普通人也不可能扛着酒坛进入藏酒洞内,一直都是李信义自己亲力亲为,小道士指了指上方的洞口道:“就在那里!”这么陡峭的地方,他可不敢上去。
张扬点了点头,他沿着绝壁攀爬而上,虽然没有施展轻功,可是张大官人灵猿般轻巧的身法和飞快的攀爬速度仍然让小道士叹为观止,感觉张扬比起他师父更加的厉害。
第九百八十八章【各有各的修行】(上)
藏酒洞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张扬从洞口钻了进去,感觉到里面一阵阴风吹来,他打开随身带来的应急灯,黑暗的洞内,景物呈现出来,山洞并不算深,向前走十多步,山洞就宽阔起来,可以直立前行,前方极其宽阔,里面堆放着一坛坛的自酿美酒。
左侧堆放的都是美酒,右方是存放空酒坛的地方,张扬检查了一下新近的几个酒坛,因为没有封口,里面的酒已经挥发殆尽,张扬前来藏酒洞的目的就是为了查出究竟是什么毒物,如果查不出具体的毒物,剩下的唯一方法就只能用内力帮助李信义逼毒了。
张扬拿起空酒坛看了看,仍然看不出有任何异状,他又来到右侧,托起一坛酒,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到酒坛的泥封上裂开了不少纹路,这本没有什么特别,泥封年月过于久远很可能发生这种现象,张扬刚刚放下空酒坛,就留意到酒坛之上有一只只山蚂蚁爬过,张扬皱了皱眉头,按理说蚂蚁不会有毒,可这些蚂蚁分明是啃噬了泥封,在封酒坛的软木塞上啃出了孔洞,张扬看到那一只只蚂蚁爬到了地上,蚂蚁簇拥的地方,赫然有一只拇指粗细的蜈蚣,那大蜈蚣色彩斑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死去多时了,张扬用手灯照了照蜈蚣,看出这蜈蚣已经被蚂蚁吃了大半,从剩下的部分仍可看出这蜈蚣毒性极强,毒经上曾经记载过,这种蜈蚣叫七彩蜈蚣,毒物往往越是鲜艳毒性就越强。
张扬从中推断出,一定是这些山蚂蚁吃了蜈蚣,感染了蜈蚣的毒性,而这种毒性刚巧对山蚂蚁无害,山蚂蚁在酒坛的软木塞上蛀出了虫洞,有不少山蚂蚁死在了酒坛中,毒素也随之溶入李信义自酿的酒里,当然被虫蛀的酒坛还是少数,不然李信义也不会喝了这么多年的自酿酒,直到现在才出事。
张扬查明了真正的原因,也没有在藏酒洞内久留,沿原路返回了道观。
所有人都在等待张扬前去查探的结果,张扬把自己的所见说了。
李信义不由得感叹道:“我真是没想到,会让那些虫儿给害了。”
张扬道:“以后山洞里的酒是不能喝了,待会儿弄支火把将那些酒都烧了,刚好可以将毒虫全部烧死。”
李信义听张扬这样说,心底有些不忍,可他也非常无奈,毕竟那些酒已经染上了毒素,他叹道:“可惜了我这么多年的辛苦。”
张扬道:“美酒再好,也比不过性命重要。”
刘传魁跟着点头道:“能捡回来一条性命就不容易。”
李信义这里平时也采摘了不少的药材,张扬从中挑选了几味,配制了一道解毒汤,让小道士拿去熬了,李信义服完解毒汤之后,上吐下泻,张扬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过吐泻之后,李信义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虽然虚弱,可是头脑开始变得一点点清醒起来。
当晚张扬和刘传魁都没有下山,两人来到陈崇山的石屋住下,来到石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他们都没有来及吃饭呢,刘传魁去洗蘑菇,陈崇山今天刚打了两只野鸡,蘑菇和野鸡炖了满满一锅,香气四溢。
张大官人笑道:“这香味儿飘到紫霞观去,恐怕老道士口水都要流淌成河了。”
刘传魁和陈崇山都笑了起来,陈崇山道:“他病了快一周了,始终查不出原因,我叫他去医院,他还坚持不肯,如果你不来,恐怕他这条老命都保不住了。”
张扬道:“观里不是装上电话了吗?为什么不打电话请大夫上来?”
陈崇山道:“前阵子下大雨电话线断了,直到现在还没有修复。这个牛鼻子,脾气倔得很,今天你要是不来,明天我就让人抬他下山了。”
张扬道:“陈大爷,你们年龄都大了,在山上住总是有些不方便。”
陈崇山道:“习惯了,真让我们去人多的地方生活,反倒会感到太多的不自在。”
刘传魁道:“陈老哥,其实你们不如去上清河村住,我在靠山的地方给你们寻一块地方,盖两间石屋,也一样清静,大家距离近一些也能有个照应。”
陈崇山微笑道:“刘支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在这山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真的哪儿都不愿去,只有在这里才睡得踏实。”
陈崇山这里也有两坛李信义送给他的酒,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敢喝了,还好,他家里还有其他存酒,过年的时候,儿子杜天野给他送过来一箱茅台,陈崇山平时喝酒不多,一直都扔在床下,他拿出两瓶。
张扬看到酒盒上的内贡就笑了,他猜到这茅台酒的来路。
三人在堂屋里点燃油灯,围着小矮桌,吃着山鸡,喝着茅台,陈崇山问起张扬怎么有空过来。
张扬道:“我发现自己的根已经留在了清台山,无论去哪儿都不如这里感到舒服踏实。只有回到这里,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平和,忘却俗世的浮躁。”
刘传魁笑道:“这就是山里人的特点,到哪儿啊,都忘不了这大山。”
陈崇山道:“工作还顺利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顺利。”他说起之前去京城遇到陈雪的事情。
陈崇山笑了笑,对这个孙女儿他从不担心,因为陈雪从小就有主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清楚得很。
刘传魁道:“陈雪那女娃儿生得真是漂亮,陈老哥,不知她有没有许配人家?”
陈崇山摇了摇头道:“她一心扑在学习上,还没有找朋友。”
刘传魁是个大嘴巴,喝了点酒更加管不住这张嘴,他笑道:“就你那孙女儿天仙般的人物,放眼咱们周边就没有能配上她的人物,不过,张扬除外啊!”
张扬虽然脸皮很厚,可当着陈崇山的面被刘传魁点名,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脸皮一热道:“刘支书,您别啥事儿都把我给扯上。”
刘传魁感叹道:“真的,我倒是觉着你们俩挺般配的,可惜你已经有了对象,不过那个楚嫣然也是不错的。”
陈崇山微笑道:“刘支书,年轻人的事情咱们可管不了。”
刘传魁也跟着点了点头,他和陈崇山的话题更多是围绕着清台山,两人谈到清台山的过去,对清台山的现状感慨不已,张扬道:“我抽时间找沙书记谈谈,清台山旅游开发进行的同时必须加强旅游管理。”
陈崇山道:“我认为开发也应该有个限度,比如黄山,会对各个景区进行轮番养护,现在的清台山旅游人数逐年增加,但是养护方面做得远远不够,虽然大自然本身拥有一定的修复能力,可是当人类对它的破坏超出了它自我修复的能力,这座山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刘传魁道:“我虽然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可是我认为陈老哥说得对。”
老道士李信义第二天一早就恢复了,张扬帮他清除了体内的毒素,现在李信义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个闲不住的老道士,做了好一番努力,李信义方才答应将藏酒洞里的酒给烧了,望着藏酒洞内冒出的烟雾,李信义的眼圈都红了,喃喃道:“三十年啊,我三十年的心血啊!”
张扬道:“改天我让人给你送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