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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良婿-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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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了……都推到庶女生病上头去,她这个做嫡母的没半点儿错。再不然,就夸我们樱哥好品貌,说是章淑交错了朋友,被人撺掇着做了糊涂事,替人当了那出头的刀,实在是冤枉。”

孙氏皱眉道:“这话可不好乱说。传出去又要招祸。”谁不知道章淑平常就爱和冯宝儿等人玩耍?但章淑倒霉后,最不肯饶她的就属冯宝儿,章夫人这话乍看是在推脱,却又有些影射暗指不平的意思在里面。若按着章夫人这话细究起来,冯宝儿便是那首当其冲的第一个被怀疑对象。

姚氏道:“可不是么?我只装作不曾听懂,把其他话来敷衍她,再三保证我们大老爷绝对不会为了这个和章侍郎过不去,好不容易才把她打发了出去。”便真是冯宝儿使坏,也轮不着章家来把许家当成报复冯家的刀。

许樱哥在一旁听得分明,自然也想到了冯宝儿这一层,便给许杏哥使了个眼色。

少倾饭毕,许樱哥瞅了空问许杏哥:“姐姐说要替我出气。我却没想着会做到这个地步。”要让一个正常人当众犯疯病伤人,那是要怎样厉害才能做到?

许杏哥道:“哪里是我做的,我虽有谋算,却没有这样精妙的手段。我只是在后期浑水摸鱼了一回,借机把章淑多口舌爱造谣中伤人的事情传出来而已。她也不是犯疯病,而是被吓傻了,一时间缓不过来,刚好建昌候家的小七娘子和她开了句不太得体的玩笑,她便发作起来,不知怎地二人就抓扯在了一起。等到众人把她二人分开,小七娘子的脸已经给她挠花了。建昌候家势大,章家生怕她牵连到其他人,便谎称她得了失心疯。”所以章淑“犯了疯病”这个说法还是章家人自己传出来的。

既不是许杏哥下的手,那还会有谁?许樱哥隐隐猜到了几分,便小声道:“是我哥哥做的?”

许杏哥点点头:“正是,不晓得他用的什么法子。着实把章淑给吓得够呛。只因此刻正是风口上,不好露了行藏,所以他还不曾探听得章淑究竟是如何得知咱家同赵家议亲一事的,只等过些日子又再问。他让我转告你,不拘是谁,只要他能做到的,总不叫人欺负你。”言罢笑着捏了捏许樱哥的下巴。道:“你是个惜福的。所以才更有福,个个都心疼你。”

“还要烦请姐姐替我同哥哥说,今后嫂嫂若是进了门,他便再不可似从前那般肆意乱交朋友,随意在外头喝酒留宿了。”许樱哥笑着,心里却不由添了几分愁绪。早年为了报复崔家,许扶交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除了往她这里填以外。绝大部分都花在了这些人头上。当光棍时还好,日后新嫂子进了家,他若还这样,家庭便要不安稳了。

这是正理,许杏哥自是应了。

傍晚时分,许衡等人并来接许杏哥母子、顺便吃饭的武进一起回来,听姚氏说起章夫人的一番表演,都是摇头叹息。武进对众新贵知之甚深,断言道:“得罪了建昌候府与冯府,这章世瑜的前途便算是到头了。”

许执不关心章世瑜的前途,只关心许樱哥才刚从崔家那件事中走出来,又倒霉催的惹了这场冤枉官司,便道:“虽然可怜,但让她在门前站足三天三夜也不能弥补回来。”消息灵通的知道是章淑嚼舌,不灵通的却会总记着那些闲话,可总不能特意去和人家辟谣吧?所以还是憋气。

姚氏想起前段日子在武府别院时遇到的那几户有意结亲的人家近来都没了消息,便也有些黯然,可转过眼去看到许樱哥没心没肺地带着一群孩子玩耍吃喝捉弄人,笑容比谁都灿烂,心情便又好了些,可还是担心孙氏会嫌弃樱哥拖累了梨哥。孙氏乃是知情人,虽然樱哥无辜,到底差了那层骨血关系,谁不是更疼自己的女儿些?

孙氏倒没表现出什么不欢喜的来,只正色道:“梨哥该学厨艺了,和她二姐姐比起来什么都不会,我思量着,明日起便请她两位嫂子和樱哥一起教导她厨艺罢。”

她既然还肯让梨哥跟樱哥学厨艺,那便是对樱哥没太大的想法,这比似冒氏那般口花花的说些无用的好听话更实在。姚氏打心眼里欢喜,笑眯眯地应了。

这时候许揭、许抒、明郎几个上学的都下学了,见大姐、大姐夫和小外侄都来了,家里又做了好些好吃的,不由都带了笑脸凑上来,一家子欢聚一堂,十分热闹和谐。

许衡看着自己这一大家子人,男的温文好学上进,女的秀雅和气知礼,孩子们聪明活泼可爱,只觉得自己平日所受的那些委屈实在算不得什么,十二分的满足。一转眼,看到许择在那里和明郎几个玩得满头大汗,大呼小叫的跑进跑出,却独不见他的父母,不由皱了眉头道:“三弟和三弟妹怎么还不来?”

傅氏忙道:“回公爹的话,已经使人去请了。想来也快啦。”

说话间,就见许徕一个人走了进来,面上虽带着笑,但那笑容怎么看都觉着有些勉强,进门就解释:“择儿的母亲身子有些不爽利,我让她歇着了。”

姚氏与孙氏对视一眼,都晓得冒氏又在作。孙氏倒也罢了,不想管也管不着。姚氏却是老大不高兴,但也不好说什么,便只吩咐傅氏:“把每样菜都拣些给你们三婶娘送过去。”等傅氏把冒氏那边的饭菜都安置妥当了,才又吩咐开饭。

少倾饭毕,许杏哥寻了姚氏说悄悄话:“女儿瞅着三婶娘近来对樱哥的态度有些不对,先前还以为是樱哥年岁小,不小心得罪了她,可适才问过樱哥,樱哥却说是不曾。母亲可知是怎么一回事?”

姚氏冷笑道:“怎么回事?无非就是记恨上次长乐公主府请她去做客,却因恰逢那闲话传得到处都是,使得她不曾得去的缘故。她仿似是觉着我们阻碍了她的锦绣前程和荣华富贵一般,不敢把气出到我身上,便去欺负樱哥罢了,她是晓得樱哥懂事,不会与我说。”

许杏哥摇头:“不独是这么回事,她最是欺软怕硬,最善虚张声势。表面上极凶,实际上一戳就泄气,上次她说话得罪了梨哥,梨哥一哭,二嫂一板脸一瞪眼,她先就软了半截。二妹妹自来是个爽利性子,比不得梨哥那个绵软脾气,何故她就这么笃定了二妹妹可以欺负?笃定了二妹妹不会与我们说?”

“是我有些疏忽了,我只当她不敢也不能的。”姚氏惊出一身冷汗,回想起早前冒氏连着几次刺探许扶的事情来,立时就坐不住了,想了一回,吩咐许杏哥:“天色不早,你们该回去了,你婆婆虽待你宽和,你也不好就放松。”

许杏哥应了是,依言出门与许樱哥等人别过,唤上武进,抱着如郎登车而去。

许家没有贪杯之人也不许有贪杯之人,娇客即是走了,许衡这里便也吩咐散了。姚氏本待留下许徕问上几句,但看他明明没喝多少酒,却似已然半醉,双眉紧锁的样子,便满怀内疚,觉着他可怜,心想就是与他说了也不起什么作用,反倒是让他徒生烦恼。索性不提,打算另寻个机会再探冒氏的口风,暗里更是叫了心腹仆妇仔细关注冒氏的行止言谈。

这边许樱哥被几个孩子缠着讲了一回故事方才得已脱身,回到安雅居时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天边虽只剩下一抹灿烂的晚霞,但还看得清周围的物事。今日连着解决了几件事,她的心情很不错,加之适才在家宴上被那一杯果酒给勾起了馋虫,想起自己还私藏了些自酿的蒲萄酒,便谋算着等下要关起门来好好享受一回才是。

许樱哥的脚才踩上安雅居的台阶,正张罗着叫丫头们点灯的古婆子便抢前几步,讨好地挑了盏灯笼过来,笑道:“二娘子仔细脚下。哎呦,这里是台阶。”

青玉掩口笑道:“古妈妈,二娘子可没喝醉,还看得清脚下。”

古婆子笑道:“老婆子这不是为二娘子欢喜么?”

许樱哥便叫她:“嬷嬷今日既然不当差,便早些回去罢。”

古婆子上了年纪,这些日子为着许樱哥受了委屈的缘故,当差非常谨慎小心,很是熬神,早就有些乏了,听许樱哥发了话,也就笑眯眯地谢了许樱哥的好意。

许樱哥环顾了院子里的诸人一遍,想起她们自到自己身边以来,也算是经过了好几桩大事,但不拘是谁,都是尽心尽力办差,从不把外头传的难听话传进来,也从不曾给自己在外头惹过祸,添过口舌。心中很是感激,便又吩咐青玉:“拿些钱给大家买酒喝。”

听见主人有赏,安雅居里上上下下都欢喜成一片。许樱哥笑眯眯地等她们领了赏钱,等古婆子去了,便吩咐紫霭:“准备关门!”

第52章战书(一)

紫霭打发了粗使婆子和丫头子,叫铃铛关紧了院子门,自己从小库房里抱出一只瓷坛子,贼兮兮地走入许樱哥房里。青玉已经在小桌子上头摆了卤花生、油爆核桃仁、盐焗松仁、栗脯等四品干果,并放好了一只琉璃盏并三只瓷杯。

许樱哥则弯着腰在放杂物的柜子里翻找出一套骰盘令来,笑眯眯地道:“都满上,都满上。给你们个机会多喝点酒。”于是盘膝在榻上坐了,青玉与紫霭打横,铃铛立在塌下,以骰子论输赢罚酒。

许樱哥同样是个吃喝玩乐尽皆精通的主儿,当仁不让地第一个抱起骰盅晃了一回,口里喊着:“豹子通杀!”

果然便是豹子,几个丫头摇着头叹息着每人饮了满满一杯。如是再三又再三,年纪最小,技艺最差的铃铛便被灌得醉眼朦胧,乜斜着眼睛往酒坛子里看了一眼,见那蒲萄酒已经去了约有三分之二,便替许樱哥心疼:“二娘子,这酒是您想喝的,如今却大半都落了婢子们的肚子,您不划算。”

许樱哥一张白玉似的脸微微泛着些粉红,眼睛亮亮的,饱满的嘴唇鲜艳欲滴,风情万种地笑道:“不要你替我着急,我就喜欢看你们喝。能喝就喝,只是明日不要误了差事,落了闲话。”她爱吃喝,却从来不肯过量,每年都要自酿一回蒲萄酒。大半都是落了旁人的肚子,她却是乐在其中,最爱还是看人喝得熏熏然的憨态醉态。

青玉最是稳重,见着小铃铛不行了,忙起身看了看桌上的铜漏壶,笑道:“时辰不早啦,查夜的嬷嬷们怕是快要来了,睡了罢,不然明早铃铛起不来身,又要挨古嬷嬷说道。”

紫霭手气臭。也喝得不少,闻言抚着额头笑道:“正是,今夜该是婢子当值,喝得晕乎了,一觉睡过去,怕是二娘子口渴了喊都不知道。”

“那就散了吧。”许樱哥并不勉强,本来就是图个高兴。点到为止最好。

紫霭站起身去收拾桌子,不小心绊着了脚踏就是一个趔趄,青玉忙扶住她并接过她手里的琉璃杯子,嗔怪道:“看你,晕乎了就别动,谁还硬要你来?打坏了二娘子的琉璃杯,看你怎么赔。你和铃铛先下去歇着。我来收拾。再替你值夜。”

紫霭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又拉着铃铛给许樱哥行了个礼,轻轻退了出去。

一夜好眠,鸟儿刚叫第一声,许樱哥便自动醒了过来,

廊下的灯笼还亮着,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晨雾还未散去。枝头上鸟儿发出的鸣叫声不但没有给人喧闹之感,反倒衬得四处格外宁静。许樱哥深呼吸,配合着颈部运动,张开双臂做了几个扩胸运动,清新微凉的空气透过鼻腔进入到肺腑之中,令人精神百倍。

“二娘子,怎地又起这么早?”青玉值夜的时候从来不敢熟睡,所以许樱哥才有动静她便醒了过来,微微掩口轻轻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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