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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白算计-第52章

小说: 白算计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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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甚至是带着微微笑意的。

“哦。”纪小离现在哪有心思管什么奇石,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声。

陈遇白将书卷合上、放在一边,微微笑着问她:“你今日是怎么了?往常听说这些东西,你都会很高兴的。”

“高兴啊……”小离一听自己好像要露出破绽了,连忙打起精神高兴:“哎呀!我好高兴啊!哈哈哈!”

“……你高兴就好。”陈遇白顿了顿,伸手捏了捏她脸,笑着说。

蠢货,他心里直叹气,怎么会蠢的连装腔作势都不会呢……

虽也知道这是必经之事,有些事她也应当知道,但如今看着她这幅样子,他心里还是不好受。

国师大人心里不好受,自然要想法子令别人更不好受。

那块石头的确珍贵,该向东临国国主回个礼——东临国富庶强大,大夜与之建交有利无弊,而这等大事,自然应该派出大夜国最尊贵的皇子出使和谈,方才能展现大夜的诚意,也给足了东临国国主面子。

嗯,明日早朝,就这么向皇帝回话。

**

纪小离以为自己掩饰的十分之好,她的夫君一定连半分都没看出来。

接着整晚她都在强颜欢笑,用膳时一个劲的给他夹菜、“开心”的说个不停。

而陈遇白看起来半分异常都没有,静静听着她前言不搭后语,她夹给他的菜、他全部吃了下去。

小离欣慰又自豪,满足不已。

到了夜里两人睡下,她被他搂着,听着他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她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假寐。

她从未想过:父母竟然还在人世!

那两个生下她的人,一直都在遥远的家乡生活着,此刻深夜里,不知道他们是否也如她这般思念着她和秦桑姐姐呢?

她很想、很想见到他们。

在嫁给陈遇白以前,这是她人生唯一的愿望。

可是陈遇白说过:玄武令,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东西,他用生命守护着这枚令牌。

他将令牌当做聘礼送给了她,她就应该与他一样守护这枚令牌才对。

将上头的图腾拓下来给别人,算不算背叛呢?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她想不明白。

犹豫不决时她很想问身后拥着她熟睡的人——他一定能给她答案!

可是不能问他,问了他,秦桑姐姐就会死。

那雪亮锋利的刀刺进肉里的声音——“噗嗤”!虽微弱却可怕极了!

血溅在脸上,先是温的,片刻后就已凉的像泪,秦桑姐姐惨白的脸、捂着肩缓缓的跪在地上……小离浑身一搐,满头冷汗的猛然睁开眼睛。

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睡着了,她捂着“噗通噗通”乱跳的心慌乱的四处看,一扭头却撞进一双清醒安静的黑眸中,她“啊!”的一声惊叫。

陈遇白任她在自己耳边大叫,缓缓伸手捏住了她鼻子。

喘不上气、自然不叫了,小离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眶一瞬间红了。

陈遇白微微皱眉,松开手,抚了抚她眼角,轻声问道:“梦到什么了?这么害怕。”

“没有!”纪小离立刻精神抖索的否认:“我没有做梦!没有梦到什么!我没有害怕!”

“哦。”陈遇白平淡无奇的答应了一声,竟然没有再追问。

她身上的冷汗已打湿了小衣,陈遇白怕她难受也不肯说,掀起床帐叫了守夜的侍女进来服侍她沐浴。

侍女打了热水进来,服侍着洗过又换了干净清爽小衣,小离一脸魂不守舍的爬上床来,他还是什么都没有问,伸手把她抱到怀里,轻拍着她背、哄她睡。

“……你是不是已经算到了啊?”昏昏沉沉中,她忽然没头没脑的问。

陈遇白闭着眼睛,声音清清冷冷的很平静:“算到什么?”

“唔……你不是很会算吗?什么什么的天下第一……你算不出来我在想什么吗?!”她声音里充满了希冀。

“算人不算己。你的事,我算不出来。”

“我又不是你的‘已’。”小离有点郁闷的反驳。

要是他能算出来就好了!她一个字都不必说、他就都知道了。

抱着她轻拍哄着的人忽然笑了,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小离就伏在他胸口呢,她感觉到了他的胸口微震。

她这么难过纠结,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一拳头捶在他胸口!咚!

紧握成拳的小手被牵起,牵到扬起的唇边轻轻的印了一个吻。

“你是。”他低低的说。

小离听见了,但是她已经忘了这句是回应哪一句的了,所以无动于衷。

黑暗里,一个勾着嘴角,一个皱着眉头。

小离的眼前此时不断的飘过今日墙上那幅画中男子的身影,那眉目与她真是一样的,她的父亲那么年轻那么英俊呢……她手撑在他胸口,抬起头,两眼亮晶晶的,下定了决心一般的神情问他道:“夫君!你是比较喜欢我呢、还是玄武令?”

有人一听那两个字的称呼就浑身发轻、忍不住想笑。黑暗里,微微弯着的黑眸闪着点点亮光,“你觉得呢?”他柔声反问。

“我……吧?”她有些犹豫的说。

那黑眸愈加弯弯。

“嗯,睡吧。”他最后吻了吻手里把玩着的小手。

小离顺从的趴下,在他怀里拱了拱正要睡去,又觉得不对:“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玄武令?!”

“你方才不是自己答过了么。”国师大人闭着眼睛,语气淡淡懒懒的,好像已经快要睡着了。

小离想了想她方才说的是更喜欢她——她心满意足的躺下了。

**

夜深人静。

纪小离悄悄睁开眼睛,盯着共枕的人半晌——他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她小声叫了两声“陈遇白”,他没有动。伸出手指作势欲插,指甲都快到他眼皮前了,他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看来是真的睡得很熟了!

小离轻手轻脚的,从他怀里钻出来、从他身上爬过去、下了床。

她走到临窗的桌边,将灯挑的微微亮了一些。

桌上摆着一只紫檀木的百宝箱,里头装了她的许多奇珍异宝——国师府库房里积年的珍宝,拿出来给她随手把玩的。

玄武令就收在其中一个格子里。

纪小离叮零哐啷的一阵翻,好容易找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它摆在面前桌上。

然后她从袖中拿出端密太后给她的那方白绢,展开放到一边。

既然他喜欢她多过玄武令,那么她的毕生心愿应该能抵得上玄武令的图腾拓片。她决定把它拓下来交给端密太后,然后带着他一起回家乡见她的父母!

她已经想通了,也做了这个决定。

眼下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拓?

纪小离苦苦思索。

太后娘娘说她需要玄武令上的图腾纹样,那么——小离将玄武令与白绢并排摆好,然后她神情严肃的提笔蘸墨,照着那图腾在白绢上一笔一画的勾画了起来。

暗夜令的图腾寓意深刻又精美复杂,就连每一节藤蔓的弯曲弧度都是有所深意,繁复异常。

小离看一眼画一笔,不久便已满头大汗。

好在,总的来说:这是一只乌龟。她在娘家时纪西曾经买过一只大乌龟给她放生祈福,当时她陪那乌龟玩了大半天,还在龟壳上头刻了字,所以画乌龟——难不倒她的!

于是,几日之后,紧闭门窗的千密殿中,端密太后紫眸之中饱含热泪、激动的颤着手展开那块得来不易的白绢——然后,她看到了一只活、灵、活、现的乌龟!

就连龟板上刻的放生人、年月日,都用蝇头小楷如实画了上去。

端密太后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生生的倒吸一口凉气,差一点当场给气晕了过去!

**

60第六十一章

秦桑也怔在那里。

紧紧闭着门窗的千密殿中浮起千密族人血液特有的幽幽芬芳;秦桑回过神;转目一看;惊呼一声“娘娘!”;跪倒在端密太后脚边;她掰开太后紧紧握着的拳头,只见那长长的金色护甲已然嵌入掌心肉中。

端密太后脸色可怕极了,一字一顿的道:“她胆敢戏弄哀家!”

“娘娘息怒,”秦桑小心的将护甲从掌心肉中拔出;低声的劝道:“虽说娘娘曾闻到过纪小离身上有千密血的异香,但她黑发黑眸;想来并非我族类。况且她那般心智懵懂,不堪此大任也是意料中之事。”

“她这分明就是嘲笑哀家!”端密太后急怒攻心,美丽的脸气的扭曲不已;她将那画着乌龟的白绢紧紧攥在手中撕扯,恨声道:“杀了她!秦桑!杀了她!”

“娘娘,三思。”秦桑垂着眸,语气不急不缓:“她毕竟是国师夫人。”

“那又如何!不就是忌惮着陈遇白么!”端密冷笑连连:“待我族人回到圣地,重获神力,到时这天下都是我千密一族的!陈、遇、白!我看他逍遥得意到几时!”

她盛怒之下脱口而出,片刻后自觉失言,连忙向秦桑看去。

可秦桑神情间毫无异色,仰着脸微微笑着平静极了:“娘娘说的是。臣即刻想办法,尽快将那玄武令上的图腾拓来。”

“桑桑……”失去了金色护甲的手,缓缓抚上了秦桑那张绝色艳丽的脸庞,端密太后的语气十分失落,又带着一丝疯狂希冀:“你是哀家最信任的,你不能再辜负哀家了……”

“是。”秦桑低下头,柔声温顺的答。

**

其实端密太后当真冤枉了纪小离的一片赤诚。

她那晚画得简直要鞠躬尽瘁,从深夜一直到东方天色发白她才堪堪画完,匆匆的将桌上东西收拾好,她踮着脚爬上床、滚进她那一夜好眠的夫君怀里。

过了没有多久,国师大人动了动,缓缓转醒。

好险啊!纪小离紧紧闭着眼睛,心中庆幸不已的感慨。

晨起的国师大人醒了并未立刻起来,反而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下巴抵着她额头蹭了蹭。

小离伏案大半夜,浑身发冷,被温暖的怀抱一收紧,她不由自主缩着肩打了个寒颤。

抱着她的人又在偷笑了,她感觉到他胸口微微震颤,可惜此时她“睡着了”,不然一定抬头问问他到底在笑什么?

外头婢女脚步轻轻的走进来,停在了离床最近的那幕帐幔后,可内室中依然毫无动静,婢女想着进来时小天的托付,大着胆子将那帐幔掀开浅浅一道。

她从中往里看去,只见国师大人已醒,背对着她倚在床头,夫人睡在里侧、被他遮住了看不到。

许是听到了动静,国师大人回首,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婢女连忙放下那帐幔退了出去。

外头小天等在廊下,见她出来急忙上前问:“姐姐!我们大人可是起了?”

“……没有。”

“啊?”小天惊诧。

这个时辰,国师大人应该早就起了,梳洗后会在院中练剑半个时辰,接着用过早膳便该上朝去了——他从小服侍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的作息从未有一天有过例外的。

“我们大人是不是病了啊?”童子疑惑不已的猜测。

可就算是病了,国师大人也不曾晚起过,前几年有一次从外头回来受了重伤,除了昏迷不醒的那一日,第二日也是早早就起了啊!

“应该不是,看着不像。”婢女回忆刚才那双黑眸中的笑意,“大人看着……很高兴!”

**

外头猜测惊疑,内室却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陈遇白搂着怀里人,轻轻的一下下抚她背,暖着她冰冷的身子。

没过多久她就暖和过来了,伏案辛劳了大半夜的人,很快就被他抚的呼吸匀长,在他怀里扎扎实实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气睡到了午时。

纪小离好梦初醒,一翻身去摸身边的人,摸到了就滚进他怀里,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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