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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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剑光闪过,又斩断了几根竹子。
慕离见他如此,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走到分叉路口也没再看他一眼,而是向离园的方向慢慢走去。
童昕忙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他深知慕离平日里话虽少,却不会如此淡漠,今日这样怕是有些恼了。忙陪笑道,
“我知道昨儿给你添了麻烦,这就向你赔不是可好?”
慕离见他笑得没心没肺,无奈地叹了口气,拂开他攥在衣袖上的手,淡淡地开口道,
“留下还是离开,由不得你。”
童昕望着前面越走越远的白色身影,面上的笑渐渐收敛起来,回味着他刚刚说过的那句话,不由得又是偏头一笑。早晚有一天,没人能阻碍得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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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罂听见刚刚花寻与婉儿说了些什么,看她进来,脸霎时不自然起来。拿起刚倒的拿杯茶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好掩住面上的尴尬。
婉儿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在她身旁轻咳了一声,话中带着十足的笑意,
“刚刚婉儿扰了公主的‘好事’,望公主责罚。”
月罂险些被茶水呛了,捏了她强忍着笑的小脸,没好气地嗔怪道,
“你何时学得这么伶牙俐齿?要罚就罚你一个月不许说话!”
婉儿捂着脸兔子一样地跳开,嗤嗤地笑个不停。她跟随月罂这么久了,一点也不觉得她有什么架子,除了在人前表现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私下里对她们几个下人却是极其随和,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婉儿越笑,月罂脸上越挂不住,最后索性不管笑得没心没肺的她,自顾自地进了内室,扑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
婉儿怕她真的恼了,这才强止了笑跟了进来,走到床边去推月罂的肩膀,
“公主,我不笑了还不行?”
月罂哼了一声没理她,婉儿又去推她,好言哄着,
“婉儿是为公主高兴,也是为花公子高兴,这么久了,还第一次见公主打心里笑出来。”
果然,月罂转过头来,仰脸看着她,一脸不信任的模样,
“当真?”她不知道自己的笑竟然能给别人带来这种错觉,自己可是一直觉得伪装得很好才对。
婉儿点了点头,慎重地答道,
“婉儿跟随公主这么久,自然能看出一些的。”
她听完心中仿佛抛起了千层浪,一漾一漾地拍打着心扉,不由得伸出手指轻抚过唇角,原来自己是从心里欢喜的。还记得那缕魂魄最后对她说过,她能看见自己心里的全部情感。月罂勾了唇角笑了笑,偏头又向婉儿看去,轻声问道,
“你喜欢过别人吗?”
婉儿脸上一红,随后又略显暗沉,迟疑了片刻摇头道,
“婉儿是公主的贴身侍女,没有权利喜欢任何人。”
月罂听完心里略沉,她竟忘了在这种世界,丫鬟的命运都是被人摆布的。与主子关系好的,可能会给指个好人家,与主子关系差的,或是位置低的小丫鬟,很少有太好的归宿。她拉过婉儿的手,轻轻捏了捏,
“在我这里,你就有权利选择。等你到了适婚年龄,你喜欢哪个,我便为你做主替你说媒。”月罂这话一出口,就等于给了婉儿自由选择婚姻的权利,让她脸上又惊又喜,忙低下头去点了点头。
第102章 血红梦魇
月罂打眼这么一瞧,便猜到这丫头心里是藏了人的,看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想不到面对这问题却也遮遮掩掩,索性不再问什么,起身坐到梳妆镜前。
婉儿忙走过来将她盘起来的发髻散开,拿过桌上的羊角梳细细地梳着。月罂伸手要接,却被她躲了过去,轻声笑道,
“公主这么坐着就好,如果连这些小事都不让婉儿做,那不是白白领了银子?”
月罂也没与她争抢,对着镜子对她咧嘴笑了笑。视线扫过桌面,看到了刚拆下的那枚雪玉簪,脸上的笑容慢慢凝住。她想到刚刚在车上慕离对她的所作所为,自己并不着恼,一来能理解他是在提醒自己,二来对他也确实心存好感,从回来开始就每天与他相处,他的温柔浅笑、细心关怀,无一不让心里感到温暖。
她拿起簪子,轻抚了抚上面绽放的莲花,对自己的心思实在不解。即便她从现代穿越而来,对面临的这个问题也有些困惑。不过她清楚的是,自己是喜欢花寻的,那是一种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最真挚的情感。
她趴在桌上,用簪子尖点了点镜中的自己,仿佛在与另一个人对话,小声嘀咕道,
“何必去烦?烦就能解决问题吗?”
婉儿扑哧一笑,问道,
“公主这是在对谁说话?”
她下颌抵着胳膊,用簪子勾画着镜中的自己,轻声回答,“有些事情想不通,自言自语罢了。”
她朋友很少,遇见为难的事也不知道该找谁诉苦。后来听过这么一句话:如果把自己的苦恼说出来,有20%的人听完是不在意的,剩下80%的人是等着看笑话的。她因此极少向人吐露心事,心情实在闷或是实在有解不开的心结时,常常对着镜子自问自答,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习惯,现在想想也实在可笑。
“公主能否对婉儿说说?”
月罂透过铜镜看着婉儿,想了片刻忽然笑了,偏头问她,
“如果有一个苹果,虽然能看清它外在的样子,却无法猜透它的心。它与你之间像是隔了层纱,但那芬芳的香味却时时在身旁围绕。你觉得,自己对它会是个什么心思?”
婉儿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清秀的眉头皱着。她认为这个问题极为重要,否则也不会让公主想不通。过了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满脸笑容地答道,
“肯定是心里想要,可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拿!”
月罂微愣,心里想要?怎么可能……对她摇了摇手指。婉儿略显失望,又补充道,
“婉儿没读过几年书,也不能替公主分忧。”
月罂站起身,拍了拍她的头,笑道,
“你能陪我说说话就很好了。”要知道,她已经多久没和人毫无顾忌地聊天了。说完她打了个呵欠,走到了床边。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吩咐婉儿,
“从今天起,晚上不必让任何人过来了。”
婉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她先前听传言说过,这园子修建在阳气最足的地方,也许就不需要每日唤公子们来了。熄了屋子里的几盏玲珑灯,只剩下桌上一只烛灯,这才转身到了门旁。想了想又回头对月罂说了句,
“既然公主看不到那苹果,不如等它主动出来,如何?”
月罂呃了一声,没想到她还记着这问题,略想了想,在昏暗的灯光下抿唇一笑,
“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去歇着吧。”
婉儿点头应了,反手将门带上,这才回了自己房中。
月罂仰头望着帐顶繁花,朦胧的十分不清楚,索性不再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地阖上了眼。
梦境袭来,天与地呈现出一片血红色。她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可这周围的环境实在太过于真实。前面火光渐亮,她走近一看,不由得捂住了嘴: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死人,到处都是汩汩流淌的血液,从远处渐渐传来嘶喊声,呻吟声,哭叫声,以及血液喷溅与流淌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她本能地向后退,想要逃离,可身后像是有一股力量推着她前进,让她更近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地上躺着许许多多的女人和孩子,有的已经死去,有的在垂死挣扎,一双双恐惧的眼眸睁得圆圆的,向虚无中伸出手不停地抓挠着。月罂想要救她们,可却没有一丝力气,仿佛是一丝游魂,从她们中间穿过。
一匹匹高头大马上,几个面露凶色的男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短刀,砍杀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们,男人们狰狞的面孔,女人们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刀剑之下喷溅出的血液,一切都让她不住的颤抖。明知道这是在梦中,可又忍不住发出疑问,这真的是梦吗?为什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
她想要叫喊,可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她一手捂着嘴,一手紧紧地按住自己强烈起伏的心脏,不住的喘息。
月罂随着一队人到了这村落的一角,那里只是一户普通的人家,低矮的院墙,破落的房屋,墙根处还竖着一人来高的稻草。为首那匹马上坐着一个身着盔甲的男人,他阴冷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房屋,冷冷一笑,向身后的人一摆手,
“这是最后一家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们母子三人找出来!”
身后那些身着侍卫服装的男人迅速包围了整个房屋,他们跑来跑去的过程中,从月罂的身影中穿过,仿佛她真成了鬼魂。月罂愣愣地打量着面前跑过的那些侍卫,只见他们脸上都带着半截面具,遮着了大半张脸。
侍卫们出出进进把房屋搜了三遍却不见人影,只能回来复命。骑马的男人面露寒光,薄唇紧抿,阴毒的视线扫过房屋每一处角落,最后定格在那堆稻草上面。扬了扬下巴,示意侍卫们过去。
就在侍卫快走近的时候,那束稻草轻轻动了动,随后从里面冲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手持一柄尖刀飞快地冲向骑马的男人。两旁的侍卫忙上前阻拦,夺下她手中尖刀,将女人拖到马前。
骑马男人冷呵一声,轻轻俯身行了礼,
“王妃一向可好?末将给王妃见礼了。”话虽然恭敬,可脸上的嘲讽之态却毫不遮掩。
第103章 真实?梦境?
女人抬头冷睨着马上之人,呸地向他吐了一口唾沫,
“无耻小人,枉费先皇原来视你如同兄弟,你居然趁他驾崩篡夺皇权,真、真是不知廉耻!”女人虽然身上衣衫破旧,却仍透着一股傲然的贵气,不过显然不曾与人对骂过,说出这番话看起来也是极其费力。
男人翻身下马,一身黑亮铠甲在火把下闪着幽暗的光泽。他走到女人身前,用马鞭抬了抬她极其漂亮的下巴,与她漆黑如墨的眼眸对望了片刻。忽然勾唇一笑,眼里瞬间聚起一团火苗,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低头在她淡如花瓣的双唇上啃咬,眼睛却直盯着对方如同喷了火的凤眸。
女人刚想闭嘴咬住他的嘴唇,下巴猛然一痛,再也无法闭合,忽然感觉喉咙处滑进一颗冰凉药丸,直入腹中。惊得眼睁睁地盯着面前男人奸邪的眼眸,一双眼里含着恨与怒。
她口中的浅淡幽香像魔咒一般刺激着他的每一条神经,舌尖肆意地掠夺她口中的每一处角落,眸子越来越黯,最终将她一推,自己连连退后了几步,偏头沉重地喘息。随后慢慢地转过头来,俯视着跪坐在身前的女人,轻佻的眼里还滚动着尚未化去的欲。望,舔了舔带着幽香的嘴唇,笑道,
“王妃的味道真好,怪不得先皇如此宠幸,后。宫只留你一人。”
女人无法说话,只是用眼神狠狠地刺向他。
男人毫不介意,轻抚了抚红艳的嘴唇,俯低身子,突然伸手将她的下颌一抬,手指滑过她的唇角,细滑的感觉让他流连忘返。
“你这个禽兽!!”女人发现能说话了,顿时怒火从心中升起,对他破口大骂。拾起刚刚被打落在地上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