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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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带来的所有侍卫全部被门外的人“礼貌”地拦在了外面,想想便觉得恼火,这金竹园虽然是各国极其看重的地方,现在却太嚣张了些。
月罂坐在竹桌的另一侧,唇角动了动却未发一言。自己来之前便听说女皇的那些侍卫都被晾在了外面,她当时居然没因为这恼火,实在有些诧异。偏头也向慕离看去,看他如何回答。至于那香料的事,她想观察一番再说,但不能不想。
慕离微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掩住流转的光华,淡淡地开口道,
“公主身份尊贵,不能在园中出现任何差错,慕离曾告知守卫,外人不可进园子一步。女皇若是怪罪,慕离愿承担一切责罚。”他态度不卑不亢,声调温柔低沉,即便是怒火正盛的人,听他几句温和话语,也会降下些许火气。
月罂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可真会说话。怕女皇恼了,直接将自己拉来当成挡箭牌,反正是为了你女儿好,怪罪不怪罪就看你的了。
南宫熙兰何尝听不出他话中的意味,轻摆了摆手,她可不想因为这些琐事就与他对峙,
“罢了,我只是随便说说,月儿的安危自然是最重要的。”说完回眸对月罂笑了笑,眉眼间说不出的慈爱。
月罂也是抿唇一笑,可心里却像住进了两个小人。一个向左拉扯着自己说,这是你在这世间的亲生母亲,你为什么要怀疑她?另一个却向右拉扯着自己说,从回到这世间开始,有那么多疑团都与她有联系,为什么不能怀疑?
心里忽然紧巴巴地觉得别扭,偏偏面上又不能带出来半分,唇角的笑容仿佛都要僵住了,这才见熙兰收回了目光。她端起茶盅浅浅地啜了一口,唇齿间霎时溢满馨香,不由得点头赞叹,
“月儿,你这里的茶的确不错。”不仅别出心裁地用桃花瓣泡茶,还能制作得如此可口甘甜,实在不简单。
第七十七章越来越狂妄了
月罂笑了笑,拿过竹桌上的紫砂茶壶为熙兰又斟了一杯,
“月儿也觉得这茶味道甘醇清新,与普通的茶水极为不同,只是听说制作起来极其不易。”
“哦?如何不易?”熙兰放下茶盅,仿佛十分感兴趣,等着她的解释。
月罂把先前听婉儿讲的那些又添油加醋地编得更加复杂,一时间让女皇愣了神儿。待月罂说完,她想了片刻才笑出了声,
“没想到花寻那孩子能为你做到如此!”熙兰指尖摩挲着茶碗上的花纹,低垂的目光中却闪过一抹精明的光芒。这么在意她吗?这样也好,那你就更会为我所用了……
南宫熙兰眼中闪过的那抹异样光芒被慕离尽收眼底,不由得暗自皱了皱眉。
忽然,门外响起了山泉般清澈动听的低笑声,
“在议论我什么?”话音刚落,嫣红的衣袂飘起,花寻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到女皇面前俯身行了礼,又对一旁的月罂抛了个媚眼。他狐狸般细长的眼眸透着万种风情,妖娆的绝色面容只轻瞟一眼,便能让人的骨头都随着这眼神融化。
他笑得虽美到极致,月罂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脑海中忽然闪过婉儿曾说的一句话——公主这里的花瓣茶是由花公子负责的。顿时嘴角微抽,原来哪儿都少不了他!
花姓是花霰国的皇室姓,寻常人并不敢用这个姓氏。那么那个花公子,除了他还能有谁?
熙兰微微一笑,眉眼舒展开来,
“在议论你待月儿一片真心。”
花寻听完略微一愣,随后眉梢挑起,慢慢走到月罂身旁,在她耳边吐气如兰道,
“可是公主好像不领情呢!”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颈间细腻如脂的肌肤,令月罂顿时僵住了身子,暗自咧了咧嘴,却听见他在耳边又是一声低笑。忽然想到了他刚刚在园子外面的“变态”举动,吓得忙离他远了些,一脸警惕地向他望去。
花寻丝毫不介意她的刻意疏远,反而抽出竹扇慢慢摇了起来。这屋子里置备了两个暖炉,温度适宜,坐久了确实有些热。竹扇摇动间,带着竹香的凉风顿时扑入鼻息,说不出的舒畅与清凉。
女皇见他斜倚在一旁的竹制屏风上,向站着的这两人摆了摆手说,
“都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花寻和慕离对视了一眼,这才走到她们下垂手的竹椅上坐下,一个依旧淡然如水,一个永远邪魅似火。
女皇眼风扫过剩余的空位,问道,
“月儿的其他夫侍呢?”
慕离颔首垂眸,轻声道,
“奚墨染了风寒,今日怕是不能来了。”他停顿了一下,又说,
“童昕……”
“也染了风寒?”熙兰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解释。
慕离见她有些愠色,也就止了声。今日月罂初次回园子,女皇又亲自前来,按理说她所有的夫侍都应该过来见礼。可刚刚墨苑的小厮来报,说是奚墨染了风寒,不能过来了。慕离心中自然清楚他的抵触,此时只能以这个作为借口。
至于童昕去哪儿了,他却实在不知情,明明刚回园子时还见过,可这会儿却没了踪影,不由得与对面坐着的花寻对视了一眼。
花寻手中的竹扇仍慢慢扇着,轻咳了一声道,
“花寻晌午在镇上见过他,想必也快回来了。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自然不会不来的。”
熙兰面沉似水,丝毫没有信他所说,将手中茶盅重重地放在竹桌上,溅出了不少茶水,声音透着丝丝冷意,
“真是越来越狂妄了!看样子他们早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花寻咬了咬红艳的唇,没再说什么。他们无论身家如何尊贵,在这金竹园中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夫侍罢了。平日里虽不受任何人约束,甚至整个南月国都无人敢惹他们,但涉及到月罂时,便不同了。
今日两人刻意不见,若是只有月罂一人在倒是没什么关系,但在女皇眼中,这算得上是最大的不敬。若再传到其他国君耳朵里,即便是再小的事也会引来巨大的波澜,当年园子里发生的事,不正是如此么?
慕离漫吸了口气,眉间紧锁。那两人,昨日明明特意派人去提醒,今天却仍这么由着性子乱来,实在有些头疼。金竹园的两次变故,让他处事也更加小心谨慎,丝毫不给对方留任何把柄。但今日这事,确实是他太疏忽了。
几个人各怀心事,不发一言,气氛一时间变得僵化起来。慕离暗叹了口气,刚想再揽下责任,却听见月罂坐在竹桌的一旁轻声笑笑,
“母后不要动怒,月儿代他们先请罪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母后因为这生气就不值得了。”
熙兰眉梢微挑,睨了眼笑脸如花的月罂,暗叹了口气,
“你从小就这么护着他们,可他们何时把你当过妻子?”
月罂无奈地笑了笑,虽然不清楚原来与他们的关系,但却知道了当时进宫的理由是要护着他们。她本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不过既然这些人现在是自己的夫侍,就不能让他们因受自己连累。
月罂起身走到熙兰面前,拉着她的衣袖摇了摇,眨了眨眼,轻声询问道,
“母后消消气,月儿陪您在园中走走可好?”
熙兰看她一脸讨好的样子,气慢慢消了些,这才点了点头,在她的搀扶下起身向外走去。在与慕离擦身而过的时候,熙兰若有若无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却是一声冷哼。
***************
月罂让随行的丫鬟离远些跟着,自己与熙兰两人在前面慢慢走着。她虽然对这园子也不熟悉,但按着主路走,总不会丢的。
两人刚离开云仙居,屋子中便传来了一声极浅的叹息声。花寻撇了撇嘴,手中竹扇一合,慢慢地敲了敲额头,哀怨道,
“真是一竿子打死一船的人,我可是一直把她当妻子的!”说完与慕离打了声招呼,起身也向门外走去。
慕离见他满脸幽怨地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眼眸,见自己的小厮潼儿在门口候着,点头示意他进来,轻声问道,
“有什么事吗?”
潼儿在他耳边低声回了几句,慕离先是一愣,随后抿唇一笑,自言自语道,
“怪不得让我来查。”。。
第七十八章出去走走
慕离在屋中慢慢踱了几步,又问潼儿,
“应在昨晚举办的‘赏花会’,改在今晚了,是么?”
“是,改在今晚戌时。”
慕离点了点头,透过半敞的雕花木窗看着天边留下的夕阳浅影,已经没剩下多长时间了。回眸吩咐潼儿道,
“先去暗香楼订一间上房。”说完将一锭金子放在他的手中。
潼儿接过金子,点头应了,转身离开。
慕离慢悠悠地迈出门槛,向门外候着的小丫鬟询问了月罂两人离去的小路,也向那方向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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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罂两人沿着石子小路慢慢往前走着,一路也并未见到侍从,想必早远远地躲开了。蜿蜒的小路两旁是青翠的绿竹,在夕阳中折射出柔和的光影。
“母后,我爹爹是一个怎样的人?”月罂尽量使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平和自然,边走边问道。
熙兰神色不变,深不可测的目光却坦坦然然,轻声慢语道,
“他是世间最善良的人。”说完淡淡地一笑,不再继续。
月罂偏头看了看熙兰,虽过了三十的年岁,却仍貌美依然。没有少女那般青涩懵懂,却多了些成熟稳重的气质。月罂心里感到越来越迷茫,对这个母亲也越来越无法看透,她心里慢慢地漾开一丝苦涩,也不再问,两人只是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身后传来急促地呼吸声,两人步子一停,见身后快步走来一个小丫鬟,正是熙兰的贴身侍女小荷,她到了两人面前屈膝行了个礼,
“女皇,公主。”
“何事这么慌慌张张?”
小荷双手捧上一个细竹筒递给熙兰,又弓身退下。熙兰把玩着竹筒,知道这是自己暗卫飞鸽传书送来的东西,若有所思地笑笑,看来那面是展开行动了么?
她伸手抚了抚月罂乌黑的发丝,温柔地一笑道,
“母后今日还有些事,先回宫去了。你什么时候空闲了,也回宫来看看,宫里虽不及这里风景秀美,却也生活了这么久,总会有些感情的。”
她这几句轻声软语让月罂心里有些发酸,表面上却含笑地点了点头,
“月儿记下了。”
月罂将女皇送到正门处,远远地见一队穿着整齐铠甲的侍卫正候在那里,她扫了一眼,大概几百人。有些疑惑,只是平平常常一次出行,就要带这么多精锐侍卫吗?
园子外面候着许多丫鬟小厮,规规矩矩地站在两旁。女皇的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挑了挑眉,原来这园子中的所有人,都不简单。
慕离一袭白衣似雪,在台阶下负手而立,见两人款款而来,微微颔首,走在她们身后。
月罂与熙兰简单地告别之后,看着那辆精致豪华的马车缓缓地出了视线,不由得暗叹了口气。刚转过身却是一愣,见慕离正接过潼儿递过的缰绳,一旁是他那匹毛色雪白的骏马,
“你要出去么?”
慕离温和地一笑,面容如三月阳光一般温暖恬淡,一双闪着细碎光芒的狭长眼眸映着天边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