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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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着半截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弧线极好的精致下颌。虽然露出的面容温润至极,而面具后的眼眸中却迸出凛冽的光芒。
男子薄唇轻启,未闻其声却先听出几分笑意,声音虽然淡淡的,却带着一股隐隐的霸道,
“你家主子还真是落魄,劫财不成又改劫色?”
女人并不答话,秀眉一敛,快速地从腰中抽出软剑直刺向男子心口,一出招又狠又准。他微阖了眼眸,丝毫看不出慌乱,在剑尖离自己心口只剩一寸远的时候,袍袖一扬,一柄短刀蓦地刺入了女人的肩头。
女人捂着肩膀,倒退了几步,刚提起软剑又想近前,却被他呵住,
“刀上淬了毒,如果你还想看见明日的太阳,就别再乱动。”
她垂眸看了看已经流出黑色血液的伤口,忿忿地咬了咬唇,寒声问道,
“什么毒?”
俊朗男子轻笑了声道,“不用担心,只是想让你老实听完我说话,可以吗?幻幽宫青龙堂副堂主?”
女人身形一颤,握紧了手中的剑,稍稍用力,伤口像是撕裂了一般,忙运气抵住这股毒气,
“你究竟是谁?”
他轻轻撩起额前的发丝,一个六芒星形的印记浮现在眉间。她只是轻轻一瞥,吓得立刻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道,
“少宫主。”
男子垂眸看了看,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白瓶抛给了她,笑意十足地道,
“下次要先听人说完话再动手,你在幻幽宫日子也不短了,就没人教你这种规矩?”
女人接过药瓶拔开,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低头答道,
“谢少宫主不杀之恩,属下定不忘少宫主教诲。”
他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但冰冷的眸子却没有丝毫笑意,
“回去告诉青龙,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心里应该有数。若下次再犯,休怪我不念旧情。”他声线温和低沉,但说出的话冷得让她打了个寒颤。
“好了,你走吧。”
女人有些为难,抬起头看着眼前优雅霸道的男人,动了动喉咙说道,
“堂主的吩咐,务必带车上的人……”
“你需要我再说一遍吗?”他还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垂下眼眸,纤长密致的睫毛掩住锐利的目光,把玩手中的短刀,月光照在刀刃上,折射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如果忘了幻幽宫的规矩,就让他亲自来问问我。”
女人不敢再说什么,忙低头答应。幻幽宫的规矩她自然记得,只是堂主的吩咐她也不敢不从。久闻少宫主生性残忍无情,并未见过,只知道他身上有一枚与大家相同的烙印,只是他刻在额头,而整个幻幽宫只有他才有这个资格。
女人再次向他单膝跪倒,随后身形一晃,消失在暗夜中。
他摘下雕刻精致的面具,露出一张俊朗不羁的面孔,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青翠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出来一些抹在额头,那六芒星的图案即刻消失,连那白皙的肌肤也被抹去,露出了原本的小麦色。他不禁低声笑道,
“奚墨做的这药,当真是好东西。”说完浓密的眉毛扬起,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又不屑地一笑,
“还以为幻幽宫的人有多大本事,连主子的真假都分辨不出。”
童昕吹了个口哨,没过多久由远处跑来一匹毛色黑亮的骏马,在他的身旁停住。他翻身上马,拉起缰绳刚想走,却觉得忘了些什么事,偏头想了想,眼风扫到一旁的马车。狭长的眼眸中顿时一亮,原来忘了车上还有一个人……
他牵着马慢慢踱到马车旁,敲了敲车壁,轻咳了一声道,
“里面的这位……可醒着?”他侧耳细听里面的声响,并没有回答,没办法又敲了两下,却听见里面传来悠深的呼吸声,却是明了。
原来里面的人被下了药,要么凭刚刚马车震荡得这么激烈,早应该醒过来了才是。他刚刚跟随马车来的时候,随着车帘的起伏隐约地看到车中躺着一个娇小少年,暗自撇了撇嘴,原来那青龙堂的堂主居然好男色。
此时却有些后悔,刚刚着急让那女人快些离开,居然忘了让她把这少年带走。此时倒给自己添了麻烦,这地方虽是官道,却十分偏僻,白天都没什么人行走,晚上更是人少,等人发现的时候,估计也就到了明天。这么冷的天,非给车上的人冻死不可。
童昕敲了敲头,一脸无奈,揭开车帘,见月罂背对着他倒在锦被之中。郁闷地皱了皱眉,伸手揪住她的腰带往上一提,将她从车中提了出来扔在马背上。一手按着她的身子怕她掉下去,一手挽起缰绳,轻夹马腹,顷刻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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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精致的梨花软椅上,身着红艳丝袍的妩媚男子轻摇着竹扇,一漾一漾的冷风吹起他鬓间柔顺的青丝,拂过那倾国倾城的容颜。
花寻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睨了眼下面被绑着的男人,冷声道,
“不是说贡品出错了么?”
那男人低着头也不言语,等着上面人发落。
花寻笑容越发地寒冷,精致的眼线宛若天成,衬得一双漆黑的眼眸更加妩媚妖艳,
“还是不肯说么?”
跪着的男人咬紧了唇,手指在衣袖中攥起,忍不住轻轻颤抖,却仍是不肯言语一声。
花寻微阖上眼,漫吸了口气,随后慢慢起身走下台阶,踱到男人面前,轻声道,
“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背叛。”说完光亮一闪,赤色的刀刃上顿时沾了一串血珠,又渐渐地被刀身吸收。
温热的血液流了下来,男人倒在了花寻的脚边,耳边却传来他恢复了轻柔温和的话语,
“念你跟随了我这么久,你的家人,我不会亏待。”他收起短刀,嫣红的衣摆拂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躺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眼里闪动着点点感激的光泽,接着慢慢地涣散。
第六十七章暗香楼
童昕带着马停在了城镇的一处角落。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两旁的小店关了许多,只剩下一些风月场所仍热闹非凡,脂粉气渐渐散发出来。
他皱了皱眉,垂眸看了眼趴伏在马背上的月罂,有些苦恼,究竟要把他仍在哪儿呢?看他的穿戴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刚刚听说今日暗香楼有赏花会,里面的有钱男女不在少数,给他丢在那里正好。
想到这,他唇角上扬,露出略有些得意的笑容,精致的五官更显得舒展俊朗。童昕一拉缰绳,朝着暗香楼的方向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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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楼,听起来是青楼的名字,实际上却是个清幽场所。里面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多才多艺,但却只卖艺不卖身。
今日是暗香楼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说白了其实就是选美大会,只是这里指的美,并不仅仅是容貌,更多的却是才艺与风情。
南月国以及周围邻国慕名而来的名人雅士自不在少数,更有些只凭借着财大气粗来装风雅的纨绔子弟,整个暗香楼人潮涌动,好不热闹。
但童昕到的时候,却见到三三两两的人从里面走出来,都郁郁寡欢,更有些人口中不住地念叨,
“居然要改到明天,真是失望啊……”
“是啊是啊,我可是赶了三天的路才到的!”
“只是改了时间,又不是取消了,明日来也是一样的”
众人从童昕的马前经过,都为刚刚宣布的更改时间感到郁闷,丝毫没有注意到骑在马上的俊朗男子。
童昕翻身下马,将月罂提了下来,见人们并没注意他们这边,暗自放下心来。他揽着月罂的腰,将她带到正门前的一根朱红色柱子旁,让她依靠在柱边坐好,退开了几步向旁边看了看,这才转身离去。
他刚走不久,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小丫头,见月罂靠坐在柱子旁像是睡着了,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算精致上乘,彼此对视了一眼。一个丫头走到她面前,轻推了推,
“公子醒醒?”见她不动,又推了两下。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对身后的一个小丫头说,“你去问问水公子,这人怎么办?”
小丫头转身跑了进去,没过多久再次出来,对先前的那丫头说,
“水公子说,这人怕是在咱们这多饮了几杯,先将他扶到客房好生待着,等醒了再让他离开。”她听完点了点头,两人一齐将月罂扶了进去。
隐在旁边一根柱子后的童昕看她们已经离开,绕出了柱子,来到马前翻身上马,反正那人现在没了危险,自己也就没什么责任了。
两个小丫头搀扶着月罂上了二楼客房,在连廊上遇到一位身着紫色暗纹锦袍的清秀少年,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水公子。”
少年点了点头,眼光扫过低着头的月罂,温和的脸上带着浅笑,再次点头示意她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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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昕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座宅子前,衬着夜色跃上树梢,如鬼魅般向园中的一处院落跃去。到了近前,他稳稳地落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抬脚刚想进小院,却蓦然停下,微侧了头,低声问道,
“谁?”
院落前的竹林中绕出一个青衣男子,慢悠悠地向他走了几步,在距离他两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懒散的狭长眼眸半阖,目光淡漠清冷。
童昕挑眉一笑,收回了刚扣在手中的短刀,
“奚墨?”
奚墨嗯了一声,上下打量着一袭黑衣的俊朗少年,这颜色虽然深了些,但却与童昕的气质十分符合,真不明白他平时为何总穿着那种招摇过市的艳蓝色衣袍。
童昕伸手勾住了奚墨的肩头,往屋中边走边说,
“进去说话。”
奚墨皱了皱眉,将他搭在肩上的手拿开,错开一步先进了院子。
童昕在他身后扬了扬眉,一脸的无所谓,低笑着调侃,
“还是由不得人家碰吗?”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屋子,童昕到里间洗净了脸,换上居家软袍,仍是一袭艳丽的淡蓝色,气质立刻变了许多,少了些狂妄,却多了些随和。
他走出隔间,见奚墨靠坐在软椅上面,清清冷冷,比窗外的夜色更冷上三分,散漫地一笑,问道,
“你来我这,可有什么事吗?”
奚墨瞟了眼他,也没顾忌什么,一针见血地说,
“那易容药,经常用会对身体有损伤。”
童昕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眉间曾涂抹过药水的地方,眸子中的流光闪过。他从腰间摸出那个青色瓷瓶,抛上抛下,嬉笑着道,
“你不是送了这个嘛,还怕什么?”
奚墨看着面前俊朗男子嬉皮笑脸,满脸的无所谓,暗叹了口气,
“那也不是什么良药,还是少用为好。”说完起身慢悠悠地朝门外走去,却听见童昕在他身后低声一笑,
“你来就是与我说这个?”
奚墨停住脚步,回眸睨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他终是与童昕从小一同长大,即便是性子再清冷,也难以对他坐视不管。
“那药如果用完了,去我那里取些就好。”
童昕笑容越发地灿烂,近前几步倚在门框上,挑眉将他看着,
“看你整日昏昏欲睡的样子,却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