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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金竹密语-第265章

小说: 金竹密语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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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罂已经明白了,他不仅想要隐瞒皇子的身份,同时也不想提起在金竹园的生活,想必他进园子也有许多理由或是不得已的苦衷吧。想到这也不再多问,而是尽量为他擦好药,随后收拾起药箱,向他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要离开。

    “等等……”童昕忽然偏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月罂,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漾起一抹复杂,他想了想才问道,

    “我们以前见过吗?”

    月罂身子一僵,张了张嘴却没回答,他是不是太敏感了?也难怪,还记得以前他只要听到些声响就会从睡梦中惊醒,并迅速作出反击,若不是因为太过敏感,想必早就会被人害了。但即便他怀疑什么,她也不会说出实情,于是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发觉童昕眼中的色彩一下子变得黯淡,那抹复杂也变成了沉重。童昕随意地一挥手,示意她下去,自己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帐门,也不知是不是真想睡了。

    月罂凝视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是揉了一团麻,烦躁得厉害。她揭帘而出,深深地吸了口外面的凉气,似乎能将整颗心浸得冰凉,看来,冬天就要到了啊。

    如果说起初她还是因为这张脸无法与童昕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此时却从心底不想说了。她隐约的觉得,那次他违反军规就是因为自己,时间上完全吻合。从他刚刚的话中可以得知,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样也好,毕竟时间久了也就忘了,如果她再出现在他面前,难道会接受他吗?

    她的心已经死了,不仅死在那份扑朔迷离的亲情中,也随着那个深爱的男人一同入了土。虽然她承认自己心里还有旁人,可她却不想在这样的境况下接受他们,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她本就对他心存愧疚,既然无法接受他,那此时就不该再继续招惹他。只要自己得知了想要的消息,就会尽快离开这里,此次来风鳌国,还能知道他活得好好的,这样就够了。

    月罂站在营帐前,看着里面那个熟悉的身影,眸子里起起伏伏的漾起无数情绪,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由于她整日跟随着童昕,并没有像先前一样与几个大男人挤一个帐篷,而是与童昕住在了一起。虽说同样都是男人,可毕竟这个是自己熟悉的,以前也一同住过,此时倒是没太在意。

    当她返回帐篷的时候,童昕已经睡下,灯却并未熄灭。柔柔的烛火洒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使他看起来温和了许多。月罂轻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榻前,抱着膝盖坐在上面,静静地看着那个熟睡的男子,眼眸深处浮出一丝柔软。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竟然有了这么个人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自己刚好在买一个劣质小屏风,他当时扔给那小贩一个铜板,就将东西抢了去。她起初还恼他这么做,可后来才知道真相。

    又回忆起他说书的样子,得意洋洋,讲得眉飞色舞。那时的他,朝气蓬勃,十足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后来她进了园子,与他常常相见,不过见面就吵,甚至大打出手,可能在那时两颗心就相撞了吧?

    一步步走来,他们一同经历的事太多太多了,多到她可以回想一整晚。不过她记得最清楚的唯有两幅画面,一个就是她去参加少皇庆典的那一天,他突然跃到轿子上,揭开轻纱将她看着,眸子里是她永远也无法猜透的情绪。他当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转身离开了她的视线,而那个背影也永远刻在了她的心底。

    另一幅画面便是他消失的前一天,她对他说了许多狠话,他将她扔在马上,却没有与她同行,她回头张望,发现他就那么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离去,官道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空荡荡的使人心疼。

    多少个夜晚,她都会梦见这个看似顽劣却心思单纯的男子,就那么站在自己眼前,一点点消失。

    月罂躺在榻上,却并未合眼,而是一直注视着对面榻上的男子,觉得心里满满的。虽然不能与他相认,可只要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知道他此时安好,她便觉得满足了。

    第二天一早,月罂还在幽会周公,就感觉有人在踢她。懊恼地揉了揉眼睛,却见童昕已经穿戴整齐,脸上黑沉,估计在他眉间画个月牙,绝对就是包公转世了。

    从逃难开始,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会梦到杂七杂八的事,或是逃亡,或是追杀,或是熊熊烈火,或是那个冷清的皇陵。唯独昨晚,她什么也没梦到,睡得很沉、很踏实。月罂一脸呆像地坐在榻上,显然还没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熟悉的男人,无意识地问道,

    “你怎么穿着铠甲?COSPLAY吗?”

    她过去也常常爆出个前世的词,身边的人也都习惯了,都当她胡言乱语罢了,如今她只当还在园子里一样,这才脱口而出,完全没想到后果。

    她不说还好,话音刚落,童昕脸又黑了几分,略微弯下腰,与她脸对着脸,看着那张呆滞的睡脸,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阴森森地说道,

    “我一点也不累,看来你很累的样子……”

    月罂缓缓地点了点头,抬手打了个呵欠,觉得身子却是乏累得很。

    童昕气得火冒三丈,亏他昨天还将这小子抢了来,谁知是这么个懒蛋。想到这掐着她的脖子直接丢到了地上,低吼道,

    “给我出去跑一个时辰跑不完不许吃早饭”这叫怎么回事

    月罂坐在地上直发懵,仰头看着童昕那张近乎扭曲的黑脸,这才慢慢清醒,她四下打量了一番,猛然间意识到此时的情况,缓缓地眨了眨眼,坏了……

    想到这噌地跳了起来,三下两下穿好了衣裳,蹬上靴子之后麻溜地跑了出去,动作那叫一个快,简直和快进的速度一样。

    这回反倒是童昕愣住了,看着一溜烟跑走的家伙,诧异地呼了口气,这小子真奇怪啊,刚才那是说梦话么?他今早要去点兵,也没多想,带着长剑就出了营帐,然他刚揭开帘子就停住了脚步,那小子刚刚说了什么?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现在想想并不像是在问自己累不累呢……

    月罂来到这营地的第一天就意识到了何谓魔鬼训练。与这里相比,她前几日住的大营简直快乐得如同天堂,与这些士兵相比,自己先前被童昕训练只是小菜一碟罢了。怪不得“北苍鹰”这个名字让敌人闻风丧胆,原来平日里竟是这么训练的。

    这里的每个士兵都是精锐,每个人都是层层选拔才会被挑选进来,月罂忽然觉得有些庆幸,就凭自己那点能耐,竟然阴错阳差地进了这个营地,实在侥幸。

    可以说,童昕训练人的时候面冷心冷,并没有半点平时的随和。一个动作不到位,那就拉出来单练一个时辰,再不过关,那就再练两个时辰。这一整天她也不知道单独吃了多少顿小灶,最后整个练兵场就她一个在夕阳下练习。

    她仰头望了望天边的残霞,忽然诗兴大发,叹息道,

    “自古红颜多薄命,现今最苦穿越人呐……”

    正在她感叹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熟悉清朗的声音,

    “怕苦就别来当兵,回家娶个媳妇抱孩子不就好了”

    月罂咧了咧嘴,上辈子绝对和他是冤家,怎么总被他逮住。讪讪地回头看去,果然是童昕那张黑脸,于是尴尬地笑道,

    “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并不觉得苦……”

    童昕浓眉微挑,斜睨着她假惺惺的模样,忽然想起有个人也常常这么没心没肺的讨好自己,不由得嘴角轻勾,竟然起了捉弄之心,

    “当真不苦?”

    “不苦不苦。”月罂连连摆手,生怕他将她赶回大营,那就更不好混出头了。

    “那好,俯卧撑五百个,做完再吃晚饭”

    月罂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做到“目光如刀”,这样她就可以在这可恶男人身上戳一百个窟窿了不行,坚决要戳一千个她练了大半天,中午吃的那点东西早都消化完了,此时饿得前心贴后背,竟然还要再做五百个俯卧撑

    她真想跳起来揍他一顿,可是打不过;她真想指着鼻子骂他魔鬼,可是她不敢……于是,累得灰头土脸的她只能默默地趴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地做了起来。

    童昕闷笑了一声,看着这小子吃瘪心情竟然极度愉快,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邪恶,明明是个新兵,干嘛要这么虐待呢?不过后一想,虐待他是为了他的成长,嗯,自己是为了他好

    月罂本还惦记着偷工减料,可一仰头,见对方正抱着肩膀为自己数着做了多少个,顿时觉得大脑充血,气得几乎昏死过去

 第382章醉酒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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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2章醉酒调。戏

    折腾了一天,月罂觉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她懒洋洋地趴在地榻上,连一个小指头都懒得动,可偏偏那讨厌的家伙又过来惹她,

    “喂你怎么不去吃饭?”童昕站在地榻旁,抬脚踹了踹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月罂也不回答,仍趴在榻上装死。

    “我看你这身子骨明显没嘴皮子利索,怎么,就训练了一天就坚持不住了?”童昕仍出言惹她,见她还是一动不动,只得俯低身子,偏头去看她是不是真睡着了。

    不料他刚一弯腰,月罂突然跳起,反手扣住他的肩膀,抬起一条腿就向他小腹踢去,动作极快。

    她实在是恼了,若在以前,就这么个折腾法她早就与他打起来了,可偏偏此时还要忍着。而她也尽量忍了,可这讨厌鬼还是一次又一次激怒她,简直是忍无可忍了

    童昕没想到她还有这等力气,也想不到她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躲得稍微慢了些,小腹实实在在挨了一下,疼得他顿时皱了皱眉。他伸手刚要抓她的脚腕,可她却迅速退开,远远地站在他对面,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看你这反应也明显没嘴皮子利索”说完向他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地出了营帐。

    童昕一阵气结,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小子反了吗?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不久之后,月罂坐在桌前吃饭,也不搭理对面向她吹胡子瞪眼的童昕,吃饱喝足之后转身就走,完全没理会这个目前的主子,也是这整个军营的副帅。

    童昕无语地望天,自己这是带了个什么样的家伙回来才一天就惹得他火冒三丈他急匆匆地跟了出去,却瞧见月罂坐在不远处的土坡上,抬头看着星星。

    正好也没什么事,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附近,也坐在了土坡上,仰头看着星星。看着看着,心里竟然平静了许多,也没刚才那么暴躁了。意识到这点,童昕忽然笑了一声,笑容却说不出的苦涩。

    月罂本没打算搭理他,可听到他的笑声,忍不住偏头看去,见那双黑亮的眼睛灿如星子,灼灼地闪动着温润的光华,于是问道,

    “你笑什么?”

    童昕摇了摇头,索性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轻阖上了眼睛。从回到军营开始,他就从未笑过,可此时此刻,他竟然真心的想笑一笑。就是这么一个只相处了一天的小兵,竟然能让他麻木已久的心发生了轻微的苏醒,对此,他实在有些不解。

    月罂看他一脸享受的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嘴,还故作神秘呢,真懒得理他。她抱着膝盖看着天边的星星,还记得这个讨厌鬼说过,他喜欢星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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