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2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道,
“你的眼睛……很漂亮。”一个女人能开口夸赞另一个女人的容貌,不是说话太过客气虚伪,就是她当真心里这么想。
月罂眼睛一弯,藏在帕子后面的唇角轻轻勾动,向她和善地笑了笑。她的眼睛的确很美,黑到纯粹,按理说应该看似单纯,可偏偏探进深处又多了一点使人无法猜透的幽暗,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人吸引,如同令人沦陷的深潭。
古苓将她扶上了马车,又在车上铺了好几条被子以减缓颠簸,月罂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一暖。自己在这世间过了几年,虽说锦衣玉食,却很少感受到这寻常百姓之间的温暖。如果没有这场火灾,没有这次阴谋,她此时也一定过上了这样简单的生活……
古苓与林远家离着不远,绕过一座山便是,而这里离金竹镇也更近了一些。月罂在路上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古苓先前有个母亲,可前不久病逝了,如今只有她自己一人。
三人下了马车,月罂四下环视着这个小院,收拾得极其干净,花花草草修建得也很是整齐,实在想不出这主人会能有这种彪悍的性子。
院落不大,只有一间小屋,分成里外两间,月罂听她的住进了里间。林远见天色不早,便嘱咐了她们几句,语气仍有些不放心,可与古苓拌了几句嘴之后,就赶着马车气冲冲的走了。
屋中刚恢复了寂静,古苓便开口说道,
“我让你来,不是为了你。”
月罂眉梢轻挑,疑惑地向她看去,已然猜到了几分,仍不动声色地将她看着。
“林远脑子笨,凡事认死理,我不想让你给他添太多麻烦。你这身份很可疑,出现的地方也很可疑,不过你不说就罢了,我也不会问,因为谁都有个为难的时候。但他总认为救了你就该负责到底,若你的存在有一天危害到他,我一定不允”
月罂眉头舒展,倒是觉得她这心直口快的性子不错,想什么说什么,总比那些藏着掖着暗地里使坏的女人强多了。于是坐在床上向她俯了俯身子,浅声道,
“苓姐姐放心,我不会连累到你们,等我能走了就会离开。”
古苓动了动嘴角,对她这不愠不恼的样子实在发不起脾气。那天听说林远背回家一个姑娘,她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即便见到月罂毁了容,心里也仍然像是结了个疙瘩。后来她每天都过去照看月罂,偶尔听到她昏迷中的哭喊与低语,竟有些同情。
今日过去时听林远与月罂说话那么温柔,气顿时又冲到了头顶,这才一开口就带着火药味,不过没想到对方丝毫未恼,像提了一桶冰水将她浇得火气全消一样。
古苓脸上有些不自然,假意挥了挥手说,
“早些休息吧,我明儿一早去给你请个大夫来瞧瞧。”
月罂又道了谢,这才躺回床上。她身子虽然疲累,可却一夜辗转反侧,并没睡多久。早早便听到古苓在外间收拾东西的声音,像是故意放轻了动作一样。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清脆的马蹄声,想必她去镇上请大夫了。
月罂扶着床柱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向前走。她昨晚仔细看过全身肌肤,至少有一半都被火烧伤,有的部分伤势较重,但好在很少,相信用一段药就会好了,只是能不能留疤就不好说了。
她想尽快像原来一样,好去皇城中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才趁着古苓不在的时候一个人练习。才走了几步,便觉得腿上的伤口钻心的疼,额角的汗顿时淌了下来。她深吸了口气,强咬着牙一步步走着,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这么着急,可她没有其他办法。昨晚古苓的那番话虽说是无心之语,她却想了很多,自己绝不能给人家带来太多麻烦。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古苓就带回一个胡须花白的大夫,月罂抬眼看去,不免匆匆垂下眼眸。这个大夫她曾见过,就在伊人坊对街开了个医馆,医术还算不错,整日看病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由于都是开店做生意的,平日里见面难免会打个招呼,此时一见是他,月罂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他不会也能认出自己来吧?
不过她倒是多想了,如不是林远对她记忆深刻,凭她此时的样子,几乎没人能认出她。那大夫为她诊了脉,又看了看腿上的烧伤,便提笔写了个药方。
“这药能不能去掉疤痕?”古苓像是比月罂还急切,那大夫刚放下笔,她就急声询问。
大夫略沉吟了一下,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回答,
“伤势太重,怕是很难恢复了……”他见两人神色都有些闷闷,叹了口气又说,
“本来及时处理也是可以恢复的,只是耽搁了太久,怕是烧伤之后的几日都不曾上过药吧?”
月罂点了点头,无奈地轻叹了一声,那几日她一直在密道中逃命,哪还顾得上身上的伤?何况手中并没半点药材,伤势耽搁了也自然正常,只是这张脸如果真的医不好了,该怎么办才好……
第363章珍惜眼前人
收费章节(16点)
第363章珍惜眼前人
大概过了十几日,月罂身上除了个别严重部位仍在擦药,其他轻度烧伤已经无碍,只是留下浅淡的伤痕,很难恢复成往日的样子。但脸上由于被烧着的梁木砸到,虽说没有开始那般可怖,半张脸却落下了很大一片疤痕。她每每照镜子一看,便无奈地叹口气,后来索性就不看了。
这些日子,林远每天都会过来瞧瞧,仍习惯与古苓拌嘴,两人似乎很难好好说上几句。但月罂却有了隐约地预感,她总觉得林远对古苓是有好感的,只是表面上一直吵吵闹闹,将那份感情掩盖了罢了。这种感觉,和她很像……她先前与童昕也是这般,吵来吵去就吵进了心里。
那晚两人因为一件小事又吵了起来,最终不欢而散,林远临走时气急败坏地吼了古苓一句,气得她拿着扫帚追了他的马车一阵,回来之后就坐在院子里哭了起来。
月罂这几日已经能走路了,听到院中传来的哭声不免一愣,她没想到那么个大大咧咧的女人竟然会为一个男人哭。起身拿了件披风,走到院中为她披上,浅声劝道,
“他也只是说句气话罢了,明天就会好的。”
古苓抹了抹眼泪,神色有些郁郁,抽泣道,
“你不知道,他从没给过我好脸子看,这么些年,他一直对我冷言冷语,漠不关心,可我还是忘不了他。”
月罂搬了个小木凳坐在了她身旁,抬头看了眼天边一轮圆月,又轻声劝道,
“可我觉得他对你倒是有情有义的,听林清说,林远几年如一日地往你家里送柴,不就是不想让你辛苦地去砍么?”
“那是他孝敬我娘的,我娘去世前又拜托他照顾我,所以他才会那样。”古苓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就算像你所说,可他每次从镇上回来都会为你带一些荷香居的翠莲蒸饺,不就是因为你爱吃么?那蒸饺的价钱你也应该知道,他岂会轻易舍得为一个不相关的人买?”
古苓默不作声,虽说自己每次都与他吵得厉害,闹得不欢而散,不过他确实对自己不错,只是她不明白这种好究竟驾驭在什么基础上。听月罂这么说心里忽然有些不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他……林远他好像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月罂眨了眨眼,回想着这些日子林远一直从早到晚地在这里转来转去,也没见着他去见谁,根本就没想过他还会有喜欢的人。
古苓点了点头,此时已经止了泪,百无聊赖地踢开一块脚边的石子,语气低沉地答道,
“金竹镇上有家伊人坊,你可知道?”
月罂蓦地睁大眼,这八卦竟然扯到了伊人坊,莫不是里面哪个小丫鬟与人家互许芳心了?
古苓也没看月罂的表情,只听对方没回答,便猜到她应该是不清楚的,自顾自地说道,
“那东家模样清秀,举止又大方得体,并不像我这般……粗鲁,我知道他喜欢那个女人。”
月罂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俨然成了“O”型,她眨了眨眼,几乎是很难相信地又追问了一句,
“你确定?”
古苓没好气地答了一句,
“自然确定。他经常去镇上,每次都在伊人坊外停留一阵,有次我碰巧去镇上才看见的,后来他每次去我都悄悄跟着,这才知道他是故意的,只为了见那女人一面。”
月罂暗呼了口气,心想着自己没做任何事就成了人家的情敌,还好对方不知道,否则早就把自己赶出家门了。
“所以我才说,他对我没半点心思,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回报我娘,当年他和林清兄弟俩刚到这里时,我娘没少帮他们,如今他只是在报答。”
月罂偏头看去,见古苓眉眼黯沉,少有的沉静。她这些日子总是看见她开怀大笑、暴跳如雷的模样,却从未见过她还会这般深沉,不由得心里一动,
“不管他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他与那人一定没有可能。”
“为什么?林远除了没什么钱,哪样配不上那女人?”吵归吵,古苓听见有人说林远的不足之处还是会心中不满。
月罂讪讪地一笑,怪不得有句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呢,果然不错。她不想古苓误会,忙解释道,
“不是指林远的能力差,而是那人已经有了几位夫君,定不会再要他的。”
“这南月国哪个女人不是三夫四侍,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古苓嘀嘀咕咕地答了一句,可说完又觉得心里酸溜溜的,这事即便想想也觉得心烦。
月罂郁闷地摸了摸额头,想必跟她解释这个已经解释不清楚了,停了片刻才换了话题道,
“不管如何,你都有机会。既然他一日不向那女人表白,你便多了一日的机会,自己终生的幸福,怎么能这么等着,应该尽量去争取”
古苓一愣,完全没想过争取这么个说法,默默地想了半晌才低声询问,
“可是他……每次见面都和我吵架,我也是一见到他就火大,可见不到他又……又怪想的。如果再向他说这些,他会不会气得再不理我?”
月罂听她说完,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笑容顿时有些苦涩,喃喃道,
“我也曾遇见一个类似的人,我们从认识那天起就天天吵架,有时候甚至还大打出手,互相看不对眼。那时他还说,怎么会喜欢我这种泼妇?可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心里竟有了他,他心里也储了我,感情这东西真就是这么奇怪,无论开始如何,是甜蜜还是吵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颗心是否相依相偎,不舍得分离……”
古苓疑惑地打量着月罂,仅看着她那双乌黑的眼眸便使人无法自拔,试想一下若是容貌不被毁,会不会惊为天人?见她面色柔和,在月光下越发显得清丽照人,只是那片伤疤将这片和谐毁掉了,
“他就是你的夫君么?”
月罂摇了摇头,回想起与童昕发生的点点滴滴,心中便一阵酸楚,若说自己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童昕了。她对他从未有过对旁人那般好脾气,大概因为他的性子与前世那些男人很像的缘故,总觉得与他在一起无拘无束,永远不会彼此算计利用一样,心踏实的同时也多了些莫名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