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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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感到一阵反胃。
她丢下了筷子,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扶着门框一阵干呕。明明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她仍呕了半晌。
熙兰吩咐太医来为她瞧瞧,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有喜了,一时间屋中的所有人各怀心思,全愣了片刻。熙兰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随即一脸关切地拉住月罂的手,问长问短,一副即将得到孙女的高兴劲儿。
月罂有点发懵,自己刚十六,竟然有孩子了?另外,不是说她不容易生养孩子么,怎么这么快就有了……而且听太医说,这孩子快两个月了,算来算去时间,该是慕离的……想到这脸一红,不自然地笑了笑,初为人母,总会是喜悦的。
“希望是个女孩,到时候就可以继承皇位了”熙兰满眼是笑,一副慈母的模样,谁知心里却极为扭曲不安,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月罂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此时竟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肚子里,觉得这感觉太过神奇。轻笑了笑,却并没回答。
“从此以后,你将手中的事放一放,好生在园子养着,不用再来上朝,以免伤了身子”熙兰关切地嘱咐道,实则却想趁机夺了月罂手中的权力。她刚刚醒来时,一切朝政都是月罂打理,奏折也均由她过目,使她对朝政更为了解。
熙兰对此大为不满,然她是南月国的少皇,理应协助女皇做这些事,自己想要将她的权力剥夺,委实困难。此时听闻她有孕在身,顿时觉得有了机会,不如趁机让她远离朝政,收回一切原属于自己的东西。
月罂心中喜悦,正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感到高兴,哪能注意到熙兰眼神中闪过的算计。听她这么关心自己,心中淌过一丝暖流,连连点头应下。
“这孩子是谁的?”熙兰对她的私生活本不那么关心,此时也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以表关心。
月罂目光温柔,脸颊上飞起两团红润,小声答道,
“是慕离的。”
“是他?”南宫熙兰声音陡然提高,醒来时便忙于朝政,竟忘了那个手腕狠辣的男人
月罂忽然想起她对慕离似乎存有偏见,这几个月来见她没提,本没太在意,如今听起来才有些心惊,轻抿了唇,看向熙兰,
“娘,我一直不得空问,当年究竟怎么回事?”
熙兰眉头轻蹙,自然不会把对自己不利的事说出去,屏退左右之后,对月罂轻声说道,
“当年我糊里糊涂地就昏迷了,醒来时魂魄就存在了那个躯体中。起初我还不知道有他参与,后来几年,他偶尔来过那石室几次,我这才清楚。没想到当年我待他那么好,他居然背叛了我”
月罂觉得她这回答没头没尾,虽谈不上漏洞百出,但也让人怀疑,略想了想又问,
“那,真正将您关起来的人是谁?他当时那么小,不可能独自做出这种事的……”
熙兰一愣,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摇头叹息道,
“想必是有心害我之人,或是那个替代我做了十几年皇帝的女人,他与那些人总会有些关系”
月罂轻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升起的喜悦又慢慢散去,只剩下种种疑惑和不安。若真是他所为,那自己还与他相知相恋,如今又有了他的孩子,该如何是好?如果与他无关,母亲为何要一口咬定了他,总不会平白无故地诬陷一个孩子。
慕离轻靠着窗棂,正翻看着一卷兵书,眉眼淡淡,毫无波澜。偶尔拂过的凉风吹开他鬓角的发丝,徐徐而动,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一只白鸽轻盈地落在床边,偏头咕噜噜地叫了两声。慕离取出它腿上绑着的小竹筒,手一扬,又将它放飞,随后打开竹筒,抽出里面的字条。
展开一看,眉头皱紧,手上微微用力,纸条霎时变成碎屑,飘飘洒洒地落下。他起身出了离园,让小厮牵过自己的马,匆匆地出了园子。
然他刚走到路的一头,另一头就出现了一排华贵车辆,均是满载而归。熙兰当日赏了月罂许多宝物,出手极为阔气,用十几辆马车拉回了金竹园。下人们兴高采烈地将这些赏赐搬了进去,像过年一样热闹。
(这周都是2~3更,大家不要落下哦~~否则剧情会接不上的。。嘿 》_《)
第324章剜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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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剜心之痛
慕离刚踏入约定的林中,一道鞭影立即闪过,直奔他的面颊。他下意识地想躲,却又停了下来,对方发现了他的意图,手腕一转,急急地收了力,鞭子却仍然砸在他的脖颈上,顿时抽出一道血痕。
慕离只是微微蹙眉,随后撩开下摆,单膝跪倒,轻唤了声,
“姑母。”
树后气冲冲地走出一个黑衣女人,冷峻的眉眼,剥削的嘴唇,看起来带着几分凌厉的气息。
她走到慕离面前,看着他脖颈上的红印,有一点心疼,不过却低骂道,
“不争气的东西”
慕离轻抿了唇,垂着头一言不发,却听女人又呵斥地问了一句,
“没收到我的信吗?”
“收到了。”
“那为何不速速回国?”
慕离犹豫了一下,坦荡荡地抬起眼眸,与女人对视,坚定地说道,
“侄儿已为父皇母后报了仇,如今想要留在南月国,望姑母答应。”
女人听完气得眉梢立起,想也没想地给了他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又骂道,
“北冥国刚刚易主,你弟弟又一直没有寻到此时内忧外患,你竟然为了个女人舍弃国家,你还有没有心”
慕离轻咬着唇,眸子里闪过从未有过的倔强,仍固执地答道,
“侄儿从未想过坐上太子之位,更没想过登基做皇帝,可以协助姑母,为您尽一份力,却不想随您回去”
女人气得倒退了几步,眸子一窄,像是要喷出火来。她冷冷地哼了一声,看起来不说出当年的实情,他是坚决要留在这里了。于是强压下怒火问道,
“你可知当年支持何启篡位,暗中派兵支援的都有谁?”
“东效王。”慕离回答之后,隐约地觉得心头不安。他当时年纪虽小,后来回忆了那时的情势,却知道支持何启的力量必然是庞大的,区区一个东效王也是远远不够的。听姑母的话怕是还有其他国家,他只能抿唇聆听,不再言语。
女人冷声一笑,仿佛还记得当年肆意蔓延的火焰,将整个皇宫烧得片甲不留。含着恨意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我告诉你,还有南宫熙兰”
慕离飞快地抬头,满眼都是惊诧,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姑母为人虽然严厉,却从不说谎,尤其是对待自己,必然不能因为让自己回国而编造这种谎言,那么,当年间接害死父母的人还有那个女人不成?
“如何?难道你还要继续留在杀父弑母的凶手身旁,准备去娶她的女儿吗?”女人几乎是咬着牙问的。当年她不得已才将慕离送到南月国,毕竟那时只有慕家这一个地方让她放心,而她当时也确实存了私心,希望慕离接近熙兰的时候趁机杀了她,以报当年之仇。
然世事难料,她从慕离口中得知,那时的熙兰身体里并不是原本的魂魄,也就暂且压下这个真相,没再对他提,否则以他儿时毫不掩饰的性子,一定会与南宫熙兰玉石同焚。
此时的南月国已经告别了短暂的夏季,树林中一片阴冷。冷飕飕的风从树木间穿梭而来,将那个单薄的身子瞬间击透。慕离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一切发生得都太过突然,即便他心有七窍,也仍理不出个思绪。而这一切都在他已经下定决心的时候,就这么铺天盖地压在自己的肩头……
也不知是如何回去的,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幽灵,骑在马上毫无知觉。脑海中都是姑母的那番话,久久回荡。杀父弑母之仇永世不能忘,东效王就是最好的例子而那个人却是她的亲娘,魂魄虽然丢失,但她的身份却永远不会变化……
月罂沿着小路走向离园,到了门外才知道慕离刚刚出了园子,去了哪儿无人知道。不过潼儿说,慕离走时并未带什么东西,想必只是去了附近,让月罂到里面等候。
正巧也无事,月罂打算亲自将孩子的事告诉他,就留在离园等着他回来。她本就有些心烦,见屋子里没人,就到处转了起来。
即便没有侍从,他的房间也永远会保持干干净净的样子,不像自己那花月轩,每次丫鬟收拾完,她又弄得一团糟。倒不是她有意捉弄人家,只是她这个人散漫惯了,自己的房间必须弄得像猪窝一样,心里才踏实。
月罂斜倚在书架旁,摆弄着上面的小摆设,玩了一阵子又觉得无趣。放回去的时候手臂一扫,不小心将一个石盒子的盖子弄掉了,好在那盒盖很结实,只是发出了一声脆响,却没有摔碎。
月罂忙将它捡了起来,打算重新盖回去,可视线飘到盒子里面的东西时,微微一怔,觉得很眼熟。疑惑地将里面的黑色香囊取了出来,见上面绣着几枝梅花,风霜傲骨,很是精致。可就在下一刻,她头脑中似乎划过一道闪电,瞬间将所有过往照亮。
月罂呆愣愣地举起香囊,凑到鼻息间闻了一下,虽然味道已经变得极淡,但那味道,她终身不忘
自己在望南山那晚,曾经与婉儿女扮男装偷偷下山,遇见了一个卖香料的女人,这香囊就是那女人说要送给自己的。她闻过之后就不省人事,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直到前些时候,南宫绯雪的一席话让她有些明白,自己怕是早就被她下了毒,而下毒之人,绝对与那个卖香料的女人有关她后来还专门寻了皇城中有名的大夫,得知自己确实被下过毒,只是不知为何毒竟然解了,那时体内仅有些残毒罢了。
当一个线头被人捉到的时候,她往往能沿着这根线寻找到许多东西出来。还记得婉儿说过,赏月殿中的药香炉有问题,而负责里面药材的人,只有女皇和慕离……
月罂站在书架前,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她不相信他会利用自己,也不相信他会这么狠心想要害她。而一个个真相摆在面前,让她如何还能继续相信本以为两人有了肌肤相亲,如今又有了孩子,心便踏实了,没想到……
“殿下,慕公子回来了。”潼儿在门外轻唤了一声,见月罂一动不动地背对着门站着,有些疑惑,正想再开口,见慕离已经走了进来,这才退下。
慕离停在门外,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心里像被压了石头,沉沉地有些透不过气来。略吸了口气,迈进了门槛,到月罂身后轻声询问,
“等很久了?”
月罂默默地站着,脚好些生了根,无法动弹,更没办法回头看看这个从转世起就一直依赖并深爱着的男人。他的声音还是这么和煦温暖,如三月暖风拂过,使人心尖都暖了起来,然此时听在她的耳畔,却像是在嘲笑,嘲笑自己被骗了这么久。
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躲着自己,即便她来找他,他也以什么理由搪塞回去,似乎并不想见她。当时她只当他真的忙,或是有什么要紧事,也没闹着黏在他身旁,然此时想想,便明白了许多。
轻声一笑,笑中却是无比的苦涩,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