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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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止水,嗓音低沉醉人,
“怕是你自己想要多喝几杯。”
童昕浑厚地一笑,毫不在意,闻了闻酒香,长吁了口气,
“慕离这里的酒,当真是极品,自然要多喝一杯是一杯。”
“我这里的酒,与外面的又有何区别?你向来喜欢饮酒,可说得却像是酒的错。”慕离笑着摇了摇头,对待这个无赖,无奈得很。
他话音刚落,潼儿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红色的绸缎。他将托盘送到慕离眼前,低声道,
“公子,这是花公子派人送来的。”
慕离与他们对视了一眼,放下了酒盅。小心地揭开绸缎,拿起托盘中的白玉瓷瓶,拔开了塞子。在托盘上取了根银针,反手一针刺破了食指,向瓶中滴了几滴血,将瓷瓶递到了童昕手里。
童昕摆弄着手中的银针,看着面前的白玉瓷瓶,不屑地撇撇嘴,
“这公主当真金贵。”说完将银针飞快地刺向指尖,也向瓷瓶中挤出几滴血,接着将瓷瓶放到奚墨眼前。
奚墨慵懒地支着头,浓密的眉毛仿佛裁剪过一般整齐,斜飞的狭长眸子带着丝丝倦怠。额前的几缕发丝垂下,轻拂过苍白清冷的脸颊,粘在少有血色的唇角,呈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他青葱般的食指抚摩着酒盅的边沿,斜挑的眉眼看不出任何心绪,抬手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眼风扫过面前的瓷瓶,神色不变。
“奚墨……”慕离等了会,见他仍然不为所动,暗叹了口气,这些年了,他这性子一直如此。
奚墨轻轻地嗯了一声,摊开手掌,看了看掌纹清晰的手心,缓缓地眨了眨眼。随后指尖划向银针,颜色略显暗沉的血液贴着瓷瓶壁慢慢地滑入杯中。另一根手指轻抚过带着血痕的指尖,清冷的面容除了漠然别无其他。慢悠悠地起身,向两个人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离园。童昕哎了一声,却只看到风吹着他淡青色衣角蓦然翻飞,不由得抱怨着,
“还说给我过生辰呢,连杯酒都没喝就走了。”
慕离轻轻笑了笑,漆黑如墨的眼眸比窗外的夜色更黯上三分,他眼角扫过奚墨刚刚坐过的矮凳,对童昕偏了偏头,
“他留了东西。”
童昕伸长脖子望去,眼睛蓦地一亮,一扬手将矮凳上的青色瓷瓶拿在手中,对着烛光细细看着,
“他居然忘了东西。”
“奚墨一向心细如发,怎会轻易落下东西?”
童昕飞快地看向他,忽然裂嘴笑了,唇角扬起,勾出一弯好看的弧度。
“莫非是送我的生辰礼物?”他见慕离含笑着不语,忙将小瓷瓶塞到了腰间,得意地一笑,
“那就原谅他好了。”
月罂撩开窗帘向外望去,繁华热闹的街道随着马车的前进一点点地消失在视野中,夕阳已经完全地落到地平线以下,只剩下一丝柔和的光晕。她心里顿时有些烦闷,回眸睨视着仿佛融进羊绒靠垫中的妖媚男子,更郁闷了几分。
刚离开彩衣阁不久,花寻就把婉儿“撵出”了马车,派人先送她回了宫。自己则悠闲自在地躺在车中,仿佛如主人一般随意。
“你明明有马,为什么要留在我的车中?”
花寻一手撑着头,懒散地半卧在厚厚的羊绒靠垫上,嫣红的丝袍在雪白的羊绒映衬下显得更加炫美夺目。敞开的领口中,细腻的肌肤显露出来,比身后的羊绒看起来更柔更美,
“公主如果再留张字条溜走,天黑了以后,可就不好寻了。”
月罂撇了撇嘴,她向来说一不二,刚刚既然说了太阳落山前回宫,自然是要守约的。不过这次出来没去成私宅,也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再出来。不由得暗叹了口气,又掀开车帘,无聊地打量着官道两旁徐徐而过的高大树木。
“很闷吗?”他阴柔的声线中带着一丝暗哑,多了几分魅惑的味道。
月罂嗯了一声,视线仍留在窗外。她确实感觉到烦闷,因为对这个世界即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意识中在这里生存了十几年,陌生的是那些记忆又仿佛不是自己的。除了一个遥远而又飘渺的愿望,她没有任何留在这里的理由,自己就像一只被丢在这个世界的木偶,任人摆布。
花寻微仰着头,看着她沐浴在朦胧光晕中的侧脸,微微簇起的眉中间拢着一层愁思。他缓缓地起身坐到她的身后,顺着揭开的窗帘缝隙一同往外瞧着。微凉的冬日中,除了干枯无叶的树木,就是拂面而过的寒风。
不由得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冬天。伸出一根手指,缠着月罂垂在腰间的墨黑色发丝,柔柔地说,
“今晚让我去赏月殿,可好?”
月罂飞快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微低着头,一心把玩着她的发丝,长长的睫毛轻贴着眼睑,逆光靠在车壁的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的任何表情,
“为什么?”
“只是想去。”他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没有更多地理由。
第三十三章 不想活命?
第三十三章 不想活命?
月罂打开他缠着发间的手,他却执拗着不肯放,一拉一扯间,头皮阵阵发痛,没好气地说,
“放开。”
花寻看着像只小豹子一样发怒的她,本有些暗沉的心忽然亮了几分,蓦地一笑,妖艳至极,
“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答应。你离我远些。”她好不容易将头发从他的手指间救了出来,伸手向他推去,这人总像皮糖一样黏人。
花寻眸间忽地一黯,飞快地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中,就势俯地身子,与她一同滑倒在厚实的锦被中。
月罂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先是一惊,随后气腾地涌了上来,正想推开他,却发现一支冷箭沿着刚刚她们依靠的窗前飞快地射进来,擦过花寻艳丽的丝袍,斜插在锦被上,箭羽轻颤。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嗖嗖嗖几支箭顺着马车敞开的车窗一齐射进来,钉在车中的不同位置。花寻迅速地带她翻了几下,躲过了这些冷箭。
马车蓦地停了下来,随后外面出现隐约地打斗声。直到半晌没有箭再射进来,月罂才慢慢地吸了口气,看着离自己不到一寸的妩媚脸庞,喉咙动了动,
“出什么事了?”
花寻勾唇一笑,神色丝毫不变,反而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乌黑的眼眸,看着她眼中映着自己的脸庞,心底一暖,柔声问道,
“怕么?”
他轻柔温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面颊上,像羽毛般丝丝痒痒。月罂偏开头,眼角瞧了瞧钉在她脸庞的冰冷箭杆,这位置也太巧了些。离近一分就会划破她的脸,离远一些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惊险,也不知道这妖孽怎么能躲开得这么有分寸,
“不怕。”
花寻眉梢一挑,鼻尖轻蹭了蹭她有些发白的面颊,言语里浓浓地带着怜惜,
“胆子还不小。”
月罂缩了缩脖子,可他们离得十分近,怎么也无法离他远些,不由得动了动,
“起来说话。”
花寻无所谓地勾唇一笑,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襟又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却没再像刚刚一样纠缠她。月罂刚刚爬起来,就听见车帘外传来急促地询问,
“公主,花公子。”
花寻拔出插在车壁上的一支箭,端详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顺着敞开的车窗冷声问道,
“抓住人了吗?”
“刺客看起来是有备而来,让他们逃了。”窗外的声音听起来战战兢兢,小心地回答着。
花寻冷哼了一声,俊美的面容挂着寒意,月罂看在眼里不由得一愣,原来他居然也有这种冰冷的表情。从回到这世界起,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唇角挂着浅浅笑意,仿佛柔媚的阳光一般。
他们两人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从车窗边响起,
“二皇子,刺客抓到了,但已经死了。”
他冰冷的面容这才缓和了几分,抛开车帘,从车中跳下。
月罂凑到窗前,从窗帘的缝隙往外瞧着。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她远远地看见几名侍卫的脚下躺着三四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看样子早已经气绝身亡,心底一沉。又看了看背对着她站立的花寻,心里五味杂陈,刚刚若不是他,自己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虽然她不怕死,但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花寻垂眸看着躺在面前的几个黑衣人,黑布蒙着半张脸,眉间一片淤青,看起来是中毒身亡。想必他们都是死士,任务不成或是被捉,都会咬破齿间毒药自杀。挥了挥手,对一旁的侍卫们吩咐,
“埋了。”
侍卫点头答应,七手八脚地将几个刺客往树林中拖去。花寻看着他们走远,这才转身,却看见车帘后直盯着自己的月罂,她乌黑的眼眸中,透着一丝不安。虽然她刚刚嘴上说着不怕,可毕竟是第一次面对死人,心里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捏着,有些呼吸不畅。
花寻走近了些,立于车窗前,位置不偏不倚地恰好挡住了后面忙碌的侍卫,手撑着窗框,垂眸看着眼前睫毛轻颤的大眼,
“不想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想。”月罂转开脸,看着无月无星的天空,暗叹了口气。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身边危机四伏,可那鬼差告诉过自己,一切要顺其自然才好。哪怕此时要她死,她也没有任何怨言,甚至心里还会有一丝期待。因此,她不想知道任何讯息。
花寻凝视着她坚定的眼眸,眉间紧锁,她这倔强的性子还如儿时一样。她执意要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阻拦,想到她对自己的处境一点都不在乎,心中慢慢浮出不好的预感。吩咐侍卫们立即起程,自己撩开车帘,重新坐回了车中。
月罂费力地拔出插在锦被中的几支箭,仔细看了看,整支箭杆漆黑发亮,箭尖处涂着一抹殷红色。再往上看,靠近箭杆的尾部刻着一个小小的“影”字。她视线停留在这个字上片刻,轻笑了笑,影?
回眸看向仍然侧卧在锦被中的花寻,他半阖着纤长的眼眸,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一弯暗影,神色淡淡然,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你可知,这“影”字是指什么?”月罂轻轻转动箭杆,她虽然在问他,心里却猜到了十有八九,只不过想听听他的回答。
花寻伸手拂开额前垂下的发丝,露出一小片光洁白皙的额头,轻抬了眼眸看向面前秀气玲珑的少女,
“整个南月国,不会有人敢与国中公主同名。”他抿唇笑了笑,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月罂撑着下巴,隔着车上的矮几,垂眸看向那张妖媚温润的脸庞,故意叹了口气,
“原来是你那心上人要杀我,却被你坏了好事。”如果不是刚刚他护着自己,任她反应再机敏,此时也会被伤到。
他唇角带着笑,神色不变,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像她脸庞抚去,却被她一把打开,柔媚一笑,
“我倒是要感谢她,刚刚让我成了件好事。”说完眼睛眨了眨,细长的眸子中含着笑,带着媚。
第三十四章 不求回报的付出
第三十四章 不求回报的付出
月罂见他笑得一脸邪恶,想到刚刚虽然躲着箭,他却没少占她便宜,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