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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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妹对他们如此信任,那国中大事今后也不必再让我等参与。”涑南王与熙兰对立了几十年,虽然平时能压下火气,懂得适可而止,但经过一连串的事件,她已经再无法忍让。
起初温馨的茶宴此时硝烟味十足,直到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从开始一直笑眼旁观的槐南王忽然开口道,
“不过是件捕风捉影的事而已,涑南王何必动怒?难道当年雨家向南月国宣战时,涑南王拒绝出兵就是对国尽忠么?”她唇角含笑地看着涑南王,笑中夹杂着一丝玩味,高深莫测。
涑南王本就被月罂两人气得不行,此时听了槐南王的话,险些气晕过去。手在宽阔的袍袖中紧紧攥着,面色阴冷僵硬。
众位大臣在两旁纷纷放轻呼吸,垂眸看着面前茶盏,用眼角余光瞟着剑拔弩张的几个人,都不敢直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其中一个。
月罂打量着槐南王,她仍是一袭素色长裙,裙角绣着清雅的兰花,纤细的腰肢如少女般不盈一握。乌黑浓密的发丝松松地挽在脑后,斜插着一根雕花木簪,简约却又透着美艳。
这女人看似城府颇深,每次都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若说她有野心,可她却极少上朝,对朝中之事也并不关心;若说她得过且过,可她却有着洞悉一切的深邃目光。这人看似亦正亦邪,有时冷眼旁观,有时又说些嘲讽偏袒的话,句句犀利,字字如刀,实在令人捉摸不清。
不过她说的却是事实,当年雨家联合西司国向南月国宣战之时,涑南王以伤心过度为由拒绝出战,这才让两面兵力不均,战事一直僵化了数月。当时两国兵力损伤严重,武器粮草等也供应不足,一时间劳民伤财,许多百姓陷入水火之中。
人们当时虽然理解涑南王不出兵的理由,却没想到她在自己女儿去世后不久又夜夜笙歌,与亲近大臣在家中把酒言欢,完全看不出伤心之态。于是许多大臣对她都是敢怒不敢言,尤其是那些与惨死在毒箭下的瑜南王关系密切的人。
涑南王面沉似水,见对面的槐南王笑脸如花,脸色又黑沉了几分。这个女人当年虽占据着长公主之位,可却对皇位并不曾争夺,说争夺也只是她和南宫熙兰两人之间的事。可这个人看似与世无争,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她既不与熙兰一心,又常常与自己对立,实在令人不解。
“对国尽忠?”涑南王冷笑了一声,嚣张的气焰慢慢燃起,沉声问道,
“本王这些年训练将士,守卫着皇城的安全,难道不算对国尽忠?可本王换来了什么?竟然被人说成是对国不忠,实在太过欺人!”
槐南王听完一脸无辜地将她看着,解释道,
“涑南王为何想到这儿?本王只是不想让今日的宴会扫兴罢了,这才出来打个圆场,若今日宴会因为涑南王不欢而散,想必所有人都不会高兴吧?”
涑南王冷睨着她,眉间紧蹙。她一直不了解这个女人,直到此时也是如此,但她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槐南王与她一样,手中都有世袭下来的死士,且暗自都存有精锐兵力,若对峙起来,自己绝不会占什么便宜,许久之后冷漠一笑道,
“好一个打圆场,本王领教了……”
槐南王唇角微翘,扬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盅轻啜了一口,面容姣美艳丽,散发出迷离摇曳的光晕。
几个人各怀心事,却又都安静了下来,南宫熙兰看在眼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她不会在此久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月罂向候着的侍从点了点头,那些先前准备好的舞女们立刻来到宽敞的厅堂中,向所有人屈膝行礼。清幽的琴声响起,舞女们翩翩起舞,宽阔的袍袖与别致的舞姿,一同勾勒出一幅曼妙唯美的画面。
即便如此,众人都因为刚刚发生的事心有余悸,此时的氛围虽然悠然旷远,可却透着一丝丝紧张与戒备。一曲舞罢,槐南王轻轻拍了拍手,随后众人附和地也跟着鼓起掌来。
槐南王看向月罂,似乎在说些闲话一样,轻声道,
“此舞果然与我们先前所见的不同,姣美而不媚,灵气而不俗,实在是别致。”
月罂只是轻轻笑笑,对她的夸奖并未在意。这次新春宴整个都是由慕离负责,她只是偶尔出个小点子罢了,不管此时得到的夸赞是真是假,都与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槐南王丝毫不介意她的淡漠疏远,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我倒是觉得整个南月国舞技最好的人,非七公主的夫侍花寻莫属。”一句话获得了许多大臣的纷纷赞同,同时也让月罂心里没来由的变得舒展惬意。
人都是这样,自己喜欢的人或事也希望别人喜欢,而别人夸奖这些人,人们也会觉得比夸奖自己都高兴。
“花寻今日不在园中?”南宫熙兰四下望了望,除了慕离,却并未见到月罂的其他夫侍。
月罂正合计着该如何回答,一旁温和淡然的声音响起,
“花霰国进献的各类丝绸需要清点,花寻一早就过去了,今日怕是很晚才会回来,他临走时让慕离带他向女皇告罪。”
月罂看了慕离一眼,明知道他是敷衍过去,可心里竟然产生了期盼,顺着他的话对熙兰轻轻笑了笑。
熙兰听完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这时,门外候着的小厮走了进来,到女皇身旁俯身说了几句,熙兰眉梢轻挑,吩咐道,
“让他进来。”
小厮出去没多久,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面色微白,眉目端正,可眼中却含着奸邪与冷傲。他一身黑色衣袍,领口袖口用金线勾出图案,冷冽的气质被包裹在一团黑色之中,透着致命的气息。
许多大臣都认得他,见他此时前来,感觉十分诧异。而一直观望的月罂却愣了神,暗吸了口气,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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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慕家长子
第197章慕家长子
这人正是那日在百花楼见到的男子,他手捧一个紫檀木锦盒,上前几步单膝跪倒,朗声道,
“慕家长子慕恒见过女皇,愿女皇福瑞常在,如意年年,愿南月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句话说得南宫熙兰眉眼带笑,温和地示意他起身。
熙兰与他简单的说了些话,问了问慕家近些年的状况,这才将话题绕到前不久的战事上,
“听说慕家派出千余人支援,与我南月将士一起平息了边境动乱,实在功不可没,但你们做事竟如此低调,来去都悄无声息。若不是边境将领送来奏折,险些忽略了你们的功劳。”
慕恒微低着头,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随后恭敬地回道,
“家父说,慕家本就是南月国子民,为国效力虽理所应当,但树大招风,若太过招摇则会惹来非议。”
南宫熙兰笑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睨了眼一旁脸色发青的涑南王,见她面色越发难看,扬了扬眉,随后看向慕恒,又温声说,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本皇自不会听信谗言,让忠臣蒙冤。”她此话一出,即是表明了对刚刚那件事的立场,接着又对众人温和地说道,
“今日难得一聚,众爱卿不要拘谨,尽情玩乐吧。”
众人听完之后,虽各怀心事,却装作若无其事一样,彼此寒暄客套起来。轻柔的乐器声响起,冲淡了刚刚萌生的硝烟味,厅堂中的气氛看似温馨,实际却波涛汹涌。
月罂睨了眼与熙兰说笑的慕恒,心里翻卷起万般疑问,她向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慕离轻声询问,
“他与你是兄弟?”
慕离眉梢挑起,面容平静毫无波澜,他不能对她说出实情,可又不想骗他,只能反问道,
“怎么这么问?”
月罂眼睛转了转,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她并不知道那封信究竟是谁写的,若是南宫绯雪还好,可如果是慕恒,那封信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真想对自己说什么慕离的秘密?
“随便问问,就是觉得你们不太像……”月罂摸了摸脸,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要搪塞过去。
慕离却看出了其中端倪,伸手握住她停在脸上的小手,狭长的眼眸流光微闪,低声说道,
“你在说谎。”
“呃?”月罂眨了眨眼,他说得十分肯定,丝毫没有猜测的语气,似乎能看穿她的内心一般。
“你每次说谎,都会摸脸。”
月罂在他手掌下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又动了动,接着马上僵住,原来自己还有这个小动作?她可从没意识到……
慕离等了半晌,见她在自己的目光下逐渐退缩,可却仍是不肯说出实情,只能作罢,放下手,轻叹道,
“不想说就算了罢。”
月罂偏头将他看着,见他没有半点恼意,俊儒的侧脸如皎月般柔和,淡淡的眉眼勾画出完美的模样。她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问道,
“你有事瞒着我吗?”
慕离微愣,柔和的目光投来,有一丝不解却又带着一份了然,反问道,
“你觉得呢?”见她不语,清澈的大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容颜,心神微动,又问,
“我若有不得已的理由必须要瞒着你,你会如何?”
“那要看理由是什么。”她捕捉着他眼中的异样,可眼前的纯黑眸子中却一直淡漠似水,毫无波澜,只是一片黯沉。
慕离轻轻笑笑,却对她的回答已经明了。提起一旁的紫砂茶壶,为她斟了杯茶,笑叹道,
“那我要先想想了……”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慕恒与女皇聊得兴起,他将这一路所见所闻细细地讲给熙兰听。熙兰虽贵为女皇,却很少走出皇城,更别提在国中大小城镇领略风土人情了。此时听慕恒讲到的这些,极为欢喜,有时也会提些疑问,慕恒均是耐心解答。说话的空档,他向月罂两人的方向瞟了一眼,眼中呈现出一抹复杂。
女皇注意到他微小的动作,这才开口说道,
“你们兄弟许久未见,想必也有许多话要说吧,不必再陪我闲聊了,你们年轻人去聊聊吧。”
慕恒俯了俯身子,起身慢慢地走到月罂面前,睨了眼一旁眉目微垂的慕离,唇角上扬,露出些许笑容,
“慕恒见过小公主。”
月罂示意他不必多礼,让侍从为他斟茶。慕离却始终不发一言,慢慢品着茶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融进他的圈子一样。而慕恒则没话找话地与月罂闲聊,无论她感兴趣也好,敷衍应付也罢,他始终热情不减。
一时间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最后月罂只得以透透气为由,溜出了云仙居。她刚一走,慕离便抬眼向他看来,狭长清萧的眸子中透着丝丝冷意。
慕恒唇角的笑容瞬间减少,他背对着众人,冷睨着面前儒雅似仙的男子,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凭什么他能得到一切?
“近来可好?”慕恒终于开口问道。
慕离收回了目光,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慢条斯理地自斟着清茶,动作优雅而又高贵,像是屏蔽了周围所有的喧闹一般。
两旁的大臣虽然离他们不近,但却对这两个模样俊美的男子格外关注,见慕恒说着什么,可慕离却完全不为所动,有些不解,更是将目光投向他们俩。
慕恒脸上有些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