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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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加见木楚迷惑地双目圆整望着他,继续道,“你堂弟念我们护城有功,日夜劳顿,让受伤的将领回家养伤,我和砂落回定水城修养,诺斯关防务先由其此次委派来的曾将军等人接替。”
木楚拍手,“如此甚好,不仅能过上元节,三月三还能一起放风筝,你们何时再回来?”
“怕是遥遥无期,没准儿端午节都能和你一起吃粽子了,此举不过是要将韩时将军的亲信全部替换走。”砂加压低声说道,两人低语着向住所走去。
当日下午,砂落完成守军交接,三人立时理好行囊,驾车离城。出了诺斯关的南门,砂落拉住缰绳,与砂加一起,转身望向诺斯关。
那是他们守护了数月的地方,是他们的同袍用血肉捍卫的地方,是他们人生的第一场战役。
须臾,他们收回目光,砂落扬起马鞭,骏马踏蹄而去。
木楚在颠簸中扬起布帘,探出头回望过去。只见远处高高一座城池立在蓝天之下,彼时硕大一朵白云正在城池上方,那城,仿若连接了天与地,巍巍挺立,坚固不可撼动。
木楚微侧头,瞥见诺斯关南门右侧远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桑树林。
耳边又响起那略带些沙哑的声音,“我等你一个月,二月初一,我在诺斯关外桑树林中等你消息。”
桑树林,剪子当真选的是好地方。
反正是夏晚的地盘,那天便来一趟,就跟逛自己后花园一样简单。偷越国境,翻墙过河的那些事情,留给剪子去做就好了。
木楚转过身,靠着车壁,舒适地伸了个懒腰,阖目睡去。
但是她很快就会发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天不会次次都让你如愿以偿,人生的好运气,其实总和就那么多。
这一回,很不给力。
……………………
夏晚合泰元年,正月十六,经辅佐大臣们商议,拜曾棠为征北大将军,借新春诺斯关大捷,夏晚征集粮草,调度兵马,准备兵出诺斯关,反攻洛国。一时间举国沸腾,消息传至街头巷尾。
接到消息的一刻,砂加,砂落正在定水侯府中喝茶,木涂将信纸递给二人看过后,砂加一用力便将信纸震作片片飞沫。
定水侯忧心道:“那几个人当真以为如此便能转移幼帝继位后国内政治矛盾并威震民心?只怕米国的今日,便是夏晚的明日。”
砂落忧心道:“如今,诺斯关,易斯关皆在夏晚掌握,只要合理调度兵力,守住这两处要冲,便能遏止洛国的进犯。假以时日,以夏晚今时今日的兵力国力,内耗过重,不易与洛国正面抗衡,贸然出击。”
56、举意桑树颠 。。。
“周将军等同袍的血,怕是要白流了。”砂加望着窗外的天空,黯然低语。
夏晚合泰元年正月二十,韩时将军调守皇陵,易斯关守军一分为二,秘调至诺斯关曾将军麾下,同时,北部六州向诺斯关调军,输送粮草。
洛国圣统十年正月二十一,洛军在离桑郡北集结。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定水城中人心浮动,有人慷慨激昂,赞叹夏晚终于扬眉吐气,反攻洛国。洛国有什么可怕,新春一役,几万人不就打得他们溃不成军;
有的人家中亲人在先前的战役中去世,只盼着冲锋在前,入得洛国去,奋勇杀敌,为亲人报仇;
有的人家中亲人仍在军中,只盼夏晚大军快快胜利,家中至亲好友早日归来;
还有的人,因定水城离边境两日可达,已开始向南地迁移财务资产。
定水侯一家仍留在城中,大夫人王氏几次劝定水侯带着全家去都城看看叔伯,躲躲战火,木涂不为所动。
木楚倒是很赞成她爹的骨气,心中对木涂的敬佩又增了几分。
此外,从定水城去桑树林总能比从都城出发少骑几天马不是,她和她爹,双赢。
夏晚合泰元年,正月二十四,夏晚出击洛国。
两军于诺斯关外十里处普山大战,洛军佯装败退,诱夏晚大军入普山南麓峡谷,遂反击,一时巨石弓箭四面而来,夏晚军死伤无数,余者退回至诺斯关,紧守八个大门。
混乱之中,溃退回诺斯关兵士里两队兵士为洛国所扮,却无人辨识。夜半时分,洛军里应外合,诺斯关喊声冲天。
夏晚合泰元年,正月二十五,诺斯关失守,城头洛国军旗飘扬。
夏晚军征北大将军曾棠弃兵士部将而逃,夏晚全面溃败。
当此时,曾棠麾下一个不起眼的小都统孙行挺身而出,一路组织四处逃散,失去指挥的夏晚兵士,在离定水城一日之遥的马丘城,倚着地势,拖住了洛国先锋部队,死守二日,终于等到星夜赶制的援军,暂时阻止了洛军的一路猛进。
诺斯关失守的消息传至定水城,城中居民愈发惶恐起来,向南迁移的人口,又多了三成。
木楚站在萧瑟的街头,恨恨道:“我当日看那曾棠,就不像什么好人,鼻孔朝天,眼高于顶,可他偏偏只是傲物,连一星半点可倚之才都没有。转眼之间,那个败家子儿就将周将军等人浴血而守的诺斯关拱手相让。”
“好在,还有像孙行那样的人。”身侧砂落低声道。
木楚忽地抬起头,看向砂加,“砂加,要不要随我去敌占区考察一下?”
砂加扬唇笑了起来,“你怕只是想让我去当保镖吧,到时必是我考察,你游哉。”
“此
56、举意桑树颠 。。。
言差矣,此次我是要带着笔墨纸砚和米糊竹条深入敌区的,如此方显我英雄本色。”木楚得意道。
便是桑树林已是敌占区又如何?本姑娘不想去就罢了,若本姑娘想二月初一赴约,便绝不“失约”。
江湖儿女嘛……
……………………
二月初一
天还未大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在寂静的小院中响了起来。
“进来吧,什么事?”屋内一个男子身披黑色外袍,垂眸看着手中书卷,头也不抬道。
门扉推开,来人恭敬道:“禀告王爷,属下见您屋内的灯还亮着,便冒昧来打扰。方才城头轮值的兵士来报,远处桑树林山丘上隐约有异物出现,图案诡异,不知是不是夏晚设下的咒符之阵,烦请您前去定夺。”
“哦?”他眯了眯眼,自书卷中抬起头,兴趣盎然。长指翻转,将手中书卷合上,“走,去看看。”
上元节过后,他自都城一路奔袭而来,昨日才到诺斯关,未曾想此城如此之快便为洛国所占,夏晚的帝王,当真一代不如一代了,也难怪那人起了一统三国的心思。
那片约定的桑树林,便在洛军的控制范围之内,不知她此日,还会不会来,能不能来,肯不肯来。
若她没来,不守信的人,日后可以找个机会抓走吧……
若她被兵士所捕,顺便按章办事也可以把她抓走吧……
若……
一夜辗转反侧,寅时他便醒了。无心入睡,索性点了灯看书。只是,书卷虽在手,心思却难以入内。
听闻属下的离奇汇报,不知怎的,却让他心头一亮。
他起身罩上黑色长袍,一路驾轻就熟向城楼走去,这条路,已不是他第一次走了。
站在南侧城楼,他举目远远望去,伴随逐渐明亮的阳光,远处桑树林的树颠处现出七块巨大的白色纸幅。
“王爷,现下看得更清楚了,您看,那东西非字非画,从未得见,定是夏晚败军的旁门左道之术。您看,如何克解才好。”方才去敲门汇报的属下指着远处问道。
他定定看着那七幅诡异之物,眸中颜色渐暖,轻轻低语之后,终是不自觉间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年末,诸事繁杂,对不起大家,这次距离上次,都成周更了,不好意思,鞠躬。
 
每天忙得像陀螺似的,可是睡觉的时候又不知道忙了啥,真悲催,也许这种情绪也带到了此章中,唉,再鞠躬。
 
别放肆,没什么用——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看了大笑江湖,喜欢本山大叔认真地说出,程野在旁边认真解释的语气。喜欢里面被胡萝卜吊着走的小毛驴等等。
昂起头,向前看,热切盼望一月,没有假的十二月就快结束了,哦也
57
57、岩洞复相见 。。。
他定定看着那七幅诡异之物,眸中颜色渐暖,轻轻低语之后,终是不自觉间笑了出来。
远处桑树林的树颠处,七块巨大的白色纸幅之上,白底黑字,清晰用毛笔写着的文字,正是当日在李宅小院暂居那月余,他与李矛二人得空闲时便随木楚所学的鸟语。
昔日小院中木楚说她会“鸟语”的一刻,曾让他心中一滞,恐她能听懂槐树枝头加非的鸣叫,却在一问之下发现,她口中“鸟语”全然不是真实的“鸟的话语”。也许,她所说的鸟语,是夏晚细作之间交流的独特符号和言语?
后来随木楚修习了几次她口中的鸟语,他愈发觉得此语言字符与表达方式与洛国、米国、夏晚的全然不同,确不似寻常之语,比之他们洛国的暗语,更复杂了几分。
彼时,他每日研习得相当认真,只当自己如此是为了尽心尽力缉拿细作,深入了解夏晚暗语。可人非顽石,也许便在那一朝一夕之间,一些他也不曾掌控的情愫便悄然而生,以至于恒江之畔那般行事,落了那人短处。
待到诺斯关之围中,他曾与砂加砂落相处数日,一次开口与二人打招呼之时,便说了句她所教习的“hello”,那二人却全然不知,问他说的是哪个地界的洛国方言。他仔细观察去,二人举止神态间,都不似佯装的。
如此,那竟也不是夏晚的暗语……
而今,看着二月初一,大模大样乃至有些个招摇地出现在约定之地的那鸟语鸟文,他心底忽地有些别样情怀。
那语言文字,竟是旁的人都不知晓的,二人专有的相交之语……
(李矛在数十万里外喊道:殿下,还有我呢!!我也会鸟语。从句:太远了,他听不见听不见。。。。)
那七个白纸幅上的单词,木楚皆教过他,句型亦曾学过,连读起来,便是——Why Don’t You go With Me ?
(从句外语无能,此句是求助群中鱼MM得来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