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微晴-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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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之深……
　　
　　蓝染哥哥竟然在尸魂界渗透得如此之深……
　　
　　
　　
　　我早就知道即使他人离开了，也绝不会轻易放弃搜集尸魂界的信息。因此瀞灵廷之中，必定有他留下的、为他所用的人，至少要能给予他一定程度的必要情报。
　　
　　也因此，当他开口说出我现在与朽木白哉的关系时，我并不感到惊讶，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那种程度的情报，就算只是一般的队员，也都能轻易听到相关风声。
　　
　　但……问题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在瀞灵廷的势力，竟然渗透得如此之深，如此之不可预测。
　　
　　当时卯之花姐姐给我那瓶药的时候，在场的也不过几人而已。除了我与卯之花姐姐两个当事人外，那时候八千留已走，屋中只有浮竹哥哥与四番的副官虎彻勇音，屋外则是同为十三番第三席的小椿仙太郎与虎彻清音……
　　
　　四番的副官……和十三番的第三席……吗？
　　
　　——究竟是他们之中的谁？
　　
　　谁……是属于蓝染哥哥这一边的人？
　　
　　又或者……
　　
　　如果不排除知道卯之花姐姐制药的四番队员这个可能的话……那么岂不是还要加上一个山田花太郎了？
　　
　　想到他呆呆得很可爱的样子，我却不由得激灵了一下。
　　
　　无处可藏。
　　
　　凡是被蓝染哥哥盯住，他想要获得的，他就一定会如愿得到。
　　
　　没有犹豫，没有意外。
　　
　　不过……其实无论是谁都好，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既然当初已经决定离开了那里，既然是自己首先放弃了瀞灵廷的一切，那么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决心既然已下，就绝不该再回首去怀念。
　　
　　
　　
　　“没错。”蓝染惣右介轻轻颔首，“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一直都带在身边吧。”淡淡的语气，却道出的不是询问，而是一如既往的笃定。
　　
　　“嗯。”我从怀中掏出药瓶交给他，清透玲珑的瓶身上，蓝色的古体文字映着光芒更显几分古雅神秘。
　　
　　“‘晴’吗？”蓝染念出声来，随即拔出瓶塞，倒出里面的药丸。几颗药丸立刻滚落到他的掌心，夜幕一般的极黑印染在耀日一般的纯白之上，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差，夺人眼目。他看看药丸的颜色，又将其中一颗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张嘴咬碎半颗吞了下去。
　　
　　“你一颗都没吃过吧？”他问我，待看到我点头后，缓缓将瓶塞塞了回去，“也好。”
　　
　　“蓝染哥哥，你要这个是……？”
　　
　　“你应该是知道的，不是吗？”
　　
　　“……”我沉默，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微微有些无奈的开口，“其实，我不在乎维持这个样子。”
　　
　　“我在乎。”
　　
　　——我在乎。
　　
　　三个字传进我的心底，无声无息地悄然散落，融化，最后混合入灵魂深处。
　　
　　我不禁就是一颤，正欲说些什么，他却不给我反驳的机会，伸手拢拢我的发，“就像晴来到我的身边一样，难道现在来到虚夜宫的你，就能说是完全舍弃了尸魂界那里的所有人与过往的一切回忆吗？”
　　
　　“不是。”我老实地回答，“我只是做了选择。”
　　
　　“那就对了。”蓝染微笑，意有所指地道：“时间不早了，和银见面一定很辛苦，那么不如早些去休息吧。”
　　
　　“好。”
　　
　　我点头应道，看他微微侧过的脸上挂着清冷的笑。
　　
　　这张侧脸，我不知道曾经看过多少次。稍稍往下的视线，仿佛射向无尽远方的眼神，那是——
　　
　　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好想结文……＝＝　
　　　　　　　　　　　　　　　　　　I’m　seeing　it　all　so　clear
　　４８、
　　
　　当我由沉睡中苏醒时，睁开双眼的刹那，白色的光芒自天花板上方倾泻而入，散落眼眸，让人只觉眼前一片苍白空冥，耀眼得如此不真实。
　　
　　虚夜宫外是永不变更的黑夜，宫殿内部反而模仿现世制作了几可乱真的独立太阳出来，至于回廊与个人房则采用了特殊的照明系统，终日光亮无比。而，空间的限制令时间的流逝仿佛也变得缓慢起来，无法分辨。
　　
　　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我只知道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已经很久都不曾睡得如此安稳过了——即使是回到瀞灵廷的那些日子也不例外。
　　
　　我起身，换上与银他们一样素白无尘的服装，打理好自己的一切后转身走出卧室，才发现室内不见翡翠的身影。不熟悉这里的一切，只是单纯跟着我一起来到这里的翡翠，孤身一人又会去哪里呢？我边想边走出房间，没有担心的原因则是凝下心神来察觉到的，她所残留下来的那丝若有若无的灵压。
　　
　　虚夜宫中回廊繁复相通，如果不熟悉路又没有人带领而自行前进的话，会很容易迷路。
　　
　　翡翠的灵压不强，但好在虚夜宫的建筑中并没有采用任何类似杀气石的物质材料，所以即使微弱，只要静下心就仍有迹可循。
　　
　　我顺着她留下的灵压缓缓前行，没走多远便察觉到另一股熟悉的灵压，心下不禁了然。原来如此，难怪翡翠一个人也敢出来呢，没想到原来是去找她了啊。
　　
　　不由自主地微笑出来，我看着面前出现的大门，毫不犹豫地伸手推了开去。听到响声，室内的少女立刻受惊地望过来，橙色的双眸中一瞬间闪过恐慌，待看清是我后又转为惊讶。
　　
　　——井上织姬。
　　
　　翡翠在醒来后，竟然自己循着她的灵压找到了这里。
　　
　　“九十九同学……？”井上的惊讶也只是稍纵即逝，很快的，她就理清了思绪，面对我蹙起眉，“结果，你果然是属于这边的人吗？”
　　
　　“井上同学，看到你平安无事的样子，我总算能安心了。”我对她微笑，轻描淡写的忽略她的问题，径自向她身后的翡翠招呼道，“翡翠，虽然我知道你一向和井上同学感情很好，但毕竟这里不比尸魂界，你不说一声就跑过来是很危险的。”
　　
　　翡翠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似乎有丝难过，更多的却是不安。
　　
　　她跑到我的身边，握住我的手，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就不再动。
　　
　　——很反常。
　　
　　我直觉地感到这间屋子的气氛很是诡异，又想到刚刚进来的刹那，井上惊慌的神色……看来，大概是井上和她说了些什么吧。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是来找翡翠的。既然现在找到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拉住翡翠，向外走去，手刚刚触到门的时候却听到井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若只是你自己就算了，你竟然还将翡翠牵扯进来……黑崎同学……他知道翡翠不见的话会很担心的。”
　　
　　我回头，看她微微咬唇，望向我的目光中蕴含着指责，“亏大家都那么信任你。”
　　
　　“不，你说错了。”心中微痛，我坦然地回望她，“我从来，就不被任何人所信任。”
　　
　　——虽然我总是相信着他们，并且希望被他们所相信。
　　
　　“而且，”我无视井上犹疑的目光，说道，“你说我将翡翠牵扯了进来，我承认，当时我的确是只考虑到了我自己。”
　　
　　与翡翠相握的手上突然紧了一紧，我忍住不回头去看她，继续对井上说道：“翡翠跟着我来到虚圈，至少我能保证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你呢？你说翡翠不见会让黑崎同学担心，那么难道你的消失就不会让他担心了吗？你和翡翠都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性格，你以为你这样来到虚圈就会让他们死心，就不会有任何人想要犯险来救你吗？你知道现在黑崎与尸魂界因你的失踪而意见产生了分歧吗？你知道即使是一个人，黑崎他也一定会来救你的不是吗？”
　　
　　“啊……”井上织姬的表情暗了下去，微微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而你呢？不要告诉我你根本不曾预料到这些，也不要拿当时没有选择来做借口。”我控制不住的对她一直说下去，“就算当时在场的我可以救你一次，但不可能永远救下去。黑崎他们也是一样。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想法，你要怎么做、你决定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晴……”翡翠叫我，轻摇的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
　　
　　缓缓吐了一口气，我看到井上的面色呈现出一片黯然，也发觉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不禁有些歉然，“很抱歉对你说教，我本不想说这些的。我知道你甚至可以为了黑崎他们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只是……只是有时候在做选择之前多犹豫一下，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
　　
　　打开门，我与翡翠走了出去，在关上门之前，我微微低头，“真的打扰了。不过……请放心，我一定会尽量让你快些回去的。”
　　
　　
　　
　　出了井上的房间，还未从激动的情绪中完全恢复过来，我随意地靠在通道的墙壁上，一时之间不太想动。
　　
　　“晴……你没事吧？”翡翠问我，待我摇头后才继续说道，“其实织姬真的很好，在当初那种情况下她没有犹豫的就决定保护同伴这点，我……其实是很羡慕的吧。”
　　
　　“太不自然了……”墙壁的冰凉顺着背脊蔓延过来，我脑海中不由回忆起以前和井上相关的事情，喃喃地道。
　　
　　“嗯？”翡翠不解。
　　
　　“的确，她那时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妥协了。”明明回廊中很亮，看着从头顶上静静散落而下的白色光线呈现出一片和煦而温柔，我却觉得身体开始发冷。
　　
　　“可是……没有犹豫就代表‘无’的意思。根据佛教的说法，是‘解脱’的境界。还那么年轻的她是不可能也不应该有这种事情的。所以，她不自然。而……”
　　
　　我抬头，面前的翡翠正不眨眼地盯住自己，看着她清澈的眼眸，我强忍住将下面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而，不自然的东西迟早会从生命的连锁中脱离而自灭。
　　
　　
　　
　　“不好意思，虽然你们说得正精彩——”
　　
　　戏谑的声音突然浮现，在空荡荡的通道中悠然流转，回响出一片空鸣，稍嫌慵懒的腔调却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性感味道。
　　
　　银不知何时来到我们身前，微笑着从我们中间穿过，状似无意的伸手将我拢到身侧，然后回头对我轻轻一笑，唇边瞬间缱绻绽放，恍若迷梦——“但你们也该分开了吧～？”话却是对着翡翠说的。
　　
　　“心胸狭窄的男人是会惹人讨厌的唷！”翡翠瞪大双眼看他，乌黑的眸子中尽是不满。也难怪她会是这种态度，早在尸魂界的时候她就对银没什么好印象了。
　　
　　虽然对她感觉抱歉，但我却反而松了一口气。
　　
　　银的及时出现，恰好让我避过了刚才那个话题。
　　
　　“银，有什么事吗？”
　　
　　听到我的问话，银微微侧头，笑眉笑眼的表情全然不变，蕴含的目光却深邃了几分。然后他神秘兮兮地伸出右手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