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微晴-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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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令我不能也无法动弹——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声音淡漠而坚定，说不出原因的充满着蓄势待发的力量，一种名为“掌控”的力量。
　　
　　我看着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刚刚说这句话时的他，牵动着他那完美匀称的脸笑了，很轻，很浅，也很冷，就那样几不可察地缱绻在他的唇边，却……判若两人。感觉仅仅是分开了不久而已，一直盘旋在他身边的，那温和的空气却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眼神，以及压倒性的存在感。他的身上，有种令人无法掉以轻心的危险气息。
　　
　　即使早就知道这才是他的本性，一时之间我也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没办法立刻就接受这样毫不伪装的他。
　　
　　——但又不能不接受。
　　
　　所以我没有动，任他的手掌在脸颊之上摩娑而过，才轻轻启口：“嗯，蓝染哥哥，我来了。”
　　
　　“这么长时间不见，怎么，晴看到我不高兴吗？”蓝染说道。他棕褐色的双眸中一片深邃幽暗，同时却又有星星点点的亮片从深处升起、汇聚，连接成一片闪亮的汪洋，带着不明所以的波澜，“果然是分开的时间太久，所以生疏了吗？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那样’呢。”
　　
　　“不，怎么会？蓝染哥哥永远是晴心底最爱的哥哥啊。”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在目光掠过前方不远的银的时候虽然有丝踌躇，但终是没再多想其他，轻轻伸手扶住面前男人的双肩，任其环住我的腰身，然后借力在他微微低下的额前印上一吻，“那么，让你久等了，我终于来了，蓝染哥哥。”
　　
　　面前男人满意地笑了，一瞬间仿佛清风拂面，将刚刚的窒息感一扫而光。他没有放开我，而是怡然自若地转身，对在场的十刃冷冷一笑，开口道：“暂时没事的话，你们就先各自散了吧。”
　　
　　“她……”有人发出细弱的声音，却在蓝染惣右介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瞥之下立即收声。
　　
　　“我应该已经说过了吧，晴的重要性。不论是对我来说，还是对你们以及整个虚夜宫来说。”蓝染语气淡然，听不出丝毫的感情波动，却越是这样越让人心惊——
　　
　　“难道，你还有什么疑问吗？诺伊特拉？吉尔加。”
　　
　　叫出对方名字的刹那，强大的灵压猛然间铺天盖地的袭来，其中心正指向黑色中长发的单眼罩破面。在高出不只一个阶层的巨大灵压的威慑之下，诺伊特拉？吉尔加不由自主地仓惶跪下，面无血色，张大的口中却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既然没有疑问，那，”蓝染冷冷地再次下令，“你们全都返回自己的宫殿去吧。”
　　
　　
　　
　　十刃各自散去之后，身后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刺耳。我才突然意识到翡翠的存在，急忙回身，却只见她脸色苍白，涔涔冷汗正自额头直线滑落。
　　
　　“翡翠，你要不要紧？”
　　
　　刚刚蓝染释放出的灵压一定令她承受不住的。我一边问道，一边想上前走到她身边，却被蓝染略紧了一紧的手臂拽了回去，只能不解地回望他。
　　
　　却，是另一道声音从旁边插了过来——
　　
　　“看来，你的小朋友身体不太舒服呢，还是应该让她尽早去休息吧～”
　　
　　带着些许口音的关西腔，一如既往的戏谑声调，明明是有些暧昧不清的音质，却反而因扑朔迷离的语音而更加迷惑人心。
　　
　　高瘦的身子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在我来到虚夜宫之后，银终于第一次开口叫了我的名字——
　　
　　“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好卡，没想到竟然拖了这么久才总算写出来了……
不好意思了，真的好卡……囧＝＝　
　　　　　　　　　　　　　　　　　　Parley
　　45、
　　
　　——晴。
　　
　　银叫出了我的名字。他的声音、腔调，都与记忆中的一样丝毫未变，在空旷的大厅中缓缓流动扩散，弥漫出一片特殊的空气，莫名的，就让我突然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面前的银，他依然保持着那副永远不曾改变过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轻浅动人的弧度，却，也极美。
　　
　　因为整个人都笼罩在光线之中的关系，他的轮廓显得有些迷离朦胧，比一般男人的线条要浅上许多，没有刀削的立体五官，却充满了月亮的柔和。纤长的睫毛低垂如羽，轻轻覆盖在眯成一条狭长缝隙的双眼之上，划分出忽明忽暗的幽魅阴影。配上俊挺的鼻子与莹白得几乎透明的肤色，他就如同一朵月下香，在苍白的月光下舒展着自己的枝叶，开出同样苍白的花朵来。
　　
　　“晴～？”
　　
　　见我没有反应，银再次叫我。
　　
　　喉头动了动，我想开口，声音却卡在嗓子里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空余满口涩然，最终只能静静地盯着他。
　　
　　静静的，目不转睛，像要把这些年来失去的全部时光都溯回一般，紧紧的紧紧的盯住他。
　　
　　毕竟，即使算上银到现世和我重新“相识”彼此共处的这些年，我们之间也已分离了太久太久。
　　
　　被封住记忆送到现世那时的事情我直到现在仍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恰好是银转入五番队满半年的日子。原本只是被人用一张字条约出去到流魂街的我，却因为视线无意中触及到，前方不远处依稀有像银的身影一闪即逝而微微惊讶，正犹豫着是否要上前确认的时候，不料就突然被人从身后莫名其妙地袭击了。
　　
　　那绝对是强大迅捷得让人无法在瞬间闪避的袭击，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直接陷入到黑暗之中。而，等我再次醒来，就已经处于被封印了记忆并送到现世的状态中了。
　　
　　现在细细想来，虽然当时只因一张字条就轻易走出瀞灵廷的我的确有失考量，甚至可说是太过缺乏警觉心，但之所以在袭击来临的刹那之前，我都没有察觉到有人从身后逐渐接近过来，却是因为那股灵压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往日早就已习惯在身边的——蓝染哥哥的灵压。
　　
　　以银作为诱饵分散我的注意力，再由蓝染从后出手制住我……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两人合谋，简单至极，却也最为有效。
　　
　　恨他吗？就那么不说一声地将我送往现世。怨他吗？从始至终都只将我一人摒弃在外，隐藏欺瞒。
　　
　　想他吗？当他微笑着来到现世找我的时候。念他吗？当他再一次悠然离去，空留下自己与一个没有余温的拥抱。
　　
　　“寂寞”……
　　
　　那时的我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虽然我忘了我曾失去……但是灵魂深处却一定还记得那份寂寞。
　　
　　深沉的黑暗的寂寞，深深的深深的从骨髓之中蔓延开来，如影随形地纠缠着我，直到现在，在我终于见到他的时候轰然倒塌，一泻千里。
　　
　　默默的深呼吸着，在第三次呼气的时候我终于成功地吐出了那重逾千斤的一个字——“银。”随着这个字的出口，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接下来我已能平静的继续开口了，“好久不见。”
　　
　　“啊呀呀～”银状似困惑的挠了挠头，以半迷惑的口吻说道，“晴好冷淡啊，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居然只有这么微不足道的一句话而已吗～？”
　　
　　“啊喏……”我看着他，故作不解，“那么银是想要怎样呢？”
　　
　　“我原以为这么久不见，晴无论怎样都至少会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呢～”光线下他的银发闪耀出冰蓝色的光芒，随着气流的拂过而微微轻颤着，“结果还是远远比不上蓝染队长吗？”说到最后语气已由戏谑转为平和，声音也轻极，反问却恍若轻叹。
　　
　　“你真的这么想吗？”我敛眉，眼眸微向上挑着看他，问道。
　　
　　“这个嘛——”银拖长声音，又向我走近几步，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我被蓝染牵扯住的左臂，然后抬头向我们的身后示意，“晴，你的小朋友看起来脸色比刚才更差了哟～不用叫她先去休息吗～？”
　　
　　“啊，翡翠！”我一惊，回头果然看到翡翠更加苍白的面色，想走过去却又不能动，不禁有些着急起来，“蓝染哥哥，她……”
　　
　　话未说完，就已被他打断，“我知道。”蓝染惣右介终于看向一旁的翡翠，嘴角扬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微笑，“有泽翡翠不是吗？我就知道她会跟你一起过来。”
　　
　　不待我们有所反应，他继续开口，不过这次却是对着始终都没有动过的东仙说的：“要，那就麻烦你了。”
　　
　　“是，蓝染大人。”东仙要领命，将翡翠扶起，然后向外走去。
　　
　　我目送他们走出门外，直到完全消失，耳边才传来蓝染的声音——
　　
　　“既然无关的人都不在了，那么，我们也是时候该好好地谈一谈了。”
　　
　　
　　
　　“谈？”
　　
　　我回头。蓝染放开我慢慢走到右面首座处坐下，动作优雅而沉稳。“对。”他随意应道，以单手支肘，示意我也坐下来。
　　
　　“谈什么？”我顺从地坐在与他相邻的座位上，在看到银坐到对面之后，才淡淡开口，“关于尸魂界……很抱歉我既不知道什么情报，也不太想提及。”
　　
　　我边说边在心底微微沉吟。自己并没有特意隐瞒和欺骗，还在尸魂界的时候，因为与银他们的关系太过亲密而陷入了一种十分微妙的处境，也因此虽然一方面受到重视，同时另一方面却也受到猜疑。
　　
　　但刚刚之所以会先将此话讲明，则是因为……即使是终究选择了来到虚夜宫的现在，我也依然无法将瀞灵廷完全弃之不顾。
　　
　　——那里毕竟保有着我惟一不能忘记的时光，不能舍弃的迷恋，不能圆满的奢侈，与惟一不愿提起的遗憾。
　　
　　是的，我一直都是知道的，自己是个多么软弱的人。总是抱持着中庸的态度，说着伪善的话，然后在懦弱的逃避的时候却又将两边同时破坏，心怀愧疚，却毫不悔改。
　　
　　“尸魂界吗？”蓝染微闭上眼，复又睁开，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般，眸子中是一片似笑非笑，“的确，如果能知道更多有关尸魂界的情报固然最好，”略顿一顿，他望着我继续说道，“但这却并不是我们此次要谈的重点。”
　　
　　“那么蓝染哥哥你的意思是……？”
　　
　　“比起尸魂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更想知道的是晴你的体会、你的感受、你的想法。”说到这里，蓝染双手交叉着整个身体向后倾去，微微一笑，唇边立即勾勒出冷傲的曲线，“例如说，当你恢复记忆回到尸魂界，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之后，是伤心呢，还是无所谓呢，抑或是怨恨呢？”
　　
　　当他吐出最后的“怨恨”二字时，语气明明轻缓，却不禁让我的心跟着一起颤抖了。
　　
　　蓝染哥哥他总是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一针见血的话，并且毫不介意的用态度告诉对方“我看穿你了”，然后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别人在他的掌心起舞。
　　
　　“那么晴，你的回答呢？”优雅闲适的口吻却带出咄咄逼人的无限威压，他随手抚过我的发丝，代替我作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