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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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原想着雪儿现今命悬一线,玉儿却又为了自己落到这般的田地,心头忍不住痛闷难当,恨不得以身代雪儿受那炼炉之苦,以命换玉儿安然无恙。
他心中默默念到:「老天爷,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是有眼的,我更从来也不相信你会为这世上的好人做些什么。」
「如果说,我与玉儿之间有一个人一定要去死,那也应该是我!对你不敬的素来是我,对你怒骂讥笑的素来是我,就算有万般惩戒,也该由我来承当。」
「你莫非真的不长眼,为什么现在好端端活着的是我,你要带走的人却是玉儿?她是那么的善良无辜,即便大到无为,也该有天意人心,也该有天理昭昭。」
忽然,目光停滞处,苏芷玉胸口居然有一记缓慢微弱的起伏,假如不是凝神细察,根本无法发现,那颗芳心还在顽强的跳动!
她没有死,在巫行云与莫行虚三百多年的修为猛烈夹击之下,她依然保住了心口一丝元气,尽管象风中的残烛那般脆弱,随时都会熄灭,但足以令整个世界为之光亮。
是什么令她在昏迷沉睡里眷恋不去,是什么离去的魂魄依然流连?
丁原的心中一阵狂喜,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顾不得身外还有百鬼横行,收起雪原,用右手食指小心翼翼的探到苏芷玉琼鼻底下,良久良久,屏着呼吸,不敢有些微的分神,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终于,一丝微弱的鼻息,轻轻浮过丁原的手指,但对他而言,已是强烈如戈壁上吹过的狂风。
这一刻,丁原禁不住抬起头,仰望天心灯上无边的黑暗虚空,内心喃喃说道:「老天爷,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感激你,从此无论你将任何的惩罚加到我身上,我都无怨无悔,甘之如饴!只求……你不要带走玉儿!」
一滴热泪,无声无息顺着面颊滑落,这是人所珍爱之物失而复得的心动。
一见苏芷玉犹有生机,丁原的头脑顿时灵转起来,思忖道:「我功力未复,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即便侥幸出得了这鬼地方,外面还有鬼先生那一关要闯。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救治玉儿,若再能恢复七八成的修为,再与那老鬼一拼又有何妨!」
他低着头端详着苏芷玉,继续想道:「玉儿气息如此微弱,藏在她体内的天贝珈蓝魔气每深入一分,她便离死亡接近一尺,真是片刻也不好拖延。可在这儿,任我有通天本领也是束手无策。倘若能有一两颗冰莲朱丹、九转金丹,又或是无忧丹什么的,先将她伤情稳住,能保一缕元气不灭,也是好的。」
他身上的三枚冰莲朱丹,早在出潜龙渊前已经用完了,眼下被困在这百鬼夜行阵中,却又到哪里去找那些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丁原略一思索,抱着万一的希望探手伸进苏芷玉的袖口中,心中居然下意识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果然,他的手指触及到了一只柔软的丝囊,似是女儿家的荷包。
或许因为这荷包小巧,因此苏芷玉并没有用「袖里乾坤」将它收起,这也算是冥冥中天意眷顾吧。
丁原心中一喜,盘膝坐下,把苏芷玉小心翼翼的扶靠到胸口,双手打开荷包,然而里面只装了些银两,却不见盛放丹丸的瓷瓶一类物什。
丁原的心一沉,再摸苏芷玉的袖口,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只找到了一条洁白绢帕。
那绢帕的角上兀自绣着一行小诗,却是「水晓琴音添衣暖,凝眉相望心茫然」。
丁原一震,回忆起这两句诗,正是自己与苏芷玉当日在水晶宫娘亲所留的画卷上所见,没有想到玉儿居然悄悄将它绣在了绢帕上。
那字字含情,字字惆怅,却将几多少女情怀,倾慕之苦倾诉?
丁原百感交集,右手紧紧攥着娟帕,胸口愈发郁闷难当,有一种想痛痛快快的宣泄,可偏偏寻找不到口子的感觉。
自己亏欠怀中少女的,着实太多。而每一次,自己却总心安理得的,拿兄妹之情搪塞了过去。
而今,她的生命之花为自己几近凋零,自己却只能一筹莫展的坐困愁城,就算想报,也即将没有了机会!
丁原一咬牙,默念道:「玉儿,你一定要坚持住,就算我拼着元神出窍,耗尽全身真元,也要把你救醒!」
他将苏芷玉面向自己,扶坐在怀中,左手扶住肩膀,右掌贴在她的小腹上。正想行功祭出元神,忽然觉得左手手指触在了什么东西上,全不似腰带那么柔软。
丁原一震,禁不住暗骂自己道:「我怎么忘了搜一搜腰带!」
其实也不能怪他忘记,而是那地方着实是女儿家隐私,但此刻也管不了男女大防、圣贤之说。
丁原右手探进苏芷玉的小蛮腰,触手一片滑软,却也似火碳一般滚烫,自是天贝珈蓝之毒发作所致。
若是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苏芷玉必全身精血焚沸而亡。
他无心旁顾,急急取出那藏在腰带中的东西,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只青瓷小瓶。
丁原一阵狂喜,却又生出患得患失的心情,万一这里面装的不是疗伤灵丹,那可就断了最后的指望。
他拔瓶塞的手,不由自主的竟然有点发软,好不容易打开了瓷瓶,里面幽然升起一缕淡淡清香,正是冰莲朱丹独有的芬芳!
丁原的心终于一定,从瓷瓶里倒出两颗朱红丹丸,就如捧着无上仙宝一般。
有了它,纵然不能立杆见影令苏芷玉痊愈,但凭冰连之功,也可镇住天贝珈蓝的火毒,换取宝贵的光阴。
就在他山穷水尽之际,这两颗小小的丹丸,何啻是柳暗花明的福星。
第二章执手
丁原右手轻轻撬开苏芷玉的樱唇贝齿。左手将两枚朱丹捻碎送入她的口中,然而苏芷玉生机虽已断绝,朱丹含溶在舌尖竟噎在咽喉无法下咽。
丁原沉聆片刻,把心一榄俯下颈来,吻在她火热的唇上。
这并非是他第一次亲吻苏芷玉,但上回于云梦大泽中正值神志恍惚疯狂之际,自没有太多感觉,而这一次,禁不住怦然一动。
他赶紧抱元守一。收住心猿意马,聚起丹田凝聚的一股真气缠了过去。
朱丹丹真气崔送,徐徐流动顺着苏芷玉的咽喉滑下。丁原不由送了口气,刚打算抬头,却忽然感应到渡入苏芷玉体内那股真气的异动。
原来,此刻苏芷玉被天贝珈蓝震裂的经脉中真气游离,正四处乱窜,无力抵抗魔气火毒的肆虐。
丁原真气甫一渡入,就彷佛含有莫名的奇异吸力,不断吸纳劝合着苏芷玉紊乱微弱的天一真气,瞬间水乳交融,难分彼此。
丁原惊诧莫名,突然醒悟到,当年苏芷玉以青阳双修大法救治自己,两人的真气已融会贯通,相生相依。
因此之故,他的大日翠微督天真气一俟进入苏芷玉的体内,立刻水到渠成,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那股真气行至苏芷玉心口,却遭遇极大的阻力,为其胸前淤积的气血堵塞,几次冲击都无功而返,却有趋于微弱之势。
原来巫行云与莫行虚的两记重击,皆印在了苏芷玉背心上,功力所透,尤以此处伤情最为严重,不仅是经脉几乎震裂,大量的气血亦尽凝结于此,便宛如一座了无生机的废墟一般。
丁原急忙丹田提气,凝住心神,再渡一口真气。两股真气合于一处,顿时强大许多,重整旗鼓,再次昂然叩关。
丁原不敢停歇,不停将丹田内苦苦凝聚起的大日翠微督天真气,渡入苏芷玉樱桃小口中。
才半盏茶不到的工夫,丹田内的真气已是入不敷出,头顶青烟蒸腾,身上衣裳尽湿。
就在这时,苏芷玉心口忽然极其轻微的一动,那股始终守护主人心脉的天一真元,若有所觉发出一阵涌动,与丁原的真气遥相呼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股真气终于里应外合,突破苏芷玉胸前经脉的窒碍,汇合成一股顺流直下。
所过之处,游离散乱的天一真气趋之若惊,不停的融合进来,如百流入江渐渐壮大。
苏芷玉在昏迷中似有所觉,一双睫毛缀一颤,有了复苏徵兆。
与此同时,冰莲朱丹的药力也开始发散,一蓬暖洋洋的热流护持在苏芷玉的心口,徐徐朝着四周扩散,却遇到了天贝珈蓝极大的阻力。好在,苏芷玉的心脉暂时已可保无虞。
丁原精神一振,努力挤压着体内残存的大日翠微督天真气,渡与苏芷玉,那道温亮如水的细流,源源不绝涌入怀中玉人的娇躯。然而他的脑中已昏昏沉沉,喘息声急剧加重,也是濒临油尽灯枯的地步,全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念支撑。
好在,几经波折,丁原的真气终于进入苏芷玉的丹田,却发现里面无数缕失控的真气呼啸肆虐,横冲直撞,犹如发狂的怒龙,全不听使唤的纠缠膨胀,竟似要撑破铜炉,灭鼎而散。
这情形,便如当日丁原错炼大日天魔真气,走火入魔所造成的景象一般。然而,苏芷玉重伤垂危的羸弱之躯,又如何当得?一旦功消元散,后果不堪设想。
丁原一凛,心神微分之下,那股渡入苏芷玉体内的真气竟陡然失去控制,摆脱丁原的意念束缚,迅速凝聚成丸。
丁原暗叫一声「糟糕」,却没等有所动作,气丸砰然爆裂,强大的气团瞬间炸开,犹如秋风扫落叶似的,将丹田中纠缠盘结的混沌真气涤荡一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芷玉小腹蓦地一热,「轰」的一声再起变化。
那些被气丸震得支离破碎的丝丝游离真气,非但没有消散离乱,反而翻腾卷涌,渐渐向着丹田底部沉淀,蕴生一汪清泉,与丁原汨汨注入的真气重新融合,倏忽凝聚成一束云柱直冲天关。
彷佛中,便似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丁原又惊又喜,心头骤然多了一层明悟,记起当日无心参悟大乘之情形,索性屏除一切杂念,遗形忘体,损心弃意,任由身外涛起云灭,只守灵台心灯不熄。
大道无为,有容乃大;生生不息,破而后立。
那束云柱不断壮大,从丹田内源源不绝的喷薄而出,以先天之意奔流汹涌,一面吸纳周围游散的天一真气,一面洗精筑髓重修经邺盘踞于其问的天贝珈蓝魔气,被这股洪流一冲,竟似摧枯拉朽,立时丢盔卸甲节节败退,从上下两面往苏芷玉的胸口收缩,企图作最后的困兽犹斗。
九个大周天后,苏芷玉丹田内真气鼓荡,浩浩荡荡,终于交会为一股磅礴浩荡的大潮,朝着大椎、膻中等胸前背心的要穴发起总攻。
苏芷玉的肌肤泛起一层娇艳的红晕,胸脯剧烈起伏,琼鼻中隐隐有了低低的呻吟。
突然问她娇躯猛烈颤动,喉咙里一股滚热的淤血被真气激迫而出,却苦了丁原猝不及防,连躲都来不及全涌进了嘴里。
丁原知是苏芷玉胸口的郁结终于被打开,全身经脉尽皆疏通,尽管说痊愈如初尚需时日,但恢复之快,已远远出乎了自己原先的期望。
他不过是无心插柳,盼以朱丹保住玉儿的元气不灭,可阴差阳错居然两股真气龙虎交会,打通了经脉尚在其次,更要紧的是将天贝伽蓝之毒化解。
一口咸咸湿湿的热血喷进丁原嗓子,他不禁油然升起一种异样之情。
昔日,为救治姬雪雁的性命,他不惜以血相注;没有料到,数年之后,天意却又让一位少女与自己血脉相连,生死与共。
弃我去者不可留,乱我心者多烦忧。丁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注定?而上天,在冥冥中,又与自己开了怎样一个深黑色的玩笑?
他刚打算将嘴唇移开,冷不防嗦芷玉樱唇中一缕真元接踵而至,竟是络绎不绝,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