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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归元神掌-第9章

小说: 归元神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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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见不平,寝食不安,心神不定!”

“既然有此侠心义肠,何不报个万儿?”

“通名报姓,乃我江湖礼义,无名无姓的人,谁敢到你骷髅岗来!”

屋外人干咳两声。又高声念道:

“一掌打脱凤凰龙,

两脚踢散虎豹丛。

单身撞出麒麟洞,

双臂击破孔雀楼。”

听这人说话的派头,总应该有些来路才对。

龙天仇左思右想,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可就是想不起是谁来。

后来,仔细又一思量——

哎呀,不得了!会是他?

这凤凰龙,这虎豹丛,这麒麟洞,这孔雀楼——

不正是鬼谷七魂之敌,魔林三妖之师,终南山顶的七分洞主吗?

想到七分洞主,连遁世一狂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老妖怪穷毕生心血,当年收得三个徒弟,一心想好好调教一番,将来也许能够有些造就,没想到为了情感上的纠纷,徒弟们,一个个都离开他而去。

老妖怪从此失意江湖,精神受到刺激,心理发生变态,对人忽敌忽友,做事亦恶亦善,碰上他的人,不是被奚落,便是被砍杀,因此,武林中的人们,不论黑白正邪,都对他敬鬼神而远之。

今夜,他居然光临到骷髅岗上来了!

想不到几年不见,这老妖怪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年轻了。

碰到这种扎手的人物,龙天仇已经开始有些心神不定,是应该开门迎客呢?还是干脆闭门家中坐,给他个不理不睬?

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大对头,论功论道,龙天仇都不是他的对手,万一真的在这煞星面前栽筋斗,那半生英名,岂不都将付诸流水?

想到这里,龙天仇——这狂妄的遁世一狂,不得不暂时压下性子,委曲求全地道:“洞主不远千里,移驾骷髅岗,实乃我龙天仇三生有幸,只是未知洞主有何见教?”

“龙天仇,老人家说话,一向不愿饶舌,今夜我与你再次相逢,你可要给我留个好!”

“洞主不必客气,只要我龙某人办得到的,但凭洞主一句话。”

龙天仇纵使平日鬼计多端,眼前这几句话说得也颇为诚恳动人,因为他不知道这老妖怪,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些什么药,只有好言敷衍静听下文。

“说出来,你不会不同意吧?”

“老前辈一向豪爽无比,怎么也吞吐起来了?”

龙天仇十分谦虚,七分洞主声音清朗道:“好,一句话!

我那孽徒被你除掉,也就算了,只要你交出岚姑娘来,老夫马上打道回府!”

遁世一狂龙天仇一阵犹豫,道:“这……”

“这恐怕……”

“恐怕?哎呀呀,我说姓龙的,你倒打起老夫的秋风来啦!”

七分洞主语音突转尖锐。

遁世一狂神色有点慌张,道:“不,不是的,只是……”

“便宜都给你占尽了,还只是什么?”“不瞒洞主您说,就是因为占了点便宜,所以才舍不得,嘻嘻!”

哈!这遁世一狂,坐在棺材里,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一笑不经紧,你猜怎么啦?

七分洞主八成气啦!

但闻他粗声粗气地道:“好小子,老夫面前,竟敢如此放肆!”

“老前辈!”

“老祖宗也不行啊!不交人,就滚出来商量!”

听口气,七分洞主真的像生气了。

遁世一狂月来食髓知味,要他交出岚姑娘来,简直等于要他的老命,要他出来与七分洞主比划,他哪里敢?

虎困死穴,插翅难飞,弄得他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着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事情倒也真有些难办!

出去不好,不出去呢?又不是办法!

遁世一狂闯荡江湖,经年累月,处处皆在人上,此刻却似乎换了个世界,搅得他心里好不自在,先前对付渤海逍遥子那副神气,早已不翼而飞,半生威武,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七分洞主再厉害,光躲在屋里,也解决不了问题。

同时,这石屋,唬唬别人,也许还可以,但对七分洞主来说,稍微喘口粗气,怕它不摇上几摇,摆上几摆?

大丈夫生死命一条,该死的话活不了,这样莫名其妙地怕东怕西,传将出去,又成何体统?

一念之间,遁世一狂龙天仇心下一狠,居然也慢步试着走出屋来。屋外野风,刺人心骨。

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遁世一狂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抱着一份必死的决心准备与七分洞主拼个高低。

高树上,坐着一个黄衣人。

乍见之下,分外眼红,恨不得立刻赏他一镖,消消心底闷气。然而强敌当前,一动不如一静,结果还是忍住火气,瞧着树上的黄衣人道:“洞主有何吩咐,龙某自当照办!关于岚姑娘的事,恕我不能从命。”

遁世一狂说得如此谦恭有礼,惹得树上的黄衣人,不禁掩面噗哧一声娇笑声:“龙大哥这样客气,姑娘实在受之有愧,不敢,不敢!”

遁世一狂龙天仇瞪大了眼睛,再仔细往树顶一瞧,不觉倒抽一口冷气。

哪里是什么七分洞主啊?

明明是十二三岁的黄毛丫头嘛!

只见她两道精光,直逼遁世一狂,黑暗之中,仍能看出神态自若,罗衫飘然。

这可就奇了,那老妖怪呢?

刚才说话的,是终南山顶的七分洞主呀!

怎么会突然变成个小丫头了呢?

老鬼功力再深,道行再高,难道他有缩骨变性的本能?

这一来,可把遁世一狂给气炸了!

他指着树上的黄衣女骂道:“死丫头,没大没小的,你也敢与龙大爷称兄道弟的,我问你,老鬼呢?”

“哟,龙天仇,称你大哥,还是姑娘瞧得起你呢,你不是称我师祖老前辈吗?”

黄衣女摇着玉腿,轻松地笑道:“龙大哥,我师祖叫我在这里接收岚姑娘。”

“小杂种,这样无礼,不怕大爷赏你一招?”

黄衣女又是一笑道:“哈,别说一招,就是来上三十招二十招的,姑娘也未必把你放在眼里,只怕你龙天仇的性命,落在我姑娘手里,那才叫阴沟里翻船哩!”

“呵呵……”遁世一狂龙天仇突然仰天大笑,他已经够狂的了,料不到天底下,竟还有比他更狂的人。

想到这里,不由对黄衣女消减了敌意,一时心血来潮,逗着她道:“小鬼,你敢下来,大爷捏扁了你的头!”

黄衣女也不甘示弱,俯身调皮地道:“大鬼,你敢上来,姑娘扭断了你的腿!”

“哈哈……”

龙天仇想吓她一下,伪言道:“好丫头,看好啊,大爷上来了!”

“你敢!”黄衣女杏目圆睁,向他做了个鬼脸。

龙天仇腰一弯,头一斜,故作纵身之状,黄衣女蹲在树上,握紧小拳头,心中一急,脱口叫道:“师祖,快来呀,龙天仇欺负我啦!”

一声师祖,叫醒了昏沉的遁世一狂。

这算搞的什么?

自己不是出来会七分洞主的吗?

怎么被这丫头缠昏了头,差点误了大事!

清醒之余,遁世一狂急忙一个转身,查看七分洞主下落,深恐中了这老妖怪的鬼计。

可是……荒山沉沉,虫声唧唧,哪里有人呀?

龙天仇生怕上当,结果真的上当了!

于是,他狠狠骂道:“死丫头,你师祖在哪里?”

回头一看黄衣女。

糟!

树上的黄衣女也不见了!

她哪里去了呢?

七分洞主呢?

糟!

糟!

糟!

龙天仇又上当了,原来黄衣女的一声“师祖”,乃是借故分神脱身之计。

这一回,这遁世一狂可真栽到家了!

“他妈的!”龙天仇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骂了一声,望望天,看看地,瞧瞧漆黑一片的四周——四周不但没有人,连个鬼影子都找不着。

满怀沮丧,走回屋内。

举目细视之下,又是一声谩骂道:“他妈的!”

这遁世一狂龙天仇,虽然是个地道的粗人,但,粗人并不一定都是骂人的习惯,实在是,今夜的一切,太使他难堪了!

眼前的景象,又令他气上心头。岚姑娘呢?那个费了半天心血才弄到手的可人儿,也不见啦!又是哪里去了呢?老天爷真不长眼睛!

哼!都是他——七分洞主。这老妖怪简直欺人太甚了!

遁世一狂一恨未了,再恨又来,气得他举手往石桌上一捶,把个尺余厚的石桌,打得七零八落。

唉!就凭这一手功夫,也会遭人奚落?难怪常言一山自比一山高,人中总有人上人了。

七分洞主一这个狡猾的老狐狸,自始至终,连影子都没露过,就把龙天仇耍得体无完肤,换上你我,也要气得小疝喘气的,何况还自称遁世一狂的龙天仇呢?

骷髅岗在鲁东一带,是个人人丧胆却步的地方,想不到今夜在七分洞主手下,栽了个不大不小的筋斗。

龙天仇在屋中默默地踱着方步,一腔怒火中烧,越想越气,大有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的感慨。

沉默中,屋外传来一声隐约的歌声,唱得人心里一直发痒。

龙天仇气贯心胸,火积丹田,无意欣赏悦人的音乐,却听得屋外有人道:“龙老弟,岚姑娘由我代为妥慎保管,来日方长,若有雅兴,可到终南山头一游,老夫必拭目以待。”

“老贼头,此仇不报非君子!”

“小伙子,大言不惭是小人!”

“十年后再作道理!”

“老夫有生之日,来者不拒!”

龙天仇气得眼冒火花,七分洞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干笑过后,四周再度恢复平静.

遁世一狂龙天仇倒在榻上,气极败坏,万念俱灰,正想略事休息,以复元气,忽又发现枕边一张纸条,于是连忙起身,点亮灯火,不看犹可,一看之下,立时两眼发直,双耳轰轰,一骨碌的火气,顺着后脊梁,直往天灵盖上升。

原来那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道:“遁世一狂苗头太大,谨借家师之名压你一下,日后做人处世,均宜善自检点,保得老命一条,留待阴沉鬼叟后人来取!

一目泪尼

不笑寨主同拜”

龙天仇目瞪口呆,肝裂肺炸,仰天一阵狂笑,仍难发泄胸中激怒。

这骷髅岗主,近年来赢得遁世一狂的头衔,并不是偶然的,试想普天之下,除了几个老魔头这外,他又几曾怕过任何人来?

今番听到七分洞主光临,心里顾忌,也是实话,因为他清楚这老狐狸的厉害,同时,也吃过这老狐狸几次亏,上过这老狐狸几次当。

这一次,被七分洞主戏耍得体无完肤,只有自认倒楣,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戏耍自己的,却是七分洞主的两个鬼徒弟!

真是所谓“虎父无犬子,顽师有刁徒”,能不把遁世一狂气煞?

如果他晓得他刚才来的,是不笑寨主与一目泪尼,哪里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当然,他不知道这两人已从红老头儿那里学了点东西,其实,就是知道了,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也绝不会像对七分洞主那样窝囊的。

龙天仇气上加气,火上加油,满腔暴怒,无处发泄,但见他一个纵跳,身形已自飞出屋外,一阵厉啸,一阵怒吼,双掌猛张,呼呼掌风,随势而起,力若千军万马,状似汹涛拍岸的。

眨眼之间,周围二十丈方圆以内,沙飞石走,枝折树断,立时化为一片平地。

龙天仇并未因自己掌风所发出的雄厚威力感到满足。

相反地,他却垂头丧气地跌坐其中,望着东方微白曙色,心乱如麻,思潮起伏,茫然不知所措。

盏茶之后,这遁世一狂,脸上狂态尽敛,盘膝草地之上,低头沉思不语,像个受气的孩子,两肩不时抽动,神色木然,滴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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