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神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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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剑秋怔了一会,深沉的道:“老丈,你是真想开了。”
粟伯贵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然惆怅之色,他转头过去,朝这间陋室巡览了良久,嗓子有些黯哑道:“小哥,走吧……剩下的东西,老夫会托人回来拿取。”
韩剑秋略一蹲身,将粟伯贵背在背上,微一仰颈,人已平飞而出,他飞跃的姿势是那么灵巧,那么美妙,夜色中,就如一只破云朝月而去的白鹤。
于是,留下一抹无声的叹息在这间散发着霉湿气味的斗室中,江湖上的歹徒能硬使一个善良的老人逃遁,但江湖上的义士却也能为善良保存一口不朽之气。
出了新城镇。
在马背上回首凝视这片简陋的墟市,那幢幢屋舍,是越发疏落与破旧了,这小镇,弥漾着一股淡淡的苍郁,有些枯荒和寂寞的意味,就宛如一个已到了垂暮之年的老人。
朋三省抹了一下面孔,笑盈盈的道:“老弟,嗨嗨,还是你高明嘛!昨天夜里,就那么几下子,已把老家伙压箱底的玩意全弄到手啦,难就难在人家是那么心甘情愿,又那般的诚惶诚恐,还生怕你老弟不要哩!”
韩剑秋回过头来,笑笑道:“武林道中,正与邪之分也就在此了。”
朋三省怪叫一声,吼道:“好小子,你是说你正我邪?”
韩剑秋眨眨眼,笑道:“不敢,这可是阁下自己说出口的。”
说着,他望望默默跟在一侧的梅儿一眼,梅儿察觉下,向他脉脉一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在这顷刻已吐露了多少绵绵的情意。
朋三省不识趣的忽地叫了一声,独目睁着道:“是了,老弟,咱们下一行程你可有考虑过?”
韩剑秋道:“吕梁山小天岭。”
朋三省道:“找谁?”
韩剑秋道:“此地距吕梁山较近,而吕梁山小天岭又是‘鬼谷谷主’大弟子‘定魂掌’关龙盘踞,他以‘定魂掌’镇‘一目泪尼’十年之久,而泪尼说起来对我有授艺之恩,她虽然不愿找关龙,但这笔债我定须为她讨回来,而我最大的敌人是鬼谷洞主,先消灭其党羽使其孤立,复仇之举也就较简单了。”
朋三省想了想,道:“好,依你。”
韩剑秋、朋三省、梅儿三人一路行来,这日来到吕梁山,但见峰端高入云际,山势雄峻,巨石嵯峨,绝涧峭壁,古树盘虬,山径崎岖,端的奇险异常。
三人将马匹寄放于山下一家独户家中,这才一同上山,三人都具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展开轻功爬山越岭,真是如履平地。
不到顿饭时光,他们已爬上一座山头,但此时尚摸不清小天岭的确实位置。
韩剑秋正自张目四望之际,却忽然听到空中“嗤”的一响,天空中随即飞起一道五色缤纷的报警信号。
他心中一喜,知离小天岭不远,双臂疾挥,人已拔高五丈,他在空中猛一吸气,双手向下一按,“呼”的一声,又拔高了三丈,此时似已力竭,却见他清啸一声,右臂展处,人已一转,在空中展了一圈,“唰”的一声,掠出七八丈外,身未落地,又在空中一转,刹时之间,又飞掠出数丈,如此一来,自在空中连环九转,好似一只大鸟般,在空中飞翔不已。
待他落地时,已在一绝壁断崖边缘,此绝壁断崖与对面山崖相隔十丈有余,而在对面山崖之处,一些天然巨石之间,树着一排排的高大红桧围墙,显得气雄伟,端的不凡。
朋三省身为大伏堡四爷,梅儿也得自飞天狐的真传,身手俱非泛泛之辈可比,但较起韩剑秋来,这时候一比,就显得差了那么一大截,等他们攀上断崖,已气喘吁吁了。
韩剑秋不便逞能,也就稍作休息,但心中却暗喜,心忖:“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扑到‘伏龙堡’的后寨来了,也罢,待先过了这道绝涧再说。”
他等二人回过气来,也就借此刻打量绝涧情势,只见此涧深不见底,涧下涌起一片蒙蒙白气,若万一失足,真个粉身碎骨。
对两人略作交代,将身上衣衫略为抄紧,全身不动,猛一吸气,人已飘然上拔四丈有余,他此刻双臂急抖,又窜高了丈许,只见他单臂一挥,整个人已飘出七八丈远,眼看见已将快达彼岸,但他却不再使力,尚差两丈,人却往涧底直坠下去,他落下四五丈后,却猛然弯背曲身,又疾然一舒身,双臂双腿连荡数下,人似脱弓之矢一般,又拔上七八丈高,已超过崖顶甚多,此时始见他向前一晃身,轻飘飘的落在对崖之上,韩剑秋洒然一笑,又漫步向那排巨木围墙行去。
他来至巨木围墙跟前,却不飞身进入,在四周略一审视,才随着围墙向前行去。
韩剑秋虽然生性高傲无比,但却面冷心热,他之所以不肯飞身进入,一来不喜做那偷偷摸摸之事,二来不愿使朋三省与梅儿过于难看,故此,他一边缓步而行,一边等后面的朋、梅两人到来。
不一刻,两人已先后到达,朋三省尚好,而梅儿一个女孩子,体力总较男人差,此刻经过这一阵折腾,微见疲乏,两鬓汗水直流。
韩剑秋怜惜的道:“梅儿,我们稍作休息,再行进堡。”
梅儿点点头,没有说话。
三人围着那高大围墙,行了约莫数百步,已可见到那矗立堡前的一根高约五丈的旗子,一条黑底白字绣着一个斗大的“关”字的旗幡,正随风飘拂,“猎猎”作响。
此时堡前广场上,好一片热闹景象,只见一些身着黑衣的大汉,来往穿行,另有两个灰衣汉子,正在比手划脚的谈论不休。
韩剑秋趋前,向那两个汉子一拱手道:“二位好汉请了,今天贵堡不知有何喜事,如此热闹?”
两人中那个年轻的,朝韩剑秋一瞪眼,道:“你是干什么的,打听这些事有何用意?”
韩剑秋心念一转,故意陪笑道:“小可乃一介书生,喜游览名山大川,久闻吕梁山形势雄伟,‘伏龙堡’关堡主威镇一方,昔年一掌镇住一目泪尼十年,游兴所至,特来拜谒一番。”
那人一脸不耐之色道:“咱们当家的今天有贵客上门,无暇见客,你过两天再来吧!”
说罢,也不理韩剑秋,将身子转了过去。
韩剑秋再向那年长的灰衣人,陪笑问道:“在下再请问好汉一句,来的贵宾,不知是哪些江湖知名人物?”
年纪较大的那个一摆手,爱理不理的答道:“你这酸丁真罗嗦,这些人你听了会吓得屁滚尿流,告诉你吧,来的是当今大名鼎鼎的江湖绿林盟主‘烟斗老人’老前辈座下首席香主‘催命使者’罗钦飞,黑旗帮红蛟堂堂主‘银枪将’韩冲,江北绿林总瓢把子手下七家舵主……”
这人正滔滔不绝,还待讲下去,那年轻汉子已回头对他一皱眉道:“陆大哥,和这穷酸,有什么好说的,走吧!”
韩剑秋冷冷一笑,狂声道:“齐了!齐了!也免得我一个个天南地北的找。”
两人闻言一怔,正待开口叱责,韩剑秋却探怀摸出事前准备好的一块金闪闪的东西,也不待看清,疾一抖手,“呜”
的一声怪啸,竟闪电般嵌在那坚硬的大门上,深嵌到底,只露出一面狰狞的恶鬼头来。
原来,韩剑秋此番“快意亲仇”,早就拟下了复仇的腹案,这块恶鬼标志,是他给予仇家的一种讯号,凡接到这块恶鬼标志的,均要给予适当的惩罚,这惩罚的程度,就按这人昔年对他施予的多寡而决定。
待那两人看清了眼前人之手指及身法,不禁猛觉全身一凉,竟不由一哆嗦,齐声惊叫道:“啊!你…你是……‘断指修罗’……”
韩剑秋闻言一愕,但恍然又明白他们所指“断指修罗”
是谁了。
这两人吓得已仿佛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一面口中大叫:“来人哪!快通……报……堡主……断指修罗韩剑秋,上门架梁来啦……”
韩剑秋不禁失笑,暗忖道:“江湖上竟给自己取了‘断指修罗’,嗯,不错,不错。”
当他说到第二句“不错”时,不由自主的望着右手断指处,眼珠已经血红了,暴出了仇恨的火花。
此刻,伏龙堡却已乱得一团糟,只见一批批的黑衣人,紧张迅速的都隐蔽了起来,刚才热哄哄的场面,此时已显得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韩剑秋此刻对着堡门大喝一声道:“关龙,如此便算待客之道吗?”
语声甫落,一个狂厉的口音接道:“姓韩的,你这剑下游魂,用不着如此猖狂,你道我们是怕了你不成!”
“成”字刚说完,大门口已出现高矮不等十余人来。
韩剑秋仔细一打量,见带头的是一个高大人物,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斯斯文文的,穿着一身杭绸福字长袍,颇似一个生意人的模样,韩剑秋顿时俊眼含威,心忖道:“这大概就是‘定魂掌’关龙了。”
关龙后面是一个满脸傲悍之色的黑脸汉子,年约四旬,特别引起韩剑秋注意的,尚有一个浑身银衣,年约三十五六的瘦长汉子,面孔青惨惨的、阴沉沉的站在那里,一无表情,另外,七个彪形大汉,都横眉怒目的向自己瞪着。
韩剑秋长笑一声道:“在下韩剑秋,这厢有礼了。”
一语方毕,面色倏变,如罩寒霜般,厉声喝道:“十八年前那笔血债,今天该是了结之时,你们还有什么交代没有?”
众人皆默不作声,但内心却在怦然跳动,韩剑秋出道不久,废“恨天教”刑堂香主“阴秀才”不全,惊走吊睛三虎,诛铁矛狂徒,这些事实,已在江湖上绘影绘形的流传开,他们焉有不知之理?一些,好事之徒,因韩剑秋右手失去一指,却又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公送他一个“断指修罗”的绰号。
目前各人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强敌当前,内心有些畏怯,但终因“宁可人亡,须留名在”的心理,只有硬着头皮充好汉。
其中一个汉子,首先哈哈一笑道:“姓韩的,你今天不来找我们送死,在下等也正准备去寻你,长白之事,你总不会健忘吧?”
那一旁的七人彪形大汉,也齐声狂吼道:“今天咱们决定留下这小子的项上人头,为绿林朋友除此一害。”
韩剑秋只冷笑一声,一言不发。
此时,“定魂掌”关龙,才阴森森的开口道:“姓韩的,十八年前,你父母与家师那段公案,与关某是风马牛不相及,但是你自行道江湖迄今,那份跋扈嚣张,为武林朋友所不能忍,论辈分,你该尊我一声师伯,今天,说不得代死去的韩师弟予你薄惩,警惕你一再的胡为!”
韩剑秋一听提起他双亲,更是愤怒填胸,厉叱道:“老鬼,你是泥菩萨过江,还敢妄言惩处小爷,你与无耳道鬼,都是蛇鼠一窝,见不得人的一群混帐!”
那中年黑脸汉子,此刻对关龙道:“师伯,和这等小子还说什么废话,先废了他再说吧!”
众人闻言,齐齐叱喝助威,定魂掌关龙微微颔首,一摆手道:“韩剑秋,尽管你对师伯不敬,但总算是故人之后,里请!”
韩剑秋傲然点头,昂首先向堡门内行去,朋三省,梅儿亦趋步而入。来到一片细沙铺地的大广场,各人皆一齐停住,原来此处广场除了四周为无数小土堡围住外唯一出入就是这条黄泥大道,唯有一座较高大,用青石砌成的房屋,却在数十丈外。
韩剑秋双目倏张,沉声喝道:“时已不早,就在此处动手如何?”
二十三
定魂掌关龙慨应道:“如此甚好!”
说罢,一脱长衫,就待动手,正在此时,那中年汉子却伸手拦道:“关师伯,杀鸡焉用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