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不侵(重生VS穿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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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宝刀似美人
为了增加砍劈的力度,一般马刀做得较重,刀背厚实,这刀却明显经过了改良,考虑到使用者是女子和实战要求不高的特点,从刀柄到刀身都轻灵许多,通体乌黑,刃口锋利,刀身上遍布行云流水的暗色花纹,自有一种低调的华丽。
她一看即爱不释手,用指腹一遍遍地抚着那上面的云梯形花纹。
见徐辰喜欢,艾肆笑道:“看不出来,小姐还是个懂行的。那小姐可知这刀的来历?”
从刀身的材质和其上的花纹来看,这刀多半是大马士革刀它家的亲戚了。大马士革刀是世界上三大名刀之一,起源于印度,属于该供起来当传家宝的那种,要是真品,徐辰把自己卖了也换不来一把。她一时忘情,脱口道:“这刀用的虽然是印度的乌兹钢,但从这刀柄上的纹饰看,应当是从伊朗来的,再不济也是经由伊朗匠人的手修饰过的。”
徐老爷吃了一惊:“辰儿,这些刀刀剑剑的东西,你是从何处得知的?”自然不会是李先生教她的。徐定文虽然这么问了,对答案却早已心知肚明——那是她从前就知道的。她声称自己失忆,甚至连字都不认识了,为何会还会知晓兵器?只怕这姑娘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
话一出口,徐辰也察觉了不妥。老爷子已经露出了狐疑的神色,要是她稍有行差踏错,恐怕他回头就会去请了那姓章的太医过来,把她的假失忆强行“治”成真失忆。
怎么敷衍过去呢,如果说是神仙托梦告诉她的,会不会吓到老人家……
她正在搜肠刮肚地想哪路神仙是掌管兵器的,艾肆说话了:“这刀倒确实是乌兹钢的,但我是请来为小姐铸刀的匠人却是波斯国的。”他继而困惑地皱眉,“衣郎?那是什么地方?我只听说过夜郎。”
对了,那时候还没有伊朗这个称呼,只有波斯。徐辰看了一眼徐老爷,趁机搅混水:“噢,我想说的就是夜郎国。”
“夜郎国还是汉朝时候的事情,如今它只不过一个县而已,何来‘国’之说?”徐老爷如释重负般,对她放心一笑,“辰儿,你又不懂装懂,让客人看笑话了。”
他以为她只是重复了一遍周府荷花宴上做的事,遂对这个问题不再深究。
徐辰稍稍收敛了一些兴奋的神色,但也只是“稍稍”而已。马上就要离开这世界了,遗憾的是宝刀带不走,自然要趁还在的时候赏玩个够本,多摸一把是一把。
艾肆挑眉笑:“小姐既然喜欢刀,不如稍后随我一道回去。我府中收藏着一些好东西,还没给别人看过。”他故意压低声音,神秘道,“不止有各国搜罗来的宝刀,还有些刺客用过的匕首和剑,比如鱼肠啊,徐夫人匕首啊……”
徐辰两眼放光,答应得比他预料之中痛快得多:“好啊。”
“胡闹!”徐老爷厉声呵斥了她,再向艾肆拱拱手,“艾老弟还没有成家,辰儿也是未嫁,人多嘴杂的,登门拜访实在是不合适。”
艾肆理直气壮:“身正不怕影子歪,管别人说什么。况且我同小姐是叔侄,侄女到叔叔府上来玩有什么好嚼舌头的?就是小住几日也没什么大碍。你说是吧,贤侄女?”
艾肆居然真敢当着他的面拐人,徐老爷气得不轻,但又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强压怒气道:“辰儿今日的功课还未做,恕小女不能奉陪了。”再让她待下去,指不定真的要被拐走了。
“那我也告辞了。”艾肆立即接口,“等下次小姐有空了,我让人来接小姐过府一叙,”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徐辰,“肆扫榻以待。”
本来挺正经的一个词,由他嘴里说出来,无缘无故就带了三分暧昧。
徐定文立即站起身来,高声道:“既然如此,我送艾老弟出去。”
他像送瘟神一样把客人送走了。
人都走光了,书房里只剩下收拾茶具的望北,以及抱着刀挪不动步的某人。他把她身边茶几上的杯子碰得叮当响,徐辰连头都没有抬一个,顾自抚摩刀上花纹,一遍又一遍,痴迷万分。
“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望北又失落又气愤,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她眼睛还黏在刀上,无意识地顺着他的话问:“嗯?哪样的人。”
“虚荣。”他大声道,“区区一把刀就把你收买了,你不是虚荣是什么?你这样,又同她有什么不一样?”
她,指的自然就是死去的徐小姐。就算上一世的徐小姐爱慕虚荣,见了这宝刀也没有像她一样如此失态。
徐辰心情好,丝毫不计较他恶劣的语气,神采奕奕道:“这刀可是好东西,用美人来打比方的话,它就是刀中的貂蝉——嗯,以后就叫它貂蝉好了。”她顺口给爱刀取了名字,“用如此宝贝来收买我,照理说我还该找还他一些,才算公平。啧啧,我赚到了……怎么办,我都要舍不得死了。”
他心中突的一提,仿佛冥冥的黑夜中突然划过了一道闪电。那光亮虽然让人下意识地觉得危险,却也照亮了漫漫前路。
“要么这样好了,”徐辰喜滋滋地安排身后事,“等我去了,麻烦你把刀烧给我。找个小铁匠,把刀烧红,熔成铁水,浇在我坟上……”
望北的心又落了回去。他懒得理她的疯言疯语,默不作声地收拾了杯盏走了。
徐辰与这刀正处在如胶似漆的蜜月期,连午后去徐夫人那里问安时都佩在腰上带了过去。徐夫人的院子与她的中间只隔了一个小池塘,走过一座石拱桥就到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徐辰拍了半天门,才有人来开了,一看,竟然是徐夫人。她奇怪道:“娘,你怎么亲自来开门?丫鬟们呢?”
徐夫人走得急了,面上一层薄汗,道:“小丫头们午睡还没醒呢,让她们多睡一会儿罢。你先去葡萄架下坐一会儿,等我半刻钟。”
她匆匆忙忙的,徐辰拉住她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急?不能让丫鬟们起来了再做么?”
徐辰觉得,爱护下人没有错,但要是过了头,什么事都亲历亲为,最后只会让一些无事可干的人被遣散出府。
“喂猫而已,没什么要紧的,再说我自己也喜欢,不用别人动手了。”徐夫人笑道,“快去坐着,石桌上有凉茶,渴了就自己倒。”
说话间,她已经进屋去拌猫食了。
葡萄藤架上挂着一只鸟笼子,里面一只画眉鸟正叽叽咕咕叫着。徐辰逗了它一会儿,就把刀解下来放在石桌上。桌上除了一壶凉茶并几个杯子之外,还有一碟核桃仁。
闲来无事,她就着凉茶,把核桃仁一颗一颗拈来吃。她对核桃大爱,奈何之前穷人一个,嗑嗑瓜子就算数了,对一斤的价格能抵好几顿饭钱的核桃真是下不去手。她忽然觉出了做有钱人家女儿的好来——想吃多少核桃,就吃多少核桃,真是幸福啊。
考虑到她小时候的人生理想是,长大了能够豪阔到豆浆喝一半倒一半,如今用“核桃”来定义是否有钱,实在是前进了一大步——至少在单价上。
她这里吃得欢快,那边厢徐夫人的猫饭也拌得差不多了。她拿了一个陶瓷的大碗,碗里一些拌了鱼汤的白米饭,叮叮当当地敲着边缘,唤道:“元宝,元宝,快来吃饭。”
这场景似曾相识。徐辰几乎可以预见结果了。
那只被唤作元宝的波斯猫懒洋洋地卧在月季花的阴影下,徐夫人唤了半天,它只是朝声音的来源看了一眼,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直到她把饭碗摆到它的下巴下面,他才屈尊在碗里嗅了嗅,接着……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徐夫人急得追着它满院子跑:“你两天没有吃饭啦,想要饿死么?”
徐辰很同情地想,它是怕被毒死罢。
那猫跃上围墙,三跳两跳就不见了,大约是跑到外面去了。
“元宝,元宝乖,快出来吃饭。”徐夫人无可奈何,徒劳地拿着猫食碗各处诱哄,活像个为不肯吃饭的孩子大伤脑筋的母亲。
徐辰忍俊不禁。不由得想到,要是她真嫁给了那什么将军,估计后半辈子也是这样喂喂猫,逗逗鸟,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宠物不肯吃饭。这样简简单单的,其实也挺好。
徐夫人无功而返,随手把猫食放在葡萄架下,对她道:“这猫实在太皮了——诶,桌上的核桃仁你都吃了?”
那个碟子不知不觉就见了底,徐辰微赧:“嗯,挺好吃的。”
徐夫人笑道:“傻孩子,那是去年受了潮的核桃,我舍不得扔,剥了喂鸟的。”
二二、宅斗什么的
她从前的待遇还比上富贵人家的一只鸟……这天上人间的对比哟。
“别吃这个。”徐夫人把剩下的一点核桃仁都撒到了画眉鸟的笼子里,“我那里还藏着几盒临安山核桃,等丫头们醒了,我找人给你送去。”
到了晚上,徐辰完成一天的功课回房一看,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屋中凭空多出了五六个小半人高的木头箱子,横七竖八地几乎把空地全占了。琉璃倒是很淡定,站在当中,问道:“小姐,这些东西要放到哪里去?”
“……箱子里是什么?”不会是核桃吧……这个,她记得徐夫人说的是几“盒”,这样的盒子,也忒豪迈了。
“夫人那边派人送过来的,说小姐你知道的。”琉璃抱怨道,“那群懒鬼,都给夫人惯坏了,一点没有下人的样子。把东西送到,往地下一扔,就急吼吼地赶着回去玩牌,问他们是什么也不愿多说。”
徐成打开箱子一看,满满当当的,还真是山核桃。这分量,两年内能吃完都要拿出十分的勤奋和毅力,无怪乎要受潮了。她指挥几个人将箱子放在角落里,整齐码好之后,忽然想起一件事:“琉璃,你方才好像说我娘那里的下人惯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琉璃瘪瘪嘴,不屑道:“不识相呗。夫人脾气好,他们不谢天谢地,反而偷懒犯搀起来。要我说,夫人也真是的,扶了正之后还是做妾时候那副好欺负的样子,一点架子都端不出来,由得他们没规没矩的。”
“妾?扶正?……”徐辰迟疑着问道。
琉璃自知失言,慌忙道:“我真该打,怎么对你说了这些话。小姐,你也别问了,夫人的事,不是我能嚼舌头的。”
她讳莫如深,徐辰却大致猜到了。老爷子年近花甲,徐夫人却顶多只有三十五六岁,自然不会是老爷子的原配。看徐夫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她起先以为是续弦娶的哪家千金小姐,但听琉璃的意思,徐夫人却是由妾室扶正的。后院女人那么多,徐夫人又是那样的天然呆,是怎么在勾心斗角中胜出的呢?
深宅大院里面的争斗是一场长盛不衰的戏。不过横竖她要走了,这些也不关她这个冒牌女儿的事。
下午在茶室里的时候徐辰又向十八确认了一遍,他被她搞得不胜其烦,告诉她毒药就快制好,九天后的午夜去他那里取。
再有九天,她的这次穿越之行便可以画上一个不痛不痒的句号,回到最初的原始中去。
这等待的九天,她过得十分平静,照往常那样刺绣、习字、学茶艺。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来自艾肆源源不断的请帖了。
那家伙从登门拜访的第二天就开始下请帖,雷打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