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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神风少女逸世行-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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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万没料到苏游影竟也来了,那塔中激战,便是圣天教弟子前来相救了。
  一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弥漫雪空,好似惊雷相撞,我诧然抬眸,但见冷流云与苏游影分攥着我一只手,两人执着目光在空中交织,闽侯有火光迸溅。
  这分掌正邪两派、黑白两道的两位首领,可谓是水火难容,正邪相克,此时甫一相遇,仇敌又见仇敌,免不了要明争暗斗一番。
  我一个头两个大,只觉胸口一阵疼痛,咳意上涌,竟一时喘不过气来。
  二人顷刻回神,不约而同地关切探问,我一时烦不胜烦,撇下两人,纵身掠过祭坛,落入那片冰火混乱之中,却见舒亦枫正与两道黑影颤斗一团。

第四卷 第一百四十章 怒涛狂澜(2)

  我正欲前去插手,舒亦枫已然感知我的到来,轻挥罗袖,身畔一黑衣人直直飞起,在紫光轻托下,竟轻飘飘如同棉絮一般,缓缓而来。
  我纤眉一挑,白皙手掌伸出,竟似天女托镜一般,平平将人托住稳下。
  我将来人放下,但见她蒙面束发,静静立于黑暗中,一言不发,幽蓝眸光欣喜若狂,只有鬓间一枝珠钗,神光迷离,一眼便知非是凡品。
  我蓦然一惊,月读!那么另一个黑衣人便是慕容清了!
  我复又转首看去,慕容清已持剑落于我身旁,又见黑袍布革一前一后掠来,苏游影与冷流云也已赶来,五人将舒亦枫重围在内,无可逃遁。
  舒亦枫怡然不惧,桃花眸将笑未笑,“驸马,你的同党还真多呢!”
  我负手而立,不顾背后血染重衣,神色一派凝重,“舒亦枫,我不会对你怎样,但请你一定要救西域百姓,否则你今日在劫难逃了!”
  “是么?”他嫣然媚笑,淡紫狐面在火光中熠熠生辉,“驸马,你别忘了,祭祀未遂,我也不用遵守承诺,而你,好像忘了中过什么毒了!”
  我激灵灵一个冷战,忆及碎心毒咒,不由十指紧攥。
  苏游影闻言一惊,倏忽飘至舒亦枫面前,一把揪住他衣襟,轻颤的精美眼睫,在洁玉面庞上留下幽暗的阴影,凤眸含威,“她中了什么毒?快给她解开!”
  舒亦枫掠空落于祭坛,眼中绝然生出冰寒,让人几疑是在寒冬飘雪,“他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么?倘若我不为他解毒,你要杀了我么?!”
  苏游影正要前去,但见舒亦枫竖指当嘴,缄口默念之下,我顿觉心口一阵惨痛,好似有万千蝼蚁在噬咬,不禁颓然坐倒在地,冷汗已是如雨而下。
  月读即刻扶住我,一手扯下面罩,目间不免担忧,“驸马,你怎么了?”
  苏游影转身掠回我身边,以力量为我缓解剧痛,却见舒亦枫妖娆一笑,自祭坛上飞身掠起,隽秀紫影,在云杉林中踏月远去,唯有余音绕耳——
  “驸马,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未了结,我不会放过你的!”
  清音伴随着夜风飘来,话语中的阴森幽凉,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血从口中狂涌而出,晕红了眼前所有一切,染红了面颊,甚至浸痛了皮肤……
  在一片模糊中,我焦急不甘地伸出手,痛苦地凝望着,千佛塔后那个紫衣如梦的少年,宛如游龙凌空而起,自苍茫的夜空中远去……
  流火飘雪中,苏游影将我紧紧揽入怀中,耳边一片轰鸣声,唯一感觉到的,就是冷,彻骨冰心的冷,而他,却有着很温暖很温暖的怀抱。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唇齿间一片血腥之气,吃力地说出几个字来。
  “不要走,救人……”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眼前的黑暗,恍若夜枭鬼魅一般降临。
  手无声地垂落下去……

第四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哀鸿遍野(1)

  混沌昏冥之中,我只觉头痛欲裂,在梦中几番挣扎,方才幽幽转醒。
  此时暮色渐深,归巢的鸟鹊在窗外轻轻呢喃,依旧细雪连绵,云杉翠碧,白雪皑皑,在晚风中摇摇欲坠,驱走了闷气,只剩下淡淡花香萦绕。
  华丽软榻旁静坐一人,微微有些疲倦,眼角略见青黛,显然是夜间睡眠不佳。
  “苏游影!”我勉力坐起身,思及惊夜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蹊跷。
  没想到那力量竟不受我的控制,而是在那声女音的驱动下迸发出来,是否她便是梦中的蓝衣女子,而这咒印是那个座主给我的,二者有何关联?噬魂死神消失前的话语耐人寻味,说我明明已经死了,莫不是说的蓝衣女子?!
  金黄色的夕阳照在梳妆镜上,漾出散乱细碎的光点,照得素洁容颜如同梦幻。
  我的目光渐渐投向守候一旁的苏游影,心中陡然一紧。
  但见日光中,他光洁如玉的脖颈处,已然衍生几斑绿痕,妖尸之毒的侵蚀,竟发展得如此之快,心念他时日无多,我心中没由来地痛如刀绞。
  我轻揉着脑后,迷茫淡问,“我睡了多久了,为什么头这么痛?”
  苏游影仍是面色苍白,如画眉目间却颇见神采,端起床头木柜上的药盏,不无温柔地细细喂给我,“飞儿,你真能睡,竟一觉睡了五天!”
  “什么?五天!”我惊得魂飞天外,皱眉咽下一口,“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那天你遍体鳞伤,又受舒亦枫的毒咒,再加上力量爆发过多,严重伤及五脏六腑,若不是我帮你稳住心脉,你此刻都还不能醒!”
  他如珠如宝地拾起我无力垂下的手,轻轻捧在白璧光洁的脸庞上,眸中担忧无限,“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就算是为了别人,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别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安祥浅笑,转而心痛凝眉,“你已经身中剧毒,怎么能再为我耗损力量,你不知道这样会恶化身体吗?”
  他欲语还休,但听门扉咿呀轻响随风入耳,月读娉婷款款而入,竟是一身淡橙氤染的曳地长裙,在透过窗口洒落的霞光下,隐隐透出月色花瓣纹,额前垂下累珠流苏,更映得肌肤似雪,竟生生将清爽丽颜映得出色娇媚。
  慕容清紧随步入,见我容光焕发,清秀俊靥上笑痕悠悠,“四妹,你终于醒了,也不枉我和月读特意来看你,这些天冷盟主可是非常担心你呢!”
  我脑中一个激灵,抬眸环顾一圈,却未见那熟悉的冰雪风姿,心中腾升一道隐约不安,“冷流云的伤怎么样了?为什么没看见他?”

第四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哀鸿遍野(2)

  苏游影闻言一怔,眼中波光闪动,却终是平静下来,轻抚着我倾泻在素白里衣上的柔滑青丝,如初邪魅一笑,“飞儿,你在我面前关心别人,我会吃醋的哦!这可是我的地方,堂堂武林盟主,怎么会容忍自己身在魔教呢?”
  慕容清无奈摇首,转身于檀木椅上就坐,惬意品茗,“冷盟主的伤已痊愈大半,他担心你,却又不愿进来,已经在门外守候好些天了。”
  我信手玩弄绣枕,啼笑皆非,“他总是这样,死要面子!”
  我倏忽忆起,舒亦枫曾说冷流云中毒活不过两个月,又思及百姓疾苦多舛,以及苏游影身患瘟疫,便暗下决定,无论如何,我也要救他们。
  月读眉韵飒爽,金发随风,弱柳扶风秀步来,取出璀璨迷离的琉璃盏,又将朱漆百凤食盒打开,但见一只水晶杯中,满是洁白晶莹的奶乳。
  她以银匙盛起一盏递予我,“这是我从宫中带来的羊乳,对你的伤有好处!”
  “谢谢!”我欣然接过,以银匙小饮一口,抬眸问道,“对了,月读,你有没有请宫中御医研究过那毒,有没有钻研出解药?”
  她杏眸一黯,细咬银牙,花容惨淡,珠泪扑簌而下,已是哭得梨花带雨,“舒亦枫这恶魔,不知道下的什么毒,连王宫太医也毫无办法!”
  滚烫的眼泪,诉不尽她的伤心和无奈。
  “什么?”我悚然一惊,手中碗盏颓然落地,当啷一声脆响,立即碎成几瓣。
  冷流云抱剑静倚廊柱,乍闻屋内玉碎,一时心急如焚,暗自咬牙,不顾一切地破门而入,但见气氛凝滞若死,恍然大悟之下,霎时缄默。
  屋内几人皆神色凝重,暮光晕染中,平添了几分凄楚黯然。
  自从那夜祭祀惊变后,我已成为西域所有百姓的公敌,驸马妖魔的传言,便如流水般在整个西域四散开来,此刻已是人尽皆知。
  西域各国皆以捉拿我为第一要务,大街小巷禁卫如云。
  百姓们已经从惊恐之中醒转,却仍不愿开门,他们只是从窗户的缝隙中窥望着,一旦触及满城飘荡的白绫,便好似被马蜂蛰得刺痛,连眼都睁不开。
  瘟疫肆虐,百姓连续身亡,僵尸泛滥成灾,满城风雨中,昔日安宁繁华已不复存在,唯有人间悲鸿罹难,不见人顿悟超脱,却只闻哭声幽咽,上达九重。
  西域以奇毒闻名天下,不料竟反被奇毒所累,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第四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暗闯飘渺谷

  夜色斑斓,月明星稀,塞外缥缈谷,醉人花香随着晚风飞扬开来。
  温泉深处,云蒸雾泽,亭台楼阁,宛如仙境,奇花异草,落梅如雪,月光在地面上一层厚厚的花瓣上,倾注一片银白色的光芒。
  白雾朦胧中,一道纤细飘渺的黑影,自缤纷花海中一闪即逝。
  我身着紧身夜行衣,以黑布面罩覆面,紧贴廊下门外,四顾无人,取出袖中万能解锁匙,轻巧打开门环上的铜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房中。
  优雅临水的楼阁,淡淡月晕洒落在这间素雅房间里,没有任何华贵的摆设,珍玩珠宝,唯有几架书阁,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张紫檀木圆桌。
  我撇下已睡众人,自行打听到播仙镇外的冥阴教所在,并从侍女口中得知舒亦枫的房间,别无他法之下,只得来此暗偷解药。
  此时谷外飘雪漫天,却不知谷内竟是暖风如煦,姹紫嫣红。
  满屋弥漫着淡淡冰凉的曼陀罗花香,我悄无声息地在房中撺掇,以神偷练就的一身本领,轻易寻到意想不到的隐蔽角落,目的明确地寻找解药。
  “啪、啪、啪”!
  三道清脆掌声在夜色之中响起,却犹如惊雷从天而降,将我从紧张焦虑中惊醒,僵硬回首间,门口一抹修影映入眼帘,让我瞬间面如金纸。
  此时天边云光淡朗,檐上的梅瓣掩映着琉璃明瓦,清冷寂寞,苍暗近乎幽蓝的天幕中,那身影茕然傲立,漫天星辰闪烁,却也显得黯然失色。
  舒亦枫静倚门边,身畔落梅如雪,青丝在晚风中飘扬,捻弄着一根梅枝,一盏盏紫色彩灯在廊下随风轻舞,精美雅致的浮绘,在火焰映照下,栩栩如生。
  “看来我们的驸马爷也不都是光明正大的!驸马武功高强,果然名不虚传,竟能避过所有冥阴教弟子,找到我的房间,我该怎么招待尊驾呢?”
  我暗道不妙,不及多想,身如清风拂柳,径直掠向敞开的雕窗。
  未等我抵达窗边,但见一根紫雾线横空出世,迅疾如电地落向窗檐,将窗户紧紧盘结,任我如何使力拉扯,也无法撼动分毫。
  我转身纵向另一窗檐,殊不知前车之鉴,紫线掷出,窗扉砰然紧闭,我已不及收势,直直对着雕窗撞上,肉木相击之声直刺入耳,我僵硬地垂直掉落。
  傲然挺立的梅花虬枝,被隔离在外,唯留窗纸上花影摇曳。
  好小子!竟然玩阴的!算你狠!本姑奶奶斗不过你!
  “驸马既然来了,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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