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北静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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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若兰和史湘云的亲事,皇帝也在里边掺和,不仅是亲定了日子,他还想出宫去掺和,于是亲迎的前两天,皇帝把水溶又接到宫里,预备第二天一起去看史家铺房。水溶便抱怨说,他最近总给别人做媒,自己的事不知道应在哪里。皇帝只笑,不说话。
卫家大婚·上
八月二十五,史家人到卫家铺房。湘云的嫁妆早已抬了过去,虽她婶子吝啬不肯出钱,无奈皇帝插脚,史家不敢怠慢,整理了六十八箱陪嫁,还有两处别院几处田庄。皇帝对这铺房很有兴趣——毕竟他也有了几房侧妃,然而谁敢到皇帝的寝宫来铺房?
史家的人在新房里呈设帐幔被褥,还有室内玩物,不少是水溶上次赏的,可见史家铿吝。一个儿女双全家境富裕的好命婆主持,一面让人铺房,一面还要说些吉祥话。皇帝在帘帷后面看着,水溶作为媒人光明正大地与卫家人笑闹。
史家的下人来来往往地搬东西,大红色绣孔雀牡丹的覆纱双层罗帐支了起来,外面挂上两层是同样为大红色的水波纹乔其纱覆莨绸的帐幔,雕二十四节气花卉的拔步大床上铺六层棉褥,正红素缎的面,鸳鸯戏水的四角龙凤呈祥的主花纬锦面的大被,鸳鸯芙蓉的枕面,脚踏上也覆盖着一块暖而厚的贴双喜字的绢面棉垫,珐琅彩绘百子图的高腰花瓶一对,插着宫纱堆的花和新鲜的桂花,瓶身也贴着双喜字,呈设的屏风是上次水溶送去的梅兰竹菊的四扇小屏,另有一块檀木的单扇大屏风,双面刻八仙醉酒和四美人图,桌上一双鹰栖熊肩的合卺杯,果盘之类是金鱼五蝠的呈设,新鲜的瓜果点心要到亲迎当天才会奉上,翡翠盆饰也已经送过来,一盆寿石狂兰,一盆佛手,上下错开放在高脚架上,多宝格里呈设着送子观音、宫纱花、玉寿山、菊花石雕、西洋钟、玻璃屏、琥珀摆件、和田玉编钟、嵌宝石琉璃树。卫若兰手绘的芍药海棠各一幅,挂在墙上,湘云平日里写的字画的画,也有四幅装裱好的,挂在旁边。地上铺波斯来的红金交色的花织斜纹地毯。房顶上挂着一盏彩灯,绘着夫妻和合、孟母教子、侍养公婆、状元及第的图案,四周窗户门框贴着剪纸的喜字蝴蝶和对联。好命婆念完祝词,把许多干果五谷洒在房中,边洒边念有些什么吉祥寓意。
皇帝悄悄叫水溶过来,道:“铺个房都有这么多步骤啊?为什么我没经历过?”
水溶笑着在他耳边道:“都是皇帝了,还羡慕这些升斗小民?”
皇帝歪歪嘴,道:“人生自古难两全,我想试试么。等卫家闹完了,你去我那铺房给我看。”
水溶随口笑道:“皇兄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婚前三礼都没有就急着铺房,皇后可在哪里呢?”
皇帝拿扇子狠敲他一下:这个呆瓜。
史家铺房花了一整天,两个妇人两个婢子守新房。次日一早,卫家呈设好桌椅,史家准备好筵席,早晨于史家喝嫁酒,湘云在房内由众娘家姐妹开脸梳妆绾发。卫若兰是个从四品的官,湘云随他的身份,用四品的婚服,一身大红的缂丝双凤大衫金色云霞孔雀纹饰的霞帔,金银丝编的髟狄髻,金质头面,脂光粉艳的妆扮,她无父母,婶子亲自给她捧着蒙上描金凤的盖头,等待卫若兰前来。
卫若兰在家,用本职朝服,深绯色的麒麟袍云雁补子,戴四梁冠立笔,腰缠金鈒花革带上以黄绿赤紫云鹤花锦绶掩之,下结青丝网,金绶环,素色大带赤罗蔽膝,系牙牌佩药玉,足蹬白袜黑履。初昏时刻,卫家家长携青衣九章朝服装扮的水溶和盛装的若兰来到祠堂,若兰跪拜两次,受水溶的酒,再跪地祭酒,然后起身喝酒。卫大人命道:“往婴尔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则有常。”卫若兰恭恭敬敬地答道:“诺,唯恐不堪,不敢忘命。”
醮子完毕,卫若兰乘马往史家等候。史家家主亲迎,卫若兰携一双活雁,由西阶蹬堂,将大雁置于地上,跪拜家主,家主受雁后卫若兰再拜。不一会周奶娘便奉着湘云出中门。
史湘云父亲已死,由其叔叔告于宗祠,出来醮女,与卫若兰相仿,叔叔命道:“敬之戒之,夙夜无违尔舅姑之命。”史湘云默应行礼不语,婶子送她至西阶,亲手整理霞帔覆上盖头,也要命之:“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尔闺门之礼。”史湘云仍默然行礼应下。出中门,娘家姑嫂与她整理裙衫,再命之:“既听尔父母之言,夙夜无愆。”史湘云再应,周奶娘奉她出门。
卫若兰一礼,接手湘云,仍从西阶下,然后转出门,卫家家主并不跟从,只有奶娘、陪嫁相随。出门便要凳车,周奶娘辞了,卫若兰便将车挽绥递给史湘云,史湘云轻轻接过,坐进四下垂纬帘的车中。卫若兰亲自赶车,车轮转过三周之后,才让位给车夫,自己乘墨车先行回卫府,在厅前等湘云的马车。待湘云下来,卫若兰先一揖,然后小心翼翼地照顾她入府。
入得府来,先是三拜,然后入新房。新郎从者与新娘从者已经布好两人的席位,新郎从者设史湘云之座于西,新娘从者设卫若兰之座在东。从者先为两人沃盥净手,沃盥结束后卫若兰方揖拜史湘云,请她入席。从者设菜肴、斟酒,好命婆还在一旁说吉祥话,从者伺候卫若兰、史湘云同食一份牛肉,交换合卺杯喝了合卺酒,再不用别的菜肴,卫若兰出门去别的房间更衣,房内几个从者把剩下的食物用尽撤走,周奶娘服侍史湘云脱去盛装,待卫若兰再次入新房,方带着蜡烛一起走了。
水溶和水溟在新房外看着里边蜡烛的光消失,水溶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水溟牵着他离开花园去往客厅。卫家早早准备好谢媒礼和酒菜,水溶饿了一天了,放开胃口大吃大喝,皇帝见四下只有他们二人,自己不吃,只给水溶夹菜。水溶吃了七分饱,不好意思再吃了,道:“皇兄不饿?”
水溟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包:“不饿。宫里准备了一袋各色杂点。我一直吃着呢。”
水溶打开一看,是吃剩的牛肉干、点心、果脯,只有一点点残渣,于是道:“为啥不告诉我,我饿了一天。”
水溟诧异道:“我不是一直在吃么,你为啥不找我要?”
水溶委屈道:“我只顾着看新人了,谁想到你这还有食物呀。你明明只带了一个人的份么。”
水溟温温柔柔地笑:“受教训了吧?若多分一点心思留意我干啥,不就没这事了。”
水溶抽抽鼻子,道:“皇兄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我为啥要留心?”
水溟转移话题,从另一只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包,道:“你最喜欢的蓼花糖桂花酥山楂糕,要不要?”
……要!
新房里边,卫若兰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包点心,和同样饿了一天的史湘云一起狼吞虎咽,完了才想起来,这原是在新房里,两人看不清对方,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借外面微弱的光线对视,然后不约而同地闷笑。
闹过卫若兰的大婚,还有柳湘莲的,柳湘莲没那么多事,随便选了个时间,六礼具备,亲朋好友吃一顿也就算过了,婚后一个月,两口子就要出去玩耍,果然是漂泊无根浮萍一样的人,这事过了,差不多就到了十月底,十一月初就是恩科放榜。
参加恩科的人不多,阅卷格外地快,石秀并不抱希望,谁知这日放了榜不久,那为石秀看房子的老人就带着孙儿上门报喜来了,说是官衙递的帖子,红通通的他看不懂,于是就给把人带来了,石秀接过去瞄一眼,顿时愣在当场。水溶也接过看了看,石呆子名列第三。
水溶忙给公差和老人打赏,把他们都打发了方来恭喜石秀。石秀看着他,道:“我交的白卷。”
水溶“啊”一声,不会有人知道石秀一直住在他府里,所以给了他绿灯吧?可是明明是糊了卷头的,就算知道,也不会如此啊?况且前三甲的卷子,皇帝也要过目的,谁敢这么大胆?
卫家大婚·下
水溶知道石秀这事闹大了,连夜进宫找皇帝商量,皇帝笑眯眯道:“无妨,我皇榜都发了,总不能收回来吧?横竖不问他话就完了。将来给个闲职,不也很好么?难道你打算让他一辈子住在你府里?”
水溶一想也是,石呆子又不能一辈子靠着他养。只是这样对其他士子太不公平。
水溟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呆瓜在想什么。不公平?要不是为了把石秀解决掉又不让水溶伤心,他哪里用折腾这么一出。天下其他士子都是沾了他一个人的光,还不公平?
总归石秀稀里糊涂地得了个第三,要御前待诏。排在他前面的两个都是很好的贤才,声名水溶都听过。为了不让石秀显得太笨以至于让人觉得挑他做第三的皇帝太没眼光,水溶提前与石秀说了皇帝可能会问到的问题该怎么回答,又告诉他那些朝臣脾气如何,喜欢什么话,强行逼迫他背下来,几天时间北静王府里鸡飞狗跳地折腾。总算石秀能磕磕巴巴地把几句话说明白了,水溶这才放过他。
放榜一个月后,皇帝召见前三甲,石秀失眠一整晚,第二天天还黑着就被水溶拖起来梳洗,当天清晨顶着俩黑眼圈换上进士朝服和水溶一起上朝。卫若兰婚后调入京中,正与冯紫英说话。两人一见水溶吓了一跳:“王爷今天怎么上朝来了?”
水溶一把抓过熊猫一样的石秀给他们看,道:“还不是他。”
冯紫英和卫若兰是知道石秀的,恭喜一番,卫若兰只看着水溶笑:“他这一得高兴,辛苦的那个原是你。”
水溶也不谦让,道:“何尝不是呢。”想想又把话题转开:“上次我打发给你的金麒麟呢,带着没?”
卫若兰笑着摸出来,道:“我那个给内子了,她那个给我。只小一圈,别的倒也不差什么。可巧你偏给了我。”
水溶笑笑,道:“你们琴瑟合鸣,我也就放心了。你素来身子弱,闲暇时可多保养。我打发人送的补药,你可吃了?”
卫若兰谢道:“正用着,果然大好。谢王爷关心。”
水溶点点下巴,道:“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们进去罢。”
卫若兰和冯紫英便朝他躬身,他是亲王,平日只要他也来上朝,第一个进朝堂的人肯定是他。
皇帝上朝来在龙椅上坐下,看见水溶站在最近的位置,不由恨得牙痒。不就是个石呆子么!值得水溶这么早起这么忙碌!还好今天要把这个问题一劳永逸地解决掉。
皇帝和蔼可亲地先与第一名说话,不过就是些嘉勉的意思,然后亲自为他簪花,然后是第二名,然后是石呆子。石呆子这天穿着大红的朝服,戴乌纱,倒也有几分味道,只是那脸色实在是惨不忍睹。皇帝强忍着想笑的冲动,拿过一束花也为他簪上,带他拜谢过后,皇帝又悠悠问了几个问题。石秀按礼节谢恩回答,总算被水溶几天折磨没答错话。皇帝随口给了他一个编修,嘉勉几句,继而道:“卿家今年年庚几何?”
石秀笨笨地答:“回圣上,二十二了。”
皇帝装作思考的样子,目光在卫若兰头上飘过,又问道:“可成亲了没?”
石秀当然还是个孤家寡人。皇帝不顾左督御史大人在下面咳嗽得脖子都要抽筋了,换只手托着腮似乎是很认真地在想,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御史头上。
“卫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