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苍生有幸-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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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我就不明白了,就算以最大的善意来猜杜舞雩,说他是半路劫走烟都窃走的三只巨魔神其一,那战云界毁灭之后,带走巨魔神你为毛不跟朝天骄解释?人家辛辛苦苦找真相,最后直到被杀你杜舞雩就在一边看着?这是一个好人定位应该有的举动?
冰王的事我都懒得再提了,人家三番两次请你出山,你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样子就表态说希望两边都别打了就完了?前脚见了公主一面后脚就让暴雨给碎尸了……
要不是救过九千胜和最光阴我就直接黑杜舞雩了==
看这尿性为毛有一种要BE圆不回来了的感觉?
199终曲 聚散无常
想是又到了杏花微雨的季节;袅袅几许湿润的山间烟色;映照着已经荒芜了的山庄村落。
“……那年,最光阴就这样随便把我扔去投胎;也便不管我了;是这里的人是把我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拨开后山上荒草,三座青石墓碑爬了几枝藤萝,倒也不见什么落尘。
抚摸着青石碑上浅得几乎并不分明的字迹;苍生慢慢从久远的记忆里拣着些片段:“这是爷爷,养我养到……嗯;十几岁来着;我也忘了;好像是被我气死的。”
黄纸纷飞成余烬,带着点点火红的灼迹落在泥土里。
“这个女孩子,算是我初恋吧……别瞪,事情已经发生……啊不对,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再说你也不可能追杀到墓里去。”
殢无伤伸手拨开最后一座墓碑上的青藤,眼神如镜:“他们因何为你立碑?”
“因为我是人民英雄吧,纪念我一下不为过。”
“……”
“你那是什么眼神?想逗你笑到底有多难……”摇摇头,敲了敲自己的碑,干脆也就拔了起来,一边扒着生满了野金银花的墓土一边喃喃道:“自从那一遭掉进地火玄脉里之后还没怎么回来看过呢……嘶,这是?”
排得满满的剃刀伴着一串包浆胡桃佛珠,里里外外地是觉得苍生还是比较适合出家,甚至于露出半个人头大的木鱼……
不慎割破的手指渗了点血便止住了,倒是苍生抽出埋在木鱼底下油纸层层包住的信封打开来看了两眼,咬牙切齿道:“这个妖僧……”
大致意思是怕万一盗墓贼来了不至于让他们空手而归,热心贡献各类佛门用品。
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抱歉,他本是真心相交,只是世事半点不由人,下辈子若遇上他这样的人,远远避开便是。
“你放过他了?”瑰紫的眼睫微动,殢无伤的声调一如既往地平淡,听不出是怒还是真的不在意了。
“……反正也是后会无期了。”烧了忘尘缘的留书,苍生拍掉手上的余尘,又抬头看了看将暗的天色,握了一下殢无伤伸来的手,开口道:“再去渊薮看看吧。”
苍生步子走得很轻快,逆着薄绡样的夕照,似乎是比自己更像一个活着的人。
眼神空洞地看着夕阳拖出身后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影子,掌心的余温渐渐淡去,真相越来越冰凉,最后的话仍是没能问出口——
你真的活着吗?
……你为什么没有影子?
……
雪漪谷的初春跟别处不太一样,虽说也是草木繁茂的时节,却是安静得紧,也没有不长眼的粉蝶绿腰扰人清净。
不落雪的时候,雪茸花便做了雪,蹁跹了满廊温柔。
卸了剑拂亮沾了轻絮的残烛,灯火跳动着映入子夜色的眼眸,眉目依旧,迷离着一阕浮世炎凉,只是此生已经满身沧雪,末了,也只是在日出时散了。
“我很多年前说我想战死沙场,但其实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我更想像个凡人一样慢慢看着自己头发花白,然后就在这样的天气下靠着你慢慢睡着。”
说话的人,似乎是觉得回旋在雪漪浮廊中的料峭寒风冷了,背后的人拉了自己入怀的动作也未见得推拒,一张墨发半掩的脸埋在殢无伤的毛领里温着,把自己窝了个严实。
“你别说话,听我说,听我的故事就可以了。”
听话的人,点了点头,手指穿过柔滑冰凉的黑发,拆了让苍生觉得不适的青金色发环,那些反射着细碎光芒的饰品落在地上,摩擦出一串细微的悦耳声响。
说起来很长,也是个很枯燥的故事,大约是一棵蠢树的自作多情。
只有世上最绝望的人,才能见到时间树的降临。
蠢树其实也不知见了这人几次,那时他还没有把神格晾在一边自己起肖让最光阴带自己逃跑。时间之主掌控的地界,涵盖了无数的过去与未来,便好奇地偷偷注意了这个总是带着一口废剑的剑者。
有时候见这人是带着一朵红艳艳的花,有时候见这人是带着一块普普通通的沸雪石,又有时候见这人是带着一把失温的香炉。
剑者每一世都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总是浸透了一些蠢树看不懂的东西。
每次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蠢树都会挪了本该属于剑者下一世的时间给他,只是这样一来,蠢树自己都算不清自己到底在这中间欠了他多少时间。
掌控着时间与秩序的神,是不可能徇私枉法的。
意识到自己枉法太多的蠢树有点急了,而最光阴对一切增加自己工作量的无理要求都毅然无视,蠢树不得已就央了最光阴把自己带到人间投胎,说这辈子要把时间还给他。
其实除此之外,蠢树似乎是不想剑者每一世都带着那种同样的眼神,便懵懵懂懂地把自己……纠缠了进去。
“……就像你现在的眼神,我很高兴,这一世,你终于停下来看到我,我不敢说,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可就算是真实……对不起,我什么也没能留下。”
“我借了你的时间而生,现在总要到还给你的时候了……别拒绝,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守着执念太久。”这样的话说完,一阵困倦泛上来,眼睛里的时间之轮慢慢破碎消散。
散着星点微光的时轮慢慢浮现,却是赖以存在的混沌时源,勾缠着殢无伤的脖颈以口渡过去,喉咙里漏出破碎的音色……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在的,就在这里,你不要不……信。”
之后的话,却也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只觉得就算厮磨得再狠,回吻得再狠,怀里的人也再不会说话了。直到周身飞散的时尘落在眼睫上,心口盘旋的时计骤然织成时网,近乎凶狠霸道地拢回散落的时间光尘。
嘶哑的苦笑,像是一场崩溃。
“借了我的时间而生,最后总是要还给我的……你计较得这样清楚,有没有想过你若走了,吾要余生何用?”
“我在树下听到了答案,它告诉我每一世都要失去无可挽回的东西,曾经自欺欺人地以为你是例外……哈。”
“你怎么会这么冷?是我一直太冷了,你厌倦了吗?”
“你不喜我的话太少,现在我说了这么多,你,听到了吗?”
“……哈。”
我以为这一世我能紧紧抓住,你却给了我一个迟来的谎言。
低头撬开失温的唇,散着点滴星芒的时源送了回去,荒芜的眼,倒映出宁静的睡眼,仿佛看见身后的桃花树,就像那株等了自己一世又一世的时间树。
睁开眼好吗,我不要你欠我的,这一世我看到你在等我了……睁开眼好吗?
黄昏的最后一缕光收尽,人也非,事也非。
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许是烛火彻夜未熄,落在人身上暖暖的。
感觉到脸庞虚虚覆上的手掌带着熟悉的温度,抬起眼时,却见没了声息的人慢慢睁开了眼。
先是一阵迷茫,感觉到自己的情况后渐渐转为惊讶,颇为尴尬地脸红着。
“你没把我生下来啊……”
“……”文艺青年直觉又开始神展开了。
时间回溯到时间城主匆匆返回时间城之后,弃天帝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走他家一脸生无可恋的葱花——
苍生看着手里新的混沌时源,“这是什么意思?”
“吾儿怎可屈居他人之下?服下逆时心,新的时主之身会令你转生。”
翻译过来就是生个孩子来给自己续命,以后自己毛事没有了,也不用死一死了。
但是……特么的你是想让殢无伤把我生出来是几个意思?!
苍生抓狂道:“于是这些日子你就研究出来这么个玩意?!研究的方向也太丧失了吧!你自己造孽连儿媳妇都不放过啊!”
苍生的抗议弃总一向不在意,心爱的葱花当前哪有闲心去管二逼青年的死活?当即振开十翼直接打碎了空间把葱花拖回去……养胎。
苍生看着弦首生生被邪恶BOSS抓走,各种无力之后,一种微妙的阴谋感占据了意识……万、万一这一回他要是真的怀上自己这么个糟心的东西,那自己后半生岂不是就能翻身了?
正所谓不想反攻的受不是个好受,自古老攻是大敌,苍生在原地凌乱了一会儿,这个续命的逻辑乃是道德伦理学上都有重大丧失嫌疑,但对比朱武娶了自己媳妇生出来个爹的伟大事迹,苍生纠结之下决定背叛良知……听、听说年下攻什么的其实还是很流行的。
良心已然喂最光阴的苍生为此还特地翻出东陵巨巨的绝版虐心文猛记台词,打算欺骗文艺青年的感情。
但是……
透支智商的完美计划特么的就差最后临门一脚啊!回吻神马的又把时胎给踢回来了!还一口气踢到自己肚子里去了!虽然自己时线稳定了,但自己服下混沌时源……这、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苍生脸色惨白得不正常,但光尘飞散的身体慢慢恢复却是不争的事实,文艺青年从虐心里醒过来,以眼观心的BUG技能冷却时间到,只觉得苍生左眼写着个‘阴谋’右眼写着个‘败露’,文艺青年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一点一点沉下来。
“……你骗吾?”
“我错了我其实没有想过暗算你,都是弃天帝干的我最多只是知情不报情有可原你要相信其实我是正直的。”苍生这么说着,忽然觉得腹部一阵怪异的灼热感,慢慢的脸色青了,颤抖地摸上腕脉,但觉把出了一手奇正无比的……滑脉。
大约是某种丧失的经验太多了,文艺青年陡然出现某种心电感应,目光落在苍生腹部,声音十分之冷静。
“这一回,不是别人的了。”
紧接着两厢无语,唯有苍生泪千行,按着肚子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我出去自杀个五分钟谁都别拦我。”
背后一双手似乎是很高兴地环上来,苍生挣了两下没挣脱,只觉得耳边的声音罕见地含着几分笑意。
“慢死不送。”
灯火幢幢,廊下桃树疏影依旧,雪色欺墨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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