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亡国公主:誓不为后(完)-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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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曦从话中听出弦外之音,可也只能回以淡淡一瞥。
事到如今,很多事早就脱离了可控制的范围,例如颜曦的皇位、还有那无法摆脱的宫廷生活。
颜曦在适应,桃小薇在努力,甚至两个刚出生的小奶娃,也顺应天命的认清了身份,一个是大燕国的太子殿下,另一个呢,头顶上也挂着金灿灿的长公主招牌,荣华倾覆。
可惜,最好的却不一定是最适合的,别人看起来羡慕的生活,也许当事人恨不得立即像破抹布似的甩出老远。
说身在福中不知福吧,好像也不是那个道理。
只能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吧。
。。。。。。
这是惠妃第二次见紫浩帝颜曦,她名义上的丈夫。
甚至,他们之间的距离比上一次在宫中还要近,她能看清颜曦的嘴唇,薄薄两片,习惯性的紧抿着,维持出不悦的弧度。
相书上说,嘴唇薄的男人往往薄幸,从前惠妃是不信的,这会儿,还真的觉得仿佛有些道理。
郑美人还来不及给皇上施礼,顺便展示她骨子里透出的风情,便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健壮宫娥给‘押’出门去,梨花带泪的无助几乎能撼动所有异性冰冷的心肠,可惜,颜曦偏偏是那个免疫的例外,擦身而过时,郑美人甚至没察觉到颜曦有哪怕半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惠妃立即知道,颜曦这是有话想单独和她说。
会是什么呢?痴情爱语?惠妃自嘲的甩了甩脑袋,心说自己怎么还是戒不掉爱幻想的毛病。皇上这个样子,哪有半丝温纯,倒更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算是夫妻,却没有哪怕一夜的旖旎,所以,她和颜曦也不过就是表面上关系紧密,实则毫不了解的陌生人。
她越是想靠近,颜曦便越是躲的远,当她是洪水猛兽,比要命的瘟疫更可怕似的。
有些东西不是谁能碰的9
而颜曦,黑眸中那一掠而逝的煞气,阴森森的、血淋淋的。
骇的惠妃身不由主地倒退了一步,说出口的话也不禁有些战战兢兢的,“臣妾参见皇上。”
“惠妃,谁允许你出宫的?”
日夜期盼的目光落在惠妃仍旧光滑稚嫩的脸颊上,没有想象中天雷勾动地火的震撼,惠妃如同踩在万丈悬崖的碎冰上,耳边清晰的听到咔嚓咔嚓的断裂声,在她的前方,随时都是要塌陷的险地,颜曦已经张开了天罗地网,在底下等着瞧她掉下去,摔个尸骨无存。
“臣妾是。。”
“你是来给朕送这个的?”颜曦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只小卷轴,手指肚顶着,漫不经心的转来转去。
尽管没了那明黄色的绸缎布套包着,惠妃仍旧一眼就看出那正是她遗失的宝贝,双手下意识的伸过去,却在颜曦冷漠的目光下,尴尬的垂在半空中,复尔怏怏的收回来,十指交叠,死命握住掩饰她的慌乱。
“陛下,那的确是臣妾的东西,既然您已经看到了,我无话好说。”心里咚咚的跳个不停,东西到了颜曦手中,他一定是早一步看到了。
他是怎样的想法,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惠妃无从揣度,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一直等到了今天,是何居心?”颜曦那双闪着血腥色彩的眼睛已不再有属于人类的善良,只令人惊惧万分地望定惠妃。
锁死了她,用他的强大逼的她走投无路,或者,颜曦对猎物从不懂得何谓怜惜,步步紧逼不过是撕裂前的一个步骤而已。
“臣妾也是最近才知道卷轴的存在,很想早点献给陛下,可就是没什么机会。”惠妃委屈的鼻子酸涩,微微哽咽,“此事非同小可,臣妾身边也没人能够商量,这个世界上,除了皇上,就再没旁人能帮助我了,所以,臣妾才冒险出宫来见皇上,请您为妾做主。”
有些东西不是谁能碰的10
做主?
还是威胁呢?
自以为拿到了鸡毛令箭,就迫不及待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颜曦冷冷道,“你要朕怎么为你做主?按照这卷轴上说的去做?”
也许是皇上问的太直白了,惠妃的脸色不由自主,青红之间反复转换。
她不敢再多话,头贴在胸口,紧紧的垂着,已经没了与颜曦对视的勇气。
“臣妾不敢与桃皇后争辉,臣妾。。。”该推拒,还是顺势应承?惠妃心里很是忐忑,那后位,本就该是她的,要她亲口的否定,不甘心呐。
贝齿死命的啃噬樱唇,感觉不到疼痛,惠妃戛然止住,说不出违心之词。
“全凭陛下做主。”
颜曦眼神冷峻,“既然如此,惠妃,朕便为你安排个好去处。”
安排?好去处?与惠妃料想之中相差太远,她禁不住心凉了半边,可是实在没有勇气在颜曦面前反驳,惠妃觉得自己的两条小腿直打转,随时都可能瘫倒似的,“陛下,臣妾在宫里居住的习惯了,不必麻烦了吧?”
“惠妃此言差矣,你现在可是不一般的身份,宫里,已经不适和你居住了。”颜曦再没了与她闲谈的兴致,这不过是受人利用的一枚棋子,更多的内幕她也不会知道,既然如此,没有利用的价值,他又何必耐着性子与这无趣的女子共处一室呢。
直到颜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惠妃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提起裙摆,慌忙踩着小碎步追上去,却被门前的侍卫用锋利的武器拦截住,冷兵器的暗光划过血色弧度,丝毫没有因为她是惠妃娘娘而客气。
“皇上,皇上。。”她大喊,不顾优雅,“臣妾有话说,求您别走。”
见颜曦不回头,越行越远,惠妃更是恐惧,她想不出紫浩帝口中的安排是什么意思,这会儿她再天真,也不会认为那种安排会是为了让她更好的生活。
另一份密诏1
那张卷轴,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颜曦把它留给了惠妃,没有带走。
它曾经所代表的意义,万金不换,而也就在一夜之间,变成比尘埃更渺小的东西。
紫浩帝不承认它的效力,也不怕惠妃拿着这东西四处招摇,他大大方方的把东西留在她面前,就是笃定了惠妃不管怎么折腾,都奈何不了他。
紫浩帝手中抓着兵权,不像他的祖辈那样,需倚靠他人掣肘,这说话的底气,自然是硬朗的。
惠妃指尖冰凉,拾起失而复得的依靠,竟觉得它千斤重。
门外有个粗犷的女音道,“惠妃,把你的东西快拾掇拾掇,跟咱们走。”
“你们是谁?要带本宫去哪里?”惠妃惶惶的将那卷轴又塞回到怀中,用手臂顶着门,不肯让人进来。
“奴婢们是送惠妃娘娘上路的,您快着些,免得耽误了时辰。”左右两扇门板被砸的剧烈震荡,巨大的冲力几乎让人招架不住,惠妃被这样凶猛的阵势吓的有点懵。
送她上路?别耽误时辰?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吓人呐,难倒皇上是想直接灭口,一劳永逸的封住她的嘴吗?
怪不得,连这卷轴都给她留下不带走了,是啊,死人要这玩意总是没什么用处的,她总不能到地底下,去寻先皇评理吧。
不,她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什么都来不及享受。
她不要做皇后了,只是单纯的当她的惠妃娘娘,也是很不错的,锦衣玉食、颐指气使,她就满足了。
她再也不敢去奢求不属于她的东西了。
惠妃抱住头,蹲下带着哭音大喊,“我要见皇上,我不要死,你们去找皇上来,呜呜呜呜。。”
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诧异的停住手,瓮声瓮气道,“惠妃,谁要你死了,奴婢们是奉命送你去玉大人的宅子呢。”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爹爹是丞相,我夫君是皇上,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怎么敢让本娘娘去死?”完全吓傻,根本就听不清假想中的杀手在外边说什么。
另一份密诏2
云焰在树底下蹲着,手里抱着盐酥糖,吃了两块,忽然又不想碰了,随手丢到地上,看几只蚂蚁闻香而来,几个一组,把残屑往窝里搬。
他正玩的乐呵,忽然听到房门口传来的嘶吼声,两个像男人似的婆子虎虎生威的挥着拳头,哐哐砸门。
于是走上前去,“要帮忙吗?”
婆子倒是认识他,知道这位是睿王府的贵宾,来找二王爷治病的,脑子不大好使,不过主子的态度决定奴才们的脸色,对云焰倒是没人敢不恭敬,“公子,我们是奉命来带惠妃娘娘出门的下人,办好了差事还得赶在傍晚府门落锁前回来。可是您瞧瞧,惠妃也不知道怎的,死活就是不肯出来,还大吵大嚷的说奴才们要害死她。”
云焰没听太明白,又重复着问,“要帮忙吗?”
婆子这回没啰嗦,简单扼要的指着门板,“请公子帮忙把门打开。”
这多直接,云焰又听得懂,他欣然同意,走上前,手掌用力,轰一声,门板砸在惠妃的脑袋上,登时把倒霉的娘娘给砸晕了过去。
婆子和侍卫皆惊呆了,竟然没有人想起来要赶紧上前去检查下,惠妃还活着不。
云焰对他制造出的混乱视而不见,一本正经道,“门开了,你该说什么?对了,说谢谢。”
这句话是和竹叶瞳学的,每次他要麻烦她办什么事,完成了的时候,竹叶瞳就会这样问,由此,他便记住了,帮助了别人,被帮忙的人得虔诚的说声谢谢。
婆子傻傻道,“谢谢。”
云焰很满意,点点头,转身便走,依旧回到他刚才半蹲的树下,看蚂蚁搬不动最大颗的糖块,慌慌张张的回蚁穴寻帮手。云焰不时的用木棍捣捣乱,看小蚂蚁人仰马翻,又奋力的爬向食物,心情很是不错。
另一份密诏3
颜曦处理完惠妃这边的事,就想立即回内院好好瞧瞧二天一夜不见得媳妇儿和孩子。
还没到内院,颜融小跑着追上来,鬼鬼祟祟的把颜曦拉到角落里,挥手赶苍蝇似地把常年跟在他左右的侍卫们撵出老远,确定没有人偷听后,才压低了嗓音道,“皇上,微臣有事找您商量。”
颜曦撩起袍子,直接上去就一脚,踹空!颜融反应不慢的躲开了。
“我心情不大好,二哥,有事儿好好说话。”什么皇上、微臣的,听起来这个刺耳,最重要的是,他被那个破卷轴惹恼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一切能让他想起先皇的语句在此时都归类为禁言,谁提谁倒霉。
颜融搓搓手,笑的谄媚,“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多谢七弟成全。”
瞪起冷眸,左手指尖点住右手掌心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还没答应呢,先说说是什么事情,我再考虑。”
对颜融,绝对不能不计后果的大包大揽,他才不懂得什么是客气,一旦抓住空子,天知道他会提出什么让人崩溃的要求来。
颜融白了他一眼,嘀咕道,“还不是为了焰宝宝的事情,最近你这样大规模的调兵,看样子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与鲁国开战了。七弟,焰宝宝毕竟是火神教的教主,地位尴尬,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你想我怎么处置?”颜曦不答反问,瞧着颜融迷人的笑容马上僵在脸上,禁不住泛起一股恶作剧得逞似的快感。
他小心掩饰着这种难得的快乐,不让颜融看出来。
“火神教现在的教主是苏沫儿,焰宝宝早就成了过去式,而且根据我这个神医的判断,他恢复的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七弟,云焰救过我的命,小瞳媳妇儿勒令我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