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历史电子书 > 流觞引 >

第72章

流觞引-第72章

小说: 流觞引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人是谁,而即便不问,他心里也能猜出一二。
  
  某一天,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慕染主动吻了他,然后对他许下誓言,下辈子仍要在一起。那本是个美丽的梦境,可当他醒来的时候才赫然发现,现实竟是个残酷的噩梦。
  
  他找不到慕染,那天宫泽锦找遍了所有地方,都不见那个少年的踪迹,他回到十里外的亭前,发现琼花已然开放,可是,慕染却不在了。后来他又来到了离玉贤的坟前,发现慕染确实回去过,那里插着几支新香,他到的时候还未完全燃尽,于是他循着山头一点点地找,最终却在悬崖边发现了一朵琼花。
  
  而这片山头是没有琼花树的,又怎会有琼花?如今他惟一的解释就是慕染来过这里,而琼花也是他带来的,可是花在,但人呢?是时宫泽锦只觉“轰”的一声,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他呆愣地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眼中尽是惊恐。
  
  他不愿意相信慕染是从这里跳下去了,他宁愿认为离慕染只不过是弃他而去,至少这样能说明,他还好好地活着。
  
  悬崖太高,他根本不可能到下面去找,但他始终坚信慕染并没有死,于是他便派人在各地寻觅离慕染的踪影,这一找就找了十年。
  
  转瞬十载,却似一片空白,十年中,他多次下江南,只为寻觅那个深爱着的人,十年的岁月,没有离慕染陪在左右,竟好似心被掏空了一般空虚。
  
  他总是在无意间想起那一夜,以及曾经与慕染共同生活的四年,至如今他年长成熟了,方才发现自己当初做错了多少,但现在才后悔,还来得及吗?
  
  归禾不知几时来到了房内,他尖细的嗓音一响起,顿时将宫泽锦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皇上,太子殿下给您请安来了。”
  
  宫泽锦侧过脸,冲他微微一颔首,“宣他进来吧!”
  
  ~
  “紫离给皇上请安。”宫紫离迈入殿内的时候,宫泽锦正立在窗边望着外边的景色,意识到紫离的到来,他这才回过头来对其展开一抹微笑,轻轻摆了摆手,道出一句,“免礼。”
  
  叔侄俩在桌边一同坐下,宫泽锦说:“陪朕下盘棋可好?”
  
  紫离笑起来,煞是好看,“当然好。”
  
  宫泽锦专注地凝视着紫离,万分宠溺地抚了抚他的发。说起紫离这孩子,如今倒是越长越俊俏了,却见他肤若凝脂、面似桃花,正如他爹泽榆一般清秀绝色,而眉黛如墨、朗目如星,又多少显出他些许男子气概,如此美男,又如何叫人不一见倾心。
  
  只是紫离这孩子也当真可怜,殷雪因病而故的那一年,紫离才只有三岁都不到,后来被接进宫来立为太子,可是宫泽锦看得出,紫离一点都不快乐,然而试问,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又有谁是快乐的呢?
  
  “你父皇以前也时常陪朕下棋,但他的棋艺不如你。”宫泽锦拾起一颗黑子,放上棋盘。
  
  紫离略微一愣,思绪有片刻的迟疑,而后他笑了一笑,将一粒白子放在先前宫泽锦所下的那黑子旁边,“总是听皇上提起父皇,可是说真的,对于我父皇,我没有任何的感情,在我心里,他只有一个名字,一个称呼而已。”
  
  宫泽锦略有怔忡,继而极清淡地呵出一口气,“你父皇他,其实是个极善良的人,善良到朕至今一想到他,还是会忍不住骂他傻。”
  
  紫离捏着棋子的手轻轻一颤,他沉默了许久,随后继续拾起棋,顿时周遭只剩下棋子拍打棋盘的声响,伴着某一步致命的棋下,宫泽锦勾起一抹笑颜,“紫离,承让了。”
  
  紫离垂下眼睑,恭敬启口,“是皇上棋艺了得,紫离自是及不上您半分。”
  
  “莫妄自菲薄。”宫泽锦站起身,“来,陪朕上御花园逛逛,咱俩好好说说话。”伴着他的话音落下,紫离亦站起身,来到宫泽锦身旁,扶着他慢慢往外走去。
  
  “紫离呐,方才下那盘棋的时候,你似乎很不专心,在想什么?”宫泽锦淡然询问,忽而对上紫离的目光,那孩子略微一怔,立马别开眼去,小心思表露无遗。
  
  宫泽锦笑了笑,“你在想你父皇?”
  
  紫离又静了须臾,方才点头应道:“是,紫离在想,既然老天是长眼睛的,为何好人无好报,为何我父皇如此善良的人,却不能长命百岁?”
  
  宫泽锦一愣,旋即止住脚步,紫离跟着停下来,望着他的目光略显凄楚,宫泽锦终是无奈地叹息道:“因为老天爷认为,他给了我们尊贵的身份已是恩惠,他从来不知道,也许,我们并不喜欢。”
  
  “父皇为何会死?”紫离又问。宫泽锦如实而道:“因为他曾经深深爱过一个人,爱到可以为他付出生命。”
  
  年纪尚幼的紫离略显不解地偏了偏脑袋,天真地问道:“难道,父皇爱的不是母妃吗?”
  
  望着紫离目中疑惑的光色,宫泽锦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你父皇很爱你母妃,他也很爱你。”说话间,二人再度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至御花园内,宫泽锦静默地望着东南角的绛雪轩,神情略显迷离。紫离许是看出了些许异样,于是询问道:“皇上,绛雪轩是个什么地方呢?”
  
  宫泽锦恍然回过神来,“那里以前住着一个人,朕曾经说过要与他携手白头,然后等老了就一块儿搬来此处,日日立于窗前赏花,彼此相伴余生。”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眼前赫然浮现出当日立下誓言时的场景,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一般,至此依然历历在目。
  
  紫离问他,“皇上爱那个人吗?”宫泽锦点头,“朕爱他。”
  
  那时的紫离其实还并不能多么深刻地了解爱的含义,只知道爱就是想要和一个人一辈子在一起的感觉。后来他又问宫泽锦,“那么那人是不是长得很美?”
  
  宫泽锦笑着摸了摸紫离的小脑袋,“嗯,他很美,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
  
  那天叔侄俩谈了不少,宫泽锦告诉紫离说:“不久之后,朕将会安排你的登基大典,也该是时候将这皇位传与你了。”
  
  紫离闻之一惊,虽说他自小便跟着皇上学习掌政之道,然而此刻突然得知即将登基为王,仍是叫他一时难以接受。
  
  “可是皇上,紫离只有十岁,如今将皇位传授与我,可有不妥?”紫离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以后是要成为皇帝的,可是他却没有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倒不是惧怕些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可悲,越早坐上这皇位,则意味着越早要背负责任。
  
  宫泽锦莞尔一笑,“你是不信朕的眼光,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紫离想了会儿,然后摇了摇头,“都不是,紫离只是觉得,既然皇上您的身体还好好的,为何要过早退位呢?”
  
  “因为朕想去找一个人,可是只要江山仍在我手,朕便脱不了身,所以惟有靠你。你是当今太子,未来的皇帝,理应担负起如此重责,以江山社稷为重,保国泰民安。”说着,他抬起头,望着广阔的蓝天,“泽榆在天有灵,定会保佑你。”
  
  紫离抿了抿唇角,十岁的男孩脸上还未完全褪下稚气,可他却比很多同龄的孩子要懂事得多,“皇上是想去找那位绛雪轩的主人吧?”
  
  宫泽锦扬起唇角,“是啊!不过他不会愿意跟朕回来的,所以,只好我随他而去了。”
  
  ~
  怀靖十七年,一月,宫紫离继位,改年号“圣安”。
  
  圣安元年,三月,政局稳定,天下太平。新帝上位不足两月,已在各方面表现出其才能以及过人胆识,使得朝中众臣对其颇为赞赏,百姓对其好评如潮,只道新帝虽年纪尚小,然而却是一代明君。
  
  宫泽锦见之甚感欣慰,同月携心腹晁君,贴身太监归禾一同离宫,前往一个叫做“若水”的地方,据说那是一个极美丽的世外桃源,那里的景色绝不亚于皇家园林“想容”,但很少有人知道若水,只听那些所谓去过若水的人说,那地方美得像仙境似的,而里面住着两位仙人,他们都长得特别漂亮,笑起来仿佛能蛊惑人心。
  
  可当那些误入若水的人想要循着当初的路重新回去那儿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地方了。
  
  午日的阳光洒落,为这深冬的空气中带来一份暖意。宫泽锦一行人坐在马车里,感受着马车飞快奔驰所激起的少许颠簸,宫泽锦心潮暗涌激动不已,侧过脸问身旁的晁君,“你确定慕染在若水?”
  
  晁君淡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太上皇,臣去打探过若水那地方,照着那去过的人所指出的位置,确实是瞧不见什么美丽的仙境,可是,臣发现那里是被人布了结界。”
  
  “结界?”宫泽锦一怔,此时又闻晁君道:“是,因为不想被人找到,所以特地布了结界。”
  
  宫泽锦微微眯起眼,“怪不得十年寻遍大江南北都不曾发现他的踪迹,原来是躲在结界里。”他轻吁一口气,“这人也真会躲,不过,活着就好。”
  
  自明烬死后,林绍清和晁君二人就都跟了宫泽锦,一心为皇上办事,宫泽锦也算器重他们,可是在一次寻找慕染的行动中,他们在外遭遇刺客,当时林绍清为保护宫泽锦而亡,晁君也受了重伤,所幸死里逃生,自那以后,宫泽锦待晁君则更为信任,而林绍清则追封其为“辅国将军”。
  
  于是十年间,晁君一直在帮着宫泽锦四处打探离慕染的下落,也因此他最清楚不过离慕染在宫泽锦心里所处的位置有多么重要,十年奔波,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只是为了找寻心中挚爱而已。
  
  “如今总算能确定离大人还活着,这样太上皇您该放心了。”归禾在一旁笑说了一句,却换来宫泽锦的一声轻叹,“归禾啊,你跟了朕那么多年,应当最明白朕的心思,还有朕与慕染之间的那些纠葛。”
  
  归禾也是聪明,听宫泽锦如此道来,自是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太上皇是担心离大人见了您后的反应?”
  
  宫泽锦微微颔首,“是啊,朕很怕他至今依然恨着朕。”
  
  “都十年了,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放不下呢?”归禾说着,旋即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对,若真的靠十年就能放下恩怨,又哪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说,于是他赶紧又加了一句,“更何况,当年那事儿本不该完全责怪太上皇,您若将事情原委告知离大人,相信他能谅解。”
  
  宫泽锦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说不定他早就知道了。”说着,他复又看向晁君,“你说是吗?”
  
  晁君闻之,立马低下头来,“太上皇圣明。”
  
  “十年前在金陵,朕记得有天晚上慕染的情绪很激动,不仅吐了血还自己打晕自己,可是与此事有关?”宫泽锦仍旧记得,那天慕染哭了,情绪十分不稳定,目光里也满是悲意,而自那以后,这个向来恨他入骨的少年对他的态度却好似变了。
  
  晁君见宫泽锦都已猜到,也就不再隐瞒,“是,太傅生前曾嘱咐臣,说若是有一天能够证实离大人就是离玉贤的儿子,他要臣将一封信交给离大人,而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