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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野叟曝言-第217章

小说: 野叟曝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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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来。铁叔不能自来,故遣舍妹来此。”素臣道:“既如此,要屈贤姊妹两人赴江西救援,熊姊可骑我黄马去,两日夜即可赶到。令妹随后而往。丰城民情,必能坚守,再有韦杰等回去号召,可以无虞。但单谋既以劫母为上策,而欲制以人臣,贤姊至彼,与吉于公商酌,相机而行。大概以坚守为主,必贼人实有间可乘,方可出奇制胜,然必立于不败之地,断不可稍存侥幸之见,致误大事。总俟京中大局一定,即瓦解也。外面义兵,气局何如?曾否交战?有无胜败?此处兵将大半受伤,又被邪术所困,合宫之人,如陷坑阱,我只一人,不能分身出去,拨草寻蛇,得其要领,设法铲除,可嘱咐以神,俟金砚一至,即令访探妖僧道等于何处结坛作法,报我知道。我作一柬帖带与,令其照帖行事。但金砚不比熊姊天生正气,恐不能破此罗网而入。今仿恩姊之说,脱里衫一件,于前后心亲笔朱书我名,令其穿着,或得到此,即万幸矣!”飞娘道:“有文爷里衫亲笔朱字,定得到此。外面义兵,半属无纪之师,有几个谋勇之士,都忧兵少、没攻城器具的亏,幸喜他也空守不战,故尚未见胜负。素臣写起柬帖,脱下里衣,写好朱字,交付飞娘。飞娘便要辞去,素臣道:“恩姊即入宫中,无不见太后、东宫之礼!”因领至太后房外,令宫人奏知。太后等闻有外应,喜不可言,忙传进见,并请素臣入房。飞娘朝见过,素臣细述前事,并呈上单谋书信。东宫道:“国家多故,累及太夫人都受惊恐,寡人不安极矣!飞娘此来,可助先生一臂,今为太夫人而去,寡人自难强留!但不识定于何时?额上朱书,又属何故?”飞娘方知额上朱书未定于保时?额上朱书,又属何故?”飞娘方知额上朱书未去,好生惶恐,因奏知其故,道:“见过太后殿下,此刻即行,不敢迟误!”太子暗暗点头道:“素知贤夫妇忠勇,为国尽力,今贤夫既起义兵,夫人又赴文先生之急,当加优赏,以酬劳德!但匆卒中,无以藉手,奈何?”真妃忙解下身上软甲赐之,道:“物轻意重,愿夫人勿哂也!”飞娘拜受,穿起软甲,即便拜辞。太后嘱候水夫人;太子亦作揖恳托请安,真妃亦敛衽万福,托候水夫人金安,并问候璇姑安好。素臣跪地泣拜道:“老母之命,交托贤姊矣!”飞娘道:“文爷休要把奴折坏,奴此去自当尽心竭力,伏侍太夫人也!”拜毕,同起,太子、真妃俱送出房。飞娘戴上铜面,望空一跃,寂然不见。太子惊叹道:“古称精精、空空、岂过是哉!先生既有预备,再有此等异人前往,万无他虑,望先生宽怀,勿为忧念!”素臣泣谢而出。太子回房,述知飞娘之去疾如飞鸟,与太后、真妃正在叹异,只见宫人中忽然哭喊,说是地下尖刀戳起,脚底生疼。太子道:“胡说!现有被单漫在当户,邪术怎能进房?那知一个哭起,即连一连二的哭喊。太子定睛看时,果见地板之下,尖刀东起西出,宫人们避过这把,踏着那把,跌倒去,便向身上戳来。初时尚短,过后渐长;初时尚少,过后渐多;满地洒血,满房嚎哭。太子、真妃忙上床盘坐,各拥抱着太后、正妃,刚抱上膝,既有尖刀从床下戳出,亏抱得快,没有戳着。房内宫人,跑躲哭喊,其声震天。素臣尚未至房,慌忙转身问故。太子道:“先生快进房一救!”素臣掀开被单,跨入房内,刀尖齐灭。宫人已小半受伤。站立不住,坐地哭泣。太子道:“先生,妖术如此利害,被单当户漫着,又在地底戳起,为之奈何?”素臣道:“且把被单铺在地下,令宫人们都向被单上站,看是如何?房中有七八十宫人,两条被单虽甚长阔,却还挤立不下。太子命有力者,把受伤之人,驮在背上。素臣转身回房,房里亦起哭声,急赶进去,刀尖随灭,已有戳穿鞋底,脚破流血者。素臣急把拼补的绸帛,铺放在下,复取太子及自己榻上棉被、棉褥、毡毯之类,俱令铺地。每榻上被,虽只有两三条,褥子、褥单、毡毯,却有七八条,所余甚多。想着太后房中背负之人,终非长策,文恩屋内终亦不免;一面先卷两床被褥,向太后房里来。那知走到半路,只听太后房中一片哭声,已是惊疑,又听得自己房中哭声亦起。暗忖:此法不效,两房宫人如何兼顾?再远远听见外边哭声,情知亦为此故。又气又急,弄得三尸直爆,六神无主!正是:

    尊卑虽有君臣异,谊力还从性学分。

    总评:

    八字动功能解奇冷,惜除素臣而外,许多人都不懂得,虽有修养宫人,如何个个替他摆弄。妙有习做顽耍一法,方能支持过去。谁知冷已过去,热复渐来。冷热全消,臭秽又至,蛆龙鬼怪,百计厮缠。虽云妖术,然层出不穷,以困清宁清。试文白昼夜叫号,内外奔波,亦几几疲于奔命矣。

    宵光解暑,一用于苗峒,再用于护宫,玄阴老姥之赐,正为护官。可是二珠之用,非仅为峒中夜行、绕城而走,乃次初潜入赤身,烛照毒龙,宵光居其功而不及解暑也。以后救驾之功无需乎此,故急急索还,而有素臣落海之事。事毕见还神姥,定欺我哉。

    臭秽蛆虫、小龙鬼怪,一不能胜,则诸邪立破,惟妖术惑人,其意必求一验,故每每尽出其技而已。然诸般幻术尚有妖人传授心法,**喇嘛之龙虎火蓬,非尽由于臆造。至于庭中巨石硃书西山二字,环而咒之,则伎俩已穷,为惑之者塞责地步而已。

    写蛆虫小龙如许热闹,作者之笔,妙固足以达之,而亦以见清宁宫内男男女女惊骇躲避。一般热闹,非比蛇影杯弓,仅缘幻想,生出幻相。而邪不胜正之本旨,亦愈逼而愈显。

    认定邪不胜王四字,即不必素臣亲笔抵御,盍宫男女俱有擒妖捉怪本领,试观真妃拔出双刀,望着鬼怪活命乱砍,而宫中人有武艺胆量者,亦便趁势砍斫。可知天下妖术害人,多由于误认。真妃此番作用,太子亲见,异日灭除释老,志快行果,实径此时之效验,故能同德一心,拔万世蟠结之毒,否则素臣未必能行其志。而二氏遭此大创,其为祸益烈于将来矣。

    自广西起程,六日而至京师。对此鞠凶,心力交瘁,不意单谋奇计,劝出江西之师以劫老母,奸人之不容思至于如此,天幸飞娘从空而下,丰城民情必能坚守,但不赴援,非特素臣不安,即太子亦心歉万分矣。望空一跃,寂然不见,岂惟六日而行八千里哉,神乎技矣。

    飞娘空山一侠女耳,遇素臣嫁龙生为岛主妇,收复诸岛,以功受封,虽以荣贵,而欲受太子真妃之宠遇,至于解赐软甲,亲送出房,此则山中猎兽所梦想不到者。而头戴铜面飞行宫禁中,绝不嫌疑,尤为古今罕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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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回 文白大名驱恶鬼 七妃小戏惹冤魂
    素臣复听自己房里哭声渐息,便先奔太后房来。太后听见足声,忙传旨请进。素臣进房,满屋跑避的宫人,方才蹲倒在地。素臣见两条被单,一条空着,一条仍挤立着数十宫人。太子道:“说也惶恐,连日两条被单,摺立一处,寡人明先生之光,竟认是亦可御邪;到今日一分开来,优劣立见矣!先生送来被褥,若是寡人榻上的,即不中用;若是先生的,宫人快铺在地,宫人取看喜道:“这两条被褥,都是文爷榻上的!'慌忙铺放,争先抢立。刚把满房宫人紧紧挤站,不须抱负。”素臣回房问起,也是这个缘故,是素臣睡过的褥单毡毯,便没尖刀戳起;是太子的,便要戳将起来。因令众妇女挤紧站立,腾出四五条被褥毡毯,捆作牛腰大包,如飞而至文恩房内,令内侍们铺放挤站。看着各内侍,比宫人更加狼狈,个个鞋穿脚破,更有满身流血之人,甚是可怜。因向文恩道:“今日太后房中及你这里,是个个不能动抬的了,覃监年高,饮食之事,须要你一人递送。我回房收拾饭食,你可尽意安歇,约俟饭好时进来。”文恩应诺。素臣回房,替出妇女,收拾早膳。是日自卯至申,俱没动静。只苦了挤立之人,脚酸腿软,渐至麻木,便不敢走动一步。偶然舒放被褥之外,即有刀尖戳起,收缩不迭。又苦是二便紧急,不能解手,苦苦哀告。太子与真妃两腿亦俱麻木,因令文恩再求素臣。素臣令房内妇女仍向被褥站挤,自进太后房中,替下宫女。太子因留素臣在房叙话,游衍其时。一面令宫人捶捏两腿,一面赞叹素臣德器,胜己百倍,即此被单一事,灼然可见。素臣道:“殿下言重,臣何敢当!以臣揣之,皆由疑信不同之故也。人心如日,疑如云雾,邪如阴翳之气;心如一毫无疑,即如赤日当空,无纤微云雾遮蔽,一切阴翳之气,当之即灭。臣尝于岛中见海市,城郭隐见,宫阙参差,人马纷驰,兵戈杂沓,一切怪异之状,亦如日来邪术,种种变幻,不可方物。一经日轮推起,精光照射,立时消灭,若一有疑,便如云中之日,不能消除阴气矣。心本属火,人心中之正气,便如烈火一般,赫然难犯,百物投之即烬;若为疑所障,便如布隔瓮藏,百物交侮其前,不能毁灭矣!先臣父及臣母俱不信邪,臣在母腹,受母胎教,所得之气,即已无邪。出胎以后,幼闻义方,长读经传,崇正辟邪之志,愈坚愈定,时以灭除老、佛为念。旋知灼见,确然无疑,此心如赤日当空,心之正气,如烈火燎原,此邪术之所由不能干犯也。若殿下则自幼尚喜看佛书,屡经覃太监谏阻,可见入邪已深,后见其说荒唐,始归于正。然前年蒙殿下召见,尚以老氏为不谬于圣道,而佛教数千年不灭,古今自天子至于庶人,仆仆亟拜之故,尚垂问及臣,可见殿下之心,不能无疑若臣矣。疑有浅深,如云之有厚薄,火之有藏隔;殿下之疑虽浅,不似云之蔽日,纤布之隔火,然已不能消阴翳之气,毁百物之形。太后等信邪者深,固乃如日掩层云,火藏深瓮,此驱邪之效不如臣者,乃在疑信不同之故,岂由于德之厚薄哉?”太子爽然道:“先生特不自居盛德耳;然所言疑信之故,则已如黑白之判然!寡人此后,惟谨识先生今日之言,使疑去信生,以求坚定其崇正辟邪之志而已。”太后道:“东宫所云'佛教数千年不灭,自天子至于庶人,仆仆亟拜之故',先生前年是怎样解说,老身愿闻其略。”素臣因把奏对太子之言,复述一遍。后把老、佛之认心为性,灭绝仁义,无父无君,惑世诬民,害道伤化,淫邪遁,背谬支离之处,细细剖说,说到明白透快,剀切确凿之时,不特太子极口赞扬,真妃心悦诚服,太后惊喜领会,即正妃及合房宫人,俱津津娓娓,听之不厌。太后慨然道:“老身女流,身处宫闱,不闻正论。先姑、太后等,又多崇信二氏,以致溺其邪说,至老不悟。虽常经覃吉劝谏,因其言略而不详,兼以宦寺忽之;遂认定佛理精微,非其见识所及。今承先生委曲开示,此心一旦豁然。圣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老身得闻道于先生,先生不特为东宫之师,亦老身之师也!事平之后,即当焚灭经典,拆毁佛堂,放遣剃度女僧,不复为愚人邀福之计矣!”素臣俯伏于地,赞颂勉励道:“太后真女中尧、舜,撤如反掌,纳谏若转圜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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