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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野叟曝言-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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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寿为瞻吏,又辱于瞻,故有讥议诸葛之辞;今蒙恩爹指破,真是极口赞颂,心尽力竭的了。但寿虽不自嫌,亦应念及其父,但作公平之论可矣,何必极口赞颂,不遗余力?后人又何以不于此着议,反议他不能表扬诸葛?”

    素臣道:“小姐之疑极是。陈寿当日,原只恐如小姐之见,讥其忘父,再不料后人反讥其挟嫌。陈寿因史书定万世之公论,不得参以一家一人之私仇;然恐后人不谅,故于本传先下'虽劳不怨,虽死不忿'数语,于《廖立传》复载其'垂泣而叹'匕,于《李严传》复载其'发病而死';见诸葛之刑赏出于至公,被罪者闻其卒,且至涕泣慨叹,激愤致死,又何敢挟嫌而不极口赞颂乎?不极口赞颂,即不能表扬诸葛,即不足定万世之公论,此所以不得不极口赞颂也。”

    洪氏道:“据文爷说来,陈寿真是古今第一良史官了;索米之事,想也是附会之说??素臣道:“丁仪、丁,家产甫经籍没,其子又何来千斛米?且贪官受赃,惟恐人知,不索轻物,而索至千斛之米,以震眩人之耳目,此真足喷饭之说!而《晋史》载之,可怪亦可笑也!”飞娘道:“陈寿是诸葛千古一知己;文爷又是陈寿千古一知己!自古及今,读《三国志》的,不知几万万人,那一个辨得清陈寿的冤屈,参得透陈寿的心思?大哥说要挖掉眼睛,咱如今连这张嘴,也要挖掉他!”玉麟道:“干这嘴甚事?”飞娘道:“咱们这样混吨货,还算是吃饭的人么?”玉麟大笑。见天色已晚,撤去讲席,命红瑶递酒,红瑶殷勤斟劝,真如亲女一般。四人欢饮,备问素臣家常,密论当今时势,欢至更余席散,素臣欲辞下阁。红瑶向玉麟道:“恩爹不日渡海,女儿感激救命之恩,既认作父女,也合略尽晨昏定省之事;不如设榻于此,早晚得以侍奉,聊表此心!”素臣不肯。飞娘道:“咱与文爷,觉道一刻也离不得;就这阁上设两榻,文爷南面,大哥侧陪,咱合侄女同睡里间,岂不是好?”玉麟道:“此论极妙,俺亦得多亲近文爷时刻矣!”素臣因有丫鬟仆妇,不欲红瑶为奉沃盥等事。红瑶道:“止有数日侍奉,不可更使奴辈代劳!”直候素臣睡好,在榻前叫了安置,方才进去。素臣睡去,梦见陈渊之妻慎氏,衣裳齐楚,颜面端正,舌收睛敛,近前拜谢,说有远行,特来叩别。素臣要止住他,只见一只斑斓猛虎,披着一头长发,俯伏于地。慎氏便起来搀扶,要素臣去骑那猛虎。素臣梦中一惊,忽然而醒。正是:

    虎闻带发非因梦,鹿为寻蕉却是真。

    总评:

    陈寿之冤,自晋及今、历千余年不白。其间通儒达士、名贤巨卿,不可胜数。何故注纩垂旒,宣耳障目,与一切名烘学究,饶舌小儿,俱归浑噩,咸息无言也。间有模棱平反,亦系隔靴搔痒,其甚者乃复锻炼周内,切割而剉磨之。伤哉寿也!自古作史者之受祸,盖未有酷于斯者矣!玉麟等欲挖去瞎眼,飞娘并欲挖嘴,余于二者外,更欲截去十指,以谢半生隔靴搔痒之罪。

    以”主”代”帝”,以”殂”代”崩”,而以”庆钟二主”句定”主”之即”帝”,以”中道崩殂”句定”殂”之即”崩”,真以鬼斧神工之技,成天造地设之文。而千载梦梦,无一人参透,此寿之所不及料也。乃古今论史者数百十家。所著述不啻汗牛充栋,无一人及此,而独于稗官中得此知己,此又寿之所不及料者也。余欲节录此回,刊作一本,陈诸当事,上之政府,俾得编入纲目,一表良史官之用心。而垂老病中,奋飞无翼,掩卷三叹,辄唤奈何!则唯有泥首匍叩,击节起舞,咋舌快心,不能己己而已!

    表白温公,推原朱子,如火照物,如锥画泥。有此卓识,方可读史,方可论史。

    论托孤一段,真知先主之心。彼孙盛者诚一不晓事之小儿,而迂儒无识,群然附之,读此当颜甲十重矣。

    ”寿一意进诸葛于伊尹、周、召,而后人顾欲抑之如孙膑、穰苴、颇、牧、起、剪”二语,足压倒古今冬烘头脑、强作晓事一辈人。

    红瑶一段,最合情理。而千载读史绪贤,从无发此一论者,顾反以为挾嫌。此更陈寿之所不及料者也。

    如许怪梦后,复有发虎,读者知为梦之余波,而孰知为梦之缘起。丝弦变白龙,何足喻其灵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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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为驱邪众女袒胸求赤字 因报德孤舟渡海觅红须
    次日平明,红瑶先到素臣床前晨省,说道:“女儿夜里,梦见陈渊女人前来谢别。”玉麟在旁边榻上听见,连声诧异道:“俺夜里也梦他来别。”素臣因把夜梦也述出来。红瑶如飞下阁,去述与洪氏听。岂知洪氏亦曾梦见。玉麟等三梦相同;惟素臣梦中,多一带发之虎。大家惊异。

    素臣道:“我常年不过偶做一二梦,怎这十日以内,就连得五梦,好生奇怪。”各人起身盥洗,丫鬟们传说上来,说:“外边各位爷们,都怪着老爷不放文老爷下去讲书,熊三爷还说要反进来哩。”

    飞娘道:“有咱在此,他敢反进来!”玉麟掀髯大笑道:“这是他们情极了,也罢,每日早晚,俺们在阁上领教,日间仍去讲解,女儿们仍到半阁上去听罢。”素臣出去,飞娘把所讲《诸葛传》,从头至尾,述了一遍。刘、戴两人,面面厮觑,叹道:“人之才识相悬,乃至如此!文兄非某等之友,乃某等之师也!”时雍复问道:“诸葛瞻既系武侯之子,又能捐躯殉国,揆之善善从长之义,也该表扬他一番,何以略之如此?”素臣道:“瞻不进而退,纵邓艾入平地,以致绵竹之败;愎谏失机,遂至亡国。且蒋琬、董允俱能裁抑黄皓,而瞻不能。故张钦夫云:“瞻权兼将相,而不能极谏以去黄皓;谏而不听,又不能奉身而退,以冀主之一悟;兵败身死,虽能不降,仅胜于卖国者耳!以其犹能如此,故书子瞻嗣爵,以微兼见善之长,以其智不足称,故不详其事,不足法也!'朱子谓其论甚精,亦可见陈寿之权衡不爽矣!”时雍愈加叹服。有信复求讲《齐小白》、《鲁桓公》两回。

    素臣道:“桓公,兄也;子纠;弟也;此程子之言,而朱子采入集注,盖必有道矣。”戴、刘俱道:“指桓公乃兄者,止有《汉书》一处,尚属避就诡辞,其余《公》、《谷》等书,俱云桓弟纠兄,寡不胜众,后不胜先,诡不胜正。程子之说,毕竟出于何典?”素臣道:“见闻异辞,传闻又异辞,经先传后;经圣传贤,故信传不若信经。《春秋》云:“公伐齐,纳纠,齐小白入于齐。'伐齐,纳纠,逆词也;以齐系小白,而不系纠,是夫子已定桓公为兄也。看书之法,皆当如孟子之说,诗以意逆志。《论语》:子路、子贡极意推究管仲,而但云桓公杀公子纠,并不云桓公杀其兄,亦可见当时皆知桓公为兄,子纠为弟矣。程子若无所依据,岂肯轻议魏征之事?朱子又岂肯采以入注耶?至《鲁桓公》一回,表白世子忽辞婚之卓见,刊去卫恒《诗序》、《狡童》等章之谬论,固属不刊。但当以郑忽标题,专写三折,而末折证以鲁桓之求援,而反致身死名辱;不当以鲁桓标题,专写三折,而首折以郑忽之辞色为缘起也。齐、鲁宜为婚姻,岂必由于贪色?《诗序》专刺忽之失援,非刺其辞色。故以鲁桓之求援,证郑忽之辞援为当;而以郑忽之辞色,起鲁桓之贪色为末当也。”戴、刘俯首愧服。

    玉麟正要求教兵法,管事家人传禀说:“邵姑爷家的大姑娘,被五通神拷打得利害;因看见揭帖,知文老爷辨冤之事,要求文老爷去救治。因是亲戚,亲在门首求告,不敢不回。”玉麟蹙额道:“邵有才与弟是再从郎舅,因臭味不同,不甚往还。其女名淑贞,却是一个贤女。这村上因有一家,与贵省人连姻所娶之妇,是生神和病的,把五通建起庙来。后来就牵连至合村,几于家家生病,家家建庙。这邵家甥女,因不肯从顺,常受五通凌辱,或是鞭扑,或是被褫衣髡发,作践不堪。俺也曾去闹过,据甥女说:“俺去时,五通避开,俺一转身,即仍来作践。'俺欲拆毁庙宇,又恐力量胜不过他,使村民徒然受累。所以请两先生作乐府,有这《五通庙火德驱邪》一回。文爷若能治好了舍甥女的病,把这回乐府见之实事,也是一件大快人心,大有功德的事!”戴、刘俱道:“崇正辟邪,吾儒之素心,弟等只恨无德力以致之耳。以吾兄之德力,必能制之,岂肯见义不为?”飞娘等俱极力怂恿。素臣平日最恶五通,慨然允诺。玉麟陪着出见,有才施礼毕,便道:“此时小女正在危急,乞即一行。”

    玉麟也就不留坐,一同走到邵家。有才直拱进去,到一座绣阁中,只见一个少年女子,赤身卧地,素臣忙缩转身。有才道:“请文爷来,正要求进房去镇压哩。”

    玉麟道:“文爷休避嫌亵!他们本家人是打怕了,不敢进房的;弟当随文爷进去。”素臣重复转身,那女子已醒了转来,爬不上床,侧身朝里。素臣近前看时,见下身俱是伤痕,忙将床上一条绸被扯来盖好,令有才抱上床去。有才恃着素臣,便走入房,连被将女儿抱上床去,问他:“怎样受苦?怎生得醒?”淑贞道:“今日五圣带着诸般刑具,来拷逼女儿,说若不从他,便绝女儿的性命!”因伸出两手道:“十指已被拶断,方才正要烙掉女儿两乳,亏着文相公进门,才得活命!”有才道:“俺去请文爷,你如何知道,认得这位姓文?”

    淑贞道:“女儿那里认得,是五圣带来的神将,在外面飞报进来:文相公进门来了;一屋的神鬼,都慌了,一哄的散去。故说是文相公救了女儿的性命。”有才看着淑贞青的十个指头,涕泪俱下,哭拜于地,求素臣救命。素臣忙扶起来道:“只恐我来则他去,我去则他来,如白兄一般,便没奈何了!且去取朱笔素纸来。”

    有才知是画符,忙教丫鬟们进房伏侍,自己去取纸笔。丫鬟们闻淑贞已好,五圣已去,便逐渐进房。里边备下茶点,陆续搬出,摆在桌上,玉麟陪素臣正在吃茶,有才将纸笔取到。素臣研起朱墨,取两幅素纸,大书”素臣在此”四字,吩咐一张帖在房门首,一张帖在床前。有才狐疑,要求书符镇压。素臣笑道:“我非道士,那会画符?”有才沉吟道:“文爷如果不会画符,求将此四字写在小女胸前罢。”玉麟亦为代求。素臣只得蘸饱朱墨,走近床边,有才将被揭开,露出酥胸,素臣大书”邪神远避”四字。复写一纸道:吴江文白饬知五侯:尔恃封敕,罪积山邱;王子犯法,庶民同纠!淑贞何辜,拷逼无休;弓虽。女干未成,律应满流!湔洗淫心,荡涤邪谋;从宽驱逐,远避他州。将火尔居,慎勿迟留!素臣写毕,付与有才,令其实贴五通庙内。玉麟道:“俺们在此,五通自不敢来;不如别过,看是如何?”有才留饭,素臣辞谢出来,回到讲堂,述知其事道:“不知中用不中用?但此地不可久留,明日便须告辞。”玉麟等俱失惊问故。素臣道:“弟在辽东,诈称溺死;今忽把姓名传播,为不奸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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