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中情缘(出书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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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阿丑翻了个大白眼,这家伙还被伺候上瘾了,那卖身的千两黄金他一分都没拿到,凭什么要给楚陶当牛做马?
屋漏偏遭连阴雨,楚陶在阿丑的搀扶下刚走到宫门外,就看到侧道有几人匆匆而过,他低声咒了句该死。
今天真不走运,出府前合该看看黄历的,跟碰到这几个家伙相比,挨打罚跪算得了什么?
「王爷好像很讨厌见到他们,是仇家吗?」见楚陶脸色不善,阿丑问。
「仇!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楚陶咬牙切齿说。
为首的是元丞相,也是楚玄的心腹,更十恶不赦的是,他还是霍缜的未来岳父,霍缜就是接受了他的提亲,才跟自己拆伙的,一想到这里,楚陶就恨不得立刻跑过去,把这个始作俑者的家伙狠扁一顿。
阿丑来万煜之前曾曾打听过有关楚陶的事,听他提到元丞相,就明白了这位小皇子所恼何事,见他们已走远,楚陶却依旧转头怔怔看着,夜幕苍茫下,他脸上似乎带了些淡淡忧伤,将近日来的嬉笑顽皮都掩了下去,单薄肩上扛着不应属于他的一份清愁。
是想起了那个狠心的侍郎吗?看着楚陶这副被主人抛弃后可怜巴巴的小狗模样,阿丑头一次没了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阿丑。」过了半晌,楚陶突然道:「回府后,去交待厨子把夜膳弄得丰盛些,我要好好吃一顿,奶奶的,没必要为了那个混蛋节食!」
第二章
楚陶说到做到,当晚还真拼命大吃摆上来的佳肴馐膳,连皇上赐的御酒也开了坛,不过他酒量不好,喝到一半就醉了,阿丑没理他,坐在旁边慢慢品尝楚陶还没来得及动筷子的菜肴,反正屋里就他们两个,举止放肆也没人看到。
「你说,我哪点儿不好,为什么他不要我,要那个女人?」吃得正香着,醉得一塌糊涂的人抬起头来问他。
「在一起太久,就厌了呗。」阿丑嚼着香辣辣的酥麻鸡,品着贡酒,根本没把楚陶的伤心当回事,漫不经心地道:「他甩了你,你也可以甩他,再找更好的。」
「我找了,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你哪里能超过他。」楚陶注视阿丑,嘟囔着叹气:「别的不说,光是长相你就差他好远……」
阿丑正要夹菜的手一停,墨瞳里冷光闪过,他脸上的浮肿还有刀疤都是练功造成的意外,平时并不以为意,可是此刻楚陶的话却听着分外刺耳,于是冷冷道:「既然如此,王爷何必买我回来?」
「因为誓言嘛,不过要兑现誓言好像也很困难喔。」醉酒的人看不到阿丑眼里的阴冷,随口答道。
「是嘛。」阿丑冷笑一声,眼眸一转,见楚陶还支着胳膊半眯凤眸看着自己,他探身上前,抬手轻轻捏住楚陶的下巴,低低的声音道:「这再好不过了,我对你这种白痴也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白痴,嘿嘿……」楚陶醉过头了,被骂后不怒反乐,笑嘻嘻道:「我如果不是白痴,也不会喜欢那个混蛋,大混蛋,嗷……」
头一仰似乎要吐,阿丑吓得连忙松手,还好楚陶只是干呕了两声,被捉弄了,阿丑气得揪起他将他带到隔壁的寝室,楚陶被弄痛了,嘟囔挣扎,阿丑却不理睬,顺手将他摔到床榻上。
「痛……」腰部在碰撞下触发了原有的隐痛,楚陶发出惨呼。
被阿丑这么一折腾,楚陶醉意稍醒,睁开眼,见他就在床边,便道:「腰痛死了,膝盖也好痛,阿丑,你再帮我揉揉。」
他随手卷起裤管,膝盖上的确淤了一大块,不过夜已深了,阿丑懒得再伺候他,于是从怀里掏出跌打伤药,坐到床边,替他敷在膝上。
药剂清凉润湿,很快就将突痛镇了下去,楚陶满意地叹了口气,问:「这是什么药,好像很灵验。」
这是江湖百草门独家秘制的外伤灵药,一小盒就近百两,今天看这个小皇子太倒霉,就便宜了他吧。
谁知楚陶得寸进尺,膝盖擦好药后,他翻了个身,把上衣也撩起来,道:「还有后腰。」
后腰上淤青更重,显然当时硌得很厉害,这是阿丑始料不及的,其实他最初只是想捉弄一下楚陶,谁知他会倒霉的跌在刀柄上。
衣衫半撩,跳跃烛光在楚陶身上映出淡淡光泽,肌肤细润,是属于常年养尊处优的身躯,阿丑心微微一动,鬼使神差的,抹了药敷在他身上,然后轻轻搓揉。
常年练武的关系,楚陶肌肤柔韧健硕,没有纨绔子弟的松怠,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气,是与欢场小倌那种甜腻气味完全不同的感觉。
阿丑的前任主子聂瑶少年风流,经常流连风月场所,他也相应的习惯了在那种地方找乐子,在那里,没人会计较相貌俊丑,只要钱花到,一样可以伺候他舒服,不过看起来眼前这位主子味道比那些小倌好得多,光这柔嫩肌肤就透着处子的香气。
被揉得舒服,楚陶发出轻微哼声,那酒醉后慵懒轻吟在阿丑听来比丝竹曲乐更诱人了几分,抬眼看他,眉眼柔和,凤目半眯,脸盘透出淡淡酡红,魅惑中还带着属于少年的青涩,风月场中是见不到此等尤物的,阿丑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心痒,按揉楚陶腰背的手劲略加大了些,手指渐往上滑,带着轻佻的勾引。
胸腹被搓揉挑逗,楚陶果然有些受不住了,秀眉微皱,发出相应的轻喘,看得阿丑很想就此把他吃下去,不过想想此时的身份,为免日后麻烦,他忍了忍,最终还是放弃了,只在心中暗下决心,在离开前一定要跟这小皇子好好玩一场。
楚陶那晚醉得不轻,对于阿丑的过分举动没有半点儿记忆,醒来后当发现腰腿淤痛好了很多后,还连连称赞阿丑按摩手法高超,听得他很想吐血,十二分的后悔昨晚没趁机多占占便宜,反正这家伙醉倒后发生过什么根本就记不起来。
身上有伤,楚陶难得的在府里安安静静待了一天,傍晚掌灯时分,何云带了几名侍卫领兵过来拜见,说请他去酒楼会宴。
昨天楚陶受伤后又被罚跪太庙的事何云一早就知道了,怕他受了委屈心生烦闷,于是今天轮完班职后,特意来请他去喝酒,他知道楚陶最喜欢凑热闹,一定不会拒绝。
谁知听了他的提议,楚陶想了想道:「去酒楼喝酒多没趣,我们去花坊找乐子去!」
「花坊?」何云脸一青,他知道这位小皇子虽然从小喜欢胡闹,却从不涉足风月场所,今天突然主动提出去游玩,着实诡异,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那记拳头擂得太厉害,把他擂迷糊了。
偷眼看看还挂在楚陶脸上的那个漂亮青印,何云小声问:「你怎么突然想去那种地方?」
「想去自然就去了,何大哥,我要点头牌,你不许跟我争!」
看来十一皇子不是被自己打坏脑子了,就是被霍缜气坏脑子了,也许后者更有可能,楚陶跟霍缜的事满朝上下没有不知道的,被甩一事更是传得沸沸扬扬,何云自作聪明地推算完后,笑道:「自然不会争,这花销算我的,王爷尽管享乐就好。」
两下说好后,楚陶带上阿丑随何云等人来到京城最繁华的风月花坊。
何云在官场十几年,对于游玩交际游刃有余,在花坊落座后,点了头牌为楚陶作陪,大家又轮流给他敬酒,楚陶左拥右抱,看美女品美酒,再欣赏着舞妓献艺,没片刻就醉意涌上,把昨天经历的不快都抛到了脑后。
见楚陶很快就面现桃红,凤眸中水波流转,阿丑就知道他又醉了,这副醉酒后的可爱模样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于是悄悄拉了下楚陶的衣袖,小声道:「主子,夜已深了,我们回府吧?」
「今晚不回去了,阿丑,你看中哪个,我请你,别跟我客气。」
我想要的是你,你同意吗?
阿丑悻悻想,表面上却恭谨道:「谢王爷厚爱,不过小人对烟花女子并无兴趣。」这倒是实话,昨晚看了楚陶醉酒后的那番春情,他只觉得,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如他一人可爱,如果可以,他非常希望把这位小皇子拐上床。
楚陶误会了阿丑的意思,看他的眼里多了些赞许,颌首心想:不贪美色,果然忠诚可嘉。
又推杯换盏了一会儿,夜色更沉,何云对楚陶笑道:「如此良辰如此夜,今晚王爷不如在此歇了吧?」
楚陶其实只是赌气来胡闹,对这些烟花女子并无兴趣,又想到自己的皇室身份,觉得有些不妥,沉吟了一下,问何云,「那你们呢?」
「我们自然也宿在这里,大好春光,哪能让美人独守空房?」何云等人非朝中官员,对这种夜宿风月之事朝廷管得并不太严厉。
见楚陶仍在犹豫,一名领兵笑道:「王爷是怕被谏官弹劾吗?」
「奶奶的,老子才不会怕!」被激到,楚陶那点儿犹豫瞬间消失无踪,很豪爽地拍了下桌案,大声道。
「出言粗俗,成何体统!」
低沉声音传来,打断了众人的笑声,珠帘卷起,一位青年男子缓步走进,锦衣金带,贵雅雍容,男子年纪并不很大,眉宇间却英气勃勃,带着刚毅霸气,见到他,众人顿时收起狎玩嬉笑,面露肃然。
何云连忙上前躬身施礼:「不知霍大人今晚也来游玩,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阿丑冷眼旁观,见众侍卫个个正襟危坐,楚陶神情诧异复杂,便知此人一定就是兵部侍郎霍缜,看他内息浑厚,气势不凡,有将士之风,年纪轻轻就能担任侍郎一职,看来并非全靠家世提携。
霍缜没理会何云的行礼,只冷眼打量楚陶,在他眼角那块乌青上注视良久,又转看他搂抱着的美姬,脸色沉了下来。
四目相对,楚陶愣了愣,下意识地推开了身旁的女子,缓缓站起身。
自从霍缜提出分手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此时相见却是在烟花之地,现实有些讥讽,也有些哀伤。
霍缜跟往常一样傲气沉冷,墨瞳深邃,让他看不到里面的情感,也许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看明白这个人,神思似乎回到多年前那场围场狩猎,霍缜替自己斩杀饿虎的英姿,楚陶心神恍了恍,继而心房剧跳起来,隐隐企盼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霍缜避开了楚陶投来的热切目光,转头看何云,冷冷道:「何大人,你身为大内统领,不严谨自肃,反而带王爷来眠花宿柳,不觉有失皇职吗?」
「不关何大哥的事,是我要来玩的!」见何云被斥责,楚陶急了,忙冲上前解释。
走得太急,昨天被撞伤的腰眼有些作痛,他嘶了口气,伸手抚住腰,看到他这个小动作,霍缜脸色更阴,哼道:「王爷,您如此说,是觉得您有理吗?身为一朝皇子,来这种烟花之地胡闹,您置皇室颜面于何处?请您自重身份,莫失了体统!」
咄咄逼人的口吻,如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把楚陶的怦动喜悦全浇散了,他气白了脸,叫道:「我知道自己有多重,不用你来提醒!」
没理会楚陶的胡言乱语,霍缜对何云道:「不想被弹劾,就速带王爷离开。」
「为什么我们要离开?你霍大人身为兵部侍郎,不也来这种场所享乐吗?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敢弹劾何大哥,我就去皇兄那里弹劾你!」分手后形同陌路也就罢了,还如此嚣张跋扈,简直欺人太甚,投靠摄政王就很了不起吗?他今天就偏偏不信邪!
霍缜很平静,瞅了眼气得跳脚的楚陶,淡淡道:「我在宴请邻国使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