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恋挽救计划(gl)-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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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冷笑，赵真琪变得很疯狂，眼中划过一道阴寒的光芒。
　　“不杀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在转瞬之间，世界就可以由天堂变成地狱。如果深爱的人死在你面前，你，是否会觉得眼前一片血色……
　　谢一一的视野在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她想尖叫但连尖叫都无法发出。
　　没有上帝，没有祈祷。只有鲜血色的现实……
　　赵真琪冲到明玉儿面前，手中的水果刀刺进了她脖子左侧。鲜血喷溅，明玉儿的身体像是放置在高台上，失去了支撑物，然后掉落的宝石那般……看着明玉儿倒在地上，谢一一太过于震惊，而没有喊出任何声音。
　　赵真琪的衣服全被染红了。她站起来，看着明玉儿，看着她脖子上的刀，没有感情地说，“你死吧。因为你杀了李秀。你以为在她胸前写上‘我是同性恋’就可以将这事遮掩过去是吗？对，那样一来政府是不会追究这件事了。这起杀人案会被人当作是某个仇恨同性恋的狂热分子干的。你是这样想的吧？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呢。但是你以为除了政府外就没有人再会关注这件事吗？有的。比如我，知道吗？我喜欢李秀。但是，她不是同性恋。你让她在死后都冤枉地被人讨厌……”
　　血喷在墙壁上，天花板上，房间里彻底变成了恐怖的杀人现场。赵真琪将水果刀拔了出来，红色的手，指着谢一一，“看见了吧，她已经死了。死得很快啊……现在，你，跟我去警察局，把这一切公布于众。”
　　“不要啊……”
　　谢一一满眼泪水地捂着嘴，痛苦如同潮水般铺天盖地，血液，在眼前，真真切切。明玉儿倒在血泊中……谢一一无法相信明玉儿死去的现实。她慢慢跪了下来，浑身颤抖，伸出手，碰到了明玉儿的脸。是温热的，是有温度的啊。真的……真的死去了吗……
　　“明玉……明玉……你不要离开我啊……你不是说不会让我孤单一个人的吗？为什么……”
　　谢一一哭得无法停止，跪在明玉儿身边，抓着她的手，努力将她抱起来，但是手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麻掉了，无力。谢一一伏在明玉儿血淋淋的身上，摸着她的脸大哭，“明玉……你说过会陪我的……你刚才还说会永远喜欢我……可是你……你……”
　　赵真琪看着这一幕想到的是李秀。对，李秀也是这样死去的吧。但是李秀都没有人抱着她说喜欢她。赵真琪现在唯一的遗憾是，李秀，为什么你死时我没有在你身边呢？你也很孤独吧？不会说出来，我知道你是喜欢在一片热闹中隐藏自己的情绪的人，但你也会有女孩的无法不意识到的孤寂吧？是啊，我只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杀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尽早会有报应啊。”赵真琪拿着刀，擦掉了脸上的血，但血还是往下滴……谢一一抬头看她，绝望的眼神，“你把我也杀了吧……”
　　赵真琪回答，“我不想杀你。你要去警察局，证明李秀不是同性恋，你才是，你和明玉儿为了自己的秘密不泄露而杀掉了李秀。我要还李秀一个公道。”
　　“什么是公道？就是她可以用那个来……威胁我们吗？……好吧……”
　　谢一一摇晃着站起来，抢夺赵真琪手中的水果刀。“明玉，我不想一个人活着，好可怕啊，有你的地方，不管是哪里，都比这个世界更美好啊……”
　　赵真琪退后一步，将水果刀藏在身后，抓住了谢一一的手臂，残酷地说，“跟我走，去警察局。”
　　“我不要，不要去……”谢一一崩溃地喊着。赵真琪抓着她打开门，谢一一挣脱了她，又一次跪下来，伏在明玉儿身上。那不是真的……明玉不会死的啊……因为她说过喜欢我……一次又一次向我保证……会永远陪着我……
　　“明玉，你起来啊，拜托了，你回来啊……”谢一一心痛到无法呼吸，呛着抱起明玉儿，紧紧抱着她开始变冷的身体。“明玉啊，明玉……我爱你，我爱你，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我们不会分离吧？……”
　　尽管已经意识到了现实的无可更改，但是，还是想要抓住这残存的一线温暖。谢一一抱着明玉儿，亲吻着她的面颊。唇上的血，散发着真实凶恶的味道。一遍遍呼喊着明玉儿的名字希望她能醒来，谢一一哭着紧紧抱住她。不要离开，不要离开，陪着我……
　　“明玉啊，明玉……醒过来吧……你不会死的……因为……因为我还活着……喜欢你……不要走……就算很罪恶……我爱你……”
　　赵真琪冷眼看着这一幕。“是爱情吗？……我失去了我的爱情，所以，也毁了你们的。是你们错在先。”
　　好想永远不放开你啊……明玉！
　　谢一一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着她曾经为自己带来所有温暖爱意的身体，想要哭尽所有的眼泪……
　　
　　赵真琪生生将谢一一拉起来，抓着她的手往外走。谢一一悲伤地抓着明玉儿的手哭泣，赵真琪将她们分开了。她冷冰冰地说，“别哭了，她已经死了，你再怎么哭她也不会活过来。”
　　这么残忍地说着，赵真琪抓着谢一一下了楼。两人身上都满是鲜血。赵真琪知道这样如果走上街，一定会被人注意到。但是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就是要去警察局。谢一一不停地哭，赵真琪硬生生拖着她走进了附近的警察局。她这一身血把穿着警服的警察都给吓到了，那警察本来在喝水的，见到她俩，一口水喷了出来。
　　“我是来自首的。我杀人了。”赵真琪很冷静地说。
　　警察呆了几秒钟叫来了他的几个同事。
　　赵真琪放开了谢一一的手。谢一一仍然不停地哭着。
　　……
　　




☆、利器

　　……
　　第二天，一个传说在城市里流传开来。据说有一个女生闯进他人家中杀人，然后浑身血淋淋地去警察局自首。至于杀人原因，有很多种版本，有说是因为被杀的女生是同性恋，杀人者极度厌恶同性恋；也有说是因为，杀人者和被杀者是情敌关系，因为争风吃醋，所以下此毒手；还有人说，这起杀人案件和之前被杀死抛尸在马路上的某个女生有关。总之，不管是什么版本都不离开“同性恋”这个关键词。大家都对这件事很好奇……而当事人赵真琪，作为流言的主角，在看守所里情绪正常。这事轰动了整个城市，连电视台都派记者来作采访了。这正中赵真琪下怀。赵真琪被铐着手铐，坐在记者对面。记者略带紧张地向她提问，而赵真琪很配合地都回答了。记者问她，“您好……请问能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吗？关于你的事情，最近市面上有很多说法……”
　　“我知道会有很多人猜测这件事。事实是，因为死者明玉儿杀掉了我的朋友李秀，我想为她报仇，就这么简单。”
　　赵真琪面无表情地看着记者。记者再提问，“那么您与前两天那位名叫李秀的死者是什么关系？”
　　赵真琪回答，“说过了是朋友啊。”
　　记者看了看她再次求证，“是朋友吗？……那个，有消息说你和李秀是同性恋关系。”
　　“那是假的。我不是同性恋，李秀也不是同性恋。为朋友报仇这在现代社会是件很难理解的事吗？”赵真琪的话句句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的。记者被她不友好的态度弄得有点为难。那个女记者理了理思路又问，“那么……那么请问你知道明玉儿为什么要杀李秀吗？”
　　“知道。因为李秀拍到了能证明明玉儿和谢一一是同性恋的视频，所以明玉儿杀李秀灭口。谢一一你知道吧？就是我在自首时拉来的那个女生。”赵真琪说。“而明玉儿杀了李秀之后，为了避免此事被追查，就在李秀身上写了‘我是同性恋’，伪装成李秀是被一个憎恨同性恋的人杀掉的。而实际上明玉儿才是同性恋。就是这样，你懂了吗？
　　记者记下她的回答，点点头，接着慎重地提了一个问题。“那么，你憎恨同性恋吗。”
　　赵真琪撒起谎来完全不会脸红，“是的，我憎恨同性恋，以前就是，现在，我的朋友被一个同性恋杀掉了，所以我更加憎恨同性恋。所以我杀了明玉儿，就是这样。”
　　赵真琪觉得，如果报纸上刊登这件案子，并且将这个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了，那么李秀的不白之冤就能得到清洗。李秀不是同性恋，她为什么要在死后背负这个骂名？
　　接着记者又问了几个问题，赵真琪一一作答，态度镇定。她想要让人觉得她精神正常。最后，采访快要结束的时候，记者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在杀人之前，是不是已经考虑过，如果死者明玉儿被确认是同性恋，你不会被判重刑这一点？”
　　“我不在乎法律。法律什么都不是。”赵真琪淡淡地回答。
　　记者走出去了。赵真琪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又一次想到了李秀。
　　如果李秀还活着那该多好。赵真琪感受到了一种犹如钝刀割心般的疼痛。
　　
　　疼痛有很多种，根据不同的分类法有许多种：尖锐的痛，迟缓的痛，激烈的痛，平和的痛……
　　谢一一想念明玉儿。她被关在看守所里，直到几天后上法庭。在法庭上，赵真琪积极配合审理，完整地讲述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从她得知李秀的死因，从朋友处得知李秀生前说过的话，然后顺藤摸瓜找到明玉儿和谢一一，最后将明玉儿杀死，投案自首。当然，赵真琪完全否认她与李秀是同性恋关系。她说，自己和李秀只是朋友。自己不是同性恋，李秀也不是。并且，赵真琪强烈要求恢复李秀的名誉，说自己杀了明玉儿就是想还李秀一个清白之身。而谢一一从头到尾都低着头抽泣，情绪不振。有许多人旁观了这场官司判决。法庭审判了这起案件并且很快有了结果。判决主要包括以下三点：
　　一．赵真琪杀害明玉儿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
　　二．谢一一的行为导致了李秀的死亡，但未直接参与杀害李秀，判处有期徒刑一个月。刑期结束后，去“同性恋挽救计划执行中心”接受挽救改造。
　　三．恢复李秀的名誉，在各报刊杂志上刊登消息，告诉所有人李秀不是同性恋而是被栽赃的。
　　……
　　然后，就是按法执行。赵真琪和谢一一分别入狱。谢一一被判处了一个月的有期徒刑，理论上说这并不长。但是，在这一个月刑期结束后，她还要去接受“同性恋挽救改造”。有什么会在那里等着她？谢一一无法想象。没有明玉儿在身边，谢一一如同行尸走肉。她无止境地相念着明玉儿。活在世界上如同活在梦境中一般。
　　明玉啊，好可怕，每天，都像在做噩梦一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明玉啊，把我带走吧，我感到很害怕，我想你……
　　
　　法院判决执行了，谢一一被送进了女子监狱。她被狱警推进了监狱里，咬着嘴唇，不看任何人，站在门旁。原来关在里面的那些犯人看到她进来，都有些骚动。有一个犯人看着谢一一说，“哦，最近的热门人物居然到我们这里来了啊，哈啊……”
　　因为赵真琪杀明玉儿再自首的事实在是流传太广了，连监狱里都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今天谢一一来这儿服刑，监狱里的犯人们都知道她的身份。谢一一抓着监狱门，抬起头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墙壁边，昂着头，很骄傲地看着她。“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