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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仙朝帝师-第139章

小说: 仙朝帝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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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垂手而立的安伯尘,李宣满意的点了点头:“听小姨说你昨夜率领金吾卫出城迎敌,大败敌军,这才保得京里一夜太平。安校尉功不可没,等父王回来后定会封你个大大的官。”



李宣有板有眼的说道,小姨将刚出生的妹妹托付给他,让他好生看护,李宣第一次被人委以重任,自然兢兢业业,颇有世子风范,更何况怀里的可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承蒙殿下夸奖,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客气了一句,安伯尘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细细打量向李宣怀中的婴儿。



女婴挥舞着胳膊,不甘的挣扎在襁褓中,哭得异常响亮。初生的婴儿大多哭闹上小会便会睡过去,可她从昨晚开始直到今早足足哭泣了一宿,生来便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不同寻常,想来是龙魂返回的缘故。可她却再不会记起前世之事,生于帝王家,以后想来会是一位备受宠溺的娇公主。



安伯尘并没将怀中的水仙花种取出,就算他拿出来,也无法帮助龙女恢复记忆。再者,二妖死于安伯尘手中,龙女一旦恢复记忆,安伯尘岂会有好果子吃。万里迢迢逃出玄德洞天,爱郎死去,与其让她恢复记忆,还不如当一个安乐公主,享尽一世荣华富贵。



小公主哭闹个不听,不断伸手,向前面探去,似想挣脱出紧紧缠着她的襁褓。李宣无计可施,愁眉苦脸,只能学着大人样,一个劲的哄着妹妹,指望着她能快快入睡。



顺着小公主粉嫩的手臂看去,安伯尘见到了那支绽放的水仙花。



心头一动,安伯尘拱手道:“殿下,公主殿下似乎想要那朵花。”



闻言,李宣一愣,目光落向那株屹立在晨风中,清丽素美的水仙花。



“她还是没能来。”



犹豫片刻,李宣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摘下水仙递给小公主,转眼间小公主止哭为笑,咯吱咯吱地开怀大笑,抱紧水仙花,不多时已熟睡过去。



世子口中的“她”应当就是龙女了,龙女如约而至,可李宣永远不会知道。



安伯尘心情莫名,想要笑,却又笑不出来。



“安校尉真细心,本王代舍妹谢过校尉。”



怀里的小祖宗终于不再闹腾,李宣自然满心欢喜,朝向安伯尘拱手道谢,安伯尘只道不敢。



“安校尉辛苦了一夜,不如小睡片刻,吃点宫中糕点也好。”



李宣越看安伯尘越觉得亲切,热情的说道。



早在那日演武场比试时,他便一心看好安伯尘,安伯尘胜出父王虽然满脸不悦,可李宣心里还是暗暗得意。今日安校尉先是击败敌军,又是进宫救驾,还让王妹乖乖睡着,大功一件接着一件,李宣只觉父王再不给安伯尘封个大官也太对不住人家了。



一宿没睡,又是斗将又是吞雷,安伯尘的确有些疲乏。当下也不推辞,安伯尘将无邪放于一旁,寻了个卧榻闭目养神。



檀香阵阵,催人睡意,不多时安伯尘已打起鼾来。



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李宣回头看去,来者却是美若天仙的小姨,当即面露喜色,邀功般道:“小姨,妹妹已经睡着了。”



璃珠淡淡一笑,刚想说什么,目光落向一旁睡得呼呼响的安伯尘,陡然一怔:“他怎么会在这?”



“安校尉是来救驾的。”



李宣喜滋滋的说道。



璃珠莞尔,从他怀中接过小公主,拍了拍李宣的小脑袋:“宣儿这么快就会收买人心了……不对,我早已下命封锁后宫,他怎么可能进来?”



喃喃自语着,璃珠侧目看向安伯尘。



晨光漫入窗棂,落向墙角处的银枪,晃人眸眼。在大雨中激战了一场,枪柄处的白布已脱了一大片,再无法掩住龙飞凤舞的“无邪”二字。



“小姨,小姨……你怎么了?”



李宣好奇的看向呆立不动的璃珠公主,连叫了数声,璃珠方才回过神来,可心中的震惊又岂是一时半会能平复的。



挣扎了许久,璃珠看向窗台上的水仙,轻声道:“宣儿,好好照顾他。”



说完,璃珠转身走出小殿,脚步零碎,亦有些慌乱。



……



上京,陆府。



入夜时分,府中下人和平日一样忙碌个不停,侍女们翩跹若蝶穿梭于亭台楼阁间,总之一派贵气。



最大的那进宅邸中,身形圆胖的老头沐浴披华衣,面对身前的神龛垂首而拜,毕恭毕敬,虔诚至极点。



烛影忽闪,陆司空仰头望去,檀香缭绕,渐渐聚合成一张镜幕,骑着白龙一身坚铠的琉君已至上京南郊。夜幕漆黑,皎月高悬,映上一地薄雪格外发亮。



长龙腾飞于茫茫夜色,原野中也似有八九个黑点疾奔而来,迅若流星,少说也有天品修为。就在这时,雪地深处驶来一匹骏马,马上的大将身高八尺,英姿矫健,腰如狮虎,猿臂舒张,手提方天画戟,身穿狻猊锁子甲,头戴赤火冲天冠。



冲天冠下,却是玉面朱唇,眉若剑鞘,眼如寒潭。



大匡第一名将脱去一身铠甲却也是让世间女子神魂颠倒的美男子,然则既能纵马提枪,杀出一片大好河山绝世功业,要得美貌俊颜又有何用?



马蹄踩雪,一将一画戟,仿若冰雕般屹立雪地。



没有说话,也没有出戟,吕风起静静的看向天头一龙一王,那条白龙盘旋而啸,却再没越雷池半步。



“琉君请回。”



许久,吕风起开口道。



“不杀陆老儿何以回见我妻?”



于龙背上直起身,李鈺死死盯着千丈下的男子,冷声道,手心微微发汗。



“我若杀了你,她再不会见我一面。”



吕风起嘴角抽动着道,却是在笑,他笑得很是奇怪,好似在自嘲。



琉君眉头稍蹙,就听吕风起语调一转,哈哈一笑道:“纵然我不杀你,璃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所以,还请君上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吕风起猛地挥动画戟击向雪地,雪沫纷纷扬扬,飞洒一片,而他则借势而起,双腿紧夹马腹,居然单凭这一戟之力硬生生的带着坐骑越上千丈高空。



没有再开口,吕风起斗将杀人时从不多言,战就战,杀就杀,何来那么多废话。



一将一骑踩着六瓣雪花,轻盈的奔踏于天头,忽而急骤。马背上的大将借势而起,双手紧握画戟,低喝一声重重劈下。方天画戟舞于长空,夜色纷纷碎裂,竟斩落一片不属于夜晚白昼,玄而又玄的奥义涌上画戟,带着臻至化境的阳刚劈向龙头。



飞雪消停,却没散去,只是静静的凝滞于半空,似在欣赏着如梦如幻的一戟。



戟落,雪降,李钰身躯剧颤,难以置信的看向被斩成两截的龙角,脸色如同上京的雪一般苍白。



……



四日后,洞庭湖边。



一百三十里洞庭位于北方,中都和上京交界之处,烟波浩淼,落雪缤纷,河面虽未冻结,可游鱼皆不敢在浅水嬉戏,偏偏还有钓客独坐水榭,蓑衣斗笠,长竿垂线。



忽而风起,卷翻斗笠,斗笠下竟然空荡荡一片,若有人见着这副场景,定以为是遇上了鬼。



鱼竿甩起,水花中飞出一条火红色的鲤鱼,鱼口若府门,身躯若楼船,竟有百丈之长。



“这条鲤鱼泰岳老哥怕是养了两百多年了,日夜吸食湖中灵贇,放在那里当可有一跃龙门的资格。”



白衣秀士不知何时出现在钓客身后,淡淡说道。



“黄居士见笑了。”



钓客阴阳怪气的说道,似笑非笑,忽然想起一事,扭头问道:“那位无邪居士还没出现?”



“尚没。”



“等不了了。他们也当动身,黄居士可愿同行?”



怪钓客冷笑一声,起身走入鱼口,黄居士略一颔首紧随其后。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夜幕中,一条巨大无朋的鲤鱼拍打着尾鳍,冲入湖中央,陡然打了个挺,高高跃起,直冲天际,眨眼后不见了踪影。



第3卷!



第165章初春



“统领大人,齐国急报。”



“搁着吧。”



“是。”



穿着新衣的下人放好信函,毕恭毕敬的告退而出,从始至终都没敢抬头。



三年前统领大人被革职圈禁,府里人私底下都在传,统领大人是因不愿四年后嫁往上京而得罪了家主,下人们只叹七小姐身在福中不知福,可也佩服她顶撞家主的勇气。本以为七小姐再做不得那个手掌生杀大权的冰公主,孰料半个月不到,她便恢复原职。听人说还是好几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联名上书,为七小姐求情。



这个七小姐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手段非常,神秘莫测。



下人小心翼翼的掩上门,心中又是钦佩又是感慨。



“刘都督。”



迎面撞上一行色匆匆的老人,那仆人心头一慌,伏地而拜。



刘老休稍稍点头,径直走过,进了小筑。



抬头看去,一身雪白长裳的少女依窗而坐,静静的看着案上的信函。



三年过去,司马槿身上并没太多变化,依旧一脸淡漠,目光透过面纱落下时,仿佛染着层冰霜,看得人不寒而栗,唯一改变的或许只有令司马家人愈发不敢直视的美妙风韵。司马家的女儿终于长大了,婷婷玉立,娇美动人,倾城又倾国,说是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只可惜,长大了就得嫁出去。



暗暗摇头,刘老休不由想起了那年的司马房,心头一紧。



三年前的初冬,秦中北龙司马房南下,密会鬼军都督,他承诺的报酬连刘老休也有些心动。另外两名都督都已同意和司马房结盟,而老太君和家主也纷纷看好这位来自秦国的俊才,刘老休纵然有心相助司马槿,却也无可奈何。鬼使神差般,刘老休将琉京少年之事告知司马房,在他看来,司马槿喜欢上一个小仆僮实在是荒谬至极的事,若不斩断这场孽缘,于司马槿于司马家都是大祸。



司马房笑着辞别而去,刘老休也没太留神,区区一仆僮想来司马房杀之回返顶多只消四五天。



这一等便是大半个月,半个月中琉国发生了许多事。先是琉京生变却得高人出手相救,而后琉君暴毙新君继位,璃珠长公主和蓝月太妃垂帘听政……在这些震惊天下诸侯的变动中,有一件事微不足道却令刘老休乱了阵脚,原先的羽林军校尉安伯尘守城有功,擢升中郎将。中郎将离将衔差半步,并不算高,可安伯尘毕竟只有十四五岁,十四五岁的少年被册封中郎将,即便放在大匡历史上也少而又少,如何不令人惊讶。最令刘老休吃惊的却是半个月过去,那安伯尘竟还没死,与此同时,司马房音讯全无。



心慌意乱下,刘老休命得力干将在琉吴两地寻找司马房,又花了半个月,终于在吴国边境找着了沿街乞讨的司马房。曾经风流倜傥的秦中北龙披头散发,裹着路人施舍的破袄子,脸上生满了烂疮陈疤,蛆蝇环绕,恶臭冲天。当手下人将司马房偷偷带回时,刘老休几乎快认不出眼前目光呆滞,趴在地上不住打着颤的少年,另外二军都督闻讯赶来,一看之下震惊当场,许久无语,拂袖而走。



刘老休知道,他这两位老伙计只当是司马槿暗中下的手,心中又忌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唯独刘老休清楚,被老太君带走闭关修行的司马槿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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