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云,胡不归-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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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杨谅!”
移情别恋?她有恋过谁吗?这个气势汹汹的人指的是她自己还是先前那个杨宁?
“子衿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
“原来阿修罗王就是姐姐曾经惦念着的江南少年呀,如今新人胜了旧人,莫不是恼羞成怒了?”陈宣华的语调嘲讽,听着这两人对话,她才觉得这阿修罗王倒有几分陈子衿念不忘的江南少年的影子,难怪一向性子冷漠孤僻的陈子衿对语出逼人的杨笑澜诸多退让。她却不知,那句曾经惦念的江南少年,在杨笑澜听来,颇有些踩到尾巴的意味。可她终究是言出无心,她又怎可能知道间中还有如此离奇的这一段。
听者有意的杨笑澜,面具内里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变了三变,她怎么能够忘记,她是杨宁的替身。陈子衿救自己多半就是因为自己是杨宁的化身,陈子衿对自己好言好语,原也就是因为那杨宁。她是沾了那杨宁的光,摊了那杨宁的福气。哼了一声道:“笑澜可没那般好福气,让她心心念念至今。”说完,随手将一包东西丢到陈子衿的面前,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宣华不解地看看陈子衿,却见一向毫无表情的陈子衿的嘴边扯起一抹苦笑。
“呀,好精致的云纹履,还是我们陈国的绣法。”陈宣华也不避嫌,自说自话捡起地上的东西就替陈子衿打开。
陈子衿听得云纹履,一惊又一喜,接过鞋子细看,果真就是母亲柳皇后给她出嫁之物,只穿过一次的云纹履。她记得那时慌乱,分明掉在了树林里。这杨笑澜竟还记得去找了回来。捏紧了鞋履,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有一丝的温柔夹杂着些许的欣喜。
“他对你还真是不同,连表达情感的方式也是不同。”陈宣华看着若有所思的陈子衿轻轻地笑。她从小便对这个一贯冷漠藏于深宫的姐姐好奇,宫里人都传说她是个为祸的妖,可是她从来没见她害过人。为数不多的几次照面,这个人都是冷冷地来,冷冷地去。直到有一天听陈子衿对那个岭南来的妖精般的女子说起江南,温润的少年,让她无意中偷听到了。从那以后她便一直想着,那个让如千年寒冰一般的姐姐如此记挂的会是怎么一个人。
谁知,会是敌国的将军,敌国的驸马。
眼神又飘过一脸崇拜望着杨笑澜远去背景的尉迟敏儿,陈宣华又笑了。这个脾气粗糙的阿修罗王,倒是招人欢喜的紧呀。
宫外等候杨笑澜的杨幺,老远就觉察到了杨笑澜身上凛冽的杀气和怒气,以为笑澜还在恨那个出卖他的人,讨好地迎上去道:“郎君,一切布置妥当。说来可笑,那肖樯兴许是怕郎君回来找他报仇,一直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周围的邻居对他并不熟悉。”
“甚好。去市集购一些针线和工具来,我们这就去会会他。”杨笑澜心里是暗叫一声好,她满肚子的火气正无处可发,肖樯,哼,背叛她,暗算她,很好,要不了她的命,那么就让她去要他的命!
听出笑澜语气里的阴思,杨幺不禁对那肖樯即将到来的命运感到同情,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位郎君是如何对待那猎户的,而如今郎君分明散发着比之前更为浓重的暴虐之气。针线?郎君会如何对付差点要了他命的人呢?让他肖樯变成针扎的靶子吗?
用针扎一个叛徒,实在是太小看了杨笑澜。
换做别人,一定会问那抓住的叛徒,受了谁的指示,为了什么目的,杨笑澜对这些毫无兴趣。只厌恶地看了被塞了破布,发出呜呜声音的肖樯一眼,道:“先割了舌头,免得到时候受不住本人的款待,咬舌自尽。”
杨幺一呆,问道:“郎君不问?”
“问什么?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还能受谁的指示,不外乎杨谅或是柳原,为了什么?当然是钱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那么个毫无节操的畜生。不过这些,根本不重要。”杨笑澜笑一笑,“让他躺下。”
躺下?
是,舒舒服服地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手、脚、脑袋均被稳妥地固定住,以防乱动。
“我可是为了你好,免得你动了,就那么翘了。啧啧,眼珠子乱转个什么劲,真是讨厌。杨幺,将针取来,一头穿线,然后慢慢刺进他的眼球里。记得要慢。”
肖樯瞳孔睁得极大,显是没有想到,这让他们放过宫里的女人,让他觉得婆妈妇人之仁的驸马居然可以如此狠毒。他只觉得随着针一点点的刺入眼中,伴随着剧痛的是更大的恐惧。他想喊,可是喉咙里只能发出噢噢的声音。
第一次他觉得他似乎错了。他不该听信别人轻许的诺言,他不该看轻这个瘦弱的驸马。他不该为了那一巴掌,怀恨在心。
“晚了。”杨笑澜看着血从眼球里渗出,微笑道:“晚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杨幺,弄瞎一只眼就够了,还有一只眼睛,让他好好看着自己身上即将发生的事情。会针线活么?把那只废了的眼睛,先缝起来。”
杨幺哪里会什么针线活,只拿那穿好线的针,按照想象中的样子,上下来回穿动将肖樯的眼睛缝合了起来,因为针脚不够细密的缘故,眼窝里的血透过缝隙流了下来,煞是可怖。在场的几个暗斗士所受的训练虽较其他的侍卫更加苛苦,却也从没见过如此残酷的手段。
“怕了?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可是为了利益出卖别人,就是一种相当卑劣的行为了。眼前这样就是背叛者的下场。杨幺,把剪刀给杨平。”
剪刀是用来剪开肖樯身上的皮肉,小口且并不锋利上面还有斑斑锈迹,每剪一下都会十分吃力,杨平剪了几十个口子就已满头大汗,可想那被剪的肖樯会痛到个什么程度。
“换人!”
等几个暗斗士轮番上阵之后,肖樯身上已经布满了各种伤口,血出得并不多,可是伤口之密,叫任何人看得都会觉得恶心。杨笑澜也是皱了皱眉,见着浑身□的肖樯是说不出来的厌恶,瞄到肖樯的□,想起了在路上这个人还对陈子衿心怀不轨,就像那杨谅一样。
“把他那活儿切了,切片,然后给他上好伤药,人参汤什么的有没有啊?”
暗斗士面面相觑,还要给将死之人上药,喂人参。这郎君到底是有多恨这个人呀。
杨笑澜并不恨肖樯,恨也是要动用感情的,她会恨独孤皇后,恨自己,但是绝不会恨她的敌人。对于敌人,她只有着深深地憎恶。而肖樯可以说是代杨谅受过,她不能违背历史弄死杨谅,可是她完全可以虐待肖樯呀。
没多大活儿,痛得死去活来,几次昏迷又给人弄醒的肖樯已经被上好了药,边上放着的是他自己宝贝的切片。
只听得杨笑澜喃喃自语:“鱼生叫刺身,那这个是不是也能叫做刺身呢。牛鞭什么的很补,让你自己也补一下。自产自销什么的,真是有爱呀。”
“喂他吃!”
看两眼暗斗士帮助肖樯吞咽血污混着口水,杨笑澜只觉得恶心,走出房间,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那污浊的样子,让她想吐。一会儿杨幺来报,“吃完了。”
笑澜点点头,让大伙儿先休息一会儿,顺便用个膳之后再继续。杨幺看他一眼,郎君都吃不下了,他们又怎么吃得下。“郎君,还是……早点完事。”
“唔,也好。拿个钳子来,把他牙都拔了,一个个拔,拔完牙拔指甲,手指甲脚趾甲都要……”
“……是,之后呢?”
“之后,把拔下来的牙和指甲叫个乞丐送到汉王的府邸去。”
“是……然后?”
“然后……”笑澜冷笑,她不是变态,折磨人没有想象中快感,愤怒冷却了只剩下意兴索然。“然后就把尸体处理了,手脚都砍了,挖个深些的坑,丢进去。嗯,要那种没那么容易发现的深坑。”
那一晚,笑澜还是做了噩梦,梦里面是被削成人棍的杨谅,眼耳口鼻里都流着血,被砍掉的手向笑澜伸去,似是讨命。她先是吓得发抖,可那只手却不依不饶,梦里的笑澜终怒了,抬起脚狠狠地将手踢开,嘴角挂着的是一抹冷酷。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约了人吃饭,先发了这一章,写到后面自己也觉得有点点恶心……
下一章就可以和独孤皇后见面了。
☆、第八十一回 独孤
过了一阵,被调回京城担任纳言的杨素下了朝直往驸马府去。只闻得呼呼喝喝、兵器相接之声,杨笑澜练功正勤,招招式式与先前传授她的略有出入,可细看之下,分明觉得更为迅捷简便。偷懒可谓之是杨笑澜的一绝,但见她虽以繁化简,招式之迅猛凌厉,绵绵杀意却更胜一筹。观她与侍卫过招,以一敌三仍沉稳有力,刚来大兴时的那份飞扬已淡去很多。杨素想着,人总是要经历些事情才会有所成长,无论是战争还是纠葛的情事对于笑澜而言,都是促其长成的一剂猛药,可是听说了汉王在收到乞丐转交的带血的牙齿和指甲,吓得脸色发青,做了好几天噩梦的事情之后,他又觉得,这成长的速度,是否稍显快了一些。想起初来时,杨笑澜不情不愿束胸的样子,杨素不免觉得好笑。就是这样一个年轻女子,竟勾起了好些个优秀女子的欢心,扯出那许多枝枝节节的蔓藤,使得原本简单的救世变得越发复杂起来。可是,谁也不知那些命里注定的牵扯对于救世而言是好还是不好。
想到救世自然会想到那消失时空里的尉迟世云、她的亲妹妹尉迟炽繁,她的徒弟陈子衿,杨素不免又是一叹,就没有一个是能让人省心的。
“你与那前陈公主陈子衿,是什么关系?”
听得这个问题,激斗中的杨笑澜收了兵刃交给侍卫,不是原配的银枪小三,怎么都觉得十分不顺手,可她的银枪小三自从落在杨丽华手中之后,对方就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笑澜曾几次明示暗示,杨丽华总道“横竖夫君如今人在大兴,不用出征,妾身替你收着也是一样的。”
能一样嘛!可是她能怎么说?
哎,拿袖子擦了擦汗,杨笑澜愣了半响,才反问道:“除了师叔和师侄,我与子衿,能有什么关系?”
“既如此,也罢。”杨素背过手去,自顾自欣赏起庭院里的风景来。
喝一口水,见杨素仍没有要讲的样子,杨笑澜才道:“兄长,子衿怎么说都是世云师姐的弟子,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好和世云师姐交代?”
杨素呵呵一笑,道:“好交代的很,汉王向陛下要了陈子衿。”
原以为送了那些吓唬人的东西,杨谅怎么都该有些收敛,脑筋居然还动到陈子衿身上去了。
“陛下准了?”
“陛下没有理由不准,只说与皇后商议,再行定夺。怎么,笑澜对那陈子衿有意,这一路走来,救来救去的,就没生点情分?”
“……杨谅的为人,兄长应该很清楚,讲他是蛇蝎心肠,真是辱没了蛇蝎。讲他禽兽不如,禽兽多半要来找你哭诉。若是子衿被赐给了他,以子衿的身份,一定不会是正妃。子衿的性子我知道,不懂得变通,不懂得委婉,没有正妃的地位,难说什么时候就会被杨谅抛弃,世云师姐知道了,一定会伤心?
而且子衿知道我的身份,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现在不说,不代表这个秘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