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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既见云,胡不归-第65章

小说: 既见云,胡不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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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开层层的束胸,看着长年勒着布条的胸口和微微有些变形的胸,又不免有些心疼。两人成亲以来,笑澜为了掩饰身份,不得不日夜束胸,如果她要求分房的话,便不至于如此。至少,她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放松一会儿。

    收拾干净的杨笑澜虽瘦了,可先前的圆润还留着几分影子,粉嫩的脸,嘟一嘟嘴的样子很是可爱,怎么看都是个清清爽爽的动人女子,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为了摆脱自己的宿命,这样的牺牲不可谓不大。当初对于女子的怜惜,句句出自真心真情,世间果真还是只有女子才懂得女子。

    如果不是替她脱衣查看,她还真不知道,笑澜的身上竟有那么多的伤口,在军营中,就算受了伤,她也无法得到及时的处理和医治。最为吓人的是胸口的箭伤,虽已结痂,可依旧让她胆战心惊。

    穿心之箭,难以想象,在如此重创之下,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几乎就要失去她了,如同她先前所做的那个梦,那个蒙面男子将她按入水中。

    那么救她的,会是那个看起来冷漠的陈国公主吗?

    亲了亲笑澜的额头,亲了亲笑澜的脸颊,杨丽华刚想离开,就听得笑澜不停地念叨,“十三、子衿快走!”“十三,十三,十三……”配合着一阵阵的呜咽听来凄楚。

    十三是她的爱驹,十三已死。

    如果她醒来之后,知道大家明知害她的人是谁,却又无法为她报仇,是否会觉得失望呢。

    连她自己都觉得失望,可是又能怎么做呢。那个人是陛下最钟爱的幼子还涉及当今的皇储,空口无凭,对方只消否认便可,若说真是致命的,那么她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生还。

    而那个她至为关心在意的皇后殿下并没有为她讨回公道的打算,她会否觉得伤心?

    摸一摸笑澜的额发,杨丽华想,以这个女子如此柔软天真的心肠,终是会的。

    杨笑澜醒来,已是午后。屋内无人,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头痛欲裂之际,发现身上的衣物已然换过,不由得一惊,是谁替她换的衣服?内中空空,再无束胸,那是否意味着她的身份,已然大白于天下。

    也好,该面对的终是要面对的。

    “你醒了?”这时,杨笑澜才发现屋内有个高大的身影,散发着令她熟悉的气息。是杨素,她的兄长杨素。

    死后而生,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却为更加惊恐的情绪所代替“不会是你替我换的衣服?”

    “是大公主。”

    “哦。”心稍定后又是一惊道:“什么!大公主!那……那那那那……她不是知道我……是……”

    杨素忍不住想白她一眼,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瞒过身边人?独孤皇后、尉迟炽繁、乐平公主,哪一个看不出她的身份?只有那些猪油蒙了心缺乏想象力的男子们才会真把她当成是他们中的一员。“大公主早就知道了。”

    “早就?”回忆了一下,也是,在杨丽华面前戴着面具日子日益减少,杨丽华从来没问过她为何下巴如此光洁,寸须不生。除了刚成亲的那段日子,杨丽华也没有再好奇过她为何守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却没有夫妻间该有的事情,就算她以身有暗疾为借口,可是她也没有为此找大夫看过呀!杨笑澜自嘲地笑一笑,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不说,每个人都看着她努力掩饰,看着她为此行差踏错,步履维艰,像个傻子。

    “她可真像她母亲,什么都知道。”

    “你在胡说什么!”杨素听得这淡淡的嘲讽之意从笑澜口中说出,心中不喜。

    这话别人可以说得,唯有杨笑澜说不得。她缺心眼不晓得整盘事情的始末,但杨素却是看在眼里的。今天他等着笑澜起身,也是听了大公主的话,知她因尉迟炽繁的事情伤心,让他劝上一劝。之前已从侍卫口中听说了那日两人争吵之事,可大公主什么都没有提起,只是让他劝她开解她。

    杨素实将笑澜当成亲人,身为兄长,教训她,自是义不容辞。当下道:“皇后让你留守大兴,别的尚且不论,但是初衷,你应当知道,她为了你也算是废了苦心。你与大公主成亲至今,你有做过什么对得起她的事情?她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杨笑澜想说,“我能怎么对她不起?”可是想到以自己的身份,和皇后的那一夜激吻,只能动了动嘴,发不了声音。她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耻。

    “你可知道,自从你离开大兴,大公主日日茹素斋戒,天天念经祈福,只是希望你能够平安回来?在得知你失踪的消息之后,一向冷静自持的她几乎昏厥。但是她仍旧是稳定了自己的心神,安排人手去找你寻你。

    我不知道为何你们就突然成了亲,但是大公主,她确实是个好女子,从来没有亏欠过你半分,是个真心实意待你的好女子。你自己想想清楚,该如何对待她!

    我只觉得纳闷,她是中了邪还是发了什么疯。受了你那么多鸟气还要请我来安慰你。我都看不下去……”

    杨笑澜见杨素越说越气,红着脸,拽着杨素的胳膊道:“兄长,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嘛。”

    “敢情你就是用这副面皮博了她们的欢心?”杨素笑骂道,还待教训几句,就听人传,皇后来了。

    独孤皇后的耐性几时变得这样差了,这已是第三次出宫探访笑澜。杨素暗叹,这会儿,牵涉得可真是广。

    多日不见,接连病了好几场的独孤皇后看起来有些轻弱,一进得屋来,眼神便落在了杨笑澜的身上。

    瘦了,很好,不听本宫劝阻,自行离京;

    伤了,很好,让你早点回京你不回,偏要去呈什么英雄;

    酒醉?很好,为了你那早已经出家的师姐弄得家不回,宫门不入,就不知本宫一直在等嘛!

    见笑澜只在行礼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便一直垂下了头,做恭顺状,又是一阵火气。

    恭敬?很好,当初肆无忌惮看本宫,现在到知道避讳了。

    她却不知,杨笑澜不是不愿看她,而是不能看她,皇后进门的电光火石间,笑澜联想到了前因后果,想到了城门等候的太子亲卫,想到了梦里面依旧不肯放过她的蒙面男子,那双眼,她记得,充满了嫉恨,看见了独孤皇后,她便想起了那时在杨谅的身上见过那样怨毒的眼神。

    笑澜怕自己抬起头来,就会忍不住问她:“你可知晓,你儿子几乎就要了我的命。”

    这一点,以独孤皇后的无所不知,必然是知晓的。

    那么,既然知道,还由得太子抢了她的救命恩人陈子衿进掖庭,她不免要怀疑一下,这是否是出自皇后的授意。

    独孤皇后没有想到,从前自己明里暗里算计着,现下不曾有所行动,却平白为人背了黑锅,担了罪责。

    雨娘见杨素在场,也不便离开,独孤皇后只望着杨笑澜等她抬起头来,而杨笑澜脑海中千头万绪奔腾,一时间,屋里面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只听得杨笑澜躬身说道:“子衿,被太子亲卫柳述带进掖庭宫的前陈公主陈子衿,还请皇后殿下帮忙,看顾一些。”

    独孤皇后心中气极,面上却只冷笑,道:“前朝皇室家眷,一律送入掖庭充作宫奴,四郎岂会不知?”

    “是,臣知道。只是,子衿她是臣的师侄,是世云师姐的徒弟,是臣的救命恩人……”

    子衿,子衿叫得这样亲热,看来你这失踪一路,倒也快活的紧。

    独孤皇后并不知杨笑澜受伤极重,也不会想到,她确实是在鬼门关打了个转被救回来的。只看这杨笑澜纵马、豪饮、醉酒,分毫不像伤重之人,她不免怀疑,这失踪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所谓的救命恩人之说,是否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本宫倒不知道,以小杨将军之骁勇,还会有被救之时。”

    骁勇,她若是真骁勇,又怎么会连带着十三一起被射死,之后还被人下了喂给野兽的药,如果不是陈子衿,如果不是骷髅大队来救,谁知道此刻会怎样!

    她会不会受辱?她不知道。子衿会不会受辱,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她思恋之深的女人的儿子,亲生儿子!

    而现在她非但不帮她,还要怀疑她。

    委屈、气愤,想要哭,笑澜咬着牙忍着泪。

    杨素没有吱声,他从大公主那里知晓了她的伤势,虽不解,但杨笑澜本身便是一个奇迹,故而,还有奇迹发生在她身上,他不会过分惊异。笑澜是应劫之人,哪里会那么容易死去。

    对于眼下皇后和笑澜的僵持,他不想劝。杨素本就不想皇后与笑澜过多瓜葛,有些事情他不在京里不知道,但是他见过笑澜对皇后的迷恋之色,笑澜的婚事,笑澜的离京,种种又怎会和皇后脱得了关系。他知道皇后不会对笑澜下重手,那便已足够。

    “母亲大人……”杨丽华进得屋来,在独孤皇后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听到那一箭穿心,独孤皇后身子一颤,看向笑澜的眼神越发复杂。没有想到,她居然伤得如此之重,居然受了那么多委屈遭了那么多罪。又听说了那猎户的行径,不免咬牙切齿,问:“可处理了?”

    杨丽华答道:“已经处理妥当。”

    对那已然死透的猎户,独孤皇后或许有千百种方法对付,可是想到射杀笑澜的是自己的儿子,还有身为太子的长子相帮,这就让一直英明的她不晓得该如何处理。只能嘱咐笑澜好好休息,回了宫去。

    等人走了,看着笑澜洗漱、用膳后,杨丽华才道:“别再说些招惹母亲生气的话,否则,连我也顾不得掖庭宫里的人了。”

    笑澜点头表示不会再犯,可心中一口恶气难出,出言讥讽道:“我们不过是烂命一条,哪里有你们皇家的性命珍贵。你们皇家要谁生谁生,要谁死谁死,视人命如草荠……”说着,见杨丽华一脸漠然,想起自己说皇家,自是连她一并说进了,忙道:“我不是针对你。我是……”

    “我知道。”杨丽华叹一口气道:“我知道。”

    “对不起……”一语既出,笑澜觉得可笑,好像一直以来,对着杨丽华,她说得最多的便是对不起,“对不起,千万个对不起。我想,我真是个混账。隐瞒身份,不告而别,师姐的事情还迁怒于你,你还这般待我。公主,你何苦要给我这般欺负!”

    何苦?杨丽华自问,何苦呢?

    可是,她记得,初见她,在上元,一身白衣,还带着个虎皮帽子,俏皮可爱,望着尉迟炽繁的眼神都是柔情;她记得,再见她,是大兴善寺,为了护在身后的尉迟炽繁,看着她的眼神警惕戒备,安慰宇文娥英时候温柔,诉说女子苦痛时凌然;跟着母亲去探一脸伤痕的她,这个人,也不顾别的,心里只想着她的师姐,生怕她和母亲扰了尉迟炽繁的清修;她是这样眷恋她的师姐,可还是在她最窘迫的时候被母亲逼了出来,母亲利用她,利用她天生的正义,利用她同为女子物伤其类。

    就算知道她是为形势所迫而求亲,嫁她,不是为了摆脱柳原,那时候她已想好,如果父亲再行逼迫,她便削发明志。可是母亲却说,笑澜身有暗疾,不便娶亲,她嫁她,本就是为了替她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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