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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衙内当国-第17章

小说: 衙内当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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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冲汉对蔡倏的粗又硬和黑且长其实也颇为忌惮,幸好他最近没少听高登说故事,知道打架还有文打和武打之分。高冲汉就问蔡倏,蔡公子,咱们今天是文打呢,还是武打呢?蔡倏问他,什么叫文打?什么又叫武打?高冲汉说,武打当然就是咱俩各持兵刃,打作一团,我家衙内说,这是一种比较野蛮的解决争端的办法。文打,顾名思义,比较斯文,就是我们用同一根赶棒,你打我一棍子,我不准挡,然后我打你一棍子,你不准挡,谁先被打趴下谁就算输了。蔡倏说,那就文打好了,咱俩谁先打谁一棍子呢?



  幸好高尧康在这个时候带着人把木盆搬过来了,制止了两个猛男用棍子文打。高尧康说,住手,文打是这么打吗?我哥哥讲故事的时候讲到文打时候不许遮挡,那是互相用拳头打,什么时候说过互相用棍子打还不许遮挡了?



  在高尧康的干预之下,蔡倏和高冲汉最后决定还是武打。蔡倏拿着黑且长,高冲汉拿着凤翅镏金镗,战成一团。蔡倏有进无退,完全不考虑防守,高冲汉只守不攻,凤翅镏金镗挥舞得泼水不进,所以高登他们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倒正斗得旗鼓相当。



  哪怕是高冲汉在放水,蔡倏能跟他缠斗这么半天,也让高登刮目相看。在高衙内的记忆里,蔡倏的棍法学名大概叫做王八棍——跟王八拳一样,动作要领只有一个,那就是“抡”,一个对一个的时候就是一边竖着抡,一边朝前推进,一个对一群的时候就是在头顶横着抡,让敌人不能近身。但是在如今已经不算外行人的高登眼里,蔡倏的棍法似乎有套路可循。鲁智深说:“使棍的这位,棍法倒是跟洒家的疯魔杖法有些相似。”高登暗暗点头,蔡兄的棍法原来全名是疯魔王八棍。



  林冲看到高冲汉的招式眼前一亮,说:“这位使凤翅镏金镗的壮士,招数大开大阖,乃是军中一骑当千的杀法,必定是出身行伍。”



  高登说到:“林兄好眼力。这位高冲汉乃是出身西军中的猛将,如今在府里陪小弟练武。”



  林冲点头说道:“原来是‘拔山力士’,愚兄也是久仰了。”



  高登跟林冲化解恩怨之后,就打蛇随杆上,一路跟林冲、鲁智深两人兄长、小弟地乱叫一通,林冲和鲁智深就都被他拐跑了。至于曹正,高登还是叫他曹正兄弟,说是跟林冲各论各的。曹正出身市井,虽然不是一见到权贵就摧眉折腰的马屁精,倒也不介意有个衙内叫他兄弟,只不过他叫高登的时候,还是恭恭敬敬地称呼衙内。



  高登问弟弟:“他们俩怎么回事,为什么打起来了?”



  高尧康心虚地回答说:“蔡大哥要杀猪,高冲汉不让他杀,他们就打起来了。”



  高登又问:“那你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没有?”



  高尧康更心虚了:“我没做什么啊。高冲汉本来提议要文打,两个人拿棍子互殴,还不许遮挡。我就说,要是空手的话,文打可以这么打,用兵刃的话,这么打太危险,还不如武打了。”



  高登说:“你没想到用兵刃也可以文打吗?一个砸,一个架,看谁先累趴下不行吗?”



  “小弟我,小弟我……”高尧康吭哧了半天,决定还是不能说谎,“小弟我想到了,可是他们这么文打,看着就太无聊了。”



  肥猪仰着头哼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这是起哄架秧子!”高登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呀,终于做了一件你这个年龄该做的事。”



  高冲汉看见高登领着人回来了,倒拖凤翅镏金镗跳出圈外,不打了。蔡倏却还在那里抡把黑又长抡得溜圆。高冲汉双眼一瞪,哟呵,你还来劲了,真当我拔山力士怕你不成?高冲汉说:“蔡衙内还要再战吗?”



  蔡倏手里抡着棍子,嘴里却说:“不打了,不打了。高登给解释一下,我这叫什么来着。”



  高登说:“惯性和强迫症。”



  说话的时候,蔡倏的棍子越抡越慢,又抡了几圈之后,才停下来。



  蔡倏认真地说:“我这棍法使开之后,黑且长就如同自己有了灵性,连我这个主人都驾驭不了,实在是厉害得很,倒是让各位受惊了。”



  高登说:“蔡兄多虑了。这两位兄长,一位是八十万禁军林教头,一位是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禅师,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宝剑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自己发出悲鸣这种事,他们都见怪不怪,你这棍法通灵,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蔡倏听说这个胖大和尚,就是有名的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连忙上前讨教,那棵杨柳树有多粗多高,树龄几何,以及为什么要倒着拔而不是直接竖着拔,拔的时候腰腿要如何发力等一系列动作要领,最后还挤着眼睛让鲁智深跟兄弟们撂个实底,拔树之前有没有先用杠杆原理,拿撬棍把树根撬松。



  高登跟鲁智深解释说:“这位蔡倏兄弟,乃是与兄弟我齐名的净街太岁是也。久仰兄长倒拔垂杨柳的微名,也想拔树试试,至今已经不知道累折多少根犊鼻裈的带子了,却从来没有成功过。今天见到兄长尊范,幸何如之,这才忍不住上前讨教拔树的技巧。”



  鲁智深仰天大笑,说道:“无他,唯力大尔。”



  高登又把高冲汉介绍给鲁智深和林冲。



  林冲抱拳说道:“西军中鼎鼎大名的拔山力士高冲汉,在下也早有耳闻,今日得见,不胜心喜。”



  高冲汉连忙还礼。



  蔡倏冷哼一声,说:“拔山力士,能拔垂杨柳否?”鲁智深听了心里高兴,对蔡倏大有知己之感。



  高登最后才指着曹正说:“这位是林兄的徒弟操刀鬼曹正,专业人士,今天的主角。”
第二十一章 一个吃货的离奇死亡事件
  曹正一袭黑衣,脸上棱角分明,是一个有着冷峻气场的男人,但是现在他周围的这一群人,要么是气场更强大的,比如林冲和鲁智深,要么是迟钝得感觉不到别人气场的,比如蔡倏和高冲汉,至于高登,不知道是气场强大还是对别人的气场免疫,唯一一个看起来有点弱弱的少年(高尧康),又用一种莫名其妙的带着某种怒气的眼光看着他,这让曹正觉得有些失落。



  曹正身后斜背着的棕色皮质卷筒,是他自己亲手做的,里面装着他安身立命的家伙。做卷筒用的皮子,来自于曹正杀死的第一个生物,一只五个月大的绵羊。曹正当时轻轻在它脖子下面抓痒,让羊羔发出满意的呼噜声。它并不知道曹正是在确定它的气管和动脉的位置,在它混混欲睡的时候,曹正一刀挑开了它的气管,然后横着划开它颈部的动脉。



  血喷出来的瞬间,羊羔的腿蹬了一下,它不能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以为自己只是被一个噩梦惊醒了,它在曹正的怀里挣扎了几下,就进入了下一个梦境,一个永远不会醒过来的长梦。在它的身体还微热的时候,曹正把尖刀插入它的腹线,刀刃一路向上,一直划到它的下颚,然后一点一点把羔羊的整张皮子剥了下来。



  曹正把皮子内侧沾着的残肉和脂肪刮掉,用清水把羔羊皮里外两侧都清洗干净,又从头到尾,把羊毛都剃掉了。虽然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曹正的手异常稳定,没有在皮子上刮出一道划痕。在这之后,曹正把这块羊皮拿去硝制,等硝制好了之后,他把头一层羊皮铲了下来,又在内侧缝上了挂刀用的皮条,亲手做成了这个羊皮卷筒。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直到现在,这个羊皮卷筒仍然很柔软,富有弹性,只是表面已经被摸得发亮——曹正经常抚摸这个羊皮卷筒,因为每次摸到它的时候,曹正都会回忆起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执掌别人生死的感觉,并且因此变得自信而且耐心。



  在高登住的院落里,曹正把羊皮卷筒从背后取下来,像对待婴儿或者宠物一般,轻手轻脚地放在石桌上,温柔地抚摸它,然后把固定用的皮条从熟铜卡子里抽出来,将整张羔羊皮和它里面包藏的全套刀具,完整地展示给高登他们。



  羊皮卷筒完全展开的那一刻,每个人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即便是林冲,也没见过曹正的全套刀具。



  那里面有一把泛着寒光的双刃匕首,曹正说,这把匕首插进喉咙的时候,可以同时切断气管和动脉;那里面有一把刃牙如同新月的牛角短刀,曹正说,这把短刀可以把表皮和脂肪层完美地分割开来;那里面有一把三角尖刀,曹正说这是剃肉刀,用来剥离骨肉;那里面有一把厚背片刀,它一尺多长,前宽后窄,曹正说这是斩骨刀,不过他已经很久不需要用到它了;那里面有一把黝黑的钩子,曹正说它是用来勾出猪舌的,这样就可以在不破坏猪头的情况下,单独把舌头切下来;那里面……



  林冲、鲁智深、高冲汉还听得很认真,高尧康和缎儿已经小脸煞白,蔡倏**了一声,说:“曹正你别说了,大爷我这会儿突然脚下抽筋。”



  高登笑着说:“曹正兄弟以后要是不想做屠夫了,我可以找门路推荐你去刑部当差。审讯犯人的时候,你只要把这个羊皮卷筒一展开,挨个讲讲这些刀具都是干什么用的,估计嘴最硬的贼人,也要立刻招供了。”



  曹正说:“衙内说笑了,这些器具用到活人身上,即便对方是罪大恶极之辈,也未免有干天和。”



  高登瞥了他一眼,心想,《水浒传》里怎么不见你这么说?这该算是南橘北枳,还是从众心理?高登说:“说到天和,我曾经听人说,动物在死亡之前如果过于恐惧,肉的颜色就会发白,里面还会含有一些有毒的物质,让猪肉的味道变得很奇怪。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头猪死得不太痛苦。”



  曹正愣了一下,说道:“我只知道杀猪必须要尽量把血放干净,猪肉才不会有臊味,这放血之苦它是躲不掉的。”



  高登说:“既然这样,我还听过另外一个说法……”



  曹正无奈地看着高登,心想,咱俩到底谁是杀猪的?其他人也跟着有点犯糊涂。



  高登接着说:“我听说用小树枝抽打猪的后背,猪为了抵御疼痛就会把后背绷紧,等把它的后背的皮肉抽打成紫色再杀猪取肉,这样的里脊肉就会格外鲜美,吃起来大补。既然没办法无痛杀猪,咱们索性就不管它了,干脆追求美味怎么样?”



  “万万不可!”没等曹正说话,之前被曹正的杀猪套装吓得腿软的蔡倏,这时候腾地一下跳起来,拦在东张西望找树枝的高登面前,满脸严肃地说,“杀猪吃肉没有关系,但是为了追求美味进行过度的杀戮,会遭报应,要死人的。”



  林冲和鲁智深他们听到高登说了这么一个新奇的杀猪吃肉的办法,正庆幸今天来对地方了,可以大快朵颐,结果被蔡倏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高登不记得蔡倏是一个动物保护主义者。



  看他们满脸都写满了“不信”两个字,蔡倏说:“我有一个朋友……”



  高登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头:“凡是用‘我有一个朋友’开头的故事,都是瞎编的。”



  除了蔡倏之外的其他几个人,都在那里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蔡倏急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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