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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何处问多情(康熙×纳兰)-第44章

小说: 何处问多情(康熙×纳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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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容若终于慢慢地开了口。如同喃喃自语一半,用着众人刚好能够听见的声音。可是落在树上的目光,却没有挪动分毫。
  
  “阶前双叶合,枝叶敷华荣。”
  
  ——他还记得,自己种下这棵树的时候,是康熙十一年夏秋。那时,自己站在这里怅然地惦念着那已经枯死的旧树。有人站在自己身后,告诉自己世间万物俱有荣枯,这是不可违背的自然之力。
  
  可是,他却不曾告诉自己,人世间的分离聚合,却也亦是如此。
  
  如若……只是如若,自己能早些知道,一切可会变得不同?
  
  容若低下头,摇首轻嘲。
  
  “疏密共晴雨,卷舒因晦明。”
  
  ——他还记得,在见到这树从旁生出的新枝干后,有人曾笑道,曾听闻过并蒂之莲,不想却还是头一次见过这同根树。容若,这树乃是你亲手栽种,你说,它可是因你我而生?
  
  可如今,自己能慨叹,能埋怨的,也只有草木到底这般无情。多年之后,此树犹自茂盛如初,可那句“一生一代一双人”,又还能对谁人言说?
  
  突然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握到指尖几乎颤抖。半晌之后,容若用一个苦笑平复下一切,将视线慢慢地投向远处。
  
  “影随筠箔乱,香杂水沉生。”
  
  ——他还记得,自己大婚的那个夜晚,在这渌水亭中,有人曾紧紧地拥住自己。他的泪,在看不到的地方洇湿了自己大红色的喜袍。许多年后自己才知道,失去一个自己不爱,却一直默默深爱着自己的人,那种感觉,那人竟也曾这般真切地感同身受过。
  
  可他说,朕虽悔,却不会用悔恨去弥补爱。因为朕的感情,自始至终只给了一个人,也只肯给一个人而已。
  
  可是为什么,到如今,渌水亭风景依旧,可那人却已然不在,只余下自己一人独自站在这里?又是为什么,今夜这高朋满座的渌水亭中,自己满眼看到的,却反而只有那一人往昔里的重重身影?
  
  眼前慢慢地开始有些模糊,脑中混沌不已,甚至无法分清今昔虚实。容若无力地将握住酒杯的手松开几分,只觉得指尖掌心已有些微微发麻。然而,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却蓦地触到腰间挂着那枚玉佩。
  
  那突然而至的刺骨冰凉,让他整个人一惊,不由得立刻收回手。
  
  “对此能消忿,旋移近小楹。”
  
  ——他还记得,有人将那温润的玉佩放在自己手心的情形。那上面刻着自己曾亲口许诺过的七个字。他说,这七个字,朕每一次念在嘴边,都像第一次一般。你说,这可否算作古人口中的‘白首如新’?
  
  一生一代一双人。
  
  再一次默念出的七个字,却仿佛带了利刃一般,一刀一刀地搁在心口。
  
  容若再一次颤抖地伸出手,慢慢地握住了那冰凉的玉佩。感觉到手心蓦然腾起的凉意,他却突然笑了。
  
  可是一笑,原本积蓄眼中的泪便再也无处藏身,顷刻便倾泻般淌下。容若霎然愣住,仿佛自己也始料不及一般,只是任泪水一直这般顺着面颊流淌而下。
  
  但很快,他举起手中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人却已经泪流满面。
  
  满座见状皆惊,一时愣在原处,面面相觑,却不知做何言语。唯有顾贞观知晓其中一二,已立刻站起身来,走到容若身侧,低声道:“容若,你今晚饮酒太多,不如……先回房歇息罢。”
  
  容若闻言,却仍是笑,仿佛如何也止不住一般。顾贞观看着,只觉心中亦被这笑声牵动着一阵隐痛。抬头望着那两株夜合花,不由叹息了一声。
  
  对此,若当真能消忿,容若,你又又何至于如此。
  
  容若一面笑,一面向后似是想要退离几步,然而足下却似是被什么绊住,仓皇一个踉跄。顾贞观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再次道:“容若,还是让我送你回房罢……”然而纵使隔着衣衫,触到他臂膀的时候,却已惊觉他周身竟是一片冰凉。
  
  顾贞观一惊,正待说什么,却见容若已回头看着自己,嘴角仍是残留着一抹笑意。
  
  竟是那般凄楚的笑意。然而那笑意终究太过短暂,下一刻,便如昙花一现般凋落。
  
  顾贞观正愣住,忽觉手中一重。本能地拉住那直直下坠的重量,然而低下头,却见容若已重重地栽倒在自己怀中。
  
  一探额前,竟已是烫的令人发怵。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差点没把我自己写出水光……TAT

表示,本文确实快完结了。大概还有一万字左右。关于结局,我不会食言,我也不舍得让容若死嘛。不说太多,不能剧透×N……

总之一句话乃们要牢记:只要我没打完结标签,就没到结局。乃们……懂的。




49

第十七章 人间何处问多情(上) 。。。 
 
 
  次日,容若便一病不起。请了大夫,把过脉后说仍是寒疾所致。
  
  寒疾可谓是容若宿疾。自打康熙十二年那场耽误了殿试的大病之后,便从此落下病根,这些年来,亦是时常复发。除却卢氏死去时唯一重病的一次,平时病症发作时症状通常比较轻微,久而久之容若也已慢慢习惯。
  
  然而这一次的寒疾,却来得排山倒海一般。
  
  大多时候,容若都是处于昏睡之中,醒来之后也只是神情恍惚。明珠见是宿疾,原本也未曾太过挂心,然而容若服下了大夫开的药方之后,一连四日,不仅未见丝毫好转,反而愈加严重。
  
  此时府中人才意识到情形不对。明珠慌忙请了京中名医,用了最名贵的草药,然而此刻,容若却愈渐沉疴不起。
  
  在此之前,没有人曾想过,只是区区寒疾,便能让容若突然这般颓然倒下。
  
  母亲觉罗氏,续弦官氏,侧室颜氏终日守在床侧,以泪洗面。明珠四处寻访名医,亦是无用。
  
  顾贞观等几名容若好友,亦是时常前来探视。然而来时容若大都处于昏迷之中,顾贞观站在门边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心中焦急不已,却终是只能叹息着离开。
  
  然而直到第五日夜里,一直处于昏迷的容若却忽然醒了过来。本来守在床边打盹的下人感觉到动静醒了过来,见公子醒了不由大喜。然而正待转身去唤老爷夫人,却被容若挥手拦住。
  
  他不顾下人的劝阻,挣扎着下了床。然而脚步虚浮,几乎是踉跄着才勉强走到书案前,却又执意地在黑暗里摸索着什么。那下人见状,只得急忙点上了灯,又拿了件外衣替他披上。
  
  却见容若已慢慢地从桌边拿出一张宣纸,急不可耐地在案上铺开,然而指尖太过颤抖,几番下来,手中纸张却变得愈发褶皱。
  
  那下人方知他此刻许是有意写些什么,便匆忙上前替他展好了纸,用镇纸压住四角。
  
  “替我磨墨。”容若轻咳一声,慢慢道。开口气若游丝,加上数日未曾言语,声音里更是沙哑异常。
  
  下人闻言一愣,才退至一侧依言而行。手中慢慢地研磨着,目光却一动不动地盯在自家公子的面上。
  
  也太过深沉,窗外的风声,伴着吹动枝叶的沙沙声清晰可闻。而桌前那一盏灯火,终究太过微弱,在风拂之下,几乎摇摇欲坠。
  
  而容若却并不在意,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空白的宣纸。面前的灯火在面上微微跳动着,照得他面容消瘦,紧蹙的双眉在夜色里更是隐约可见。
  
  半晌之后,他忽然提笔,开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然而也许是灯火太过昏暗的缘故,他不断地朝前倾□子,似是想要尽力看清自己笔下的字句。
  
  下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几乎呆滞住。直到恍然间听到什么落在纸页上的声音,才忽地回过神来。
  
  “公子……”他霎然愣住,却不知该说什么。
  
  “无妨。”容若慢慢地笑了笑,声音淡到几乎与叹息无异。接着,却是伸出手,用衣袖拭了拭纸上那早已晕染开的墨迹。石青色的衣袖上,顷刻多了一块不规则的深色墨痕。
  
  下人在一旁站着,纵然不知是何缘由,但仅仅看着公子这般,竟已觉得心中一阵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容若才搁下笔,慢慢地拿起手中的宣纸,放在一旁。接着,却又提笔,继续在另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可是这一次,还未曾落笔,泪水却不断地往下掉落。容若伸手死死地揪紧了心口衣襟,可是握着笔的五指,却几乎已颤抖到不能自抑。
  
  如此反复多次,终是在纸上落了笔。落笔之后,却似是急不可耐一般,越写越急,越写越快。
  
  直到第二次搁笔之后,衣襟处早已被泪沾湿了大半。容若全然不顾眼中仍在下落的泪水,写罢了,却依旧盯着那纸页,不肯挪开半分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始咳嗽。起初只是轻咳,末了却连带着整个人不住地颤抖起来。
  
  “公子!”下人急忙上前扶住他,“夜里天凉,公子还是赶紧回床上歇息罢!”
  
  容若强抑着平复下来,点点头。却站在原地,低着头,深深地看着桌上摊开着的那两张诗稿。
  
  然而胸中突然而至的汹涌,他整个人再一次剧烈抖动起来。赶在喉中腥膻涌出之前,伸手捂住嘴。可是,仍有鲜红的液体从指缝中淌了出来,落在面前的白纸黑字上。那红,分外刺目。
  
  容若身子随之一个摇晃,撑住了桌面,才勉强站稳。
  
  “公子!公子你……”下人见状大惊,死死地扶住他。然而容若仍旧痴痴地盯着那诗稿,却是挣开他,伸出衣袖胡乱地擦拭着纸上的那一点血迹。
  
  擦着擦着,脑中愈发很重,胸中火辣辣的疼痛。意识终是再一次开始模糊,慢慢地,脱离了自己掌控。
  
  “给皇上……替我……交给皇上……”他突然一把拿起诗稿,回过头,用颤抖无力的手,死死抓住了那下人。随后,整个人便同那最末的话音一道,沉沉落下。
  
  那下人仓皇之下,感到手中有什么。低头一看,除却那褶皱不堪的诗稿,还有一块玉佩。
  
  带着殷红的血,泛着凄艳的碧色柔光。
  
  *****
  
  玄烨迷迷糊糊地醒来。翻了个身,身侧却是空空如也。
  
  心头蓦地一空,他突然睁开眼,盯着一旁叠放整齐的被褥看了半晌,自嘲地笑了笑,这才全然地清醒过来。
  
  原本固执坚持的,在恍惚之中,到底也会有些松动。只是清醒之后,理智却又占了上乘,告诉自己,容若不在身边,已经有一个春天了。
  
  自己居然有一个春天,未曾见过他一面了。
  
  玄烨甚至回想不起,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度过的。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忍受了这么久,没有容若的时光。
  
  但他也知道,这个春天,自己一直处在一种心力交瘁的状态。他几乎是把自己关在这御书房里,不过除却政事以外的任何事情。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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