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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误入红尘道-第58章

小说: 误入红尘道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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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移到白歆月右手上的锦盒,他好奇心发作,夺他手里的锦盒,可无论怎样掰他的五指都不能成功。这个男子,即使是昏迷了,依旧死死地握著它不放。
  兔儿神无奈,竖起并拢的两根手指,略施法术,一指白歆月的右手,那五指霎时自行松开了。他趁此机会,将那锦盒夺过,打开一看,登时愣住了,锦盒里躺著的不过是那几块用砗磲雕刻成的饰物的碎块。
  不过是他兔儿神当初不要的东西,他不但从金叶公主那里抢了回来,还一直带在身边,即使是深陷火海昏迷了,却还紧紧抓著它,即使是付出性命,也要紧紧抓著不放手。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手心里,抓著的不仅仅是砗磲饰物,抓著的也是回忆,也是爱情。
  兔儿神对它的意义恍悟,看了看白歆月的面庞,心里为之一动,登时发生了奇迹──从他的右眼里悄无声息地溢出一滴泪,滑过他的面颊。这一滴泪并非尘世之伤感而引发的泪,而是他心里深处的那一滴忘情河水……
  他扶起他的上半身,贴著他的面颊,搂抱著他,即使他听不到也要说著这样一句:“阿月,我爱你……”
  白歆月平静地闭著眼,一直昏迷到了早上,当他好不容易睁眼醒来,那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且躺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他的寝屋的床榻上。
  他倏地抬起上半身,一张口便说,“我在哪里?我在我自己的床上?”兔儿神走进屋里,微笑答话,“对,你在你自己的床上,你在你家里。”
  他看了看兔儿神,低下头,“刚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去了造船厂,在那里干活干了大半个月,然後忽然夜里,厂子著火了,我被困在大火里。”
  “你没有做梦,我把你从火中救出来了。”兔儿神走到床榻前,止步。白歆月一愣,沈思了片刻,说:“怪不得那样真实,我以为是梦……”
  兔儿神微笑道:“你好好休息。”扶他躺下了,拉起薄被到他的颈项。他问:“我爹是不是赶去刺桐城看情况去了?”兔儿神轻轻应声。他又说,“我爹一定很担心,突然起了这麽大的一场火,他肯定要去查查原因的。”
  兔儿神不答话,只是坐在床沿,静静看著他,他们互相望著,片刻,他微笑起来,“如果没有这场火,我今天就不能看到你陪在我身边了,我要感激这场火。”
  “这场大火让白家损失了许多,你说这样的话,很没良心。”兔儿神心里不悦,启唇淡然回答。白歆月收敛,不再乱说话,想了一想,忽然急道:“对了!我的锦盒呢!”
  兔儿神抬起右手,掌心朝上,变出了一个小巧锦盒,与他要找的那一只一模一样。白歆月看了一眼,问:“这是我的锦盒?”一夺过,打开一看,松了一口气。
  “你留著它有何用?已经碎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如扔了。”兔儿神看著他,说道。白歆月舍不得,平静道:“对你来说无用,对我来说……却是无法扔掉的回忆。我知道你已经不爱我了,我唯一能保留住的就只有这个短暂的回忆。”
  兔儿神轻轻挑眉,试问他,“你宁愿守著回忆,也不要眼前现成的是麽?”白歆月生怕他生气,抿唇不答。兔儿神指间夹著一束长鬓发,轻轻抚了抚,垂眸,“我记得你看到过我的兔牙,上次我说你不用负责任,但这一次,我可没说你不用负责任。”
  白歆月愣了愣,直直盯著他,脱口:“天保,我经不起你的戏弄,你不用再逼我了。呆在造船厂的那些天,我仔细想过了,失去的爱情是追不回来的,以後只要你能呆在我身边,我别无他求。”
  兔儿神一听,不悦,“我逼你什麽!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就表示不爱我了是不是!月老,你怎麽总是这样!是你在耍我!”
  白歆月认真道:“这次一定不会,你相信我,你要求什麽我都答应你。”兔儿神满目不悦,盯著他,微微严声道:“我要你现在亲我!”
  白歆月愣了一愣,抬起上半身,心里生怕他另有目的,谨慎著,便只轻啄一下。兔儿神赶紧用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回吻,深深地回吻,然後紧紧拥抱著他,轻轻道:“之前你苦苦追求我,甚至费尽心机,实在心诚,我……如你所愿。”
  听罢,白歆月怔然,片刻才回神恍然,抬起双手,揽住兔儿神的後腰和背部,闭上眼,紧紧地闭目,口中说,“我一定……会当一个好丈夫,一定不会再辜负你……”

  误入红尘道56

  第五十六章
  午後,船王从刺桐城回来,步入正堂,坐在椅子上,神情不悦,只吩咐下人端茶来。白歆月听说他回来了,忙赶到正堂,跨入门槛以後见到他,寒暄一声‘爹你回来了’,但椅子上的男子丝毫不吭声。
  他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的神情,晓得他心情不好,便开门见山道:“刺桐城造船厂失火,是什麽原因引起的,查明了麽?”
  船王轻轻一叹,吐语:“主管把厂子里的匠人都逐个问了一遍,昨夜的火不是他们不小心弄出来的,除了那个上茅房的,其他人都睡了。”
  “那,会不会是那个上茅房的干的好事?贼喊捉贼嘛。”白歆月沈思了一下,猜道。船王一口咬定,“不会是他,第一个喊失火的人就是他,而且,他还把其他匠人叫醒。”白歆月又想了一想,赞同:“也对……如果是他,早应该是第一个逃跑的。”
  船王下了定论,说道:“所以,失火的原因,我猜是外人所为。厂子里的木材和漆料都不少,想要点火引燃很容易做到。”
  白歆月沈思著,再度猜测:“那,会不会是有人恨我们家?”船王抬眼看著他,“爹已经派人去查了,这件事你不用为它操心,平安无事就好。”
  “嗯……”白歆月微微点头,既然船王的意思是不要他插手管,他便答应不管,心里美滋滋的是──因为这场火,兔儿神总算是找回了凡心,重新与他相爱了。
  船王是一家之主,对於这一场大火是最忧愁的,一想到惨重损失便不由喃喃,“这次发生大火,你爷爷留下来的造船厂毁了,估计损失六千两银,不是小数目啊……想要重新再建也得要花至少三千两……”
  白歆月劝他想开:“爹,我们家还有後渚港造船厂,其他支港也还有几个,暂时不必担心,老造船厂过些时候再建也不迟。”
  船王无奈叹了一叹,不得不自己安慰自己,“你平安无事就好,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比六千两银贵重得多。”白歆月不免面露骄傲,“当然了,我可是价值连城的。”
  提起他在火海里脱险的事,船王不由问他,“听说救你出来的是他,他现在也跟你一样安然无恙吧?”白歆月不解,“他?爹说的是谁?”船王说,“你把谁娶进门当老婆,那就是谁了。”
  白歆月恍悟,答道:“原来爹说的是天保,他现在很好。”提及兔儿神,船王不由对他坦白心里话,“他最近饭量增大,吃得比你还多,爹就怕他吃成了一个大胖子,以後你带他出去就不太好看。”
  “爹放心,等他变胖了,我绝不让他像这样吃这麽多的。”白歆月信誓旦旦。船王并不强求他怎样做,心里一直在意著的是他娶的不是可生儿女的女子,启唇,缓言:“只怪他不能为我们家延续後代,爹只能认了,只希望他别只会吃不会干活。”
  “可是爹,天保又不会绣花,咱们家也不需要他做饭,你要他干什麽活?他像现在这样陪我吃饭陪我聊天还不是很好麽……”白歆月听了他的话以後有些纳闷。当然,最关键的事情,他并没有说出来。最关键的事情是:兔儿神是神明,神明自然自由一些。
  船王被反驳得毫无脸面,微怒:“爹只叫你让他侍候你,你是他丈夫,他难道连给自己丈夫洗洗脚捶捶背也干不了麽!你这麽纵容他游手好闲,吃亏的是你自己!”
  几句话之间,白歆月听出自己的父亲仍旧是对新娘子不是女子的事情耿耿於怀,一脸认真地恳求著他,“爹,我婚後的生活您可以不插手管麽……”
  船王可差点儿被他气坏,只因他是自己的独子,便忍住情绪不发,缓言道:“爹为你好,你既然不听,唉!日後,爹不想听到你抱怨的话,你自己好自为之。”
  白歆月听罢,微微低头,只因无话可说,转身迈步,径直走出了正堂。船王看著,心里又是一声叹息,暗暗心道:“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听话,唯独这一回,娶了个男子进门不说,连我的好话也不听了……四娘,你要是还活著的话,该有多好……”
  此时天色正当好,兔儿神独自坐在假山旁的一块石头上,看著面前小池里的一群游来游去嬉戏著的锦鲤,白歆月走了过去,来到他身旁,他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兔儿神只一眼就发现了,只是不抬头,也不说话。
  白歆月主动对他启唇,“看来造船厂失火的事只能暂时定为是外人所为。我爹想重建,不过要花很多银两,我劝他稍迟一些时候再打算建。”
  他一往一块石头上坐下,兔儿神扭头,抬起右手,空空的掌心朝上,一瞬间就变出了三封信函,不回答他的话,只问他道:“这些信里画的图都是什麽意思?”
  那三封信函原是他此前派人送到兔儿神手里的,瞥了一眼,又看了看兔儿神,眼眸里微微含笑,答道:“这是我写给你家书,我觉得画图比写上字好,画上一个图,你瞥上一眼就看完了,我要是写字,你看也不看一眼就干脆扔了它。”
  兔儿神微微惊疑,心里道:“怎麽我的想法他会洞悉得如此清楚?”张口,又再度问他一遍,“里面的图是什麽意思?你告诉我。”
  白歆月一边回想一边答,“最早给你的那封信,一定是被你撕掉了,意思就不用我解释了。你手里的这三封信,第一封,代表我想你,第二封,代表我想你,第三封……”不及把话说话,兔儿神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第一封是发闷的公子,第二封是哭泣的公子,这跟你想我有什麽关系?”他说,质疑著他的答话,丝毫不肯相信是那样的含义。
  白歆月面不改色,理所当然道:“当然有关系了,那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思念你,越是思念越是想见,但是见不著,自然只能发闷。”
  “那第二封信里,又为什麽是哭泣的公子?你为什麽哭?”兔儿神又是质问。白歆月如是理所当然道:“我在厂子里跟著匠人们干活,每天都要锯木材,甚至是钉板子,可把我累个半死,可惜你不在我身边,自然心里想哭。”
  兔儿神说,“第三封信里,画的是一个握剑的公子,你是遇袭了还是遇到江湖侠客?”白歆月咧开嘴笑了,坦白:“都不是。在厂子里有一个匠人曾经入伍参军过,会一点剑术,我请他教我一点儿,你不知道,我当然要告诉你。”
  兔儿神垂眸,垂下右手,掌中的三封信紧跟著一瞬间消失不见。白歆月倾身,凑近他,胡乱瞎猜道:“你是因为这几封信才重新爱上我的?那我应该写肉麻一点。”
  兔儿神不语,缓缓抬起一只手,轻轻捂自己的心头,目光望著前方,微微发呆。身旁的白歆月盯著他的神情,但毕竟是凡人,猜不出他的心思,只能满脑子疑惑著。片刻,兔儿神缓缓放下手,莫名地扬起嘴角微笑起来。
  白歆月疑惑更深,终於忍不住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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