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成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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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校门 外
我把两封信装进我那个翠绿色的便包里，跨上车子出了校门。
5，街上 外
我在一个邮筒前停下，拿出信，犹豫了一会儿，但并没有把它塞进去。
我又蹬着车子往前走了。
街上的人并不多，但我骑得很慢。
我轻轻地闭着嘴。
雨滴溅起的水花在大地上盛放与破碎着，将世界盖上了朦胧。
I， 从一开始，我就根本没有打算在爱破灭后再退一步做朋友，我们只能再回到陌生。
我早已迷失，我根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或者，是错到底。
在我的小说中，自己却永远是那个最值得自己悲怜的角色。
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泪水被雨冲下，再在水花绽放的那一刹那间被溅起到空中，再落地，
就这样漂泊。
……
今夜，流星又一次来邀我许愿。
我不是个坏学生，谢谢你，天使。
6，邮局门口 外
我停下，将两封信塞入邮筒。
然后调转过头。渐远。
I，我为我的那一句话拼了五年，结束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天使，A。她对我说，我不是个坏孩子。那我就为这句话作一个好学生。
我呼出一口气。天使，请相信我！
7，教室 内
我把手中的资料翻来翻去，可就是找不到一个会做的题。笔夹在指缝间，只是在看完题目之后在它的标号前打勾。
我松开手指，笔尖朝下倒在桌子上，划出了一道很模糊但又与白纸分明的线。
我把头扭向窗外。
我站起，在座位旁，往书里夹了几张草稿纸，拿起书，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翻开。
所有的题目我都打了勾。
我双手支在桌子上，抬头看了看前排的同学，然后合上书，向前排走去。
我走到J身边，没管她在干什么，就直接打开书，端端正正地拍在她桌上。教我道题。我说得很直接，但没有用强硬的语气。
J有点错愕，仰头看着我。但她随即又低下头给我解题，草稿纸也没用，在我的书上划了几下就做了出来。那几条笔线，再我白白的书上很明显。然后，她又随手翻了一下我那几乎还是空白的资料。
我低着头，好好地看了她划在我书本上的那些东西，但我没看懂。
我斜了一下头，微噘着嘴。
她开始给我讲。只是我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没有丝绪。
我咬着下唇，朝下盯着她的眼睛，睫毛正好将她的双眼遮住。
我转身离开，回到座位。
我又盯了那题好一会儿，凑的很近。然后歪着脑袋，用笔在书上乱点。我摆出这个姿势，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像是自嘲。
肩膀随着呼气声矮了一截。
我又把下巴支手背上，拿着笔，在书上写道：由青葱渐变向成熟，却发现，一切都已无可奈何。
我把那一角撕下来，揉成一团，扔出窗外。
我仰着头，可仰得力不从心。
我用手挤了挤没来由疲惫的双眼。
我吐出一口气，再坐好，翻开资料书，盯着刚才的那道题。
我用力把横在桌子上的圆珠笔砍碎，碎屑四分五裂地溅开。我又把我的手放回到本子上。我咬着下唇，低下头。
本子上流出一片血，我翻开手掌，小指上已经破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我紧闭上眼睛。
8，教室 内
我坐着在座位上，手不停地写。
从此，我不管老师在没在上课，我只是整天在抄课本上的概念。
我站在J边上。
有时候，我也会去问J问题。听不明白的时候，我一样会盯着她的眼睛看。有时，她也会向上看几眼我。我试图从她的眼睛中看出她对我如此做的看法，和她面对题目时抱有的心态。
9，教室 内
我们进行考试，老师在分发试卷。
我只挑自己可以做出来的题目写了上去。我翻了下试卷，上面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空白。
我回头看教室后头的钟表。
笔点在试卷上不动。
再看时间，看周围同学做题的进度……
考试结束。
我走到J身边：这次考试的题目难不难？
J：一般啊，怎么，你又没考试啊？
厄，不，我感觉不出来这次考试题目的难度吗。有道题你记不记得了……
没等我说下去她就不停地摆着手打断了我。不说了不说了，我考试完就忘了。
我轻轻地苦笑了一声，吸气的时候又咬了下嘴唇，然后伸出手指在她脸前划了两个圈就转身走了。
10，街上 外
路上有少许的黄叶，在风吹下翻滚。偶尔一辆车经过，落叶被卷起到空中，飞扬起的灰尘将枯叶再飘落的曲线模糊。
我低着头，一个人走着……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我慢走了几步，然后开始奔跑。
我努力地跑着……
一边跑，一边把外衣脱了，抓在手里。
我又看了一下时间，跑。
我突然停下，捋了一下散乱的头发。
我的眼角溢出了泪水，我开始为了不要迟到而拼命地奔跑……天使。我仰起头：你看到了吗？我不要停下，天使！
我把外衣从左手换到右手，捂在肚子上，弯着腰继续跑，脚步很零乱。
天空
没有一片云，很蓝。 。 想看书来
三
1，教室 内
我用力把书合上，走到J身边。
以后，你帮我补课吧！
我低下头，看到她正在看一本武侠小说。
我咽了口气，见她没抬头，也没吭声。我就直接把这本书从他手下抽出来。我翻了一下简介。垃圾文学，看它干吗？我低头，又看到她以为不可理喻的样子。
J：怎么会？写得很不错啊！
我看到她有些委屈，但我很生气。你成绩这么好，为什么不再努力努力考个清华？怎么，想体验堕落呀？
可能是看书累了，她揉揉眼睛。不是啊，就是闲得没事吗。她又说：对啊，你以前不也在网上写书吗？让我看看你写的。
我一脸无奈。行，有时间我下载给你。那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这样说，也许，那时我真的很需要别人的欣赏，也包括这样的一句话。我把她的小说扔桌上。那，我要你给我补课，到底行不行啊？
她没有回答。
我欲言又止，见她没反应，我接着说：我可以帮你提高写作文。
而她又全神贯注于她的那小说上了。
我盯着她的脑袋好一会儿，有用拳头敲上去的冲动。但最后，我也只得无奈地走开。
2，教室 内
我拿着水杯走到N身旁。N，给倒杯水。我的语气很缓和。
N：哦。然后她放下笔，有点拘谨地从我手里接过杯子，倒了满满的一杯送了回来。
我又看了一眼坐在她前面的J，然后接过杯子走了。
由于水太满，我小心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我又环视了同学们一下，跟J一样翻着闲书的还有好几个人。
我都没有放弃，你们为什么要放松。我停了一下。天使，就算压力再大，我们也永远不要像他们这样。
我没有信心、没有基础、没有能力，你们都有。我现在在挑战这几乎根本不存在的可能，而你们却不全力以赴。
好，天使，我只为你飞翔！
3，教室 外
上课与下课交替着，渐落的黄叶也变成了雪。玻璃上渐渐有了水雾。
透过窗，教室里的我不停地翻书，有时伸个懒腰。我走到前排问J问题，然后再回到座位，翻资料。
我用手擦去玻璃上的水雾，看着窗外的雪。
我平静地坐在那刚被擦掉水雾的那一小片玻璃后面，盯着窗外。
这两个月的时间，我又向新概念作文大赛寄去了两篇稿子。我没有写我这期间的感受，因为在这一秒，我不愿去想上一分钟我是如何‘熬’的。我怕自己会被自己感动得哭泣而善待了自己。我不敢去想。每隔多长时间，我就会写信给A，只有在那时，我才敢对她，对自己说几句真话。寄出去后，我再计算着收到回信的时间过着几乎已不能承受的生活。我对我这段时间所保留的记忆，也都是一些强迫自己笑或苦笑的残缺的片段。
4，闪回 教室 内
考试结束后，我走到J身边。我看看你写的作文。抬头时，我也看到K也在看她刚发下来的作文。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K，我看看你写的吧！
哎，就我这烂水平。她有些犹豫地笑着说。
没事儿，我可以给你修改修改。
说完，我拖着两张卷子回到了我的座位。
把卷子还给K时，她说：怎么，写的很丢人吧？
我笑了笑，说：呵，别这么说，我们这其实也没有什么高下之分的。写东西吗，把它名状出来就行了。其他的，只属于作者的心态、心情和风格。这些又有什么好追究的？……那时，我对自己很吃惊，越说越来劲。
那时，我真的是滔滔不绝。老实说，两年了，我这辈子最想看到的别人吃惊和羡慕的眼神又出现了。我还因为这个而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算作是我对这来得不易的自信的珍视。
5，天空
一片片雪飘落。
那一小片玻璃又模糊不清了。
每一次写完稿子，我都会让J看。可惜，她看《萌芽》从来都比看我的稿子认真。
6，闪回 教室
我走到J身边，没有什么表情地把我下载好的小说放她桌上给她。
没多长时间，她把MP4还给我。
怎么样？我问。
没意思，故事太平淡了！她不耐烦地说。
我把我想说的话又咽回到肚子里，说：怎么，你看小说只看情节吗？我盯着她的眼睛又说：你再好好给我看一遍，然后写个读后感拿回来。
不看了！她转身离开。
7，那片玻璃已经可以看出稍微的一层白。
后来，我从她身边经过，她又在看一些如沧月的《七夜雪》，饶雪漫的《左耳》、《沙漏》一类的书。虽然这些书我以前也都看过、听说过，很青春型的，但我不明白，她作为一个尖子生，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去做到最好？我这样都没有放弃。反而，她却在高考的压力下认输。
我又把那片白用手擦去。
天使，请勇敢！please be br*e！
8，家里 夜
刚回到家没多久，父亲就把我叫到身边。
他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指间夹了一根烟。
父亲：上次考试怎么样？
我只是站在院子中央，没什么太大的表情。还是那样。
父亲慢慢地吐出嘴里的烟气。说：你瞧瞧，你说这以后该怎么办呢？你也老大不小了，要考不上大学，马上就得盖房子、结婚、生孩子……你都这么大了，哪还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只顾着自己。也该考虑考虑以后的生活了。他说得并不快，时不时会抽上一口烟、再吐出。
我没有回答，盯着那小灯泡。微噘着嘴，似是不以为意。
看我没有回答，父亲叹了口气。说：行不行，你倒是应一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