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之眸-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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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说,“你是白石韧的侄子吧?”
少年点点头,儒雅地笑,回答,“是,叔叔让我来接你们。”
爸爸像是很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指了指妈妈,“这是我的妻子。”然后把我推上前,揉着我的头发说,“这是我女儿,冷礼。”
他先是跟妈妈打了招呼,之后便看向了我,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一样的波澜不惊,只是笑容似乎轻松了几分,不似对着长辈时的客套。片刻后,他向我伸出了没有缠绕绷带的手,笑容扩大,他说,“你好,我是白石藏之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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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修BUG】
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我想可能是我在车上睡的太沉,此时此刻,我的脑袋里像有块冰始终卡在那儿似的,无比的清醒。
肚子很饿,但由于在别人家中我也不好意思爬起来折腾,就只得盯着天花板愣神,顺便想些琐碎的小事。
白石叔叔家的公寓紧挨着大阪的海,从我住的房间看出去,可以清晰的看见沙滩还有灯塔,海浪的声音一波接一波,水面和沙子摩擦的动静形成了一曲纯天然的音乐。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听越饿,估计是想到了新鲜的三文鱼还有海胆,甘醇又滑腻,沾着酱油芥末一口咬下去……
我想的泪流满面,并觉得自己无比可悲。一个十六岁的大姑娘,竟三更半夜的躺在床上YY美食,再怎么也该和阿寻一样,有个想起来就能微笑的对象吧。我唉声叹气地掀开被子,明白自己今晚是甭想睡踏实了,我的胃,它可恶无比,已经做到了跟我这个主人死扛到底的决心。
'丫的谁怕谁,大不了我明天的天王寺不去参观了,留在这里补眠!'
我的心恶狠狠地说,也搞不清到底在和自己较什么劲。下床,披上外套,跟着推开了阳台的门。五月夜晚的气温还是很低,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湿湿的,贴着皮肤很是惬意。天气很好,还有星星挂着,我的文艺细胞又开始蠢蠢欲动,突然的,就很想要记录下这样的画面。
于是我又迅速折回房间,取出数码,火速地冲回阳台,我这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拍流星雨呢。其实我性子里的某些部分还是很急躁的。
我对准被天际按下了快门。虽然我是色盲,但我有着摄影的强迫症,喜欢随时随地拍下我认为值得储存的点点滴滴。因为我总是祈祷有那么一天我能治好这毛病,然后翻越我曾经拍过的东西,对自己说——原来它是这个颜色啊。
正咔嚓咔嚓的起劲,身边冷不丁地冒出了另一个声音,“睡不着吗?”
我必须承认这嗓音确实很要魂,非常好听,可这大晚上的,在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下,我的心脏还是比较脆弱的。我手里一抖,吓得魂魄脱离了肉体一秒,唯一仅有的数码差点儿整个掉到一楼。
僵硬地扭头,看着隔壁阳台的白石前辈,抽着嘴角问:“啊……前辈也是吗?”
“唔,我一放假时差就有点混乱。”他微笑着回答,看看天,侧脸线条完美的挑不出瑕疵。
“嗯?为什么?”
“晚上做事比较有感觉啊。比如看书,写点日记什么的。”
“啊,我懂。”
其实我不懂,因为我很少会在夜里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他或许觉察出了我只是出于礼貌才这么答了一句,于是转移话题,问我说,“你饿不饿?”
这话简直跟雪中送炭一般令我感动,我下意识地揉揉胃,用心灵交流地方式对它说'你丫的果然是比什么都重要。'再抬眼准备回答他时,却发现他闪入房内的衣角,跟着不出一分钟,他又返回原处,怀里多了几袋杂七杂八的零食。
“嘛,虽然这些东西多吃不好,但眼下也没其他东西能填饱肚子了呢。”
说着,他单手撑住阳台的围栏,轻轻一跃便越过了隔着我和他之间的那个小小空隙。
突然之间变近的距离,让我立在原地没有多久就尴尬地朝后退了几步,也不敢再去看他。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添上我的鼻尖,不是苦的,而是类似薄荷的清香,但又并非薄荷,很难具体的解释。对我这种色盲来说,这种特别的气味等同于他的标志,即便我和他以后不再有机会见面,再闻见这种气味,也会不自觉的想起他吧?
“喏,给你。”他将手里的薯片甩给我,我牢牢地接下,道了一声谢谢便拆开来就食用。
柠檬的酸甜混杂着马铃薯的清香,我不知不觉就吃得停不下来了,并且越吃越饿,多想他能像多啦A梦一样,给我变出一碗热腾腾的豚骨拉面。
他始终在淡淡地微笑,嘴角的弧度若有若无,礼貌又恰当好处,就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是可以靠近的,却又觉着不能完完全全地靠近。他咬了一根POKEY在嘴里,不吃,只是咬着,双手交叠在脑后,靠着墙壁眺望着天空。我看了他几眼又低下头,舔舔手指想要问他讨他放在阳台围栏上的鲜辣味虾条。他的视线即便没有停留在我身上,也一样知道我的花花肠子,揉揉鼻子说,“想吃就拿吧,不要客气。”
“哦。”我听话地丢掉吃光的薯片又拿走虾条,继续嘎嘣嘎嘣。他微微侧了点脑袋,看着我没几秒,突然将食指按在唇间,表情凝重下来,示意我不要说话,“听见什么没有?”
“哎?”我皱了皱眉,伸长耳朵仔细地听,发现除了海水哗啦哗啦地动静,没有其他的声音。我摇摇头,他加深了笑容,对我解释说,“好像是红色海鸥的叫声哦,听说这种海鸥只在五月的深夜出没,如果能够看见它的真实面目三次,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啊?真的假的?”
他皱起眉头喃喃了一句,“真的假的呢……其实我也不知道……”耸耸肩,“星野桑,如果被你看到了红色海鸥,你会许什么愿?”
“唔……世界和平?”
“你太敷衍我了哦。”
不是我敷衍你,是我无法辨认它的颜色。
虽然这么想着,但我还是不敢这么告诉他,就咬着虾条含糊道:“我貌似没有什么愿望呢,因为现在过的很好。”
“是么。”他点点头,站直了身体,抓抓头发似乎很无奈。我觉着挺抱歉的,气氛都被我弄僵了,于是我刚要改口随便加一条少女些的愿望,便见他双手插着口袋,走到我的面前,口气不轻不重地问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找看,它应该还没有离开。”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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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在夜晚的威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它像只会吞噬人类的猛兽,把人的身体完全的裹到了他的范围之内。我顶风前进,跟在白石前辈的后面,视线被沙子弄得模糊不清,根本不敢张开眼睛。灯塔在不远处为我们照亮前方的路,晃动的轨迹从左至右,从我的角度看出去,沙滩和礁石一片惨烈的莹白,幸好我是眯着眼的,否则我估计我又会泪流不止了,全色盲对光线这么敏感的这一点,还真是悲哀。
我们在沙滩走了不足十分钟,我的鞋里就全部都是沙子了,因为踩着很难受的缘故,我很想停下来把它倒干净了再继续寻找红色海鸥。白石前辈的脚步突然止步,左顾右盼了一阵子,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全他的表情,就只好问他,“找到了吗?”
他朝我转过身,摊开手说,“它们大概是飞走了。”
我由衷的觉得可惜,不是为了不能实现愿望,而是折腾了这么久却扑了个空,实在不值得啊。
“那我们回去吧。”
“你困了吗?”
“不,没有,有点冷罢了。”
他听我这么说,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温和地笑说,“抱歉了,我不能发挥绅士精神。”他穿着长袖的卫衣,脱了就直接赤膊了。我摇摇手告诉他没事的,反正离公寓不远,这点冷还是可以憋得住的。
我说完他便沉默,面朝着大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站在旁边,不由自主的开始想——啊,如果站在我旁边的是切原赤也,应该不会有这么好的氛围吧。我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觉着我有毛病,怎么好好地又想起那小子了。
白石前辈看着我的动作有些迷惑,但他也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说,“要不要去吃碗拉面?我请客。”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粗犷的嗓音对着我们这边叫嚷了一声,“喂!你们是谁!不知道晚上这里是关闭的吗?”
海边的夜晚,会有巡逻队出没,大概是提防向我们这种爱找刺激的年轻人,又或者,是提防偷渡客的。我不清楚到底是干嘛的,但我们现在在他们的眼里应该已经成为了要驱赶抓捕的对象。我焦急地问白石前辈,“怎么办!”
他不动如山,用余光扫了一眼站在高处晃动手电筒的男子,缠满绷带的手伸向我,抓住了我的手腕,说,“还能怎么办,跑呗。”
于是我就跌跌撞撞的被他扯着跑动起来。
在跑动的过程中,我脑袋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要死了,救命啊,我要摔死了。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如果有一个掐着秒表在终点等我们的老师,我可能就会以为我们这是在百米冲刺,至于他的时间,我猜怎么着也有十来秒。
兴许是上帝听到了我的祷告,这份惊险没有维持多久,在他带着我跑离海滩,又拐过几个街道后,他总算是停了下来。阿弥陀佛大吉大利恭喜发,我得救了。
我气喘吁吁的弯腰调整呼吸,抬眼看他,他却像是根本没有运动过那样,连汗都没有出。
再看看他带我到的地方,是一个卖关东煮的摊位,此时此刻正冒着诱人的香味,烟雾腾腾,还能听见咕嘟咕嘟烧煮的声音。
老板从推车的后方探出半个脑袋,见到是白石前辈,就赶紧招呼,又寒暄道,“小伙子,好久不见你来了啊。大概有半年了吧,我记得上次见到你,还是暑假的时候。”
“我不住在这里啊,我家在天王寺区,这里是我叔叔家,每年都会来这么几次。”他笑着回答老板,朝我招招手,又接着道,“一直会想念老板的关东煮呢,在哪儿都找不到这么好吃的了。”
老板豪爽地大笑,说,“就算你这么讲,我也不会给你打折啊。”他啧啧两声,怪笑,“带女朋友来吃东西,总不能表现的太小气是吧。”
“老板开玩笑了,你这么说万一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可是会尴尬的。”
“不是吗?麻麻,总有一天会是的,老板我可是火眼金金,出摊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故事也听得多了。我看你们有戏。”戴着白布条的老板挥舞着灰色夹子,笑得连眼睛都找不到了。
我缩缩脖子,走到摊位前坐好,尽可能无视他们的对话。这种戏码在电视剧里上演的时候,女孩子通常都会极力否定或者会心一笑,我现在很饿,也就懒得配合他们演戏了,看着格子里放着的食物,吞了口口水。
“姑娘,想吃什么?我的鱼板可是最出名的!”
“好,我要鱼板,甜不辣,和鸡蛋。”
“好咧!”
老板忙着给我夹东西,白石前辈伸长了腿松动了一下筋骨,也要了一份一样的。
然后他手肘支撑着桌面,托着腮帮子朝我看了一眼,微笑道,“十岁那一年,我叔叔去了你家找你父亲买地,那时候,我也在。”
“哈?”
“你大概忘记了。”
“额……”
确实,我一点都没有印象了,我只记得白石叔叔的身边跟着一个助理一样的男人,但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