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谁家妖孽-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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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远远的见过林大人一面,可当真是威严极了,我看你们说这林公子比女孩儿都俊,可是言过其实了吧?”
有人唱反调,自然就有反驳,只见这人邻桌一个穿长袍的不屑的打量了这人一眼,才说道:“这位兄台可见是不知其然了,这林公子如今的年纪正是雌雄难辨,寻常出门,也常被误认是女扮男装的姑娘家。”
璟轩闻言险些笑出声来,看向魏臻,一挑眉,他自个儿都不知道,他已经到了被人当做是“女扮男装”的程度了。
璟轩浑不在意,魏臻心里面却大为不悦,前世璟轩就一生为流言所绕,其中不堪之处不无为外人道,却让魏臻一直记挂着,心里面为璟轩不平得很,因而“流言”但凡涉及到璟轩,便等于戳中了魏臻的逆鳞,总能激起他心里面暴戾的一面,之前那南安郡王世子郑广平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魏臻杀之而后快,眼下魏臻如何能不恼?
这时,又有人接口,这人打眼一瞧就是个不安分的东西,此时嘿嘿一笑,更透着那股子猥琐劲儿,只听这人说道:“看来诸位是没有见过倌儿,那些打小儿调适得当的,身段柔软雌伏起来,比起女孩儿更添了几分趣味,我瞧这林公子可是个天生的倌儿了,年纪正当宜,若再大一大身子变糙了反倒不美了。”
这话说的,璟轩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魏臻的心里更是噌噌冒火,身子一动,就要上前给这人一个嘴巴,却被璟轩拉住了,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璟轩可把这人的模样记了下来,心里面念头也转了起来。
这人的话果然把茶肆里面所有人都震住了,维扬虽然是烟花鼎盛之地,但寻常人家的汉子赚钱养家暂且不足,哪有这闲情逸致去寻姐儿,倒是有些读书人自诩风流才子,频频出入烟花之地,至于这倌儿馆就更是好多人都闻所未闻的,不由得被这人勾起了好奇,纷纷打探了起来。
这人口沫横飞的说着,俨然一副色中饿鬼的样子,言语间更是频频攀扯到璟轩身上,听得魏臻心中不由得起了杀意,正此时,三五个读书人进了茶肆,是这茶肆的老主顾了,听伙计的意思,这些书生是旁边书院的学生。
这几个学生进到茶肆,听到那人正大放厥词谈这风月之事,不由得频频皱眉,其中一个更是大声呵斥道:“大庭广众之下竟这般无耻,真是有辱斯文!”
这年头,老百姓对于读书人还是有几分尊敬的,除了那带头的猥琐汉子,其他人也不由得回过神来,面上不由得显出了几分羞赧的神色来,这几个读书人见状脸色稍缓,却也不由得开口说道:
“可叹林家书香门第,林大人又是探花出身,竟因为此等不肖之子被带累了名声!”
他那同窗听罢却是摇头,叹息道:“养不教、父之过,我对于林探花可是颇为失望,像这样的书香门第,理应三岁上下便聘德高望重的夫子启蒙,如今有子如此不肖,这林探花也难辞其咎。”
余者纷纷点头附和这人的言辞,说道:“不错,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那林璟轩这般年岁,若是林大人能严加管束,让他浪子回头,将来也少不得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否则只怕又多了个纨绔蠢物!”
璟轩听到这儿眉头又是一挑,前世今生,诟病他的人可不少,但说他是“蠢物”的,这个书生还真是头份儿!
正此时,只见这小小的茶肆又来了一桌客人,为首的这人一身靛青色锦袍,外面罩着一件绛紫色圆领无袖的缎面夹袄,腰间缀着质地上佳的玉佩,往脸上瞧,这人也生得唇红齿白、俊秀斯文。
这人的后面还跟着三个年轻人,衣着也都不俗,看着都是大家出身,,这小茶肆的主顾们平日里多是百姓、寻常商贾或是附近书院的学生,鲜少有大家公子来此,毕竟这不过只是个维扬城中不大起眼的小茶肆,那些公子哥儿们可都是偏好那鼎鼎有名的几家茶寮。因而眼下这伙人,倒是显得和这个小茶肆分外的格格不入了,也难怪引得这些人不住的打量。
再加上为首的这人委实生的施恩俊俏,若不是此人年纪不似那十一、二岁的模样,少不得要被误认成是传闻中的林大公子了。
比起这伙人,刚刚璟轩和魏臻进来的时候虽然也吸引了不少人打量的目光,但璟轩今日这身打扮,在这些人眼里是个颇有些圆润的小少爷,虽然年纪看上去和那传闻中的林大少爷很是相符,但这幅模样距离他们想象中雌雄莫辩的妖娆形象可是谬之千里,因而并没有人发觉,这二位还真就是传闻中的正主了。
这伙人璟轩并不认识,但是看为首这人的年纪、相貌,璟轩的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个猜测来,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很大可能怕是那位北静王世子水溶了。
璟轩的直觉半点儿没错,这华服公子正是水溶。市井上的这些流言蜚语自然也都传进了水溶的耳朵,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水溶现在还没查个水落石出,但是他却明白,这是个用来拉拢林璟轩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对于这种传言,林如海会作何反应真是太好猜测不过了,奈何水溶这次是秘密到了维扬,并不愿意在林如海面前暴露行踪,不然只要此时一出面帮着林家父子调和一番,可是个再好不过的一箭双雕的好事了。
虽然一箭双雕难以办到,但给林璟轩雪中送炭却也不失为一个拉拢的良策,因而探听到璟轩的行踪后,水溶便毫不迟疑的直奔这家茶肆了,他这一进门,就听到了那几个书生在那儿高谈阔论此事,水溶面上不露声色,心里面却是暗喜,这可真是他介入的大好时机。
“这位书生,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当面请教。”水溶一脸正色的对那桌书生拱了拱手。
那桌书生互相看了眼彼此,虽然心里面有些不明所以,但看水溶一表人才,举止又温文知礼,也都连忙回礼,说道:“请教二字愧不敢当,兄台大可直言,大家讨论一二便是。”
水溶点了点头,这才说道:“敢问诸位,‘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此句何解?”
水溶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书生接话道:“此句出自《战国策·魏策二》,其意与众口铄金颇为相似,指说的人多了,连谣言都能成为事实。”
这话说出口,这书生自己的脸色也变了,他那些同窗也都个个变了脸色,水溶更是一脸正色的说道:“那么各位书生,想必你们也都并不识得林公子本人。那么,既然各位都明白这个道理,却在这里行此三人成虎之事,妄议林公子为蠢物,这难道不是有辱斯文之举?”
这几个书生听了这话越发的面红耳赤,坐立不安,对水溶做了个揖,言道:“受教了,我等惭愧”之后,便灰溜溜的离开了茶肆。
就连刚刚那个一直污言秽语的谈论璟轩的猥琐汉子,此时在上下打量了水溶一番后,也十分乖觉的闭了嘴,仿佛无事人一样,再不开尊口了,牛饮了两杯茶,便和伙计结算了茶资,起身走了。不用璟轩吩咐,余桦派来的暗卫自然便悄悄的尾随这人而去了。
而璟轩垂下眼帘,抿了口杯中之茶,嘴角稍稍翘了起来,看来此人还当真是他所想的那个人,这还真是有趣极了。这水溶拉拢人的本事,可是比那桓译高明不少,难怪身为异姓郡王,竟能和身为皇族的两个王爷分庭抗礼,果然有些门道。
只可惜,这番做派,换了旁人兴许会心生好感,但于他却是无用功了,虽然被这些读书人成为“蠢物”倒真是让人心里面不痛快,但是和这些酸儒他还真是没心情计较,更何况其他诸如结交下九流、与魏臻的契兄弟情谊统统都是事实,也是他愿意大白于天下而不惧任何人评说的,水溶此番言论,虽不令人反感,却也并不能算上“知己”,拉拢的痕迹这般着相,真是过犹不及了。
至此,璟轩出来“听墙角”的兴致被水溶扫了大半——自打他这一出现羞走了那些书生,这茶肆可谓是安静极了。
璟轩也无意过去与他结交,便留了碎银子在桌上,与魏臻结伴离开了茶肆,临出门前,璟轩眼角的余光扫过水溶所在之处,见对方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眼中淡淡的恼火也没有隐藏完全,不由得心里面暗笑,看来在水溶的预想中,此时的自己应该坐过去与他高谈阔论一番,最后因为知己、互诉衷肠了吧?
啧啧,没能顺着他的剧本走,便恼了,这水溶看来还是太年轻,涵养还有的练呢!什么时候这水溶能练到刘皇叔三顾茅庐的劲儿来,他璟轩也称一声佩服。
璟轩走后不久,水溶也没了坐下去的心情,脸色不渝的带着史晔、陈瑞文并理国公之后柳芳离开这座茶肆。
这水溶回了居所如何与这些人评说璟轩暂且不提,单说璟轩和魏臻离开了茶肆,魏臻因听了刚刚那些对璟轩的非议而心里面不痛快,不过却并没有因此可以表现出什么疏远的姿态来,反倒是亲密更胜于往昔,璟轩的凤眸露出了满意的笑意来,即便有帽子遮掩,也挡不住那份风采,嘴角也翘得高高的。
“还道你会顾忌那些流言呢。”璟轩不由得笑道。
魏臻却道:“我知道你绝不会顾忌那些陌生人的流言,只不过有些人做的太过,着实可恨,不教训一番,难消我心头之恨。”言罢,魏臻虽然周身的气息收敛得很,没透出杀气来,但对他再熟悉不过的璟轩,如今也能从他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中感受到他心情的变化了,那里面,可是透着寒光呢。
璟轩满意的点头,就算天下人皆背他而去,有魏臻一个知己,他也不算白活这一遭。忽的,璟轩想起一个人来,眼底划过一丝流光,问道:“等等,之前郑广安的暴毙,该不会……”
魏臻点头:“他敢对你起了那种点头,还不知死活的一再挑衅,杀了他还算是便宜了他!”
璟轩哑然,心里面越发的舒坦了,好吧,魏臻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了,也只有他能出入那王府如入无人之境,不留半点痕迹了。
待回到了镖局,暗卫便上前禀报,那汉子离开茶馆,便去了附近的一家赌坊,寻了个中年人讨要了一锭银子,而那中年人正是桓译的幕僚之一。
璟轩点点头,待暗卫离开后,璟轩想了想,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他既然这么喜欢制造流言,那我也让他试试,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是个什么感受。”
去了镖局的前院,正看到三娘,还有最近她的小尾巴柳湘莲。
“三娘,柳兄,刚好有件事,还要劳烦你们……”
走镖的三教九流的人脉极广,柳湘莲更是上至公子哥儿、下至维扬的戏班子都吃得开,很快,新的流言蜚语就在维扬城里成了脍炙人口的新话题,流言的核心人物,更是直指忠安王府和世子桓译。
要说关于忠安王府,这三年来可或多或少都是茶余饭后的话题之一,虽然流言总有过气的时候,奈何璟轩偏偏那出《柳暗花明》的昆腔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剧,在维扬的人气也居高不下,里面涉及到的王府侧妃的辛秘,更是或多或少常常被看客们拿出来说嘴,因而忠安王府的那点儿事,三年间还真没有被人们淡忘。
在这基础上,璟轩叫三娘他们传播的流言更是含沙射影,暗示某王府颇有聚麀之诮的传统,那王府曾经被赐死过一位侧妃,据说那侧妃生的花容月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