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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十宗罪前传罪全书-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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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池有温泉三口,表面上是一个集疗养餐饮娱乐于一身的假日休闲中心,其实半公开性地提供形形色色的色情服务,这也是小刀开设的色情场所之一,他是幕后老板,平时就派大吆子负责管理。大吆子手下有个叫兰姐的女人,管理着众多领班,领班其实就是“妈咪”,每个“妈咪”都带着一群小姐、先生。

兰姐是个穿皮裙的女人,40多岁,风韵犹存。

“抬起头来。”兰姐把烟吹到小马脸上。她坐在桌后的老板椅上,房间里很静,隐约能听到大厅里的舞曲。

小马抬起头来,低垂着眼帘。

“多大了?”

小马说:“20。”

“坐过监狱吗?”

小马一愣,连忙说:“没有。”

兰姐便有点遗憾,她觉得进过监狱的人聪明。她将小马从头打量到脚,最后目光停在了他的裤裆处。

“愿意找一份挣大钱的工作吗?”

小马点点头。

“会按摩吗?”

小马摇摇头。

“难道你想让我教你?”兰姐一笑,她的眼睛贼亮。小马心跳得厉害,预感到可能要出事了。

“过来,坐我腿上,小兄弟。”兰姐说。

小马站着不敢动。

“我数三声,”兰姐开始数,“一……二……三……四……五……六。”

数到七,小马走过去,坐在兰姐的怀里。

兰姐搂着他,咯咯笑着说:“你的工作,就是做鸭子,鸭子也就是男妓。”

几天后,小马焕然一新,全身上下都是名牌。

小马按摩过的女人很多,但真正嫖过他的只有三个。兰姐曾手把手地给他指点过女人的敏感处:耳根、嘴唇、脖子、乳头、腋下、肚脐、屁股、大腿、膝盖、脚心。兰姐说要是她们觉得还不过瘾就只好按摩那里和那里了,兰姐还说千万别忘了要小费,反正她们都是款姐富婆。

小马的第一个顾客是王经理,一个女强人。在包厢里做完后,她莫名其妙地哭了,女人的泪宛如浸过水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得小马不知所措。

第二个顾客是钱女士,她丈夫刚刚去世,死于老年痴呆症,而她只有29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头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钱女士最初带小马出台,去星级酒店,而后带他回家过夜,她觉得家里比较安全一些。她是个讲究情调的女人,例如,客厅里很静,她会放一段音乐,营造浪费的气氛。人有时会面对很多无谓的选择,碟片很多,有一次,她随便拿了张放出来的却是京剧。

钱女士问小马:“喜欢吗?”

小马说:“节奏太慢了。”

钱女士说:“那咱们就慢一些好了。”

她坐在他对面喝咖啡。她坐下的姿势很优雅,屁股是那样的下沉。她大胆地看着他。当她吃完第三块应该放在咖啡里的方糖之后,她开始软化,撩起睡裙极其妩媚地跨过茶几,贴在了他怀里。

他动作娴熟,准确地吻住蛇的芯子,轻轻抚摸她攀爬的手,绸质的长裙如水般从她身上滑落。

第三个是赵太太,一个珠光宝气的假烟贩子,长得像猪,她还不刷牙不常换内裤。她很喜欢小马,每次来都点他作陪,每次来都会坐在他怀里撒娇说要长期包养他。和丑女人做爱是一种折磨。赵太太精力充沛,性欲旺盛,在客房里做完,她还要到大厅里跳一会儿黑灯舞。

每逢周末,最热闹的就是大厅。许多男女在一起跳舞,彼此可以乱摸,中间舞台上的下流表演更是层出不穷,有钢管舞、脱衣秀,还有赤裸裸的现场做爱。高潮是选美活动,十几个光屁股小姐走着模特步,还做出各种各样的挑逗姿势,她们将一束玫瑰抛向喧嚣叫嚷的人群。得到花的人可以挑选一位小姐免费过夜。

小马一般是坐在大厅的角落,以前他想都没想过会有如此淫乱的场面。有一次,一束玫瑰突然从天而落砸中了他的头。

欢呼声起哄声立刻包围了他,一群光屁股小姐跑过来。为首的一位扎马尾辫的女孩很是兴奋,有人顺手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她也不在意,径直扑到小马怀里说:“逮住你了。”

“你看上哪个,就让哪个晚上陪你。”她说。

这一排美女,或高贵,或性感,或娴静,或妩媚,或冷艳,或娇小动人,或楚楚可怜,个个秋波流转,眼神迷离,嘴唇像玫瑰花瓣一样柔软而芬芳。

小马对扎马尾的女孩说:“我选你。”

小马后来知道她叫阿媚。

一个是鸡,一个是鸭,他们俩的相遇是对人类的巨大讽刺。他们的手一相遇便可以打上帝的耳光,他们的脚一相遇便可以踢佛的屁股。谁也不用付给谁钱,在那天晚上,在那个雷鸣电闪的夜,小马和阿媚第一次做爱。

曾经有个大款很认真地问阿媚:“说实话,你爱我吗?”阿媚不假思索地说:“不爱。”于是他们没有结婚却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同居了一段时间,大款玩腻了。阿媚便来到这个城市做了按摩小姐。

阿媚对小马的印象很好,她说那天她向他跑过去,看到有个很帅的男人坐在那里,那正是她梦中的男人。小马很容易陷入了情网,甜言蜜语,他也不愿意分辨真假。他们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不出台的时候就一起睡觉。他想过和她结婚,平平淡淡在那个小山村生活,他想看她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床单晾在院里。

过了不久,一个记者暗访华清池,这个记者叫林慧,也就是报道惠发商场杀人案的那位。她化身成商界白领,将暗访中的所见所闻付诸报端,舆论哗然,尽管兰姐有公检法中的败类做后台,但华清池还是被查封了。

查封那天,下了雨,有人送阿媚一束湿漉漉的玫瑰。小马在房间里煮方便面,阿媚怒气冲冲进来将玫瑰扔到了油锅里,锅里啦一声立刻升起难闻的青烟。美丽竟如此真实。玫瑰对一位妓女来说象征不了什么。

小马说:“我想走了,不想做了。”

阿媚问:“去哪儿?”

小马说:“回家。”

阿媚立刻哭起来,但又很快把泪擦了:“不回来了?有什么打算吗?”

小马说:“没有,你呢?”

阿媚说:“咱俩也攒了一些钱,不如开个小店,做正经生意。”

小马说:“你能嫁给我吗?”

阿媚说:“当然能了,总要嫁人的。”

晚上他们照例做爱,似乎有了爱情的力量,很缠绵很激情地融合在了一起,高潮如陨石撞击了地球,有一点震荡,有一点炫目。

几个民警突然撞门而入,接着肩扛摄像机的记者也冲了进来,小马和阿媚吓了一跳。一位民警抓住小马的头发问:“嫖客?”

小马说:“不是。”

另一位民警问阿媚:“小姐?”

阿媚摇摇头。

有个当官的说:“既然不是夫妻,带走。”

小马说:“我们是。”

然而,还是被带走了。

前传:罪全书 第二十章 千王之王

1983年,一个头上插着一把水果刀的人曾经走过七条街。

1984年,一个脸上扎着碎玻璃的车祸受害者曾经跑过一个农贸市场。

1990年大年初一,街头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的眼眶里嵌有两粒骰子,那是被人砸进去的,有时人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他先是被送进了医院,回家后卧床半年死掉了。

他给儿子留下的遗言只有两个字:不赌!

儿子叫宝元,当时16岁,后来成为了大江南北声名显赫的赌王。

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成人,盖上房子,娶了媳妇。他们一家过得安宁而幸福,他有一个儿子,还有一辆机动三轮车,往返江边和市场,贩卖水产。有一天,几个鱼贩子凑在一起,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话:我们玩扑克吧?

这句话改变了宝元的一生。

那是在一个废弃多年的工厂,齿轮上爬满牵牛花,厂房里甚至长出了一棵梧桐树。当时下起大雨,鱼贩子们把机动三轮车扔在江边,纷纷跑进岸边的厂房避雨。其中的一个鱼贩子提议玩扑克,大家说好,那个鱼贩子随手折断梧桐树,每人分得一片树叶,垫在屁股底下,盘腿而坐。

宝元抱着胳膊看,大家动员他一起玩,他笑着说:“不会。”

他们玩的是“诈金花”,又叫三张牌,是在全国广泛流传的一种民间多人纸牌游戏。玩“诈金花”可能牌小诈走牌大,是实力、勇气和智谋的较量,是冒险家的游戏。

宝元看了一会儿,就学会了。

一个鱼贩子对他说:“老表,玩玩嘛,人多热闹。”

他热血沸腾,搓搓手说:“好。”

他继承了他那个赌徒父亲遗传下来的冒险基因,正如每个人都保持着另一个人以前的模样。

废旧工厂里的蚊子很多,在他身体上叮下了密密麻麻的疙瘩,他用指甲轻轻地掐,整个下午他都享受着这种挺舒服的感觉。待到黄昏,雨停了,收鱼的鱼贩子一哄而散,他点点钱,赢了2000多,这是他第一次赌博。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一片树叶掉了下来。

从此,宝元的兜里天天都装着一副扑克牌。他在各种地方赌钱,在码头的空地上,在邻居家的床上,在大排档油腻腻的餐桌上,他开始不满足于几十元的小局,赌友便帮他联络了大的赌局。

他越陷越深,渐渐输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他以为是运气不好,后来有人提醒,是赌博过程中有人出千,究竟怎样出的老千,他百思不得其解。即便如此,他还是执迷不悟,天天借钱去赌博。

母亲发现了宝元赌博的事情,让他跪在父亲的遗像前。

“你爸咋死的?”

“病死的。”

“放屁,放屁,是赌博,出老千被抓,人家把两颗骰子砸到他眼眶子里。知道用什么砸进去的吗?”

“不知道。”

“用板凳!”

宝元没有钱再赌,也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他,他每天就呆傻傻地看人家赌。

1997年2月19日,宝元在街上捡到了一个打火机,从此他的命运发生了转折。打火机是铜质的,经过抛光打磨,光可鉴人。他灵机一动,想到自己可以利用光线反射看清楚底牌。也就是说,把打火机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发牌的时候,牌从打火机上面发出去,这样他只需要低头看着打火机,就可以知道每一家发到的是什么底牌。

当时,高科技出千还没出现,很多出千道具都没有流行,赌徒出千完全是靠手法和技巧。

这个想法简直让宝元欣喜若狂,他自己实验了几次,认为确实可行,就把房子悄悄卖掉了。

他的兜里有一个打火机,他的内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通过这个打火机,他窥视到了赌博中最不可思议的黑暗一幕。

那是在一家茶楼的包间里,几个老板玩得挺大,底钱100,封顶1000,一场下来输赢都是十几万。宝元去的时候,已经玩得热火朝天了,赌友和他打个招呼,他就加入了赌局。

他点燃一根烟,把打火机随便往面前的桌上一放,轮到他发牌的时候,他借助打火机的反光能看到场上所有玩家的底牌,慢慢赢了不少钱。他玩得很谨慎,天快亮的时候,他摸到了三张6。

宝元想,一把定输赢的时候到了,就这一把,捞回了钱以后再也不赌了。

桌上的钱已经堆成了小山,其他人跟了几轮就放弃了,只剩下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一千一千地往上押。宝元心里清楚,对方的底牌是两张K和一张黑桃3。

穿西装的男人问宝元:“你还有多少钱?”

宝元回答:“4万多吧。”

穿西装的男人拿出四叠钱说:“一千一千的太慢了,咱把钱都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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