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三几年-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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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璐对波波说起大一自己努力争取，成绩很好却领不奖学金的事。

　　波波说：“你专门写揭学院疮疤的文章，如果给你拿到奖学金，学院就更倒霉了，算了，奖学金注定与你无缘。”

　　果然，艺术系的学生是没有不及格的。俞璐觉得可能是艺术系教师不敢打不合格，万一某天艺术专业学生突发奇想，创作出比毕加索更抽象，比凡高卖得价更高价的东西，一个不小心还拿了国际大奖，发表获奖感言时痛骂恩师就不好了。毕竟艺术家的东西都是靠吹出来的，万一那天一个评论家看上冯泉的东西，把他吹捧成名了就不得了。

　　表彰大会那天，英专的郑红艳因为拿不到奖学金散会后竟然在走道上哭了起来。波波唱起孟婷苇的成名曲：“谁的眼泪在飞？”俞璐在后面紧接上：“拿不到奖学金的女生眼泪在飞！”

　　学院给每个学生发了一个信封，上面印好学院地址，留下收信人地址一栏让学生填写，这些本该教务处做的，为减轻负担，推给了班主任，班主任借口不知学生住址，为确保学生成绩单不丢失，把信封发下来让学生填表。

　　刘国诚这学期6科考试全部不合格，而他的班主任写给他的评语这次又少有的真实，他怕家里人知道，只好把成绩单寄给自己，但又不能乱写一个地址，万一真有这样一个地址成绩单落入他人之手，就不好了，最终他在左上角的空白处填上自己学院的地址。考不好的人太多，于是出现了许多装着学生成绩单从师范学院寄出，又寄回师范学院的信，难怪在电信如此发达的今天，邮票仍然是消耗品。

　　黄豪伟非常谨慎，深怕家里收不到信亏了邮票，地址详细到亚洲的程度，波波直骂道：“伟哥，你没病吧？怎么不写上地球啊？万一信寄到月球上去就不好了。”

　　学院给学生会学生每人发了一张餐票，是一个世界500强企业搞的一场IT讲座的招待票，地点设在当地一家五星级酒店，有专车接送。刘芳设法拿到两张，给俞璐一张。

　　所谓讲座就是大肆吹嘘企业取得如何如何的成绩，在场的精英如果想像他们一样，就赶紧报读他们办的IT班。好不容易挨到就餐时间，大家入坐，酒店不亏为五星级，餐桌上的东西非常好看，五光十色，但不好吃，俞璐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跟刘芳聊天，两人坐的位置不好，交流频频被上菜的打断，亦不知是服务员无意的还是有心的，俞璐烦透了。

　　放假前温汉通知说寒假期间有教师心理证培训班，要报名的把费用交到他那里，刘芳报了，俞璐得知是杨年轻和几个外校教师搞的班，就没兴趣了。但在宿舍听到大伙说谁谁又分手了，谁谁挖墙角又成功了，他心理莫名害怕就报了。本来他和刘芳报的是同一个学校，不料想当老师的人太多，都挑交通方便的学校报，俞璐报的迟，被分到其它学校去，俞璐很后悔，他报名的目的就是想和刘芳呆一块，不能一起上课了，这培训上不上没所谓了。他去找温汉退钱，温汉说钱交给杨年轻了，叫他去找杨年轻。杨年轻讲了半天道理就是不肯退钱，俞璐只好自认倒霉，硬着头皮去上。

　　第一天他就后悔了，杨年轻把心理课上讲的东西翻炒，当讲到那个“牙齿理论”时，俞璐忽然想起上次捉弄吴智力的事，故意大声说：“杨老师，按你所说，如果那个人是独生子女呢？”

　　杨年轻没料到自己的金玉良言还有人置疑，一时语塞，对俞璐恨之切切。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俞璐给刘芳打电话诉苦，刘芳说专心听课就不会觉得时间漫长了。

　　第二天换了一个老师上课，但讲的还是老掉牙，参加培训的还有一些是在校教师，边听边在下面抄教案消磨时间。俞璐听着听着，脑袋一沉就睡着了，醒来发现时间过的真快。后面的培训俞璐学会了睡觉，今天的讲座已经进行了3个多小时了，俞璐也睡够了，会场的空气已经不再清新，二氧化碳含量超标，俞璐实在睡不下去，恍惚中忽然听主讲人说：“先讲到这里，这方面的其它问题以后再说。”俞璐心里高兴，奋力鼓掌，场内也顿时掌声如雷，大家开始收拾好纸笔。俞璐正欲夺路狂奔，却听主讲人提高嗓门兴奋地说：“谢谢，刚才讲完第七个问题，下面再讲第八个问题。”俞璐当场有冲上去掐死她的念头。如果有天从人愿这回事，这时主讲人头顶的日光灯应该掉下来把她砸晕。

　　后来的日子俞璐学聪明了，带小说去看，一本接一本，直到看完《少年维特的烦恼》后，他发现书中维特的烦恼就是没烦恼，抑或是自寻烦恼，因为整本书都没看出维特有什么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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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把借来的书全部看完后，他又无事可做。今天由于没吃早餐，培训睡不着，想起和刘芳一起时说过的话，脑里全是她的影子，后来饿的实在不行了，烤鸡烤鸭取代刘芳的影子，在脑海里漂浮。

　　一天要点名两次，俞璐不敢跑出去，好不容易到中场休息时间，俞璐跑到外面给刘芳打电话，说自己很无聊。刘芳说再忍忍。俞璐说自己早上还没吃东西，中午能不能陪自己吃饭。刘芳说好，培训结识约个地主请他吃东西。　

　　中午，俞璐在约好的麦当劳等。这是俞璐第一次约刘芳出来，想给她个好印象，所以提早了十分钟来，没想到刘芳却迟到了二十分钟，来到后还说这几天上火，不能吃煎炸东西。最后两人在附近找了个兰州拉面店。俞璐饿坏了，挺好吃的面条摆在面前却不能嘻哩吐噜的吃个痛快，还要装模作样的慢吞细咽，真是难过。

　　次日，俞璐想刘芳了，课间跑出去给她打电话，手机一直没人听，打了几次都如此，搞得他没心情上课，坐立不安，后来偷走出来，跑到刘芳上课的那个学校，也没找到她，看见与她同班的梁妹，一问，梁妹说刘芳今天没来。晚上刘芳把电话打到俞璐家，说她病了，早上在医院打点滴了，不知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俞璐安慰她说：“没事的，我也病了。”

　　“骗人，我说的是真的，人家病了都不懂得关心一下。”

　　“我说的也是真的。”

　　“你得什么病啊？”

　　“相思病啊，打得是忘情水。”

　　刘芳破涕为笑，说：“正经点！”

　　两周后培训终于结束，回去还要写个总结，俞璐坐半天没写出几个字，最后总结出的结论就是那几天蚊子不多，但大家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拍掌。

　　过年前俞璐与方振兴去了小白家，小白态度冷冰冰的，俞璐想玩玩他的苹果电脑，小白明显不想他俩进他房间，不是心疼电脑，主要是他在房间里藏了了人。小白泡了个小妞，现在已经发展到同居的地步，小白说一会还要去学车，让俞璐和方看着办，两人不说话，小白直接下逐客令，说要不下次再来玩。两人见小白开口送客了，觉得没趣便走了。

　　两人出来后去拱北逛街。

　　路上方说：“小白今非昔比了，家里有钱，交了女朋友，还学车了。”说完流露出羡慕的眼神。这学期方也谈了一场恋爱，他在华丽喜欢了一个女生，每当看到她，方体内就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想冲上去拥抱她，保护她，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方是在系里的一次例会上认识她的，那时女孩被男友甩了，正在发短信唾骂男友移情别恋，坐在她身后的方突然说：“这个字错了。”女孩一回头，说：“看什么看，弄得方很尴尬的。”但会后那女的却问方要不要去吃饭，于是方就和她走在一起了。方起初很纯情，一天不见就要写情书，所以急着买了电脑，现在的情书不用邮票，用的是电子邮件。一个星期总要外出约会几次，被宿舍的室友戏称为梁山伯与祝英台。方虽然是梁山伯，但对方却不是祝英台。

　　像方的专业最缺女生，何况漂亮女生。女生长得还可以，所以方很珍惜她，花光了自己的钱给她买这买哪的。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悦己者穷！后来方实在是没钱了，但为了满足女友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只好省吃俭用，不抽烟，不喝酒，不吃早餐，不吃夜宵，不买衣服，不参加宿舍聚会，吃饭也是多吃饭少吃菜，还由原来的6碗变成3碗，把省下来的钱全部用来谈恋爱。

　　对于女友爱买奢侈品，方想陶冶其情操，每天都在教育她，女朋友觉得不像在谈恋爱，更像接受教育，没多久就和他分手了。秋天本来是收获的季节，方却失恋了。分手后，女生四处对朋友说方吝啬，没准祖上三代全是会计，或是举重运动员，斤斤计较不止还得两两计较，不打折的东西不买，牙膏用完了要挤，挤完还要用剪刀剪开，担心嫁给他一条*要穿十年，所以还是快闪。　

　　方熟练的掏出香烟，他学会抽烟了。俞璐知道他抽的不是烟，是寂寞。看着他，俞璐感叹青春无常，自己是幸运的。

　　快过年了，街上的小偷比共交车还要多，两人来到情侣路，其实除了名子外，这条路与情侣一点关系扯不上点关系，不知为何要这样叫。

　　口岸广场设为禁讨区，广场上一个治安巡逻员不让修单车的老头摆摊，老头穿着跟乞丐差不多，但很倔，跟巡逻员理论起来，巡逻员踹他一脚，打翻他的东西，骑上他的单车就走，老头在后面拼命的追。俞璐直骂巡逻员连乞丐都不如，简直就是强盗。方摇摇头说：“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有效治理。”

　　俞璐反驳道：“老头没偷没抢，巡逻员这样做就不对，老头靠的是自身劳动挣钱，不等同于乞丐。”

　　俞璐心里忽然觉得方谈恋爱缺钱，以为没钱就这一点可怜，跟街上这些每天还得为三餐奔波的人比起来差远呢。

　　过年前方把向俞璐借的钱还了，俞璐找吴智力帮手去配了一台电脑，买回电脑很快就到一个程度，但到了这个程度就停止不前了。电脑多数时候是用来听歌，有时候真不明白为什么陈佰强孟亭苇能把歌唱得如此悲怆，莫非他们都经历过悲惨世界吗？自己为什么唱不出来？自己的生活还不够悲惨吗？后来明白他们都不曾悲惨过，只是艺术有时未必等同于现实，就这么简单。

　　年初一，俞璐意外接到陈力打来的长途电话，陈讲他当了班长，俞璐替他感到高兴。陈力头三个月入新兵营压力很多，每晚睡着后都会梦游，梦游时会高呼“一二三四”。每喊一声就用脚后跟叩击床板，雷霆万钧。同室战友以为地震了纷纷惊醒，醒来发现是陈力呼叫，便叫他名子，陈力马上跳起喊：“到！”

　　一段时间，夜间要起来集队，陈力动作不够别人快，老是给排长罚，后来每晚睡前他就踢乱别人的鞋子，才免去每次给罚。

　　高中和初中都有同学聚会，俞璐一个都没去，心里觉得他们都是一群*。方去了初中同学聚会，回来说大家都很装逼，平时都是骂自己的大学，但在别人面前都变成夸自己学校了，简直清华北大过来就是它，可能还不如她，只要教育厅播款，肯定胜过国内任何一所大学，拿到国际上不一定比早稻田，耶鲁，哈佛，剑桥这些学校差呢。让人感觉他系出名门。

　　到结账时，才发现个个穿的衣服口袋奇多，不同位置放不同数目的钱，拿钱时都是看着对方给多少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