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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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两人俱是静默无言,唯有满庭急雨敲窗之声,震得人心不得片刻安宁。
“天色不早,弃兄明日尚要远行,早点歇息吧。”话语一出,久久听不见回答,才终于确定,那人早已离开了。缓步起身,行到廊下,望定一墙之隔亮如白昼的火光,竟是再也移不开目光了。“不安本分,终遭天谴……”为何不假思索突出此语,回味之时,心内却是没来由的一阵轻颤……
踏步雨中,弃天竟是莫名震撼:
怎会如此?既然你我皆顺天命,又怎会彼此毫不退让,难道……仰面看天,愈大的雨点落在面上,双目如电,眼中竟是头一次看不透那深不见底的漆黑,上邪!难道……苍之坚持,苍之牺牲,也是你给吾的试炼!?倘若你强要吾放弃,强要吾献祭于你,那吾便让你看看,吾定不负弃天帝此名!
2010…11…09 17:40… |
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251楼
火焰城外,魔侯大驾启程在即。
骑在玄貘背上,望望城郊收获在即的王田,蓦然想起,去年今日,正是弦首来国之日,然而区区一年,虽然满目仍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金黄颜色,却已并非那可将车轮埋没的荒烟蔓草了,弃天帝心中难得感慨之余更生出了无限欣喜。然而,晨曦渐退,秋日渐渐将万里无云的天空照得蔚蓝,弃天回马看看淹没在一片金黄谷穗之后微露城墙的火焰城,却仍是静悄悄毫无动静。周围等待出发的众人,竟也在那一刻沉默,不知该用何种表情看着马上迟迟不忍启程的魔侯。
突然,一阵凌乱蹄声惊破各怀心事的诸人沉思,弃天一下子来了精神,极目远望大道尽头飞驰而来的那骑,然而双眸之中突然换了失望,只一个交睫又换成了紧张,双腿轻点,玄貘小步上前,迎住了策马赶来的补剑缺。
“狼叔……”见到对方满脸大汗,眉峰已经蹙起。
“大王,弦首急病卧床,不能前来送行了。”
“啊?!”一声低低惊叱过后,只听玄貘蹄声骤变,众文武再抬头时,只能看见魔侯已经冲向火焰城,渐渐被半人高的谷浪淹没的背影了。
“苍!”一口气重入天波宫,却见那人侧卧榻上,脸上却已泛起不正常的红潮。
“你……”微微睁眼,沙哑嗓音才吐出一字,就已经被来人抱在怀里,浑身烧的火烫,却还能感觉到那躯体传来的无微不至的温暖,难道自己竟已离不开他了么?心中尚未找到答案,无力的双臂却像不听使唤一般,竟第一次抱住了对方。
“怎么回事?”怀中之人浑身烧得烫手,看向一旁伺候的戒神老者,弃天眉头皱了起来。
“大约昨晚骤雨闷热,弦首贪凉,在廊下多站了一会儿,后来又是伏在桌案上睡了半夜……”戒神老者战战兢兢的回答,“方才断夫人已经来看过,说是最近城内常见的风寒,只是弦首前些日子伤了元气,因此症状较重,静养几日便好,已经开了药方……”
“去煎!”想起昨夜争执,弃天心中一恨。
虽然早已吩咐厨房煎药,然而戒神老者还是知趣退下。只是才绕过内室出来,便见几乎满朝文武都已经涌进院内。他许久不曾见到如此阵仗,一时有些蒙住了,诧异道:“诸位大人……”一面说,一面习惯性在人群中寻找宰相伏婴师的身影。
“陛下……”朱闻苍日跨前一步,向着屋内朗声说道,“请陛下启程。”
“伏婴呢。”屋内人沉声问道。
“这……”朱闻苍日四下看看,淹没在人群中的算天河躬身,道:“方才回城之后,伏婴大人说有些急事回府去了。”
“啧。”轻轻哼声略微表示不满之后,扬声吩咐:“银鍠朱武先率队启程,余人退下,吾心中有数。”低头看看,对方额头被汗水黏住的发丝拨开,院内沉默片刻,一阵脚步凌乱,想是众人退去。
“弃……”苍微微喘气,抬头望定对方,“吾……吾并非是想用此法留住你……”
“吾知。”弃天眼神柔和了许多,那日诺言言犹在耳,自是绝不怀疑,“莫要着急,待你稍好一点,吾再前往封云,玄貘脚程快,迟不了许多。”
……
半个时辰之后,当戒神老者端着滚烫汤药进来,却见坐在榻边的魔侯与其怀中的苍一起,都已经安详睡熟了。
翌日。
“给我……”轻轻揽起榻上的苍,触手处才发现昨夜喝药之后,出了一身大汗,他身上绨丝亵衣后背与腰际都已湿透,便扭头对戒神老者道:“戒老,给老师取一身干爽衣衫来。”
“是,大王,您也换换衣服吧,这一身行装都穿了一天多了。”自昨日奔回,弃天衣不解带已在榻前做了一日夜了。
“哦,好。”弃天毫不在意,答应一声,已将将苍抱紧在双臂之间,让他靠身在自己胸口,一臂从背后环绕而过,舀起碗中漆黑汤药,轻轻吹吹,送进老师口中……心神竟是一阵恍惚,隐隐觉得这等情景,莫非久违。
“弃兄?”苍今日稍好,喝了一口汤药之后,却不见那人再有动作,等了良久,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
“哈……老师,学生想起去年今日,也是如此将老师抱在怀里喂食啊。”说着,继续舀起碗内汤药,时光飞逝,竟已过去一年,只不过弃天手中粥碗换成了药碗,却不知明年今日……心中蓦地一痛,手指已被泼出的药汁烫着了。
“弃兄,苍已无大碍,择日启程吧。”不理会汤药泼在肩头的灼痛,缓缓说道
2010…11…09 17:40… |
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259楼
“伏婴,”本来打算当日启程,谁料下午开始便是一场大雨倾盆,一直下了一日一夜,今日总算停下,弃天下了早朝,辞别了已见痊愈的苍,也不叫文武相送,唯独叫了伏婴师,两人牵马缓步出城。
“陛下。”
“半个秋季加一个冬季,够么?”
“臣不明陛下之意。”
“孤王欲春季起兵,给你四个月的时间准备。”此时他话音已经淡定,多亏昨日秋雨,用一天的时间来下定决心,对弃天而言已算长了。
“陛下!”伏婴师先是一惊,随后亦冷静下来,问道:“臣斗胆,敢问陛下如此决定之深意。”
“没什么深意……两次出兵,士卒奋勇;粮丰畜壮,国力尚可;吾此去归来,便是诸侯霸主,天子失德迹象已显,若论出兵理由,虽不充分却也足够了;……吾不知如此下去,老师他能否再熬过下一年了。而况,封云城内情况孤王虽不曾亲见,但种种端倪,只怕赭老师也……”
“陛下……”伏婴师打断言辞,躬身施礼道:“陛下心意已决,臣遵旨,尽心竭力而为便是。”
“谢你了。”翻身上马,玄貘奋蹄,破风之势,分开沉甸甸的谷穗,向着东方疾驰而去了。
秋尝之日,天子大祭。
设在封云城郊山巅上社稷坛内,众人礼服端然,严肃静穆。只是唯独不见正中主祭之人的身影。
眼见少年天子脸色已经如同封云城内连日阴云密布的天色一样愈演愈差,赭杉军向着身后白雪飘再使个眼色,正欲命他再往对面魔国立处探问,却听一阵急促的马銮铃声从远而近惊破所有人恹恹欲睡的情绪,眨眼之间,冠冕加身的魔侯弃天身跨宝马,一跃上台,更不停步,来在祭台之旁一把抓起祭文,立马祭坛之上,看向眼前万里河山,将祭文展开,朗声宣读,天上大风,竟是突然间吹散浓云,金乌似芒,射向大地,似乎要将眼前一切推入胸怀。
2010…11…09 17:56… |
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261楼
“且慢!”
满天星光,立在飞驰的马车之上,任沉浮心中惴惴,突然喝了一声。马车硬生生停在灯火通明的宫城之外。
“任大人?”车上御者满面疑惑,自从魔侯来到封云城,自家主人日日夜夜食不安寝夜不能寐,入夜时分,突然急匆匆换了朝服,命令备车前往面圣,来到宫门以前,却又叫了声停,如此不知所谓却是从未见过。
“先往刑无错将军府去!”任沉浮只觉得手心冒汗,作此决定,更是要紧张到浑身瘫软了。
“赭老师,吾魔国自春日以来,广种农田,此时已经到了收获季节了。”弃天帝与赭杉军相对而坐,席上既无歌舞亦无宾朋,倒是显得朴素之极,“只是吾民尚不习惯食粟,怕是多有余粮啊。”
“嗯。如此甚好。”轻轻摩挲手中酒杯,缓缓点头。
弃天看看对方杯中酒尽,轻轻一笑,便挚起酒斗,替他斟满,道:“吾听闻,玄国今年春旱夏涝,年景欠佳,倘有用到魔国之处,老师尽管开口,学生无能,养活几万人数月时间,倒也是勉强可以啊。”
“哈,如此,吾替百姓多谢魔侯了。”说着从容举杯,双手相敬。
弃天也将面前酒杯举起,笑道:“多谢赭老师赐酒。”
封云城颠,对玄天子来说亦是难得的不眠之夜。任沉浮与刑无错双双求见之时,已是临近子时,而玄天子却仍在书房之内,焦躁不安的等待消息。
“陛下,”任沉浮难得如此急躁,行礼之后匆匆站起,竟是直接问道:“是陛下传旨命奇首在府内设宴,伺机伏杀魔侯么?”
“啊!”玄天子虽是看着两人,然而闻听此言竟是一声惊呼,随后眼神终于凝定,满面奇色道:“正是,任大人与刑将军从何得知?”
刑无错赶紧回答:“乃是方才,任大人匆匆来到臣府中,告知此事。”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任沉浮不回答天子问话,又是双膝跪倒,刑无错也是慌忙跪倒。
“任沉浮,此事乃是弦首密书,奇首斟酌,寡人亲准的,你此时提出异议,又是为何?”
听到“弦首”二字,任沉浮身形一颤,本来此事蹊跷,赭杉军绝非莽撞之人;只是他决想不到,定计之人竟是如此决绝。此时来不及细想此节,任沉浮向上叩首道:“纵使弦首为国尽忠不计生死,陛下难道不要弦首之性命了?”
“唉,任大人啊,此节当日奇首提起之时,吾便已经想到,只是叔父与奇首均已给寡人破解了,你们先起来,听我说。”玄天子略微喘口气,道:“弦首信中有言,魔侯无嗣,继位者必是朱武无疑,然而九祸王妃尚在我朝,纵使有恨,料想朱武也决不敢造次啊。”
“陛下……”任沉浮心念电转,道:“陛下,任沉浮斗胆,以下犯上。此乃是弦首敷衍之词啊,朱武殿下人在我朝,此时魔国当权者乃是宰相伏婴师啊,此人死忠,专宠于魔侯,早在朝中树敌甚多,魔侯若死,朱武必除之。难保他不会行玉石俱焚之计,杀弦首示丅威,倘若因此激怒陛下杀了九祸,必惹两国交兵;倘若陛下圣明,隐忍不发,魔国无质,朱武掣肘于我朝,只怕也是伏婴师临死所乐见啊。”
“啊?竟有此一说!”玄天子大惊离座,“只是大伯父在我面前保证,伏婴师亦是尊师之辈,叔父他并无危险啊!”
“陛下,陛下可曾想过,魔侯神勇,倘若奇首席前发难,他必不会坐以待毙,届时首当其中被他波及之人又会是谁?奇首只怕也是下定决心,以身相殉啊!”任沉浮颤声奏报,心中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