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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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鍠朱武一枪刺出,却是被萧中剑旋身躲开,他身后本是一块黄土凝结的天然石壁,朱武力道用的猛了,魔元枪尖刺入土壁半尺有余,尚未拔出,萧中剑已经一戟刺来。银鍠朱武情急发威,撒开手中兵器,腾身飞起一腿,正踢在对方手腕,半截天之滟飞上天际,落在几丈开外。萧中剑后退一步,顾不得手腕疼痛,呛啷啷一声,天之炎不及出鞘,已经扯断腰间系着剑环的丝绦,横剑当胸,及时挡住了力劈华山迎面而来的斩风月。
乌木剑桥顿时崩毁,两柄宝器相交,金光随着木片四射,两人顿时一阵气血翻涌,斗了将近一个时辰,手臂都已经酸胀,虎口溢血,此时神兵相接,莫大冲力竟是把持不住手里兵器,寒光两道,双双飞出。
情势紧急,经此变故。朱萧二人竟是都来不及惊呼,四只手臂已经交结在了一处,赤手空拳,滚打起来。
……
等到双方观战之人赶到,只听战团之内,呼喝之声不绝于耳,堂堂魔国大殿下与萧关大帅,竟如同莽夫一般,揪衣摞带,抱作一团在地上翻滚,拳脚相加,谁也不再躲闪,身上衣衫软甲,亦被撕破多处,手肘膝头几乎露肉,这哪里是两军交战,分明街头巷尾流氓乱斗。
见此情景,忘残年哑然失笑,看向对面目瞪口呆的朱闻苍日,道:“朱闻公子,在下有礼了。”
朱闻苍日心中担忧之极,全神贯注观战之时,突然听得听得有人称呼自己名姓,浑身一震,赶紧扭脸,上下打量忘残年,终于冷然道:“先生有何指教?”
“我家大帅与令兄棋逢对手,如此下去只怕是两败俱伤。”虽然耳边呼喝不绝,忘残年脸上不见紧张,“我猜公子此来,只为救人,不如两厢罢手,心平气和谈谈。”
朱闻苍日凤目一转,示意一旁银鍠黥武,“鸣金!”
一震清脆声响,敲醒战场中战至昏天黑地的两人,双双罢手,各自退开数步,仍是怀着战意看向对方,不过,方才眼中只有武功招式身法破绽,此时罢手,心思松弛,看看对方一身狼狈,灰头土脸,发丝之间夹杂着石块土砾,衣衫破碎如同乞丐,想到自己大概也是如此,两人面容再难绷紧,同时朗声而笑,眼中露出惺惺相惜之意。
此时,银鍠黥武与月漩涡同时下马,抢步跑去将自己斗篷披在主帅身上。
“魔国大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当真骁勇善战,”萧中剑对着朱武一抱拳。
“萧关大帅,也当仁不让。”银鍠朱武亦回了一礼。
随后,两人同时呼哨战马,更有兵士已将折断的魔元枪、天之滟以及崩飞的斩风月、天之炎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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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102楼
上马之后,萧中剑再次拱手,道:“殿下此次,是为了挽月公主而来?”
银鍠朱武还了一礼,道:“挽月鲁莽,承蒙萧元帅照顾多日,如今也是该当归国之时了。”
萧中剑正要开口,却见萧关方向烟尘滚滚,竟是有大队人马前来。银鍠朱武顿时脸色一变,眼中射出一片精光,道:“大帅援兵已到,朱武不奉陪了。”说着将手一挥,便要命令手下撤退。此时,却听已经进在咫尺的萧关兵马内中,传出一个女孩子的哭声,“苍日哥哥啊!”
“挽月!”朱闻苍日本已调转马头,听到妹子这声哭喊,顿时变色,险些掉下马来,双腿一夹马腹,就要冲出。
“二弟!冷静!”银鍠朱武一拉朱闻马缰绳,沉声一喝,同时也将马头掉转,看着已经停下的门旗之内,闪出的朱闻挽月与将手中兵刃驾在她脖颈之上的青年将领。
“冷贤弟!”萧中剑亦是眉头一皱,“你这是……”
“忘先生派人回来报信,末将已将挽月公主请来了。”冷醉脸上一片严肃。
“将月妹放开!”对面朱闻苍日看着泪流满面的妹子,心如刀绞,扬声喝道。
“苍日哥哥啊,婴哥呢?”挽月哭了一声,朱闻苍日脸上顿时一僵,涩声道:“月妹莫怕,二哥定会救你。”
“不要,我要婴哥救我……”挽月大哭摇头,连旁边的冷醉都不禁摇了摇头。
“……”不理挽月任性,银鍠朱武看看对面脸上绷紧的萧中剑,道:“本王原本以为大帅光明磊落,不想也是欺负弱质女流的宵小之辈啊。”
“我……”萧中剑还未答话,旁边忘残年已经接口道:“殿下神勇,萧关兵少将寡,魔国又与天子交善,本是断不敢以公主贵体相挟,不得已出此下策,只因为大帅毕竟是玄天子臣下,钦差大臣在萧关遭劫,倘若处理不当,只怕便是灭门之祸啊。唯望殿下体谅,赐我等一条生路啊。”
银鍠朱武缓缓点头,道:“法无吾对魔侯不敬,已经斩首,刑无错现在在树林之内,由两名兵卒看守,等我们退兵之后,大帅可派人迎接。”
萧中剑长出口气,向着冷醉缓缓点头,冷醉得令,撤下刀锋之际,凑在挽月耳边道:“挽月得罪了,回去之后,莫再任性,让两位兄长与与伏婴兄替你操劳啊。”
挽月点点头,催马回归魔国本阵。
“二哥……”虽是有惊无险,然而毕竟分别时间长了,见到亲人,再次泣不成声。
朱闻苍日看着妹妹良久,突然“啪”的一声,给了挽月一记耳光,随后一把将错愕万分的还未哭出来的妹子揽在怀里,亦是哽咽道:“莫让哥哥再担心了。”
“走吧。”银鍠朱武叹口气,向着对面众人供一供手,率领人马亦从来时小道而走。
“大哥……”看着魔国人马再度没入野林之内,萧中剑看看一旁微笑的忘残年,突然无语,沉默片刻道:“去迎接刑大人吧。”
……
“大人受惊!”帅府上房之内,吊了手臂的刑无错脸色铁青,看着进来探视的忘残年,冷冷问道:“萧中剑呢?”
忘残年一躬到地,道:“大帅正在给天子写奏折请罪,治下不利,以致卫无私与法无吾两位大人遇匪害殉职,刑大人遭劫。”
“岂有此理!”刑无错本欲一拍桌案,无奈手臂之伤未愈,只有恨恨出声,“那分明是……”话未说完,已被忘残年伸手制止,他脸上更怒,“你这是何意?怕我如实奏报,萧中剑私通下国么?哼,最好你们也将我杀了灭口,否则我回到天子身边,先杀萧中剑,再灭弃天帝!”
忘残年也不惊慌,微微一笑道:“刑大人见识不凡,如今竟是看不透个中利害么?”
刑无错一愣,问道:“什么?”
忘残年道:“原本三位大人皆是天子心腹,不分轩轾,如今卫无私、法无吾亡,大人返回封云城内,独享三倍恩宠,方能与奇首一争短长。只是……如今朝廷兵权,握在墨尘音、九方墀与黄商子三人手中,这三人原本都是奇首与弦首一手提拔,而蓝关孟白云据传亦与奇首有所交情,一旦开战,天子别无选择,又能仰仗何人啊?只怕并非是大人您吧?”
“这……”刑无错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忽然抬头,道:“刑无错愚笨,请先生指点。”
忘残年一笑,坐在下手,道:“经此一事,想必大人亦已看出,萧元帅乃是至情至性之人。挽月之事,虽是年轻气盛,一时糊涂,可以看出元帅重信尚义,知恩必报。如今,他初掌帅印,想要一展宏图,正愁朝中无贵人扶持,目下有此机会……想要投靠大人门下,未知……大人您,意下如何啊?”
刑无错心中盘算一番,脸上神色竟是舒缓起来,笑道:“忘先生说的哪里话来,我与元帅一文一武,正是珠联璧合。我来到萧关遇险,全仗元帅舍死忘生,与匪首搏斗,方得活命,至于挽月公主……”
忘残年一笑,接着道:“世上形貌相似之人多矣,月前大帅新买来几个丫鬟,中有一人眉如新月,大帅便赐名弯月,想是有人听差了。”
“哈哈哈”若非右臂吊起,刑无错几乎就要抚掌大笑,“大帅真是文武双全风雅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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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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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魔宫小院之内,苍身下三层翻毛羊皮铺垫,后腰用个蓄满绵羊绒毛的毡垫垫起,拥着被子靠坐在廊柱之下,瞑目静听坐在身边的弃天膝头怒沧琴发出铮铮鸣响。突然间,眉毛一动,嘟囔了一句:“又错了。”
弃天苦笑一声,推琴不弹,抬头仰视榻上之人,道:“老师,听琴不语,学生一曲尚未奏完,却已经被老师打断十数次了。”
苍也不睁眼,淡淡道:“吾有伤在身,记性不好,若等弃兄弹完,怕记不住这许多错处。”此时距他受伤已经过去约有七八日光景,肋下肿痛渐消,说话虽是中气不足,却也流畅很多了。今日阳光明媚,天气温暖,弃天唯恐苍久在屋内不见日光于伤体有害,便将他抱在廊下,看看院内草木泛出青翠颜色,也算踏青了。
闻听此言,弃天面露沮丧,道:“当真有这许多错处么?”
苍轻轻将头晃晃,道:“此乃吾之过错,弹琴无他,但手熟而已,当日我懒于监督,你便疏于练习,能有如此水准也算悟性奇高了。”
弃天一笑,道:“等到老师伤好,学生愿再向老师请教,从头学起。”
苍轻轻吐了口气,道:“俚语有云;‘人过三十不学艺’,弃兄怕是无此机会了。”
见到苍脸上表情,弃天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竟是“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却见伏婴师已经踏着一如既往的沉稳脚步走进院中。
“何事?”弃天脸上还挂着笑容,转头问道。
伏婴师看看廊下暝目养神的苍,随后躬身道:“犬若丸伪召废除伯藏主储君之位,已经继任白狐国第六十五代君宇了。”
“哦。”弃天帝答应一声,却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静默片刻,却听苍突然道:“伏婴啊。”
“学生在。”
“兄长的笛子,是你教他的吧?”
“这……赭老师不耻下问,学生惶恐之至。”
“吹来听听如何?”
闻听此言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阳光明媚的院子,与同样错愕的弃天对望一眼,见他终于微微点头,伏婴师方才躬身道:“学生献丑了。”随后从袖内轻轻抽出一根翠色竹笛来。
……
一曲奏完,伏婴师缓缓将手中短笛挪开。弃天帝在一旁轻轻拍手,稀稀拉拉的掌声虽然是由衷而发,但是却也有些滑稽。
“请老师指点。”
苍眼睑动了一下,道:“这曲目是……”这曲调,似乎朦朦胧胧从自己在封云城的宅邸隔壁飘来过,在夜深无人之时,虽然说不上惊扰,却也印在了梦境之中。
伏婴师一笑,道:“只是魔国流传的民谣而已,学生自己起个名字叫做……”说到这里,竟是含笑不语。
“啊,不就是牧羊曲么?”听到伏婴师说方才吹的乃是本国小调,弃天帝才隐隐约约想起,十五岁前,在天荒山与神无山之间的峡谷内,自己的乳母也曾轻轻哼唱过这个曲调,后来,谷内的姑娘们将年幼的自己放在领头的大公羊背上,在山坡和原野上嬉戏时,也是唱着这首曲子。
“正是牧羊曲,”伏婴师也是一笑,“当年在封云为质,心念故国,偶尔吹起,却不想被老师听去了……”说道一半